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她根本就只是拿他寻开心,也在嫌弃他的模样。
“你的鳞片?不是送给我了吗?”雪映摸了摸耳朵,又退了一步,难道是想把鳞片要回去?
鳞片又不值钱。
“你不知道鳞片对鲛人的意义吗?”岚沧咬着嘴唇,目光死死的盯着她,干脆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歪着头,略微生气的对她询问道。
“?啊!”雪映扯了扯自己的胳膊,一脸无语的丢开他的手,“我不知道啊,你想要回你的鳞片是吧,我还给你!”
她立马在兽皮包中翻找起来,借此拿出空间中的鳞片。
岚沧瞪大了眼睛,还?
她根本就不知道鳞片对还没有结侣的鲛人雄性来说,代表着什么。
从他拔下这片鳞片起,就再也生不回去了。
一块闪闪发光的鳞片被雪映找了出来,亦如当初给她时的模样,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半点污垢都没有。
“呐!还给你呗!”雪映把鳞片塞到他手上,无奈的一笑,抬脚从他身边离开。
“你不要我了?”雄性拿着鳞片僵在原地,声音沙哑,飘散在风中,连手都有些颤抖。
雪映没听清楚整句话,只是听见不要了,随意的摆摆手,头也没回,“不要了,谢谢!”
大不了她再去找一块儿。
突然,有什么锋利东西划过皮肉的声音,一股血腥味飘散出来,雪映停下脚步,往回看去。
鲜血顺着雄性的脖子拼命的往外流淌,拿着鳞片的手无力垂下,鳞片上沾满鲜血。
他目光涣散的看向远处,嘴角带着一抹苦笑,绝望的倒下了。
雪映惊呆了,什么情况,连忙跑过来,一把捂着他受伤的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做什么啊?”
这雄的疯了吧?自己噶自己?
岚沧嘴角也有鲜血涌出,雪映敬他是个狠兽,竟然把脖子给划穿了,手里的异能催动,赶紧给他治疗起来。
而正在老巫医树屋下守卫着的鲛人雄性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看着倒在雪映怀里的雄性,“不好了,快告诉女王,岚沧出事了!”
天呐,好多的血!
岚沧紧紧攥着手里的鳞片,这是所有鲛人雄性都有的情鳞,在他们和伴侣定下结侣约定的时候,会将身上的这片鳞片拔出来,送给唯一的伴侣,当做定情信物。
雌性一般拥有这个鳞片就拥有了鲛人雄性的一生,一定要将这块鳞片妥善保存,在结侣的时候,将这块鳞片磨碎了喝下去,就拥有了鲛人一族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鲛人雄性不会轻易送出这块鳞片,一旦雌性嫌弃这个鲛人,不愿意跟他结侣,而又收下过这块鳞片的时候,这个鲛人雄性……下半辈子注定孤独终老。wWW.ΧìǔΜЬ.CǒΜ
与其注定孤独终老,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岚沧绝望的自刎了。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雪映的温度,看着她眼底的惊慌,他竟有一瞬间的得意。
吓到了吧,这就是你不要我的下场。
岚沧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老巫医和珊瑚跑了过来。
珊瑚看着弟弟这样,以为去见了兽神,当时两眼一翻,也倒在了自家伴侣的怀里。
“珊瑚?岚沧?”珊瑚的伴侣洺惊慌失措,抱着伴侣担忧,也看着岚沧担忧,两头都担忧,他也想倒下去。
“怎么了这是?”老巫医喘了口大气,也被吓的不轻,看着雪映满手的血,也看着岚身上的血,老脸一皱。
“他…突然割脖子了!”雪映确定他的伤口不再流血后,摸着满手的鲜血,无奈的叹口气,指着他手里的鳞片耸肩,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快,先送回去!”老巫医擦了擦冷汗,却认出了岚沧手里的鳞片。
看了看雪映,难不成岚沧求爱不成,直接自刎了?
把岚沧抬回树屋,雪映让他的族人帮他换了身衣服,脖子上的伤口假装用布给他包了一圈。
等她也换了身衣服回来,老巫医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一边儿来,拿出岚沧的鳞片,“他把鳞片给你了?”
