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滚烫的惊人。
“管家!管家!”我大声喊着。
管家很快上来。
“快打120!”我呵斥着。
管家似乎没想到婆婆会病成这样,着急忙慌的照做。
120把婆婆拉去了医院,打了足足四瓶吊瓶。
临近黄昏之时,婆婆幽幽醒了过来。
“这是……”
“您醒了。”我不小心抢了她的话。
婆婆扭着僵硬的脖子,看着我,“你……何初……是你……你怎么在这,你给我走!”
婆婆伸手拍着我,可因为力气不够,手都抬得软绵绵的,连我的身体都没碰到。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放了回去,轻声细语的道:“您现在手上扎着针,就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不用假惺惺的,你让我死了得了,我去陪小阳,我去陪他……”婆婆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您这是在怪我么?”我淡淡的问:“不惜以自己身体难受为代价?”
婆婆没说话。
“妈,您是真傻还是病糊涂了?您这样,我有什么损失呢?我也不疼不痒的,更不会像您现在这样难受,反而还能在您面前说风凉话。反观您,倒在这奄奄一息的,图什么?图一个已经走了很久的人?”我没有用死这个字,怕刺激到她。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婆婆恼怒的瞪着我,猛地咳嗽起来。
“别人不好意思,我最好意思。”我一字一顿的道:“您别忘了,当初傅阳也是想杀您的。您是觉得,我们不应该直接给傅阳判了死刑是吧……可是您知道么?如果傅如桉和警察们来晚了一步,等待着我们的就是死亡。您觉得,傅阳还能活命么?是不是咱俩这俩大活人的命,都比不上您二儿子一个人的命啊?”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知道,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婆婆的眼眶通红。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老人家,脑子都气糊涂了?
“那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您要真想细细掰扯,那我就好好跟您掰扯掰扯。是不是在离开老宅的时候,您给傅如桉亲自打的电话?也就是在打电话的途中,我们遭受到傅阳的袭击,您大喊大叫,说,傅如桉,快过来,过来啊。所以,傅如桉是听从您的指示才过来的,对么?”我一字一顿的道。
有些时候,真相是残忍的,但也要拆穿。
不然,她总是冤枉我和傅如桉,这算哪门子事儿啊?
婆婆浑身都在颤抖。
“傅如桉来了,发现您在车里生死不明,我又被傅阳挟持,傅阳各种百般羞辱傅如桉,我想,您不是没听到吧?是傅阳,是他自己把他自己的命走到了尽头,让人不得不动手解决掉。否则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了。您总是说,是我和如桉害死了傅阳。可是,是您叫来的傅如桉,是您让他救我们。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咱俩早就被傅阳弄死了,你心爱的儿子,也就不会死掉了。”
话到最后,我讽刺的笑了一下。
“够了!别说了……别说了……”婆婆艰难出声。
“我本来想把真相告诉您,可是如桉怕您承受不了,所以就打算瞒着您。要不是怕您难过,他至于这样么?明明是一片好心,现在纸包不住火了,一个两个的全怪如桉……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实呢?”我很不理解。
正如傅如桉所说的那般,其实婆婆什么都清楚,心里头跟明镜似得,只是一直不敢面对罢了。
“闭嘴!”婆婆撕心裂肺的大喊,拔出手上的针头,猛地朝着我扎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也不想躲闪。
针扎进了我的手背,深深的没入。
一下子,就出了血。
婆婆愣住了,手也松开了,一直抖。
我面无表情的把针头拔了出来,血瞬间就往出涌。
扎的很深,不是斜着扎进血管,而是竖着进去的。
“小……小初……”婆婆惨白着脸,嘴唇狂抖。
血,顺着我的指尖滴落在地。
“您是长辈,您最占理。”我说完,就走了。
婆婆在我背后焦急的叫着:“小初,小初你别走!别走!”
听着她的声音,我没有丝毫想回头的意思。
该说的,我都说了。
她扎我,我也认了。
谁让我们一开始没告诉她真相呢?
如果一开始没想那么多,直接说了,也不会把仇恨越埋越深,反而让她现在怨着我们。
伤口我也没管,就让它一直流着血。
一步踏进家门,本想随意处理一下伤口,却发现玄关处摆放着一双皮鞋。
傅如桉回来了?
正寻思着,傅如桉就已经走了过来,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去哪了?”
我没说话。
他温和的视线下移,落在了我满是血的手上,眸光顿时锐利血腥起来。
三步并做两步,傅如桉来到我跟前,焦急的握住我的手腕,抬起,却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我。
“怎么回事?这怎么弄的?”
“不小心……”我道。
傅如桉连忙拉着我坐下,却因为不知道伤口在哪,不敢下手。
“就中间有个针……没啥事。”我道。
傅如桉眸光凛然,“针?这怎么能是不小心呢?”
“真是不小心。”我道。
傅如桉见此,没再追问,给我处理伤口。
伤口不大,擦完血都快看不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的血倒是挺多,看着吓人。
我上楼换了身衣服,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傅如桉听着我的手机。
我放缓了脚步,正寻思着会是谁给我打来的,就见他一脸阴沉的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我纳闷的走了过去,屁股还没坐下呢,他就低低的问我:“这是我妈给你扎的?”
我眼神飘忽,“不是啦,是我不小心弄的。妈发烧了,我把她送医院去了……然后……”
“别帮她说话了,刚刚的电话就是她打来的,她给你道歉,说不应该冲动扎你。”傅如桉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我顺着说下去,“对,妈烧了好几天,烧糊涂了,所以做事什么的……”
我话还没说完,傅如桉就一把把我抱住。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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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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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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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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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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