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家失火,不救自危,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宋郎中双手相叠,朝着白霓裳做了个手势,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诶,宋郎中,我这有两瓶药,想赠予你啊~”白霓裳后知后觉,才忆起一开始准备送给宋郎中的答谢礼,等她回过神扯着嗓子喊的时候,宋郎中已经渐行渐远。
她只瞧见一道夕阳斜斜的洒在他的身上,给他渡上一层清辉,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
算了,下一次再见到宋郎中,再把这药给他吧。
随后的两天,白霓裳时常在贾府门外观察动静,她越发的忧心忡忡,怎么说好的给小青准备葬礼,这么久了人还不抬出来?
终于,在白霓裳几乎忍不住想要再一次求助宋郎中之时,那贾府的大门被推开了。
白霓裳连忙将身子藏在了石狮子后面,那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大门处。
只见那贾富贵披麻戴孝,一脸沉重的走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便是运着小青的棺材,那棺材的质地采用上等的红木,棺身写着大大的一个“奠”字,而随后而来的则是一群身穿缌麻的下人,脸上纷纷一脸悲痛。
白霓裳在人群之中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王管家的身影。
看来,这贾富贵是当真对王管家动了刑。
随着护送棺材的最后一个人即将消失在白霓裳的视野里之际,她提起步子脚下生风,便追了上去。
一路上,白霓裳特意保持着些许距离,既保证不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又保证不被发现。
随了一路,众人簇拥着小青朝着一座小山走去。
那山并非是白霓裳平日里打猎的后山,而是本村另一座较为陡峭却矮小的小山,这里据说是一处禁地,平日里只听闻贾家的人上山。
白霓裳越是跟着众人朝上走,心里越是犯着嘀咕。
她只觉得面前的景色开始朦朦胧胧,那郁郁葱葱的树木变得十分的压抑,随着风声“沙沙作响”,此时分明正值正午,却见不到一丝光从树木的缝隙之中投射进来。
而贾家的人仿佛习以为常,他们一个个从身上拿出有火折子点燃,照亮了前方的路。
白霓裳只得靠的近一些,她才不至于迷失在一片黑暗里。
甚至她感觉周身泛着寒冷,似乎有什么东西死死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落棺。”在白霓裳还未反应之际,那贾富贵高声下令道。
抬着棺木的四个壮汉将棺木小心翼翼的放下,而后一言不发的抄起铲子,开始用铲子铲开面前的土壤,那动作仿佛经过训练一般,十分的整齐划一。
而其他人则一脸木讷的看着那坑渐渐成型,最后在四名壮汉合力下,将棺木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坑里,便开始填土。
白霓裳身子躲在树木后面,她总觉得这些人在进入这片森林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模样,一个个不言不语,脸上全然没有一点生气,仿佛在做着什么反复的动作。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越发的紧张。
不,不会的,她可是新世纪的少女,怎么可能被眼前的魑魅魍魉给唬住。
白霓裳不断的给自己强大的心里建设,才能稍稍稳住心神,她将注意力放在那棺木之上。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不要埋那么严实啊?
一会儿让她一个少女孤身在这里挖土,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月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那四名壮汉终于将棺木彻底埋好,众人便像来时一般,沿着那蜿蜒的小路一路向下。
白霓裳连忙背过身去,藏在了另一颗树后边,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终于,她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之后,她稍稍探出头,四处张望,果然没有人了。
随后她才敢整个人从树干后面跑了出来,来到了刚刚埋下棺木的位置,从背篓里拿出铲子,二话不说便埋头苦干。
这些人也真是的,一个个将土壤压得这么紧实,也不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白霓裳费力的铲着黄土,不一会儿的功夫,挥汗雨下,那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她脸颊的轮廓不断的下滑,凝聚在她的下颔,最后顺着脖颈,流入了锁骨之中,顺流而下,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白霓裳忙于眼前,却没有注意到,她周边的雾气越来越浓,那雾气不断汇聚,仿佛要将她掩埋似的。
她忙活了半天,初见那棺木的盖子,她直起腰杆,死命的锤了几下,才将有些许僵硬的肌肉揉顺,她一手撑着铲子,一手捏着肩,不经意的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深处迷雾里。
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
大白天没有一丝阳光投射进来也就算了,怎么突然迷雾重重?
“霓裳,妈妈想你。”忽而,她听到了一句熟悉而又亲切的呼唤。
白霓裳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丝丝疑惑盈入瞳孔里,她的唇瓣微微颤抖着,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应道:“妈妈?”
“霓裳,你去哪里了啊,妈妈和爸爸都好想你,你能不能回来啊,唔唔唔······”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声又一声的唤道。
不,不对。
她现在在另一个时空,她妈妈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到这里。
白霓裳听了几句之后,很快从悲伤的情绪之中抽离了出来。
果然,她一直觉得这里莫名的有些怪异,看来眼前这浓烟滚滚而成的迷障,是主要的原因。
只不过这好端端的一座山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从浓烟处挥散出来的寒冷,让她止不住直打哆嗦。
“霓裳,你怎么不回我了啊?妈妈和爸爸已经让你去当律师了,你怎么不愿理我啊?你回来,来,来这浓雾里,和我们团聚好吗?”那浓烟似乎很快察觉到白霓裳情绪的不对劲,它一股脑的说着,带着急切。
白霓裳眼睛微微眯起,她将铲子从土壤之中拔出,护在胸前,“呵,区区诡计以为我会被愚弄么?”
那滚滚浓烟随着白霓裳的这句话落,忽然散开,露出一大片空旷的地方,紧接着,一个以浓烟汇聚而成的鬼魅女子,手中拿着一般羽扇,眼里流转着丝丝缕缕的光,唇瓣轻扬,“我牡丹活了几百年,倒是头一次遇到一个区区肉身之人,能够这么快摆脱我的迷障。”
“······”白霓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是吧!
她刚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女子直接跑出来承认是怎么回事啊?!
那按照她多年看电视剧的走向,若是她是个炮灰,只怕这厉鬼就会化出尖牙,狠狠的咬她一口,而后她就一命呜呼了,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wWW.ΧìǔΜЬ.CǒΜ
她不是只是来帮这原主报仇,顺便重活一次的么?
怎么眼前的情况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老天爷,你是不是给错剧本了啊。
“轰隆——”一声,电闪雷鸣,仿佛是老天爷听到了白霓裳的吐槽发出了嘶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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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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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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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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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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