“啊,怎么了?”雪映不解的点了个头。
“你没收?”老巫医瞪大了眼珠子,见她这般淡定,估计跟他猜的没什么两样。
雪映刚要点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联想到他刚才的话,难不成她搞错了什么事情?
雪映直接把事情给老巫医讲了一遍,只见老巫医的脸黑了一层,气的吹胡子瞪眼,戳了戳她的脑门儿。
“你收了他的鳞片怎么能还给他呢?”这个傻孩子。
是真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可他见雪映一脸淡然又懵逼的样子,又觉得雪映肯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不免叹了口气。
岚沧这小子也是,为了让自己有个伴侣,这么随意的就把自己的鳞片送出去,偏偏刚好送到雪映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雌性手里。
真是误会大了。
“我以为他想要回去嘛!怎么了,师傅?”雪映无奈的靠着柱子,也是一脸懵逼,看老巫医的样子,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了。
老巫医敲了敲雪映的脑袋瓜,郑重的叮嘱道,“以后可别再乱收什么雄性送给你的东西了!”
然后把这鳞片的故事告诉了雪映。
只见雪映听完,用脑袋撞了撞柱子,哀嚎一声,完了,完了。
她完了!
系统误她啊。
“不能再送给其他雌性?”
雪映弱弱的伸着脖子询问,这都什么破规定,害死兽了都。
什么世界啊这是,连个鳞片都有故事。
“不能,因为鲛人一生只认定一个雌性!”
一般鲛人雄性都会在和雌性确定感情,由祭司见证过后再送出鳞片,谁知道岚沧这么着急。
老巫医屏气凝神,啧啧两声,将手里的鳞片塞给雪映,“你摊上事儿喽!乖徒儿!”
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巫医摸着胡须摇头晃脑的回到树屋。
雪映扶额,拿着鳞片仔细观看,一脸懵逼。
这一刻,她心都痛完了。
天上飞的,她有了,地上跑的,她也有了,好了,现在又给她整了一个水里游的,好家伙,搁她这儿玩集邮呢。
她盯着鳞片出神,鳞片上的血并没有仔细清理,还残存了一些,她忽然想到了雄性自刎的时候,肯定很痛吧。
他还是对自己下了手。
脚步声传来,她还以为是老巫医,结果没想到,是鲛人族的那个雌性。
年轻雌性对她扬起一个勉强的笑脸,“你不喜欢岚沧吗?”
她指着雪映手里的鳞片,神色带着些许难过。
雪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肯定不喜欢他的,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萍水相逢的一个雄性而已。
“你只要答应接纳岚沧,我保证你有穿不完的鲛纱,用不完的兽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让族人找给你!”
雾气遮掩了珊瑚的双眸,她就岚沧这么一个弟弟,虽然长相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完美,但是岚沧可是个好雄性,什么都会。
她之前也怕岚沧找不到伴侣,一直在帮他寻觅,可她们总是嫌弃岚沧的脸。
事已至此,岚沧的心已经落在这个雌性的身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一把。
总不能看着她弟弟孤独终老吧。
珊瑚看着雪映一动不动,忍不住伤心起来,如今自家崽子又出了事,岚沧也出了事,她还必须得振作起来,心里难过极了。
“等他醒了再说吧,我也不需要你的承诺!”雪映摇摇头,将鳞片收到自己的兽皮包中,对她微微一笑。
她还以为这个雌性是来责怪她的呢。
如果,他还愿意的话,或许可以……
岚沧失血过多还在昏睡,雪映喂了他一颗回血丹后,便和老巫医去隔壁的树屋,探讨医术去了。
直到傍晚时分,岚沧才幽幽的醒来,只是一句话都不说,默默的躺在兽皮上发呆。
珊瑚劝了他两句,担心得不行,岚沧只是摇摇头,翻身又闭眼睡去。
雪映站在门口,没有说话,回了她的树屋。
趁着有时间,雪映开始修炼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靠湖的原因,雪映修炼速度快了一些,她喝下灵液,异能围绕着她的身躯运转起来。
“砰砰砰……”
大半夜的,她的屋外传来敲门声,雪映收敛了异能,皱起眉头,表示有被打扰到。
打开门,岚沧站在外面,神色冷漠,他低下头,伸出指节修长的手,“把我的鳞片还给我!”
