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本就难得,现在眼前的是那么大一盆的盆景,还是色泽稀有的品种,这得多少钱?工部的金贴估计明年也别想发出来了!
皇上看着眼前的珊瑚景,心里五味陈杂,想哭又想笑。
哭是心疼钱,户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是为了让衙门办差的人能够心无旁骛。笑的是这温熙还真是不太争气,这么没眼力劲儿的事他也做的出来?!
今儿出席的工部官员也有几个,表情和沈小鱼也都差不多,不过温熙是尚书,衙门里什么事儿也都是人家做主,他们就算眼睛冒血也只能忍着。
太后看着那一大盆的珊瑚景,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高兴。
温熙一看太后并不高兴,还有些纳闷,原以为会出出风头的,现在倒好,一拳打到棉花堆上,半点回音都没有了!
沈小鱼咋舌,小声在秦怀瑾耳边说道:“你说他这是何苦呢?所有朝臣的贺礼都是从简,就他弄得这么大张旗鼓,还花钱还不讨好!”温熙今儿这贺礼算是献砸了。
秦怀瑾小声回道:“温家人已有两代人没有入朝为官,让他们讲究什么为官之道,基本上也不太可能。”
温熙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祖上的为官之道也没有往下传,半点熏陶都没有,也没有从底层一步一步奋斗积累下的经验,所以现在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献礼一圈之后就是乐坊献舞,可是太后已经没有欣赏舞姿的心情了,借故起身就离开了。
皇上心情倒是晴朗了许多,以后太后也不会再多过问温家的事情了。
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太后就派人把温熙叫走了。
“姑母,我……”温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打断。
“你给我住口,你是要气死我吗?”太后的确生气,原本按照太上皇的意思是都不办的,可是为了让温家有个好好表现的机会,做了多少努力,结果就被一盆珊瑚给全弄变味了!
“之前我问你如何准备的,你还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一定能一鸣惊人,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太后捂着心口,这是惊吓吧?!
温熙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满朝文武当中数他送的礼物最奢华最有面子,怎么到了太后这里就成了如此这般?
看着温熙一脸的茫然,太后气着骂道:“本来办寿宴是为了体现皇上孝道,你可好,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温家财大奢靡,皇室奢华无道!”背后得有多少人戳他们的脊梁骨?之前宗亲因为把人命视为草芥一事,已经被皇上驱逐出京,如今他们这些亲信,也要谨言慎行,不然晚节不保。
温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关系,就赶紧跪下说道:“求姑母给侄儿指条明路啊!”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栽了,他是温家最后的希望了!
太后叹气,当初他爹为了让先帝放心他们温家不出外戚特意不让她同辈或者小辈入仕,结果人不入仕,脑子也不是照着聪明人培养的,现在这侄儿这么笨拙愚钝,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怪谁。
“行了,起来吧,这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转机!”太后也不能真的看着自家的侄儿刚入仕途就卡在这了,总得想个办法补救。
一听还有补救的办法,温熙就说:“姑母请说,只要侄儿办得到!”
太后叹气地说道:“今日所有送来的礼都会充实国库,就当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说出去也好听!
国库就归属于皇上管辖,之后皇上肯定也是交由秦怀瑾处理,这下可好,她过个大寿,血水膻味都让她来沾了,最后的羊肉却落到了秦怀瑾的手里!
温熙一听,赶紧谢恩,有补救就行了!
“行了,以后办事再没有脑子,那就说明咱们温家的富贵也就止步于此了,以后也就别争了,争也争不过。”太后也是无奈,路想怎么铺就怎么铺,可惜他们温家的小马驹不行,跑不起来。
温熙刚要退下,太后就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是不是和朝阳郡主过不去?”
“姑母知道?”温熙问道:“那朝阳郡主和侍郎聂帧勾结,我若不打压,怕是他们二人要联手来对付我了。”
“愚蠢啊!”太后是真的生气:“聂帧的背后是右相聂远怀,你觉得温家如今的势力比得上右相吗?这个时候不考虑如何在衙门内拉拢,你还把人推到了对立面!”
