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心不知道的是,她实在是太嫩了,这点段数在顾明卿的跟前真的是不够看。
顾明卿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她要好好查查究竟是哪儿的野男人居然勾搭唐心!
顾明卿为什么认为那是一个野男人?要是真心的,怎么会私下里勾搭,根本没有跟长辈说。
这里是古代,可不是现代!可不兴自由恋爱这一套!
女儿家的闺誉比什么都重要。
顾明卿正在心里恼火,唐瑾睿这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今日也是巧了,唐瑾睿这里下衙后,尚树荣也正好从御林军里下职,打算回家。
尚树荣遇到了唐瑾睿,于是打了招呼,“唐大人。”
唐瑾睿也跟尚树荣打了一声招呼,正想离开时,就听到尚树荣的声音,“恭喜唐大人了,唐家不久就要办喜事了,到时候可要请我去吃一杯喜酒啊。”
唐瑾睿刚要抬起的脚顿时落了下来,他甚至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要是没出问题的话,怎么会听到尚树荣说他家要办喜事?他自己家要办什么喜事,他这个男主人为何一点也不知道?这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唐瑾睿问道,“尚公子在说什么?”
尚树荣好笑道,“唐大人,不就是事情还没传出来。我也知道规矩,不会瞎嚷嚷,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我也就是正巧遇到了唐大人,所以私下里恭喜一声罢了。唐大人不必担心我多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唐瑾睿的脑门上全是一个个加粗的大写问号。
“尚公子借一步说话可好?”唐瑾睿敛下心头的疑问,对尚树荣说道。
尚树荣也有些奇怪了,看唐瑾睿的意思,怎么好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这当哥哥的难道会不知道自家妹子的亲事?
尚树荣想着,跟上了唐瑾睿的步伐,找了个酒楼,要了一家包厢,然后两人坐下,面对面地说话。
“尚公子方才说唐家马上要有喜事,不知是什么喜事?”
尚树荣狐疑道,“唐大人妹妹的喜事不是近了吗?为何看唐大人的样子,似乎像是毫不知情?”
唐瑾睿就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唐心。
“尚公子是从哪儿得的消息?我妹妹才十三,根本不曾定下婚事,更别提什么喜事了。“
“我不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而是我亲眼看到的!”
唐瑾睿皱着眉头,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道,“不知尚公子你都是从哪儿亲眼看到的。”
“就几天前,我去酒楼跟御林军的兄弟吃酒。正好看到唐大人你的妹妹从一处包厢出来。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男子从包厢里出来。那男子就是新科探花胡志才。胡家和唐家的关系好,这点可不是秘密。
可就是关系再好,也没有让两个未婚男女,孤男寡女地呆在一间包厢吧。”
唐瑾睿顿时如遭雷击,这件事他完全不知道!
因为太震惊,唐瑾睿甚至忘记了在尚树荣面前遮掩情绪。
因此唐瑾睿脸上的震惊是完完全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映在了尚树荣的眼里。
尚树荣看到唐瑾睿脸上的震惊之色,再结合他自己看到的,心里隐隐有猜测了。
唐瑾睿不知道唐心和胡志才的事,这说明两人的事没有过明路。那唐心和胡志才算是私会了。难怪唐瑾睿一脸震惊的表情。
唐瑾睿虽然震惊,但还是回过神,对着尚树荣道,“多谢尚公子告知。不过这关系到舍妹的清誉,希望尚公子能守口如瓶。在下感激不尽。”
尚树荣忙道,“唐大人放心,这话我只跟你说过,再也没有跟第二个人说过。我不是多嘴之人,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唐瑾睿见尚树荣眼底一片真诚,于是信了尚树荣的话。
唐瑾睿知道尚树荣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跟唐家交恶,得不偿失,所以他自然会保密的。
得到尚树荣的保证后,唐瑾睿在这里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只想赶紧回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明卿这里也因为发现了唐心的异常,而心不在蔫,正想着私下里暗暗将事情调查清楚。
谁知唐瑾睿回来后,劈头就问她,唐心和胡志才是怎么回事。xǐυmь.℃òm
顾明卿一惊,“心儿和胡志才?他们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顾明卿忽然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不可能?让唐心心念的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胡志才。
唐瑾睿和顾明卿双方的情报不太统一,因此两人决定先交换各自的情报。
唐瑾睿很快就将尚树荣跟他道喜的事情说了,然后就是尚树荣告诉他唐心和胡志才的事。
顾明卿这里也将唐心这些日子经常出去,还有今日找自己问,她以后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事情说了。
夫妻两人都是聪明人,将这些情报结合统一一下,立马就把事情给弄清楚了。
顾明卿想明白后,大怒,“好一个胡志才啊!心儿才多大,他又多大,他居然勾搭心儿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儿?他想做什么?”
