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我就要消失啦,你都不肯多说几句好听话吗?”
“重楼,我竟是今日才发现,你性子里竟也有些孩子气。他是重楼,你难道就不是?何必闹这种别扭哈哈!”
“飞蓬!你再笑我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嗯?如果你非要我说两句好话哄你…也罢,你且记住,于我而言,心魔是你,本体也是你,都是重楼,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契合的知己,最尊敬的敌人,永远是…最特殊的存在。”
“我原只是想听你说几句好听话…可现在…最特殊的存在…你这算是承诺吗,飞蓬?”
“当然算…重楼…我知道…你依旧没放弃帝王道…我其实在想,为挑起妖魔两界争端,也为了避免对上更难对付的,会得到地皇全部支持,甚至连师父都默许其野心的兽王,我给你留一线生机,是不是做错了…我总觉得…你经此一役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飞蓬,你醉了。”
“或许吧?但若有朝一日我不得不杀你,今日之心也不会变。”
“你…飞蓬…你说的对,心魔也好,本体也好,始终都是一体…我承诺,你身为神将为责任所做的所有,哪怕欺我骗我算计我乃至…杀我,我都不会恨你,永远。”
睡梦中,重楼的嘴角无意识的扬了扬。可好景不长,转瞬景色又换。山穷水尽中,只见冷绝的眼神,还有更加冷绝的剑光,随着冰冷的剑锋一同刺入胸口。琇書網
再说飞蓬,他看着忽然发颤的重楼,蹙眉心想是不是失去鲜血而太过冷寒,使得重楼怕冷。正待再拿出一床更厚的被褥,飞蓬便见重楼原本微扬的唇角抿了下去,微弱的梦呓溢出:“冷…好疼…”
“重楼…”意识到重楼可能是在做噩梦,飞蓬的心蓦地一软,而后又是一甜。除了他,何曾有人见过强如魔尊的重楼,如此脆弱而不设防表露心声的样子?
他一只臂膀伸入被子里,先掖了掖被角,又将重楼的后背轻轻抬起,动作很轻柔的拍打了几下。
过了片刻,见重楼的呼吸声渐趋平缓,飞蓬方无声的倾下身子,将嘴唇贴在重楼的额头上。温度是不正常的滚烫,放光鲜血以熬过药性,显然对魔躯是极大伤害。
说起来,重楼这份自控力确实难得,但放着简单易行的办法不用,明明他只需要挥挥手,就有的是魔族美人愿意献身,却宁愿自残损耗实力,都不肯触碰别人,是有些可疑了。
但相处这么多年,也没见重楼心里有所爱,至于自己……飞蓬好笑的摇了摇头,打消了一念之间的猜测。不可能是自己的,重楼虽擅长隐忍,可也生性霸道自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他得不到的,想要什么绝对会不惜一切争取,不可能按兵不动。
完全没想过以重楼的性子,会爱得那么隐忍克制,飞蓬理所当然排除自己的嫌疑。他思来想去,也不觉得重楼有心上人才守身如玉,最后只能归因于人大概和自己一样有洁癖且宁缺毋滥。
“唉。”飞蓬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重楼的脸。
大多数修者若体质受创,不服用天材地宝而自行运功疗伤,发热是正常。只不过,魔尊这发热的时间委实长了一些,直到伏羲发诏令命飞蓬回神界,他都没有醒来。
瞧着手中的圣旨,飞蓬偏头看了看重楼,抿唇写了一封回信。把重楼一个人抛在这里,哪怕阵法全开,他都不放心。
但让飞蓬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第二天,长老团联袂而来,亲自到了战场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出什么大事儿了?飞蓬皱起眉头,伸手布下数个防护阵法,又留下照胆神剑与炎波血刃一起,方走入虚空通道面见五位长老。
