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日柳倩现身,唐岐山能感觉这喜鹊确实是发现了柳倩的存在,便知对方绝不是简单的角色,不然这第一楼的拍卖决定权也轮不到一个女子来权衡,就是不知道她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在他想来也不会与喜鹊再有什么交集,没想却在这里遇到了这位似被烟藏雾笼的神秘女子,这无形之中给他带来了好奇,然而更多的却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压力,因为这女子背后,是一座被隐藏在云雾深处的大山。
“喜鹊姑娘!只是不知我们能帮姑娘什么呢?”林正风微笑道。
“各位都是我第一楼有邀约的贵客,自然不需隐瞒。近日,我楼中接了一项交易,来人所需之物是一幅字画,且颇为独特。便吩咐了下去,下边自有人张罗,历时辗转,也算是费了几番周折才得到字画。却不料这字画并非唯一,又四处搜寻,得到了另外一副,如出一撤。奈何交于对方之后,却说都是赝品,并非是他所求之物。后来一打听,便知是这字画的卖主动了心思,再追问之后,便道出了这最后一幅的下落。”喜鹊笑盈盈的看着几人,款款说来,声音酥柔,似暖风沐人。
“哦?还有这等事情?不知姑娘所寻之物可有了结果?”林正风撇了一眼艾琳手中的字画,淡笑道。
艾琳玲珑剔透,察颜观色,不着痕迹地把字画背在了身后,若无其事。
“天师倒是在打趣喜鹊了,喜鹊昨日前来这家店铺,问了字画下落,奈何店家已经易手,这倒是快了喜鹊一步,喜鹊也是无奈,所以才在此地等候,求几位帮帮喜鹊呢!”喜鹊笑道,转头看着艾琳。
“哎哟!”张小强跳了起来,却是艾琳偷偷的掐了他一下。张小强也是鬼精的主,立马上前,嬉皮笑脸的跑到喜鹊跟前。
“喜鹊姐姐,你看我们几个都是走江湖的油子,这第一楼的买卖我们哪能沾得一丝半毫?不过我可是见不得喜鹊姐姐受累的,这忙必须得帮,我在这地界还是有几分人缘的,要不我去帮姐姐打听打听,有了消息我第一个告知姐姐,您看如何?”张小强这胡搅蛮缠、混淆视听的本事倒是一流。
“呵呵,我的好弟弟,姐姐可舍不得让你跑腿呢。”喜鹊看着张小强微微一笑,眼里秋波流转,一口香气吹的张小强丢了三魂七魄,只剩下傻笑了。
“没用的死胖子!”艾琳气的牙痒痒。
“这位妹妹生的玲珑娟秀,看着让人喜欢,倒是喜鹊眼拙,没见过的,天师不引荐一下?”喜鹊笑道。
“这位是艾琳姑娘,是岐山兄弟的朋友。”林正风介绍道。
“你是唐岐山?”喜鹊看向唐岐山。
“你好。”唐岐山却是莫名警惕。
“上次在会场倒是见过,没想到唐先生也是有艳福的人。”喜鹊掩嘴笑道。她说的是上次陪着唐岐山出席拍卖的何冰。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今日有缘,不如由喜鹊做东,可否请几位赏脸,吃点茶水?”喜鹊话锋一转,众人却是不好拒绝了,更别说搪塞开溜了。
众人跟随喜鹊到了一间茶楼,四周清幽淡雅,外界的嘈杂声居然传不进来,倒是一处好地方。
喜鹊看来是常客,一应物品齐全之后,便是亲自动手煮茶。
之前还是风情万种的尤物,此刻随着茶香漫漫,举手投足之间变得安然沉静,端庄典雅,含蓄内敛,整个人如散发着浓香的一杯清茶,似有说不尽的故事,等着品尝,让人暗自沉迷。