唐瑾睿很赞同顾明卿的话,可不就是勾搭!胡志才要是对唐心是真心的,难道不先该跟他们这些人说吗?作为唐心的哥嫂,甚至唐心的亲娘周氏,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可见胡志才心里存的是什么心思了!
顾明卿气得不行,他最恨的就是这样勾引无知少女的渣男了!尤其那无知少女还是顾明卿从小看到大的,跟她亲女儿也没什么两样了。
“我不会放过胡志才的!就是看在胡叔叔的份儿上,我也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他!”顾明卿恨恨道。
唐瑾睿对此没有半分意见,胡志才的行为也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胡志才究竟想做什么?他跟唐家有什么仇?之前胡叔叔提醒咱们提醒到一半就不说——可见胡志才的行为与此有关。”
“找胡叔叔问个清楚。这一次,胡叔叔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唐瑾睿点头。
第二日就去找了胡太医,将胡志才私下里勾引唐心的事情说了。
胡太医当时的神情比唐瑾睿的还要震惊,整个人仿佛成了石雕,表情在那一刻全都凝固了。
不知过去多久,胡太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道,“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他——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唐瑾睿看着这样的胡太医,心里十分不忍,可是想到胡志才做的事情,那一点不忍顿时没了,他的妹妹可是差一点就被欺负了!这怎么可以!
“胡叔叔,我一直把您当成亲近的长辈,如果不是确定了这件事。您说,我会来您面前胡说八道吗?我还没有这般下作。胡叔叔,您之前提醒过我,要提防您的儿子,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胡太医愣住,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说。可是现在胡志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能不说了。
“罢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胡太医接着便沉声将他和胡志才母亲的事都说了,说得清清楚楚,一点也没有落下。
唐瑾睿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
对胡太医曾经喜欢过周氏,唐瑾睿倒是没什么想法,这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胡太医和周氏一起青梅竹马地长大,胡太医对周氏产生爱慕之情,其实还挺正常的。
况且胡太医也说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他如今只是将周氏当成亲人。
这点,唐瑾睿是相信的,他有眼睛,自己会看。
听完所有的一切,唐瑾睿十分同情胡太医。
胡太医明摆着就是做好事,却遇到了一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啊!胡太医被算计得太惨,还娶了胡志才生母这样的疯女人。
别跟唐瑾睿说什么胡志才的生母是爱而不得,谁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
对此,唐瑾睿只想爆粗口。
胡太医要是隐瞒胡志才的生母,他心里有其她女人,那也就算了。问题是胡太医早就说了个清楚明白,甚至他根本不想娶妻,在自己心里有别的女人的情况下,去祸害别的女人。对此,唐瑾睿还是挺钦佩胡太医的。
胡太医触到唐瑾睿同情的眼神,苦笑不已,“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救人错了?当时我是不是就该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我面前?还是让她就嫁给那六十多岁的地主,被虐待致死。”
唐瑾睿劝了一句,“胡叔叔,你没错。只是你遇到的人都太无耻,他们糟践了你的好心。胡志才就是因为他娘的事情才——”
胡太医缓缓点头,“除了他娘的事,也没其他了。也怪我不好,我以为他真是怨我,可没想到还怨上了你们家。我因为当初的事情太难以启齿,所以我一直不曾告诉过他。可没想到那女人在他的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在我没注意的时候,那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哪怕我在他一回到京城就去唐家后,就将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他。可显然也来不及了。我是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样的事!?瑾睿,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胡太医说着,眼泪倏然落下,顺着脸上的皱纹沟壑一直落到了桌上。
该怪胡太医吗?胡志才是胡太医的儿子,可是看着这样的胡太医,在想到胡太医也是可怜人,他真的怪不起来。
“胡叔叔,您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我们家承您许多情。还有,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要说心儿这件事里,您做得有点不妥的,只是没将往事说出来。不过,这也不怪您。这样的往事,谁会想说呢?”
