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她顿时睁大了眼睛,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石江。
方才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说什么,石江却是直接对她畏惧了起来,这就让她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
什么情况!?是我长的太凶了吗?
南何抬手摸了下脸,然后满脸疑惑地扭头看了眼何鱼渊,原本是想问一下他的,但见他此时依旧趴在桌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就又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了石江脸上。
她盯着石江看了一会儿,将想要问出口的话压在唇齿间许久,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本来她都打算直接问他了,谁承想等她再次将视线落到他脸上时,居然发现他不仅是在看到她看向自己时颤抖了下,甚至眼神都变得躲闪了起来。
我的天呀!?这是有多害怕啊!?
南何不禁重新思考起来自己的长相,但她想了又想,关于石江怕她的那件事,绝对和她的长相挂不上钩,毕竟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表现出来了,况且,石江也不是什么会被别人的长相吓到的人。
所以那让他畏惧的原因可能并不在她身上。
南何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那个念头生出之后,她就快速收回注意力,回过神来看着石江,然后抬手试探性地朝他伸了过去。
就在方才,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她怀疑那个让石江做出那样的举动的原因,是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感觉到了什么。
所以当南何将手伸到石江面前时,还特意先停顿了一下,她停的很突然,如果石江此时真的是在看她的话,一定就回过神来了,但他并没有。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但南何并没有就此收手,她觉得石江有可能是愣住了,毕竟突然被吓愣住的人也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回过神来的,所以为了进一步确认,她就就着那个姿势,转动着手腕,在他面前晃了几下。wWW.ΧìǔΜЬ.CǒΜ
原本南何以为他会有点儿反应的,但这次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石江依旧保持着那副神情闪躲,眉头紧皱地模样,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南何身上,目不转睛也不眨眼地盯着她。
能造成他这副模样的原因,除了是被吓愣住了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通过她看到了别的事情,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的缘故,所以他才受到了惊吓。
虽然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但这不过只是她的猜测罢了,真正的情况是什么,她并不知道。
南何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本来是想等他回过神来之后问问他的,但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回过神来。
算了,不管了。
南何抬手在眉心上轻轻揉几下,然后直接将视线收了回来,她闭上眼来放空了下思绪。
其实她根本没有要等的必要,反正石江回过神来之后一定会告诉她的,不过要是他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毕竟她好奇却没能得知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了,所以再多一件也无妨。
思绪完全放空的那一刻,南何觉得瞬间轻松了好多,她放下手来,深吸了一口气,伴随着将那口气吐出之际,慢慢地睁开了眼来。
何鱼渊此时依旧趴在桌子上,南何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她直接将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他旁边的那摞空碗。
她现在是真的有些饿了,但厨房那边却还是没有要上饭菜的意思,那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先喝点儿酒垫吧垫吧,反正干坐在这里也无事。
这样想着,她就直接行动了起来。
南何先是伸手拿了个碗,然后打开酒封,低头凑过去闻了一下。
是上次灰周和她喝的桂花酒,闻起来味道一模一样,甚至比那时她喝的那坛还要香,酒这东西,一般闻起来香的,喝起来也都不差,所以南何顿时变得迫不及待了起来。
她将那个空碗往自己面前放了些,然后拿起那坛酒,手上用力将坛口朝向碗沿,慢慢的抬高胳膊,直接往碗里倒了满满一碗进去。
何鱼渊的耳朵贴在桌上,她倒酒时发出的声音他听的格外清楚,等那声音停止时,他转了个方向,以下巴贴着桌面,抬眼看着南何。
南何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但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她将酒坛子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酒,送到了嘴边。
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南何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没有要将那碗酒放下的意思,依旧停留在嘴边,一连喝了好几口。
眼看着那碗酒就要见底了,她才将它放回桌上。
“好喝吗?”
