三间大瓦房一字相连排开,有不少地方都能见到明晃晃的月亮。
屋梁十分老旧,蜘蛛网密布,蚊虫纷纷。
屋外有口黑砖小井,不知年岁。
“这,就是村委会?”张小强目瞪口呆的看望着屋顶的大洞。
“让你们见笑了,村上的人虽然热情,但怕你们住不惯。”老帮头笑道。
“没事,这一路倒是麻烦您了。”唐岐山说道。
“小伙子太客气了,这里虽然破旧,但是通电的,有灯,要是口渴的话,旁边屋子有口水缸,都是山水,干净的很!”老帮头说道。
“太感谢您了,老爷爷。”艾琳笑道。
“哎哟,小姑娘不仅人长得俊,话也甜……”老帮头笑呵呵的说道。
“哎!我说,这玩意就是个摆设?没水呢?”张小强在屋外井口,提着水桶叫道。
“小伙子,井里没水了,到里屋去吧。”老帮头说道。
“屋里?用大刚泡澡吗?”张小强翻白眼。
“你要洗澡?”老帮头诧异道。
“洗澡很神奇吗?”张小强无语。
“呵呵,那倒不是,只是,村子里缺水,这井水本来常年旺盛,现在也枯竭了,水变得很宝贵了。”老帮头叹气道。
“照你这么说,以前这里是不缺水的?”林正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问道。
“我们镇子,叫枫林渡,守着一条大河,哪里会缺水啊!”老帮头苦笑道。
“那为何?”林正风不解。
“哎,得罪了老天爷,遭天灾呗,河水干涸了,山泉也没了,井里提上来的都是土泥巴,眼看没法了,才联系了外面打井的,这里又偏,一时半会还来不了,田里的庄稼,早就枯死了。”老帮头蹲在门口,摸出旱烟,愁眉苦脸。
“这么严重?我们来时的路上,看情况不缺水啊?”唐岐山问道。
“邪性啊,都快两年了,若再找不到水源,村子的人都得搬走,逃命了。”老帮头吐出一口烟气。
“上面不管?”唐岐山问道。
“管,怎么不管,下来了多少领导专家了,东看看西看看,说一大堆不明白的话就走了,还是缺水!”老帮头敲敲烟头。
“我看啊,你们这里是风水出了问题吧?”张小强吊儿郎当的走进来。
“哟,看不出来,你这小伙子还是位先生?”老帮头起身说道。
“先生不敢当,不过风水这行当,倒是难不倒我。”张小强笑道。
“得了吧你,满嘴跑火车。”艾琳不屑道。xiumb.com
“小伙子,你说说看。”老帮头却是相信风水一说的。
“你这镇子,背靠枫林属木,前临渡口有水……”张小强晃着脑袋慢悠悠开始上课。
“老帮头,出大事了,你咋还在这里?快去看看吧!”正当此时,院子里冲进一个大汉,焦急的喊道。
“二牛,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性!有客人在。”老帮头虎着脸。
“死人了!”二牛急的跺脚。
“什么?”老帮头三两步跨出去,问道。
“村口张寡妇家的小子,今天傍晚倒在了家门口,屋里就个老太太,以为他中暑,灌了几口水也不见好转,天擦黑的时候,就吐白沫子,我又找不到你,现在就只剩出气了!”二牛拉着老帮头说道。
“村里的赤脚医生的去了没有?”老帮头问道。
“早就去过了,看了两眼,转身就走了,老太太正坐在门口嚎着呢!”二牛叹气道。
“走!我去看看。”老帮头二话不说,拉着二牛就要走。
“老爷爷,我懂医理,我跟你一起去吧!”艾琳听闻说道。
“哎呀,那可真是好了!”老帮头转身一拍大腿。
“唐岐山,你们在这等我吧,我去看看!”艾琳急匆匆出门。
“我们一起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林正风皱眉说道。
“也好!”唐岐山点头。
“你们去吧,我和刀疤留下,这些东西不能丢!”张天成说道。
几人转身出门,唐岐山走在最后。
“等等!”
唐岐山突然喊道,并转头望向后方屋檐下。
“怎么了?”林正风回头问道。
“哦,没什么,可能眼花了。”唐岐山皱眉。
刚才在他转身之际,眼角余光分明看到一名青衣女子站在屋檐下,长发及地,慌乱之间看不清面容,但他丹田之处的黑珠却是猛然跳动了一下,让他心生警惕。
转身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让他怀疑出现错觉。
“走吧!”唐岐山疑惑不解,还是回来再说吧。
村子在村公所一里地,一盏茶功夫,一行几人疾步赶到村口。
老远就听见一老妇人的哭嚎,在夜里犹为突出。
“你嚎什么嚎?人死了没有?”老帮头大喝。
“痞子在屋里,不行了!老帮头,你要救命啊!”老妇人见了老帮头,抓到了主心骨。
这老妇人的小子外号:痞子。从小没爹,养成了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这些年不知怎的,居然摆起了阔,家里的瓦房也翻成了两层小楼,也没见他干了什么营生,村里的人不由指指点点。
几人进屋,床上躺着一个小伙子。
面色蜡白,嘴唇乌黑,双手握拳,气若游丝,看着是不行了。
“姑娘,还麻烦你给看看,是不是发了什么急症?”老帮头说道。
“稍等!”艾琳就要过去。
“别过去!”林正风一声大喝。
艾琳和唐岐山以及张小强都是见识过的,听见林正风大喝,立马明白,怕不是急症这么简单了。
“天青地明,阴浊阳青,开我法眼,阴阳分明!”