一日之前,神界,天帝帝宫
“尔等前去神魔之井,把飞蓬给朕调回来。”伏羲负手而立,远望云端风烟,语气清冽:“日后神魔之井,不需要他再去镇守,由我神界长老每次出五个人镇守,百年一换班。此事,由你五人开始。”
长老团面面相觑,小心问道:“陛下,各界来犯之人,我等借助阵法是能拦下。可若是魔尊之辈出手,我们是拦不住的啊。”
“把此物带去,日后便留在神魔之井。”伏羲转身挥袖,一把琴被抛至夫诸怀中,正是万琴之祖伏羲琴:“其上有朕一缕神识,除非神农亲来,其他先天生灵哪怕是擅长空间法则如魔尊,也休想轻易入境,护着尔等在开战前逃回神界,轻而易举。”
从回忆里醒过来,钦原踏前一步,拱手行礼道:“神将,吾等奉陛下之命,接管神魔之井镇守之责,且即日起每百年一换防,由我族长老抽调五人前来。”
“那本将呢?”从钦原的话语里听出了一点点言外之意,飞蓬心里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夫诸抱着伏羲琴走上前去,深深看了飞蓬一眼,又望了一眼被阵法覆盖的战场,沉声道:“陛下亲口所言,神魔之井无需神将再来镇守。而事已至此,原因想必神将心中…亦有数。”
他的声音变轻了几分:“若是不知,我便提醒神将一句。我神界之所以能把所有与异族相恋者很快找出,且不管私奔藏得再怎么严实,最终都逃不掉,甚至实力越强越是隐瞒不过去,当然是有原因的。”
飞蓬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连呼吸都凝滞了。
钦原叹了口气,眼中竟闪过一丝不忍:“神将,此次回去述职,望你当断则断。陛下钦定的天规戒律,可不存在回旋余地。”
他们几个陷害过飞蓬不止一次,但飞蓬大度的很,虽在神界成立后几番较量,却依旧给他们几个安排了最合适的、也受到族人敬重的职位。
对此,他们几个其实是很满意的。直到此次天帝忽然调回神将,他们私下里一琢磨,心惊的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神将有了天帝陛下无法容忍的私心。至于私心为何,长老团自觉整个神族高层要猜,想必都能猜得出来。
思来想去,他们都觉得,此番飞蓬若想要安然无恙,便不能为私情和天帝对着干。不然,只怕最后会和鸿雁一样,落得个被舍弃的下场——
明明为族尽忠抵抗兽王而亡,就因为资质纵横而过于心高气傲,惹得族内族外不少人不喜,陛下就连追封个名分都不给。
而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天帝若执意舍弃,有飞蓬珠玉在前,后来者又不似当年正巧撞上三族之战,且不一定有飞蓬那样的担当和无畏,能带领族群走向光明…那落差太大的结果,怕是整个族群都发生动荡,谁都难以独善其身。
“多谢诸位提醒。”飞蓬垂下眼眸,他少时和长老团不合,但神界成立之后,似乎是因为自己做得不错,长老团渐渐不再找自己麻烦:“给我一盏茶时间,收拾一下东西。”
心知飞蓬要和重楼来个话别,长老团几人交换一个有些为难的眼神,可还是答应了下来:“神将请。”
回到重楼身边,飞蓬抿抿唇,将人唤醒:“我有公事回神界一趟,镇守由长老团暂时接手。”他伸手为重楼平复了沉睡时衣衫上压出的褶皱,声音含着淡然笑意:“你先去炎波神泉泉心休养,这次可别睡了,等我回来继续给你护法。”
若是平日里,重楼断然不可能发现不了,飞蓬话语中的漏洞。但此刻非同寻常,重楼的身体还在发热,初醒时有些意识迟钝朦胧,只下意识听从飞蓬之言,开启了前往炎波神泉泉心的通道:“好。”
“去吧。”飞蓬笑着把他推入进去,还顺手把炎波血刃丢给他,而后又微不可察的犹豫一下,竟抬手召来照胆神剑,往正在闭合的通道里一掷,笑言道:“记着别睡着了,我过会儿就回来!”