温熙解释:“朝阳郡主的丈夫可是……”
“我知道是秦怀瑾,若是原来有让你争一争的想法,现在也该放弃了!那秦怀瑾是什么人?状元出身,师从名家,又是一点一点历练上来的,皇上所有交代的事情就没有他办不成的,眼界魄力别说同辈,朝中的那些老家伙都不敢去惹,你如何去和这样的人争?”太后说道:“朝廷是皇上的朝廷,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工部崭露头角,你真当工部是混水摸鱼的衙门吗?前有姚成入内阁议事院,就说这个朝阳郡主沈小鱼,那也是有皇上给撑腰的,你还敢去惹她?工部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你办得好,如姚成一般直升内阁也不是不可能!何况朝阳就是一个小女子,在衙门里就是个和稀泥的角色,碍不着谁的事儿,人家完全不用站队就能过的好,又何必去站队?!”太后这一口气把温熙给说的脸越来越红,是他想事不够周到。
“是侄儿愚钝了!”温熙真的是痛心疾首,才来,就捅了马蜂窝了!
太后扶额头疼,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得赶紧补救。
“你先出宫吧,之后的事情自己想,再想不明白,你就赶紧辞官算了,再多在官场混,命都得混没了!”太后说道,要不是那块材料,怎么提携也是白扯,好歹也算是给温家留个血脉。
温熙无奈,只能先出宫,而另一头的秦怀瑾也去了皇上那。
此时的皇上一脸的哭笑不得,说道:“还真是让爱卿说准了。”
主意一开始就是秦怀瑾给出的,皇上也不是不给温熙机会,可以,锈铁打不了白刃,温熙太孬,只一张没有任何字的空信贴就能把温熙玩了,这样的人如何堪当大用?
“是皇上英明。”秦怀瑾回到:“如今国库多少也算回本了。”毕竟想靠着太后大寿一展宏图的人,不光只有温熙一个,这次的寿礼很是可观呢!
东西送到太后那就是太后的,想要从别人的手指头缝里抠钱到底有多难,秦怀瑾知道,皇上也知道,现在为了让太后主动把东西拿出来,他们也是没有别的办法,钱永远都不够,而现在对他们来说既全了孝道又得了好处,一举两得!
宫晏结束,秦怀瑾回来找沈小鱼,一块出宫之后就上马车准备回家。
结果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前面就传来吵闹声,马车也停下了。
“怎么了这是?”沈小鱼探头看了看,大冷的天大家都惦记赶紧回家才暖和,这怎么当街还有闹事的?
秦怀瑾也好奇,就问车夫:“前面是怎么了?”
车夫说道:“看着好像是温家和杜家女眷的马车刮蹭了,正在前面谁也不让谁呢?”
“哪个杜家啊?”沈小鱼问道。
那车夫就指着一辆马车上的花纹说道:“这是锦云州的杜家的家纹,绝对没有错的。”
沈小鱼很是诧异:“这你都知道?”自己的车夫好像有点了不起啊!
“咱家少爷吩咐让记的,自然是都要知道的!”车夫笑着。
沈小鱼回头看向秦怀瑾,秦怀瑾就说:“你平日用马车,也怕遇上麻烦人,能躲就躲,少沾染是非。”
“嘿嘿……”沈小鱼傻笑着,她总以为秦怀瑾主外就行了,但是秦怀瑾总能在这样的细枝末节里做的很好,她平日发现不出,但是每次一有发现,总觉得秦怀瑾就是个大情圣!
“咱们绕路回家。”秦怀瑾说道:“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吧,这大冷天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家里闺女儿子还等着呢!
温家自是不必说,那杜家也不是好惹的。武安王是先帝还在时就册封的异姓王,传到这一代,已经是武安伯,伯爵的身份也不算低。现在虽然不带兵,但是武安伯爵府在锦云州还是很有威望的,现在的武安伯杜森任京都整仪卫的首领,算是武官当中有些头脸的了。不过……m.χIùmЬ.CǒM
只是一个马车刮蹭而已,两家也不是市井小民,就算是市井小民这点气度也有的,赶上这两家了还至于掐架一回?
秦怀瑾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这时候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到了家,沈小鱼先去看看孩子们,之后就赶紧洗漱一番想要睡觉。
秦怀瑾这时候说道:“明日估计你就要回衙门当差了。”温熙虽然是个糊涂虫,但是太后却是个明白人,今日过后,温熙应该也有所行动了。
“恩?为什么?”沈小鱼说道,最近武运也日日和她说衙门的事情,除了温熙乱指挥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突然她就能回衙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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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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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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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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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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