“喜鹊姑娘,你要找的可是我们手中的画卷?”林正风摇摇头叹息,知道对方怕是早已查明了一切,说是偶遇,其实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走,都能遇到她,既如此,还不如直截了当,剩了麻烦。
“还是天师爽人快语,喜鹊也就开门见山了,艾琳姑娘手中的字画可否借来看看?”喜鹊直接说道,微笑着看向艾琳。
“这画已被我们买下,喜鹊姑娘不会是想要以势压人,强要了去吧?”艾琳浅尝了一口上好的清茶。
“艾琳姑娘说的哪里话?我第一楼从不做强人之事,也不做亏本买卖。料想姑娘手中的字画便是我寻找的物品,只是想确认一下,当然,自会开出让几位满意的价格,还请几位无须提防喜鹊。”喜鹊掩嘴轻笑。
“你想买,可不见得我们就想卖啊,我看还是不必了吧?”艾琳笑道。
这气氛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几个男人忽感身边阵阵冷风,犹如置身在沙场之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几人互望一眼,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女人,而且越是漂亮的女人,是万万不能惹的。如果是两个极漂亮的女人,那是一个字也不能多说的。
于是,几人低头品茶,或抬眼认真观看窗外的景致……
“呵呵……”喜鹊突然轻笑一声,如春风化雪。
“艾琳妹妹何必如此笃定你手中的画卷不卖呢?难道不想听听我的条件?”喜鹊自信的说道。
“姐姐既然这么自信,倒是不妨说说看?”艾琳微笑道。
“用你手中的字画,换的你们需要的线索如何?”喜鹊眼帘轻垂,小酌了一口茶水。
“……”包括唐岐山几人都是砖头惊诧的看着喜鹊。
“你如何得知我们需要什么线索?如若我们开出天价,你也能做得主?”艾琳问道。
“呵呵……艾琳妹妹是在打趣姐姐了,若是以几位的身份,所求的是金银之物,那反而是让喜鹊开了眼界,你们有何加码尽管开出来,我自然是可以做主的,事情反而简单了不是?”喜鹊呵呵笑了起来,香肩颤动。
“看来姐姐是笃定了我们不会拒绝了,还请姐姐名言吧。”艾琳听到这里也是摇头,这喜鹊还真是抓了他们的命脉。
“血灵芝的线索,我可以提供给你们,换了这幅字画,不算吃亏吧?”喜鹊笑道。
果然,几人心里一沉,这第一楼真是神通广大。
他们受李家所雇,寻找血灵芝,知晓内情的不外乎在场的几人和李家老太爷,且他们出发之后都是一路潜行,可即便如此,还是轻易被第一楼掌握了行踪与目的。
他们震惊之余,更多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更加神秘虚幻,其背后的第一楼,算的是手眼通天。
“你如何得知?”唐岐山不由问道。
“唐先生,我第一楼做的是买卖,之前算是我们的交情,若是你有此一问,喜鹊可是要收费的哟。”喜鹊俏皮的对唐岐山眨了眨眼睛,倒是把旁边的张小强给电晕了过去。
唐岐山也是尴尬,人家如何会把自己的手段告知他?倒是多此一问。
“换不换?”艾琳转头看向唐岐山,其余几人也是看向唐岐山,这倒让唐岐山不知所措了,这队伍何时以他为主了?
