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婆婆醒了的话,第一时间通知的应该是傅如桉啊,怎么通知到我这来了?
“是的。”
“您怎么不给傅如桉打电话?”我问。
宋浅和蔡越听到傅如桉仨字,齐刷刷的扭头看着我。
“是这样的何小姐,病人醒了以后说要见您,所以我们才给您打的电话。”
“这样啊……谢谢了。”
我挂了电话,内心有些复杂。
宋浅的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怎么了?”
“伯母醒了。”我道。
宋浅的柳眉轻蹙,“为什么会通知你?”
“她说伯母想见我。”我回答。
宋浅立马了然,“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肯定觉得对不起你……那你要去吗?”
“伯母都亲口说了,我只能过去了。”我叹了一口气,“再说了,她好不容易醒了,我总不能当不知道吧……之前医生还说她可能醒不过来。”
“嗯,那我送你。”宋浅道。
“好,辛苦你了。”
蔡越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他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在我们快要出办公室的时候,蔡越忽然说:“浅浅,我突然想起,你半个小时后不是还约了人么?”
宋浅眨巴两下眼睛,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对不起啊小初,我约了投资方谈公司入股的事情,我可能送不了你了。”
“没关系啊,我自己去也行。”我对着她柔笑,“你不用担心。”
蔡越挑了挑眉头,伸手扒拉一下头发,唇角笑意流连,风流倜傥,“喂,我说,你们俩是把我这个大活人给忘了吧?浅浅送不了你,我可以送你啊。”
“是哦!”宋浅点头,“那你送吧,让小初一个人去,我还真是不放心。”
我抿了抿唇,扫了蔡越一眼,他这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他这笑容给我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到最后还是蔡越送我去的。
大马路上,有不少人都朝着我投来怜悯的目光,还有人低声道:“太可惜了,那么好看的姑娘,怎么就残了。”
我:“……”
“最近天气有点多变,转凉了。”蔡越说着,把外套脱了,披在了我的腿上,“你这腿可不能冻着,不然伤口不容易好。”
“是么?还有这种说法?”我半信半疑。
“嗯。”他很认真的点头。
到了婆婆的病房外,我依稀听见里头有谈话声,一个是傅如桉的,另一个应该是医生的吧,好像是在说着婆婆的病情。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等他们说完了再进去,蔡越却直接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去了。
我的手紧紧的攥着扶手,眼神飘忽,最后落在床上一脸羸弱的婆婆身上。
婆婆看见了我,瞳孔骤然一缩,大惊失色的道:“你们不是说小初的腿没事吗!为什么她会坐在轮椅上!”
诶?
什么情况?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婆婆一下子就哭了。
我压根没反应过来,不清楚怎么回事。
傅如桉身形颀长,倚着床边,有些无奈:“妈,小初是腿上有伤,痊愈之前就步行走路的话,会拉扯到伤口。是吧?”
他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睛狭长,带着幽深晦暗还有疲惫,朝着我望来的时候,还嗜着爱意。
爱意?
我被震得浑身发麻,连忙打了个哆嗦。
我这是什么想法?
傅如桉对我还能有爱意?
“是,伯母,您别担心,我腿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我对着她笑,估计是婆婆发现自己腿暂时瘫痪了,着急询问我的情况,见我坐轮椅,以为我也瘫痪了。
“真的?”婆婆眼角含泪,半信半疑的问着我。
“真的。”我坚定的点头。
“那就好……不然我真是成了罪人了……”婆婆苦涩的垂下了头。
医生淡淡的道:“病人的情况良好,身上伤势都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至于腿部……无需着急,慢慢会好的。只是在此期间,需要有人照顾。”
“好。”
医生走后,傅如桉清冷的视线才落在蔡越身上,逐渐下移,放到了我的腿上,“蔡先生的衣服是没处放了么?”
蔡越唇角挂着笑,气势不落分毫,“今天外头有点冷,怕小初冻着,所以披了件衣服。”
“蔡先生还真是体贴,难怪能讨得那么多女人的喜欢。”傅如桉眼神锐利,如鹰一般。
“傅先生过奖了,你也不差,身边那么多美女萦绕。”蔡越面带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他们俩人锋芒相对,有着无形的刀光剑影在我脑袋上方交汇。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我正愁怎么打破这个局面,婆婆就对着我伸出了手,“小初,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傅如桉直接往出走,蔡越见此,把我推到了婆婆面前,也出去了。
我不动声色的出了一口气,对着婆婆露出柔和的笑容,“伯母。”
婆婆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对不起……”
“您跟我道歉干嘛?又不是您的错。”
当时那个场景,从傅阳说话的口气来看,婆婆是完全不知情的,而且婆婆好像还劝过他,希望他能回监狱,谁知道傅阳不听,还让他对自己母亲起了杀心。
我现在倒是挺担心婆婆的,她知道傅阳死了的话……得有多难过啊。
“你知道吗?当我看着我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为了报复不惜把我也弄死的时候,我真的发现,我做错了……”婆婆忧伤的说着:“我真的想不到,他竟然连我也要杀……”Χiυmъ.cο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是真的疯了,疯到不管不顾就想杀人!要不是如桉及时赶到……恐怕咱们就……就……”婆婆哽咽到说不下去,“我到现在才知道,我错的有多么离谱……”
“伯母……”
婆婆哭的满脸泪水,“对不起,小初,我对不起你,我差点把你给害死……”
我从兜里头拿出纸巾,给她擦着眼泪,“没事了,现在都没事了,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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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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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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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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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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