就在碗底刚碰到桌面的那刻,边上就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何鱼渊还是方才看向她时的那个姿势,当南何低头朝他看去时,他顿时抿起嘴唇,以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看着她。
南何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了,但在看到他那副模样时,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因为何鱼渊的视线一直都是落在她脸上的缘故,所以当她笑起来时,他直接就看见了。
何鱼渊顿时坐直身子,他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指指着南何说道:“阿何,我看见你笑了,既然你已经笑了,那就不能再不理我了!”
虽然在仙草的那件事情里,他并没有犯什么错,但他最后还是迁就的那个。
南何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时,想要将笑意收回已经来不及了,见状,她就干脆直接笑了起来,等他说完后,她这才收起笑意,看着他轻轻咳嗽了下:“那你以后不许再说我了。”
她并没有和何鱼渊生气,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而已,原本她以为因为仙草的缘故,何鱼渊会就着那个劲也不理她的,谁承想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主动和她说起了话。
既然如此,那她就也不打算再继续不理他了。
听见南何那话,何鱼渊直接朝她笑了笑,然后极其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他的声音很大,大的直接将方才南何没有唤过神来的石江都吓了一跳。
这次石江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瞬间反应了过来,连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你们干嘛呢!?”等冷静下来之后,他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扭头朝南何他们看了过去。
当他看过去时,南何正在给自己倒酒,而吓到他的何鱼渊,此时正凑着脑袋,盯着南何傻笑。
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南何转动着眼珠子瞥了他一眼,见他终于回过了神来,她张了张嘴,原本是想问他一句的,但想了想,并没有问出口。
他方才那个问题是问他们两个的,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理他,南何还好,南何还看了他一眼,何鱼渊就连看都没有看他。
见他如此,石江就又问了他一句:“你方才是在喊什么呢?”
这句是在问何鱼渊,于是他就将注意力完全转到了何鱼渊身上。
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尽管他根本不想理会,但还是扭头朝他看了过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石江方才问他的那句话他听见了,但却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在何鱼渊看来,他根本没有回答他的必要,毕竟他们并不是多么亲近的人,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没事,就是有些好奇而已。”灰周有些呆愣地回答了一句。
何鱼渊的语气很生硬,听见他那样的声音,石江就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出那个问题,但问都已经问了,不可能再收回来了,所以他就只有硬着头皮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回答完之后,他就直接将视线收回,尴尬地看着桌面。
见石江将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收了回去,何鱼渊就也回过头来,继续盯着南何傻笑。
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何鱼渊有些委屈地朝她撇了撇嘴:“怎么了嘛,我又做错什么了?”
南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道:“你要喝酒吗?”
“嗯?”何鱼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南何却是没有再理他,她直接将视线朝石江移去,看着他问道:“你要喝酒吗?”
其实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是问何鱼渊的,她会白何鱼渊一眼,是因为何鱼渊对石江的态度,不过除此之外,还有让他将话题引到她身上的意思。
何鱼渊起初真的以为她是在问自己,他在愣了一下之后,都打算回答他了,谁承想还没等他开口,南何就将注意力转到了石江身上。
那一刻,他才知道南何真正要问的人并不是他,而是石江。
石江在回答了何鱼渊的问题之后,就一直处于尴尬的状态,他低头盯着桌面,原本都不打算再抬头和他们说话了,谁承想没一会儿的功夫,南何居然问了他问题。
一时间,他只觉得受宠若惊。
石江惊讶地抬头看了眼南何,在确认她真的是在问自己后,连忙朝她点了点头。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喝酒,以前也基本上没有怎么喝过,但既然南何问他了,就是有让他喝酒的意思,那他就多少喝一点儿吧,反正又不是不能喝,少喝一点儿没事的,正好也缓解了方才尴尬。
看见他点头了,南何就又伸手取了两个碗,分别给他和何鱼渊各自倒了一碗。
当她将给何鱼渊的那碗推到他面前时,他一脸别扭地将脸转到了一边去,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见状,南何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改推为拉,看着他问道:“你是喝还是不喝?”
