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也是他解译好佛经,她也才刚写好一张递给他。
所幸她解译得十分专心,竟是十分安静。
“按照当前的速度,我们恐怕两日后还无法解译完……”汐词抬眸,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
呼呼大睡!
汐词一愣。
继而有些哭笑不得。Χiυmъ.cοΜ
一来,在他还以为她跟他一样,也是奋笔疾书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偷偷睡觉。
二来,当着他的面,她竟然能毫无防备地睡过去,也敢就这么睡过去?
但是,很快地,他便释怀。
她还不知,她眼前的“皇帝”,早已经不是与她有浓情蜜意的皇帝了吧。
她还不知,对于她如今眼前的“皇帝”来说,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
深秋夜凉。
她那么睡着,会着凉。
汐词原本想唤来宫人扶着她回床上去睡,但是又心想,这是她的寝殿,她若已眠,他却还在这里……有些不妥。
他索性也收了笔,将佛经收拾一番,起身正要走出去,犹豫一下,他将自己过来时,觉得夜间会凉而披身带来,如今放在一旁的披风拿起来。
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盖到她的身边,这才轻缓着步伐走出去。
“陛下。”伺夜的宫人候在殿外。
汐词说道:“贤妃睡着了,你们去唤她到床上去睡吧。”
“是,陛下。”
今夜伺夜的是太监小林子和宫女丹霞。
他们目送皇帝离开,连忙回寝殿,将贤妃轻声喊醒,让她回床上去睡。
姬芜确实睡着了。
太安静了。
她写着写着就困了。
宫人将她叫醒的时候,她看到自己身上的披风,微微一愣。
突然,她一笑。
“也不是那么无情无心的……”她低喃。
“娘娘您说什么?”丹霞问道。
“没什么。”姬芜走向寝殿里头,躺到自己的舒舒服服的大床上。
丹霞走过来,给她放下床幔,一边说道:“娘娘,也真是奇怪啊,陛下怎么想着给您盖上他的披风,却不直接抱着您回床上去睡呢?而且,陛下好不容易来了,竟没有在水月宫留宿……”
“没事,你们也去歇息吧。”姬芜吩咐道:“最近水月宫里里外外都有明宗带人守着,你们在外边也歇着。”
偌大的寝殿,分外室,和内室。
若非皇帝过来,特意吩咐宫人出去,将殿门关上的时候,伺夜的宫人是在外室里守着的,如此,寝殿内室里一旦有什么动静,他们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并进去伺候。
“咦,陛下?”明宗看到紫衣走出水月宫宫门,连忙跟上去,奇怪地问道:“陛下,您怎么不宿在水月宫?”
水月宫里偏殿一直是空着的。
虽然陛下不应该留宿在偏殿,但是紫衣……紫衣应该是不在乎的啊!
他对所处的环境,要求的只是安静,和干净,舒适。
水月宫的偏殿,也完全符合。
然而,紫衣闻言,却声音极冷的,似冷哼道:“不用!”
明宗听了这语气,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这似乎……有些生气?
可是,气什么呢?
“那臣送陛下回去。”明宗跟着他。
对此,紫衣并没有反对。
只是,走了一会儿,明宗突然注意到皇帝来时披着的披风不见了,就问道:“陛下,您的披风呢?这夜里有些凉,怎么您没……”
“闭嘴。”汐词扭头看他一眼,“你不用送我了,回水月宫去吧。”
话落,他回过身大步离开。
明宗顿在原地:“……”仿佛、似乎、好像……他想到常武德今日讨嫌的原因了。
“是啊,我们都下意识地忽略了,紫衣这次第一次见到贤妃娘娘,他和贤妃娘娘之间……甚是陌生。我们贸然说这些话,他定然是想歪……不对,是误会了。”
.
翌日。
树上黄莺,抬头瞅着东出的朝阳。
水月宫的宫人早晨更忙碌着,突然纷纷地都跪下行礼,“陛下。”
“陛下……”
有那么一件事情,也是姬芜前一日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件事情就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大清早的,皇帝就“亲自”过来,叫醒她,让她起床解译天书啦!
“……娘娘,娘娘,该醒了!陛下等着您呢!”青青推着姬芜。
姬芜装死……不对,装睡,努力装睡,努力赖床。
可是,青青说道:“陛下说,若是娘娘再不起床,他也不介意亲自进来叫您。”
姬芜嗷呜嚎一声,“有本事他就进来啊……一大清早的,他可真是一个大怨种啊!”
青青:“……”幸好陛下其实不在寝殿外,不然真叫陛下听去了。
她家主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汐词是坐在院子里的凉亭。
毕竟,贤妃醒来,也要梳洗、用早膳,他并不急。
但是,一日之计在于晨,他断然不会再让她偷懒到下午。
姬芜被迫起床,梳洗更衣之后,人确实也清醒了。
早膳端上来。
“那个大怨……咳,陛下,陛下他用早膳了吗?”姬芜连忙改口。
“奴婢不知道。”青青摇摇头。
姬芜说道:“去请陛下过来一同用早膳。”
“是,娘娘。”青青出去,吩咐宫人。
不一会儿,宫人过来回复:“娘娘,陛下说他用过了,让您自己用膳,他等着您。”
等着姬芜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姬芜心道,难道昨晚她写出来的,皇帝已经写完了?
后来,她才知道,她睡着之后,皇帝确实就走了。
但是,他将她解译出来的最新一张拿回羲和殿,解译完了。
对此,姬芜暗叹:瞧瞧,这就是学霸啊!
如果是她这种学渣,回去也就该睡觉了!
但是,有今日这一清早的“遭遇”,姬芜懒得装了。
这一次,她写得挺快。
唰唰唰地写了三张,丢给她。
字迹有些潦草,但是她相信学霸紫衣一定可以看的懂。
然后,她就坐着看他写!
她还一边吃芒果,一边看着他写!
馋死他!
最后,馋是没馋到他,就是……
不知为什么,他露在面具外的耳朵,逐渐地变得粉粉的,红红的。
**
【紫衣:我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有一个女子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这么紧盯着我看个不停!】
【常武德:陛下,您别耳朵红啊,您脸红吧……您脸红她就看不到啊!】
【紫衣:是时候换个太监伺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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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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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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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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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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