做完这一切,飞蓬对着彻底消弭的空间通道无声一叹,转头走向神界方向:“此地且有劳几位长老,我已将阵法完全开启,若遇上无法对付的敌人,还请几位速退至玉衡军驻地。”
“神将且放心。”朱獳率先说道,还抱了抱拳。
诸犍也叹息一声:“神将自己也保重。”
就在飞蓬身影快要消失的那一霎,一直一言不发的犰狳忽然传音:“初代昆仑镜之主鸿雁,本为天帝陛下内定的神子候选,神族高层皆知。但那一战陛下没给他留下任何保命手段,实因他野心太大、有意剑指蚩尤惹来敌意,而将之放弃。”
“为此,神族接下来几十万年无有首领,始终被兽族打压。”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和愤懑:“可这对于天帝陛下,不过不痛不痒。我衷心希望,神将不要成为第二个鸿雁。”
师父不在乎神族的利益,只要神族还存在就行了。为此,作为现任首领的自己哪怕再出色,一旦违了他的底线,也不过是个被舍弃的下场。
飞蓬的脚步微微一顿,又再次踏出,只传出一句话飘入犰狳耳中:“多谢长老,但有些事我不会退。复生之阵为公是如此,而私情不影响公事,便也如此,虽死无悔。”
被留下的长老团相对苦笑,心里万番担忧。
飞蓬脾气是真的挺好,除非迫不得已,他们是真不想再换个首领。更别说,还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说法,初代元老不能动,人族五帝有已逝女娲娘娘的面子,如果真有新首领上任,最先倒霉肯定是他们几个本就有污点的长老。
他们的所思所想,飞蓬自然不知道。他回到神界直上云端,不过转瞬便来到帝宫门口。
“进来吧。”伏羲平静无波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飞蓬悄然皱起眉头,他总觉得目前的一切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让他心头发颤。
是因为天规戒律不可违反,还是自己背离了他的想法?飞蓬垂下眼眸,步伐沉重却并不拖沓,推门走了进去:“陛下。”
这声“陛下”实在出乎意料,也等于暗示了飞蓬的决定,令伏羲原本淡定的眼眸,有一瞬间的锐利凌厉。他看着状似恭敬的神子,心里忽然就堵得慌,气极反笑的把茶盏往桌案上重重一扣,发出“啪”一声巨响。
换成神界任何一个高层,现在只怕都吓得膝盖发软。但飞蓬只不动声色的低头站着,明明姿态恭敬,却让人看不出半点儿敬畏,有的只是下定决心的洒然随意。
伏羲冷冷看着他,原本好好劝的想法烟消云散:“很好,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他知晓,自己劝不动飞蓬收回对重楼的私心,一如当年劝不住飞蓬不设复生之阵。
“神魔之井,能够始终镇守而无有性命之危的,只有我。”飞蓬终于开口:“先让五位长老守着也无妨,弟子会先去神狱。”
他凝视着伏羲,蓝眸一片沉静:“天规戒律面前,没有谁会是例外,包括弟子。该受的惩罚,弟子一点都不会少受。”
“同样,弟子也绝不会因私心影响公事。”飞蓬的语气轻柔,但内里的坚决一览无余:“魔尊走帝王道之心不死,若今后还要出手,弟子绝不会手下留情。另外…”飞蓬蓦地一笑:“这只是我的私心,他不知道,也不会动同样的心。”
是啊,如果只是飞蓬对重楼动了心,就凭飞蓬是自己的神子,就凭飞蓬这么多年为神界呕心沥血,自己怎么也不会非要逼着他收心。只因情之一字,从不由人。
伏羲扯了扯嘴角,看着飞蓬温柔中带着几分希冀的目光,眼皮上下颤动了一下。但是,和红鸾之相纠缠在一起的,是漫布的死气——此情若长,势必命陨,无计可施。
“既为神将,便要以身作则。”伏羲淡淡说道:“你连这个心思,都不该有。往后,还是留在神界之内吧。”
飞蓬沉默了好一会儿,伏羲甚至能听见他微微加重的呼吸。良久,飞蓬单膝跪了下去:“恕臣无法从命。”
“你出不了帝宫。”想到自己不愿意相信卦象,前前后后占卜无数次,为此不惜耗费心头血施展秘法支撑心境,试图改变天道大势,却落的个死气加重的结果,伏羲按了按额角。就算放飞蓬出去,也得等自己找到破解卦象的办法之后。
联想起重楼和飞蓬两人自少至今的交情,伏羲心里也在暗叹。倒不是他不信重楼的人品,但伏羲站得越高、越了解天道,便更明白天命的难以抗衡。或许下手的不是重楼,可飞蓬一旦继续和重楼在一起,早晚会因为重楼而殒命。
