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她打算好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所以她就强撑着疲惫,瘫坐在一旁等着烛简恢复过来。
何鱼渊在她坐到地上时,扔下盛吾弦,直接走了过来。
他原本是想将南何拉起来的,但却被她拒绝了,于是就在她边上蹲下,往她体内送去了灵力。
这次南何没有再拒绝他,毕竟她现在是真的需要灵力来缓解一下疲惫的。
她呆愣地坐了一会儿,任凭何鱼渊往她体内送着灵力。
不过他们两个都是有着分寸的,在给了南何足够的灵力之后,不等她说什么,何鱼渊就将手收了回去。
南何抬眼看了他一下,见他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就身子前倾,将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
“很累吗?”何鱼渊小声在她耳边问道。
南何没有开口,她微微抬起头来,在他肩膀上点了几下,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何鱼渊见她是真的累了,就没有再说什么,抬手在她后脑摸了几下,而后就干脆坐在了地上,任凭南何靠着。
在南何瘫坐到地上时,灰周看到了,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何鱼渊就快步赶了过来。
见状,他就没有说什么,收起视线继续照看起了烛简。
在将那颗丹药吃了之后,烛简的状态就彻底稳定了下来。
灰周施法查看了下她体内的情况,见那些碎裂的心脉真的开始自己长了起来,就长出了一口气。
他总算是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就突然想起了之前想要问南何的那些问题。
但……
灰周扭头看了南何一眼,见她此时依旧趴在何鱼渊肩头,一副很累的模样,就瞬间打消了那个念头。
算了!还是等她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虽然他不知道南何方才融合丹药的期间耗费了多少精力,但他知道一定很累,毕竟那听着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尽管灰周打消了那个询问南何的念头,但他的视线并没有移走,依旧落在南何身上,还紧紧地盯着她丝毫要移开的意思都没有。
南何并不知道他此时是在想事情,她被那道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就起身扭头朝他看了过去:“怎么了?”
她觉得灰周会一直这样盯着她,肯定是有事情想说,所以就直接问了他这么一句。
灰周正想的出神,耳边突然传来南何的声音,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朝她摇了摇头。
但摇到一半,就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确是有事情要说的,就立马停了下来。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他没有跟南何解释,而是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闻言,南何点头应了他的话:“嗯。你问。”
她往边上移了些,好给足够的距离让他起身,自己则是依旧坐在那里。
她觉得那个姿势挺舒服的,就暂时不打算起来。
灰周见她应了,就问她道:“方才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就直接变了。
南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她想着反正现在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就没有要瞒他的打算。
“你应该还记得简掌柜的祖爷爷当初和她说的那些话吧。”南何并没有询问他的意思,她知道灰周一定会记得的,也很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事。
“……嗯。”灰周点头应了一声。
他其实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南何指的是什么事,但略微想了那么一下,瞬间就明白了。
见他点了点头,南何就继续说道:“简掌柜的祖爷爷说的那些话,我最开始从简掌柜那里听到的时候,还很是疑惑他为何会那样说,但现在,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疑惑了。”
起初她并不知晓盛吾弦的身份,就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丝毫关系,盛吾弦以后怎么可能会成为烛简的神宠。
后来在知晓了盛吾弦的身份后,就觉得这件事更不可能了,但同时她又得知了他以前和烛简的关系,从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有了些念头。
不过那时还紧紧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而已,谁承想随着事情越往后的发展,那个念头居然成了真。
南何一开始可是打死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成为促成他们主仆关系的那个人。
等她和灰周说完这些之后,她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所谓的命中注定应该就是这样了,怪不得简掌柜的祖爷爷会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出那句话,原来那时他就已经看到了今日的场景啊!”
灰周听完之后,一时间并没有开口,他低下头去沉默了许久。
在将那个问题问出来之前,他在心里想了无数中可能,但独独没有想到这个。
如果事情的真相是他想的那样的话,就有给烛简报仇这一说,他可以关明正大的和盛吾弦打一场,但结果事实的真相并非他所希望的那样。
如南何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既然已经归为了命,还是烛简的命,那他就完全没有理由那么做了。
南何给足了他接受这一切的时间,她扭头看了下烛简的情况,见她快要恢复的差不多了,就长出了一口气。
之前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殊不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不过这一次是真的要结束了,她很确认这一点。
何鱼渊并没有起身,她依旧坐在地上,他也就跟着她坐着。
南何将视线从烛简身上收回时,余光瞥见他还坐在那里,就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起来呢?”