“喜鹊姑娘,这里是否安全?”唐岐山想了想问道。
“这里本就是我第一楼的产业,自然万无一失,你大可放心。”喜鹊点头道。
“艾琳,把画卷拿出来吧。”唐岐山说道。
艾琳闻言,便打开木盒,取出了画卷递给了喜鹊。
喜鹊接过画卷,撤了杯具,在桌上展开了这幅仕女图。
“一人如画,画如江南烟胧雨。清音如玉,玉碎塞北孤天际。”喜鹊细细的看着仕女图,幽幽的说道,仿佛能从画卷之中感受到那一场相思,和那一处孤坟。
突然,喜鹊皱眉,撤身而起,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幅字画,又转头看向众人。
“这幅画?”喜鹊疑惑的问道。
“师师!你出来吧!”唐岐山一叹,轻唤了一声。
只见仕女图上升起一阵白烟,凝为一缕,飞向了唐岐山身边,幻化出了李师师的容貌。
“唐大哥!”李师师轻轻应了一声,便站在唐岐山身后,躲着喜鹊,显然她在画中全然知道了外界的一切。
“如喜鹊姑娘所见,这仕女图便是眼前的师师姑娘,她也就是这幅仕女图。”唐岐山站起身定睛看着喜鹊。
“并非鬼物!难道?”喜鹊豁然转头看向林正风。
“不错,画中仙。”林正风点头道。
“天哪!”喜鹊得到应证,惊讶的张口捂住了小嘴,一脸不可置信。
“喜鹊虽不是阅览万物,但天下奇珍亦是见过不少,虽不是博古通今,但这画中仙只现于传说志异,如今……”喜鹊摇头惊讶不止。
“唐大哥!是否要将师师送与这位姑娘?”李师师轻咬嘴唇,轻声说道,定定的看着唐岐山。
唐岐山闻言,闭目一叹,豁然睁开眼睛看向喜鹊。
“喜鹊姑娘,我唐岐山虽然是不见经传的小卒,既然我这几位朋友都让我来拿主意,现在有一件事要问问喜鹊姑娘。”唐岐山下定决心说道。
“唐先生,喜鹊从未轻看于你,还请唐先生说来。”喜鹊抚平心绪点头说道。
“我已认了师师做妹妹,不管她是鬼或是妖,只要我唐岐山在,就是她的兄长,就得护她周全。喜鹊姑娘要了画卷,是拿去做交易的,若是如此,今日你绝拿不走。若是姑娘只是借画一用,且不损伤我妹妹,我亲自陪喜鹊姑娘走一趟,待你们完成了交易约定,我是要带着画卷走的。”唐岐山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几人耳边。
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张小强,此刻看唐岐山眼神都是震撼,这小子平日里像个书生一般,如今这单薄的肩膀,却如同能扛起万鼎之重。
艾琳也是怔怔的看着唐岐山,眼神里有些许不解,少顷,却化为了一丝惊艳,这个平凡的体弱青年,何时变得这般强势,如一柄出鞘之剑,寒光闪闪。又联想到在地下墓穴中,两人相互搀扶的一幕,竟然有些迷离。
林正风与张天成二人看向唐岐山的眼神里,在不知觉之间,却是一股信任,无论他今天做出什么决定,他们必定是站在唐岐山身边的。
“唐先生,并非喜鹊看轻你,若是我不想告知你拿此画何用,你又当如何?”喜鹊笑盈盈的看着唐岐山反问道。
“艾琳,收画!”唐岐山毫不犹豫,轻喝一声。
艾琳闻言,起身收画。
“碰!”喜鹊一掌压在画上,脸色淡然的看着唐岐山。门外听见声响,突然闯进来十余人,把几人围在了中间。不是何时,居然已有十余人候在门外,而几人并无一丝察觉。Χiυmъ.cοΜ
林正风豁然起身,皱眉看向四周的一群汉子,细细打量之下却是暗自心惊。
这些人不是普通打手,身上皆有灵气波动,其中三人已是堪比林正风的修为。
“喜鹊姑娘,你如此做法,就不怕辱了第一楼的名头?”林正风凝眉说道。
“天师说笑了,喜鹊自是不会与武当山为难,剩余几位也可来去自由,只是这幅画卷,却是不能带走!”喜鹊微微一笑。
“我若是带走了又当如何?”唐岐山怡然不惧。
“唐先生,喜鹊不想为难诸位,您,这可是在为难喜鹊了!若是唐先生执意不肯交易,那我第一楼,依然是第一楼!”喜鹊看着唐岐山。
第一楼,依然是第一楼!
也就是说,在场之人,没人能泄露今日之事的口风,活人保不准,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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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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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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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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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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