而自己不管是放纵还是反对,往往都会推动大势。他能做的,只有暂时让飞蓬不得离开神界,更不得和重楼联袂去混沌——只要在神界内,飞蓬就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丢下此言,伏羲站起身来。他要去调息一下,反正自己从开始就不指望儿子能老老实实,谁让飞蓬一贯光明正大、无所畏惧呢,如今帝宫已设下层层叠叠的阵法,保证照胆神剑想开启去泉心的通道,都无法成功。短时间,飞蓬出不了帝宫的。
瞧着伏羲走入内殿,被丢下来的飞蓬一言不发,只席地而坐,开始研究附近阵法,没半分焦躁之意。
师父一向很有自信,但自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阵道上彼此有相近之处。而且,自己这些年于时光法则上,也颇有感悟、进步不小,师父却常年待在神界,对于自己如今的全部实力,并不是完全知晓。
所以,帝宫能困自己多久,真是个未知数。飞蓬微微勾起唇角,开始了研究。
一个月之后,帝宫轰然巨震,从云端直坠而下,霎时间化为废墟。
飞蓬抖落衣襟上的砖瓦,匆忙步入后殿。他将帝宫几个阵法相连,改动了阵眼和方向,想不到激起的冲突比自己想的更强,竟把帝宫给震塌了。
伏羲负手而立,雪白的前衫上赫然有着血迹。
“您之前就受伤了?”飞蓬脚步一顿,澄澈的蓝眸里闪过惊讶。而后,难得有了愧色和忧色:“您没事吧?”
原本气得想把儿子揍一顿,伏羲眼见飞蓬眸中的担忧,冷脸一下子摆不出来了:“无事。”他有气无力的挥挥手,眼中露出一抹无奈,叹道:“所谓天命,不管挣脱反抗,还是顺其自然,往往都摆脱不了。”
“您…”飞蓬有点儿懵:“是算出了什么吗?”
伏羲看向飞蓬,眸色有些沉郁:“飞蓬,若你知晓自己有死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飞蓬淡定自若说道:“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平常心做事。实力不得放下,同时也要问心无愧。”他笑了起来:“弟子愿信因果善恶、是非正邪,但行人事、莫问前程,总归不会有太糟糕的下场吧。”
伏羲深深的叹了口气,再一次慨叹自己把儿子教的太好了。可若非如此,飞蓬也成不了真正的神子。
“既然要去神狱,那便出发吧。”伏羲冷不丁说道:“至于魔尊那边…”
他拧起眉头,情爱纠葛这玩意委实难辨是非,总不能因人视自己儿子为敌为友,却并未动心,便不分青红皂白迁怒吧?
但飞蓬一个人承担所有惩罚,事后伤势绝对轻不了。伏羲心里有点儿不太乐意,可眼见飞蓬露出一个满意而坚定的笑来,他又不好反悔,只能眼不见心为净。
“行了,你去吧。”伏羲说了最后一句话,把飞蓬打发走了:“低调一些,别弄得人尽皆知。”
对此,飞蓬也心知肚明——神将作为神界首领,和魔尊有私情的事儿一旦传开,定会影响自己的声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谨慎点儿好,悄悄受罚、悄悄离去。
索性,幽都神狱内关于神魔相恋的惩罚虽严厉,足以元老之下灰飞烟灭,元老境界修为尽毁,但对于先天生灵而言,只是皮肉伤和少许魂魄伤痛。
飞蓬脸色苍白的咬着嘴唇,在一波强过一波的天雷下,摇摇欲坠却终究撑了下去。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动用分毫灵力,也没启动任何一个防护神器。
直到所有天雷劈完,神将才一头栽倒。昏厥之前,他唇畔有着柔和释然的笑意。
陪同而来的是水碧,她心惊胆战把自家将军扶起来,悄然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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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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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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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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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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