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宁愿皇帝是因为后天的因素导致的精分,也不希望他是因为遗传精神病而导致的。
但是,是遗传,还是后天,都尚未有结果。
因为就算太后也是一个精分,也不能代表就是具有遗传性。
说不定太后也是因为后天的因素造成的精分。
她希望是如此。
否则,万一她日后跟皇帝生个崽儿,是一个小精分……
嗐,太难了吧!
“皇儿,先用午膳吧。”太后轻叹一声。
姬芜伸出手拉过白衣,“是啊,元元,我们先用膳,你不饿吗?”
曲元元这才点点头,对她一笑,“饿了。”
媳妇儿说的话,当然是要听的。
但是,用膳的时候,曲元元刻意地忽视掉太后。
他甚至恨不得太后赶紧走,别在这里妨碍他跟他的爱妃。
只可惜事与愿违。
太后不仅从头到尾跟他们一起用午膳,在午膳之后,她还说道:“阿芜,你先出去,哀家跟皇儿有些话要说。”
“好。”姬芜点点头站起来就要离开,却被白衣伸出手拉着,她笑了笑,拿开他的手,“听话,太后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然后,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畔低语,“放心吧,我回寝殿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午憩。”
这个极为诱惑白衣。
所以,他喜上眉梢,“嗯。”
姬芜离开之后,太后起身离席,走到一旁的窗前,从那个角度看过去,正看到离开用膳的偏殿,前往寝殿路上,姬芜的背影。琇書蛧
白衣站在她的左后侧,也看着这一幕,警告道:“你若想好好活着,就别打姬芜的主意!”
太后转过身,抬眸看着他,美丽雍容的脸庞上,笑容温婉,“皇儿不知爱屋及乌吗?”
白衣闻言,蹙眉说道:“行了,这里没外人,你别装了。真是想不明白你在她的面前装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
太后闻言,眸子微黯。
她往前两个小步,在皇帝完全没有意料她会如此做的时候,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你……”曲元元要收回手。
但是,她用力地一抓,抬眸看他的那一瞬,幽幽水眸间犹见慈爱。
这样的眼神,白衣曾经见过……
许多年前了。
那是他们进入冷宫,却被分别关着的第一年,正逢金饼节。
她从墙上的狗洞爬过来找他,怀里揣着一个金饼,但是爬过狗洞之后,饼都被压碎了。
她将金饼拿给他。
八月十五的月,高悬透亮。
那时他正被那些狗奴才打得一身是伤,发过高烧,他苏醒自救。
那一晚的金饼很好吃。
那一晚的母妃也很温柔。
他们母子俩依偎在一起,一起共享金饼,但还是被人发现了,当时皇后的走狗以此为由,狠狠地打了她二十鞭子,打得皮开肉绽。
从那之后,他也好,金衣他们也罢,在出来冷宫之前,都没有再见过她。
而在见她时,她除了利用自己的儿子来争宠、算计,剩下的就只是冷冰冰的,没有感情一般的对待。
十八岁那年,“他”杀兄弑父,他们母子俩联手,谋权篡位成功。
她要求“他”必须让她的兄长朱昌泽成为当朝丞相,转移内阁大臣的权利到朱昌泽的手中。
当时,她是跟金衣谈的。
白衣后来只知道,好像这个“母后”,不是他们原来的母后,她以他们“母后”的性命来威胁金衣的。
若是金衣不答应,将再也见不到他们那个温柔慈爱的母亲。
一直到几个月前,朱昌泽“诬陷”姬良宇一事,青衣归来,借由此事,削掉丞相之权。
毕竟到了这时候,皇帝已经彻底掌控朝局,以朱昌泽之错为由来削权,太后心里不满,却没有理由反对。
更何况,当时青衣为了不让太后、朱昌泽将怒意放到姬良宇身上,还让朱昌泽恢复到相位。
只是,经过这段时间,朱昌泽应该已经反应过来,内阁大臣已经被重启,相位已经空有其名。
“皇儿,是母亲啊。”太后潸然落泪,紧握他的手,“你忘了吗?那一晚,是我陪着你一起吃金饼赏月的。”
白衣闻言,瞪大双眼!
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突然跟他说这些?
“你、你这是……”
太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一晚被打得半死,他们将我丢到了小院之后,我昏迷了多日,再之后……我感觉有人已经取代了我……”
“什么取代了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太后摇摇头,“我这个人的意识很少苏醒了,有一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这个身体里……以前我不懂,但是后来我看到你也如此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白衣闻言,震惊地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你的身体里也不仅是一个人??”
太后点点头,却是又哭又笑,“皇儿不必惊慌,今日有幸能和阿芜相谈,得知原来我们不是什么怪物,我们只是患上一种病。我们不是一个身体里多个人,而是从来都是我们自己……只是,我们经历的事情超过心理负荷,从而自我欺瞒,因为现实的种种需要,滋生出更强大能力的自己!”
白衣愣住许久。
终于,他回过神来。
“你……您也如此?”他随即紧蹙着眉头,“这么说来,根本不存在有人替代了母后?而是从来都是……您?”
太后点点头,“当然,与你是一样的。不过,阿芜说了,我们只是病了!”
白衣转过身走到一旁的墙边一靠,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一下。
所以说,其实母后一直都在?
只是,就像青衣……黑衣……
比如对阿芜,青衣自然是温柔缱绻。
但是,黑衣或者金衣,可能会掐姬芜,会威胁,会打她……
所以,之前的那个母后,是对他们不好的母后?
“我懂了。”白衣抬眸看着太后。
太后眼中含泪,却是笑着也在看他。
白衣绯唇轻颤了几下,还是喊道:“母后,您……您受苦了。”
这句话,是他那一晚就想说的。
当时,被打的是母后,也是他。
他早就昏过去了。
这一句话,晚了这么多年才说出口。
“不不,不苦!”太后跨步上前,伸出手去抱住了他,哭着笑着道:“皇儿无恙,母后就不苦!”
白衣也抬起手抱住了她,“母后!”
一瞬间,母子俩抱头痛哭!
**
【姬贵妃:精分母子俩抱头痛哭】
【黑衣:彩蛋都不给我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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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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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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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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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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