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姚芸竹自己……
她瘫在炕上,觉得自己简直是太丢脸了!
她!居!然!哭!了!
居然因为被烫伤哭了?!
一想到自己抱着妇人大声哭嚎的场面,姚芸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更别说祝云谣还在现场了!
要不是祝云谣现在就是个玉佩,她一定要把祝云谣的眼珠子抠下来!
祝云谣也没想到姚芸竹能够作的被烫成这样,当然,她倒是没想到姚芸竹打的心思是“拿不稳然后烫到妇人”,她还真以为姚芸竹退化成了一个小姑娘。
妇人自然也想不到这一点,只当姚芸竹不小心,只是看着姚芸竹脚上的伤,妇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她的囡囡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姚芸竹:是啊是啊,我好命苦啊。
看着自己被包成一个大馒头一样的脚,姚芸竹顿时更加生无可恋了。
她这样真的是传说之中的天选之女吗?
天道:不,你不是,你想多了。
给姚芸竹包好之后,妇人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然后又去端了碗姜汤过来。
这次的姜汤是温的了,她可不敢把那么烫的姜汤靠近姚芸竹了。
毕竟烫在姚芸竹身上,却也是疼在她心里的。
姚芸竹垂眸看了一会妇人端着姜汤的手,半晌才哼哼唧唧的端起姜汤喝了。
妇人只当姚芸竹被烫了一下心里不痛快,也没在意,只是利落的收拾完之后便让姚芸竹自己坐在炕上玩,她去厨房忙活了。
等到忙活完,天边已经露了些许墨色,妇人铺好被褥,坐到炕边给姚芸竹讲故事。
妇人讲的故事灵动鲜活,祝云谣只是听着仿佛都已经看到那些有趣的画面了。
还在祝家的时候,祝云诗也常常给她讲故事,因为早年丧母,祝云诗几乎是成为了她的母亲一样的存在的。
然而炕上的姚芸竹却听的直打哈欠——
这女人怎么这么啰嗦!
姚芸竹心里嘀咕着,恨不得妇人赶紧睡着。
妇人看着姚芸竹那幅困倦的模样,顿时又是一阵心疼。
“娘亲,你怎么不来睡觉?”
小姑娘掀起被子的一角,眼巴巴的看着她。
妇人的心顿时软的只剩一滩水了,她的女儿怎么能这么乖哦!
“好好好,娘亲也睡。”
妇人笑眯眯的钻进去,伸手拍着姚芸竹的背,嘴里继续讲着故事,只是讲着讲着,却是她先睡着了。
姚芸竹感觉到身边的呼吸渐渐平稳,方才睁开了眼睛。
小姑娘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自己旁边的妇人,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冷的像是极北积年不化的雪。
“真碍事。”
哼了一声,姚芸竹撑起身体,小手朝着妇人的衣领探过去。
妇人衣领略开,露出挂着玉佩的一截红绳,编织工艺细腻的红绳因为佩戴的久了已经有些磨损,而在红绳中间,隐约还能够见到一抹金色。wWW.ΧìǔΜЬ.CǒΜ
姚芸竹手指轻轻一勾,那玉佩就被勾了出来。
猛然打了个转的祝云谣:地震了?!
她一个激灵,顿时精神了起来,就看见姚芸竹绷着个脸看着她,似乎在考虑什么。
祝云谣:安静如鸡。
身为一个已经被绑定的金手指,祝云谣完全没有在怕的,甚至还想打个哈欠继续睡觉。
——妇人讲的故事没把姚芸竹哄睡着,反倒是把祝云谣给哄睡着了。
妇人双目紧闭,还是睡的深沉,对于自己的贴身玉佩都被勾了出来这件事一无所知。
玉佩对于姚芸竹来说有些大,她一只手甚至无法握住。
姚芸竹干脆就把玉佩放在枕头上,然后咬破自己的食指。
十指连心,小姑娘生理性的反应让姚芸竹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差点就忍不住开始嚎。
还挺疼!
她咬了咬牙,把指尖的血珠子挤出去滴到玉佩上,然后在心中默默勾勒出空间的模样。
空间里应该是灵气满满,奇珍异宝遍地的。
姚芸竹闭上双眼,细心感受着空间的存在,片刻后,她睁开了眼睛。
正对上妇人关心的双眸。
姚芸竹:???
老子空间呢!
我应该在空间里而不是在炕上!
她惊惶的看向枕头,就看见自己挤出去那滴血已经顺着玉佩流到了枕头上,在枕头上留下一点暗色。
祝云谣:想不到吧!
姚芸竹:???
“囡囡是做噩梦了吗?”
妇人忍不住伸手揽过姚芸竹,另一只手把玉佩塞回去。
“来,娘亲和囡囡一起睡,囡囡不怕哦。”
姚芸竹:噩梦你妈头!
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空间哪里去了,而不想和这个老女人一起睡觉!
祝云谣躲在玉佩里面忍不住偷笑,还好她机智,早早就让玉佩认主,不然到时候让她听姚芸竹的话?
她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姚芸竹一次认主不成功,心里忍不住纳闷,不过她一时之间却也没有联想到祝云谣身上,更不可能想到空间已经被认主。
毕竟祝云谣现在的情况近似于器灵——再强大的器灵在无主的时候都是脆弱的。
姚芸竹有心想要继续尝试,但是又怕引起妇人的怀疑,只能乖顺的由着妇人哄她睡觉。
至于对着妇人撒撒娇就把玉佩给求来这种事?
姚芸竹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在她的眼里,什么真心的喜爱是不可能的,妇人看似对她好,也不会把玉佩给她。
而且她更信奉的是,想要什么,那就自己得到,比如——抢。
要是祝云谣知道姚芸竹的想法,估计会笑的捶地。
姚芸竹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呢!
对于祝云谣来说就是撒娇卖萌就能解决的事,在姚芸竹这里愣是能上升到真刀真枪的打一架!
妇人哄着姚芸竹睡着,一双眼睛里忍不住藏着几分忧虑。
她的囡囡,怎么哪里不太一样了呢?
她的手有规律的拍着姚芸竹的背,另一只手却是把玉佩勾了出来,握在掌心摩挲。
或许有些事她不应该瞒着囡囡了。
轻叹一声,妇人撑起身体,用嘴唇在姚芸竹额头碰了一下。
“囡囡,娘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活着。”
“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够了。”
月光洒落,映照出妇人虽然经了风霜却仍旧能够隐约窥见风华的容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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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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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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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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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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