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隐藏不住的哭腔。
“对不起,我不知道鳞片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雪映知道是他的脚步声,眉眼柔和了两分,看着比她高出一整个脑袋的雄性,本想摸一摸他的脑袋的,发现自己还是太矮了。
她先给他道了个歉,将鳞片从兽皮袋中找出来。
“你要拿回这个鳞片?”雪映看着他冷漠的面色,嘴角微微一垮,抚摸着这块鳞片,有些意外。
岚沧轻嗯一声。
反正她也不想要,还不如还给他,免得为难。
“那你……不会再寻死了吧?”她担心的不是这个鳞片,只是怕岚沧又忍不住寻死。
雪映观察着岚沧的脸色,没什么异常。
“不会!”岚沧耷拉着眉眼,知道白天寻死是被她救活的,心里格外烦躁。
既然不喜欢他,还救他干嘛,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不过后来他想了很久,反正雪映都不喜欢他,又何必让她为难呢。
她肯定有喜欢的雄性了,他们会在族人的祝福下结为伴侣,生很多小崽子,这一切,都跟他这个丑兽无关。
不得伴侣喜欢的雄性,终究还是会被抛弃,与其到时候被抛弃,还不如现在干脆一点。
雪映将鳞片递给了他,岚沧咬着牙齿,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鳞片,转身仓惶离开。
他由于跑得很着急,脚下踉跄了一下,但立马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离开了这里,一下跳进了湖中。
次日一大早,雪映就被叫醒了,老巫医告诉她,圣墟城的人来了。
等雪映走进树屋时,颇为意外,因为来的这个祭司,竟然是她许久不曾见了的蘭岄。
蘭岄显然认出了她,对她微微一笑,一头银色的长发格外惹人注目。
蘭岄转头把注意力放在摇篮中的幼崽身上,目露怜悯之色,一手放在她的脑门上,淡淡的白光闪过,他收回了手。
“确实是中了诅咒!”他声音温和的对珊瑚和老巫医他们说道,眼神中已经隐约带着些许怒意。
毕竟诅咒之术是禁术,没想到,还是有祭司敢实施。
珊瑚捂着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崽子,没想到真的是诅咒。
她可怜的崽子啊。
老巫医赞许了雪映一个眼神,又转头看向蘭岄,态度谦卑的开口,“那还麻烦祭司大人帮鲛人族王女祛除诅咒吧!”
蘭岄淡然的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你们先出去等一下吧!”
珊瑚欣喜不已,总算有救了,她的崽子。
几人来到树屋外,雪映跟老巫医都还算淡定,只有珊瑚抱着自家伴侣激动的不行。
雪映今日没有发现岚沧,估计是不想见她了。
雪映看向树屋,她白等这么久了,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撇撇嘴,她扯了扯老巫医的袖子。
“师父,不如把集市祭司的事情告诉圣墟城的祭司?”
小圆昨夜给她传回来的内容,这个祭司竟然勾结了半兽人,连带上次集市发生祸乱,都是由他引起的。
老巫医张了张嘴,看来雪映是确定了央的问题了。
“可以,等祭司大人忙完了,我再告诉他吧!”
圣墟城的祭司一般不会单独出行,都是由兽人军团护送的,这次护送蘭岄的兽人军团正站在他们旁边,目不转睛的守卫着。
雪映看了一下,没有她认识的哪几个。
老巫医背着手,心绪不宁。
“愉!”隔壁祭司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跟老巫医打招呼,“祭司大人这么快就来了?”
他看着紧闭的树屋门,和往常一般跟老巫医交谈起来。
老巫医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
他小心的防范起来,生怕央有什么异动。
他明明没有告诉过央,大祭司会来,他倒也猜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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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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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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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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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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