如果何鱼渊回答不喝或是根本不回答她的话,那她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将那碗酒拉回来。
虽然是她做的不对,但她一点儿都没有要跟他道歉的意思。
在问完那句话后,她就在心里倒数着,就在她数到一的时候,碗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和她相反的力道,她低头看了一眼,就连何鱼渊伸手拉住了她推过去的那碗酒。
何鱼渊心里其实是有些怪南何的,但就算怪,也没有要惹她生气的意思。
虽然南何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但他最后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见状,南何就松开了手,然后笑着在何鱼渊头上摸了几下:“乖,这次对嘛。”
何鱼渊忽视了她这个摸狗的动作,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别的地方,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要重新转回来的意思。
对此,南何也并不强求,她将手收回,然后将另一碗给了石江。
等石江接过去之后,她就直接收回视线,喝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碗酒。
方才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她应该将她之前好奇的那个问题问出来的,但南何觉得石江已经回过神来很久了,却始终都没有要说的意思,可能压根儿就不打算要他们知道,所以就没问。
她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扭过头去,将视线移到了楼梯口的方向。
烛简在门口站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她一直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和盛吾弦开口,想着想着就恍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门上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盛吾弦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时,南何是第一个注意到的,她将视线移到那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他从那里出现。
之前从灰周那里得知,盛吾弦在他下来之后就守在了烛简的门口,所以她就分出了一半的神识,藏在术魂旗里跑到了楼上去。
虽然嘴上说着并不强求的话,但其实她心里是很好奇的,她很想知道盛吾弦和烛简是怎么回事,同时也想着能从他们的谈话里得知些关于烛简身份的事,但一直等了许久,他们都没有说上话,不仅如此,甚至就连面都没有见上。
南何看的一清二楚,烛简都有要开门的意思了,但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盛吾弦临阵脱逃了。
她现在很想知道盛吾弦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上,从他的身影在楼梯口出现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直到看见他下了楼后,径直出了门,她才猛地反应了过来,慌忙和何鱼渊他们说了一声,然后起身追了上去。
说是不关她的事,但她现在就陷在他们的事情里面,怎么可能不去关心呢!
况且,她心里还有别的打算。
出了门之后,盛吾弦的身影就快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南何慌忙施法感受了下,然后奔着他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
盛吾弦此时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就低着头保持着平常的速度闷闷不乐的往前走着,所以南何没用多大会儿就直接追上了。
在看见他的背影时,南何没有丝毫犹豫,连忙跑了过去,然后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盛吾弦。”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很大,盛吾弦听见了,他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南何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但就算知道,她也依旧保持着那股兴奋劲,跟在他旁边,继续和他说着话。
“盛吾弦,其实我们之前就应该认识的,但那时你并不在鬼渊,所以我就没能见到你。”
“我从小就听过你的事迹,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存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为的就是刺激一下盛吾弦,让他理会自己,要不然她后面的那些话就没办法说出来了。
事实证明,她这话还是有些作用的,在她说完之后,盛吾弦的身影僵了一下,她离他很近,所以很快就感觉到了。
“原本我以为你是会为了自己的错误而去承担应尽的责任的,但你最后却是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盛吾弦这次直接停了下来,他依旧低着头,但从南何的角度,她看见他皱起了眉头,然后张了张嘴。
见他有了要开口的意思,南何心中一喜,然后紧接着继续说道:“盛吾弦,我已经从灰周那里知道了你们以前的事,虽然致使简掌柜中毒的那件事情是因为误会而起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的缘故。”
她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盛吾弦的神情变化。
“可能这样说,并不怎么合适,但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对吧?”
其实要按她的想法来说,这件事并不怨盛吾弦,要怪只能怪他和烛简之间没有丝毫的默契,在他想要和烛简传音的时候,烛简却断了和他的联系,以至于她并没有收到他离开的消息,然后发生了后面那一系列的事。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没有缘分的两个人,就算再强求,最后也不可能会走到一起的。
南何觉得烛简和盛吾弦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两个之间从来都没有缘分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烛简在强求罢了,虽然当时她受了很大的伤害,但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的话,就也不会有今日的烛简和灰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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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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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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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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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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