唐瑾睿劝住了胡太医,这才道,“胡叔叔,胡志才这次做的事情,真的是越过了我的底线。如果是其他事情,我可以看在您的面子上,放过他。可是这件事,不可能。”
胡太医想也不想道,“这是应该的!瑾睿,你想如何就如何,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
一来是胡太医也认为胡志才应该受到重重的教训!二来胡太医清楚唐瑾睿的为人,胡志才好歹是没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唐瑾睿固然是要惩罚胡志才,但是也不会要了胡志才的命,也不会把胡志才弄个半死不活。既然如此,那就行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其实别说唐瑾睿了,就是胡太医也想狠狠惩罚他。
唐瑾睿请胡太医暂时先别将胡志才泄露的事说出来。胡太医答应了。
唐瑾睿回去后,将胡太医说的事,都告诉了顾明卿。
顾明卿大怒,“胡志才脑子有坑吧!他脑子是被驴给踢过了吧!他脑子有病啊!娘做错什么了?娘是勾引胡叔叔了?还是跟胡叔叔藕断丝连——呸!见鬼的藕断丝连,娘都几十年没回过京城,压根儿不知道胡志才他娘是谁!好,胡志才要是直接对上娘,要对娘做什么,我还能稍微理解理解。
胡志才居然找上了心儿?我看他纯粹就是脑子不正常!怎么,柿子挑软的捏?他是觉得心儿好欺负,好骗吧!?”
顾明卿很少没这么生气过了,这些年修身养性,渐渐都不怎么大发脾气。可是这一次,顾明卿是被胡志才的行为给彻底恶心到了!恶心地都要吐了。
唐瑾睿见顾明卿反应这么大,不禁道,“娘子,你可别因为胡志才气坏身子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明卿顺了顺气,说道,”没错,我是不能因为胡志才生气,不值得!相公,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胡志才是绝对不能放过。可我就是担心心儿。”
顾明卿的脸上也沉重了起来,“是啊。心儿那里的确是个问题。这人啊,有时候特别会钻牛角尖,钻进去了,怕是就出不来了。要是我们在心儿面前揭露胡志才的真面目,跟心儿说胡志才是个无耻小人,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想报复娘。
我担心心儿会产生逆反心理,觉得是我们对胡志才有偏见,甚至更坚定了要跟胡志才在一起的想法。”
顾明卿可不是无的放矢,在现代这样的例子可是不少。那些在学校早恋的,父母,老师一起反对,他们却更加坚定地要在一起,怎么也不愿意分开。这不就是产生逆反心理了。
唐瑾睿闻言,面色也不禁变得凝重,“不错,胡志才是可恶,但是不能因此伤到心儿。”
唐瑾睿现在终于体会到为人父,为人兄的不容易了。这对孩子,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得担心他们能不能承受得住,心里会不会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这些都是事情啊。
“那就让胡志才自己在心儿面前露馅,这样心儿不信也得信了。长痛不如短痛,咱们得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顾明卿倒是比唐瑾睿要能狠得下心的多。
唐瑾睿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却道,“胡志才可能当着心儿的面露馅吗?我看胡志才很能忍。他心里怕是恨死娘了,可是每次来咱们家,他对着娘时,你看他有什么异样?我当时都没看出来,原来他心里一直恨着娘。”
别唐瑾睿没看出来了,顾明卿也没看出来,只是觉得胡志才有些古怪。
这么说来,胡志才的确是不太好对付啊,这人虽然年轻,可是心机深,这点是真真的。
“胡志才最放不下的就是他娘,咱们就在他面前提他娘。我就不信了,就这样胡志才还能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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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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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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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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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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