林正风两指并剑,在眼前一抹,定睛看着床上的痞子。
半响后,林正风摇头,看向唐岐山。
“岐山兄弟,我看不出来,你不需开眼,可有看到什么?”林正风问道。
“没东西,如果有脏东西,必定有阴气附体,这屋里屋外,没有一丝阴气。”唐岐山摇头道。
“两位都是先生?”老帮头惊讶道。
“大娘,您先到屋外坐着,我们看看便好。”林正风看向老妇人。
“他娘,你先出去等着,几位都是先生,必定能救你儿子的。”老帮头发话了。
老妇人出屋,老帮头站在一旁帮手。
艾琳见唐岐山和林正风没看出所以然,早已上前细看。
“哎呀!”艾琳一声惊呼。
几人上前一看,也是惊诧。
这痞子脖子上有两个血洞,已然成了紫色,肿的硬邦邦的。
“怎么会这样?”唐岐山问道。
“这是中毒!”艾琳一眼看出了问题,便要伸手去摸痞子的伤口。
“别碰!”林正风扯开艾琳。
“不用看了,是尸毒!”林正风沉声说道。
“不会吧!你是说那玩意?”张小强张大嘴巴。
“不会错的,就是尸毒!”林正风点头道。
“先生,尸毒是什么毒?有药医治吗?”老帮头闻言问道。
“太晚了,救不活了。”林正风摇头。
“还请先生救命啊,这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啊,既然是毒药,总有办法能解吧?我这就连夜送出山去,到大医院能救吗?”老帮头着急道。
“老爷子,这不是药草之毒,这是被尸体咬了,染上的尸毒。”林正风解释道。
“尸体?咬人?莫不是……”老帮头这下是吓得不轻。
“对,这小伙子最近干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林正风问道。
“痞子游手好闲惯了,哪知道他干了些什么?”老帮头说道。
“先生啊,您是活菩萨,可要救救我儿子啊!”那老妇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听闻之后,跪在了林正风脚下。
“您先起来,不是我不救,你儿子现在尸毒散便全身,恐怕要出问题的。”林正风叹气道。
“先生,我有钱,您拿着!”老妇人不听,从身上摸出来一块玉佩。
“嘶……这玉佩你哪来的?”林正风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我儿子给的,说是治病防身。”老妇人哭诉道。
“这玉上有尸气!”唐岐山沉声道。
“这玉,你儿子从哪里得来的?”唐岐山突然问道。
“我儿子说再后山捡的,值钱货。”老妇人答道。
唐岐山和林正风互望一眼,皆是点点头。
“您先出去,我们试试!”林正风说道。
老妇人被老帮头扶出去了。
“怎么办?”唐岐山问道。
“没救了。”林正风摇头。
“咯咯咯咯……”
只见躺在床上的痞子,双腿乱蹬,喉咙里发出怪声,浑身乱颤,极为诡异。
“尸变?”唐岐山问道。
“得处理了,不然要遭殃!”林正风喝到。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罡雷法,风雷受命!敕!”唐岐山手起黄符,以手指精血为引,一道旱雷惊现,“咔嚓”一声劈在了痞子脑袋上,顿时劈了个里外焦黑。
林正风几步过去,卷起被子,一裹,把痞子盖住,免得惊骇世俗。
“怎么回事?”老帮头冲了进来。
“没事!断气了!”林正风说道。
……
老帮头带着几人走在山道上,老远还能听见老妇人的哭嚎。
“几位先生,刚才是惊雷是你们所为吧?”老帮头问道。
“老爷子,这痞子最近可有跟什么人打交道吗?”唐岐山问道。
“这小子独来独往的,也不合群,村子里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的。”老帮头说道。
“老爷子,今日之事,你可得保密了,待会我会招来痞子的魂魄,问个清楚,如若不然,你们村子恐怕有大麻烦了!”林正风说道。
“招魂?”老帮头吓的不行。
“老爷子,你别怕,之所以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不简单,但是你还得约束嚎村里的人,不可泄露了口风!”林正风说道。
“这个包在我身上,不会有人乱说的。”老帮头点头。
村公所院子里。
林正风抬头看看天上的月色,已经午夜子时了,正好!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天门开,地门开,吾招亡魂速速来!”
林正风手起黄符,无风自燃,爆喝一声。
“呼……”
院子门口的两支蜡烛熄灭,一阵阴风刮过。
一道虚幻的人影在院子门口站立,犹豫不前。
“还不进来?等到何时?”林正风爆喝一声。
“你们是谁?”黑影进来,站在林正风身前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知道我为何叫你前来吗?”林正风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在后山迷路了,听见有人叫我,我就来了。”痞子回答。
“你已经……”张小强早就见怪不怪了,也不怕这魂魄小鬼的,张口就像说他已经死了。
“闭嘴!”林正风回头一喝。
“你在后山哪里?做什么?”林正风接着问。
“我没做什么?就是转转。”痞子说道。
“这个东西你可认得?”林正风拿出老妇人给的玉佩。
“怎么在你这里?”痞子大惊。
“还不老实!说!你在后山哪里找到的?”林正风大喝一声。
……
“嗷……”
黑夜中,自山林之中传来一声嚎叫,似虎啸,又似鬼哭狼嚎。
林正风与唐岐山互望一眼,皆是表情凝重。
“我去,这山里还有老虎不成?”张小强也听见了这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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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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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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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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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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