她坐在地上是因为懒得起,何鱼渊肯定不是。
见她将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何鱼渊就朝她勾了勾唇角:“坐着舒服。”
他只是想要陪着南何罢了,但很快就被南何看穿了:“你少来。”
南何直接白了他一眼,而后扭头看了眼盛吾弦,见他依旧躺在地上,就看着何鱼渊说道:“让你看着他你也不将他拉起来,就算不想拉他起来,那你也好歹让人家靠在桌子上啊!”
说完之后,她又加了一句:“一直这样躺着也不是回事啊!毕竟地上挺凉的!”
她不说这个还好,她一说这个何鱼渊就直接回了她一句:“你现在不也坐在地上吗?”
虽然知道她是懒得起,但何鱼渊还是说了这么一句。他说这话的目的是想着让她起来的,但奈何她依旧没有那样的打算。
“我现在的确是坐在地上没错,但我们两个的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是被我施法强行进入昏迷状态的,所以身上就没有一点儿术法在,没有术法的保护,在这寒冷的温度里还躺在冰凉的地上,身体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她这话完全是在胡说,盛吾弦就算没有术法护着,他的身体也还是很强壮的,不可能会因为这么一小点儿寒冷而出问题。
她会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灰周从她面前离开。
原本她现在就有些心烦意乱,正是需要安静的时候,何鱼渊却是在她面前说个不停。
她一点儿都不想听他在自己面前唠叨,所以就胡乱扯了几句,想要让何鱼渊听话的起身去那边将盛吾弦扶起来,她觉得如果他离开的话,她就不会再听到那烦人的声音了。
她这个想法倒是挺美好的,但何鱼渊却是丝毫都没有要那样做的意思。
不过他也听出了南何方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就撇了撇嘴,将视线移到一旁,不再理会南何。
他不说话了,南何自然舒服的紧,她惬意地松了口气,低下头去准备清空思绪再休息一会儿,谁承想就在她将要那么做时,烛简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每咳一下就带出来很多血,不过片刻的功夫,灰周刚给她清理的衣服,就又被染红了一大片。
灰周原本还在想着自己要如何接受那件事,突然听见烛简的声音,他就瞬间回过了神来。
这一回神,就看见烛简咳起了血。
“南何,这是怎么回事!?”灰周扣住烛简的手腕,一边给她检查着身体,一边扭头急切地朝南何问道。
南何倒是并没有像他那样那般慌乱,她瞥了烛简一眼,而后伸手打开灰周的手,扣住烛简的手腕,施法查看了下她现在的情况。
原本灰周还很担心烛简的情况,但见南何此时一点儿担心的意思都没有,就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了。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彻底放下心来,他的视线紧紧落在烛简脸上,见她皱起了眉头,就也跟着眉头紧皱。
在南何将手收回的那刻,他就立马问道:“怎么样?阿简她有什么事吗?”
南何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说道:“没事。简掌柜她只是将体内的瘀血吐出来了而已。”
烛简她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心脉修复完成,将瘀血吐出就是最后一步。
“现在既然简掌柜已经将瘀血吐出来了,那想必过不了一会儿就能醒了。”
南何没有再将视线继续落在他们身上,她回头看了眼何鱼渊,然后起身站在他面前踢了他一脚:“起来了。”
何鱼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立马起来。
见状,南何笑着问他道:“怎么?不打算起来吗?地上坐着很舒服呀?”
