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担忧地目光,看向姬芜,嘴唇微动,大概是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姬芜,神色平静,站起来,说道:“母后,儿臣回去瞧瞧,便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太后点头,说道:“不管如何,他既不想见到孩子们,那就让孩子们先在哀家这里玩着。”
“好。”姬芜带着常武德离开。
途中,常武德说道:“娘娘这是要去见紫衣?”
姬芜看他一眼,“不然呢?”
常武德犹豫一下,说道:“有一事,娘娘没有注意过吗?”
“何事?”
“您的模样,太过年轻。或许,就这样给紫衣带来误解。”
“不会。”姬芜摇头,“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紫衣他那么聪明,纵然有所疑惑,也不会以此来否定我。”
“可是,紫衣现在就是误解了您。”
“我更好奇,他明明知道孩子们的存在,却为什么不知道我就是姬芜?”
常武德闻言,点头,“也是!”
所以,她直接去见了汐词。
她进殿的时候,只见他隐在一道透明画着花鸟屏风后面的长榻前倚坐着,一支紫玉钗挽着的华发,丝毫不影响那一张俊美昳丽的脸庞。
一袭映着华发显得张扬惊艳的紫衣,外衣袍微撩,落在膝上,他一脚微曲,恣意慵懒,左手搭在那曲起的腿上,端着一杯茶随时品茗,右手举着一卷书,看得专心。
她走过去,他眼眉都不抬。
大概是没有想过,常武德会违抗他的命令,也违背常武德自己说的话,把她这个他明确说过不想见的人给放进来。
所以,他嗓音细润,却冷漠地道:“尚且无需加水。”
把她当做进来加热水入茶壶的宫人。
姬芜立于他的身后侧,看他如附寒霜的眉眼。
又心疼,又疑惑。
她缓了心绪,红唇微动,喊道:“阿词。”
他一怔,拿着茶杯的手,都明显的一僵。
可是,当他转过头看她的时候,却紧蹙着眉头,魅色的紫眸潋滟着怒气,“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明明这怒,还是含蓄了一些。
但是,姬芜真的被吓到了。
她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仿佛那是他所有的底线,深至灵魂的排斥。
“阿词……”
“闭嘴!不准你这么喊我!你不配,滚出去……常武德,常武德!”汐词直接将手里的玉杯一摔,再抬眸冷冷地瞥了姬芜一眼。
“在,在!老奴在!”常武德连忙跑进来。
汐词伸出手,指着一旁的姬芜,“把她拖出去!”
“这……”常武德连忙摇头,“陛下,老奴不敢。”
“来人!”
“陛下,您冷静一点……”
“常武德。”姬芜喊道。
“娘娘?”
“你出去,把殿门关上。”姬芜俏脸微沉,也目光沉沉地看了汐词一眼,“我来跟他解释。”
“解释什么?滚出去,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想见到你,出去!”
可是,姬芜就是站着不动。
只是没料到,汐词直接下了榻,很显然,她不走,他就走。
一时间,姬芜又好气又好笑。
“你站住!”她喊道。
可是,并不见成效。
他脚步都没有顿一下,继续往前走出去。m.χIùmЬ.CǒM
“如果你这么厌恶我,那么那几次你醒过来,为什么还要回到我身边睡下?”
此话一出,果然,只见紫衣脚步一顿,脊背都明显的僵了一下。
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回头。
他走了。
去把自己锁在偏殿里。
这一锁,就锁到第二天的晚上,还没有出来。
俨然是一副违背了他的意愿,那么他就会彻底反抗……大概是下了决心,把他自己虐死,或者虐走?
姬芜倒是不知道,原来这个她一直觉得小奶狗,很温润的紫衣,倔起来,是往死里倔的。
可是,也足见事情并非是简单的记忆缺失之类的?
姬芜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她也预料不到,别人更是猜不到的事情,单独发生在紫衣的身上。
又或者确切地说,在紫衣的“意识”里。
眼看着就到用晚膳的时间,偏殿的殿门,还是没有打开。
无论明宗和常武德如何哀求。
也如他所愿,快两天没去“打扰”他的姬芜,感觉再任由他这么下去,他是真的敢把他自己饿死!
所以,她亲自去偏殿,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我说三声,你不开殿门,我就让明宗带人过来,把这门给拆了!”
虽然殿门厚重,但是也不是拆不掉的。
过了一会儿,姬芜就开始大声地喊道:“一……”
“二!”
等到她数到“三……”的时候,殿门传来声响。
之后,殿门被缓缓地打开,露出他那一张嘴唇干涩,略显憔悴的俊脸。
他冷眸看着站在殿门前的她,嘲讽地问道:“你就是这么不择手段的,骗他们上了你的当吗?”
姬芜:??
孩子表示有很多个问号!
“是。”她索性承认,说道:“不过你放心,你不想见我,我知道。但是,饭你得吃,等你吃完饭,我就不打扰你。”
“呵呵。”他冷笑着,说道:“看你的样子,你以为我是能征服的吗?就凭你那张跟她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没,我只是想让你吃饭。”姬芜说道。
“行,那就一起吃吧。”他说道。
姬芜蹙了蹙眉头。
后来,到用膳的时候,她确实和他一起吃的。
但是,这晚膳才吃到一半,姬芜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灼痛,紧接着喉间感觉温热,嘴巴里很快尝到一股铁锈的味道,她“噗”的吐出一口血!
“娘娘!”
“娘娘!”宫人吓了一跳。
常武德也在殿中伺候着,看到这一幕,顿时迅速地看向神色冷漠近乎绝情残酷的紫衣,但是顾不上别的,连忙说道:“快,去告诉公主殿下!”
这时候,紫衣冷冷地看着姬芜,嘴角轻勾,“谁来都没用,这是白衣的绝命散,没有解药,不出半柱香,必死。”
他是盯着她,笑着说的。
他的眼神透出了决绝,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要她的命!
**
姬芜:……你个小混蛋!
白衣:我该把毒药都藏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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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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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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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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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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