何鱼渊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他嘴都已经张开了,谁承想还没等他将想要说的话说出来,南何就问了他真的几句。
闻言,何鱼渊什么都没有说,他直接站了起来,等站定之后,朝南何撇了撇嘴。
“怎么?干嘛用这个表情看着我?”南何朝他挑了下眉头。
“你对他们都比对我好,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儿吗?”何鱼渊幽怨地看着她。
南何原本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很重要的事,谁承想他说的竟然是这个,一时间她不知该做何表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无奈地抬手捂住了脸。
何鱼渊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算他已经有这样的意见很久了,但却是一次都没有跟南何说过。
说完那些话后,何鱼渊觉得有些丢脸,就低下头去,直接越过南何,快步走了过去。
他来到了盛吾弦身边,然后施法将他扶起来,让他靠在了桌腿上。
等南何回过神来后,她回头看了眼何鱼渊,然后转身也朝那边走了过去。
何鱼渊是背对着他的,她就走到他身后,抬手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何鱼渊知道身后站的是谁,但他现在既觉得丢人,又觉得委屈,所以就低着头,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见他没什么反应,南何就绕到他面前,弯下膝盖歪着头湊过去看了他一眼。
何鱼渊低着头原本在盯着地面看,南何的脸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啊!你干嘛!?”何鱼渊受到了惊吓,猛地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声音引得灰周回头朝他们这边看来,见他们两个是在打闹,就直接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理会他们。
灰周对此并不介意,毕竟南何越淡然,就代表着烛简的情况越好,所以他就专心将视线落在烛简脸上,一点儿点儿给她擦去脸上的血污。
南何没想到何鱼渊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站直身子忍俊不禁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直接笑出了声来:“何鱼渊,你现在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啊!”xǐυmь.℃òm
何鱼渊原本就觉得方才那事做的丢人,听南何这么一说,他就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了。
“这本来就是事实。”虽然觉得难堪,但他心里还是对这件事忿忿不平。
南何以前对他还算是可以,但后来越来越不行了,刚开始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那时他没觉得自己会和她亲近,但现在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她成了何鱼渊亲近的人,所以何鱼渊就不免对此介意了起来。
何鱼渊的那句是嘟囔出来的,但尽管如此,南何还是听见了,她抿唇笑了笑,而后朝他走了过去。
“何鱼渊。”她在何鱼渊面前停下,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但是……”
南何没有再说下去,她等着想要看看何鱼渊的反应。
何鱼渊在听见她前面的那句对不起时,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南何会这样和他说,在他的印象里,南何从来都不会这样的,特别是对他,但今日……
何鱼渊回过神来,抬头一脸嫌弃地朝南何看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他还是觉得这其中有诈。
果不其然,在看到他那个表情后,南何就直接将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但是我觉得我以后肯定还会这样对你的,所以就提前和你道一声歉,你先收着,若是有一日我幡然醒悟了,就会好好对你了。”
南何笑了起来:“不过应该永远都不会有那一日的。”
何鱼渊:“……”
当烛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躺在灰周的腿上,神情呆愣的盯着屋顶,脑海中全部都是盛吾弦对她出手的那一幅画面。
灰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听见了,但却丝毫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见状,灰周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眼南何,南何就和何鱼渊交待了几句,让他一会儿看眼色将盛吾弦唤醒,然后就快步走到了烛简边上。
“简掌柜,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南何在灰周边上蹲下,看着烛简问道。
“……”烛简依旧保持着那副姿势,并没有回答她。
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神志也很清楚,就是不愿意说话罢了。
南何没有信心可以做到让她开口,但她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简掌柜,盛吾弦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
“南姑娘,我方才做了个梦。”
“梦?”
“嗯。我梦到了他。”
烛简转动着眼珠子,将视线移到了南何脸上:“以前我也经常梦到他,但那时梦到的场景和方才却是一点儿都不一样的。”
她梦到了盛吾弦突然失踪的那段日子。
“我梦到他给我传音了,但我没有收到。”
“!!”
“!!”
此话一出,南何和灰周同时被惊到了,他们不动声色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听烛简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那梦和我的记忆完全不一样,但我却觉得那梦才是真的,是我的记忆有误。”
南何不知道烛简为何会梦到过去的真相,但既然她已经梦到了,还选择跟她说了出来,那她就得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简掌柜,梦境毕竟是梦境,当不了真的。”她试图让烛简打消这个念头。
盛吾弦那时和她说的那些话她记得很清楚,按照她原本的计划,烛简不应该知道这些的,也不能知道这些,所以她就想着让她将这件事只当作一个梦境。
烛简听见她那话时,并没有立马开口,她眼神闪动了几下,沉默着放空了思绪。
梦里的场景直到此时都清晰无比,虽然她并不愿意接受这件事,但她的心告诉她,这件事就是事实。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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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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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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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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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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