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要丢下我们。”
“娘~~呜呜呜~~”
王月萝迷迷糊糊被晃醒,耳边充斥着小娃娃的哭声,只觉得头疼欲裂。
娘?她何时当上娘了?
她记得正前往应聘,走得太急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
这一撞,把她给撞得儿女双全啦?
赶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王月萝费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对五六岁的男娃女娃趴在她身上,哭得声嘶力竭。
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瞧着就挺可怜的。
可,这是她的孩子吗?
她才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母胎单身啊。
这一声声的‘娘’,喊得她心肝乱颤。
正凌乱呢,脑瓜子突然一阵剧痛,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等到记忆接收完毕,她无奈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同名同姓同年龄的女人身上。
不同的是在现代的她恋爱都没谈过,在这里却成了一对龙凤双胎的母亲,还是未婚生子。
原主是东陵国户部尚书的嫡女,七年前在一场宫宴上醉酒失身,以未嫁之身诞下一对儿女,连孩子的爹是谁都不知道,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孩子刚满月,府里的汪姨娘就撺掇王尚书,要把母子三人赶出府。琇書網
王夫人生性软弱,女儿又的确犯了大忌,丢了府里的脸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赶到了城外庄上。
这些年除了偷偷派人给原主送过几回财物,都不敢来看女儿一眼。
而眼前的两个孩子,五岁多不到六岁,男娃叫尘尘,女娃叫小草。
瞧这乳名取得~~轻如尘埃,命如草芥,连原主都嫌弃这一对来路不明的孩子,平时没少苛待他们。
也不是说原主就有多恶毒,而是未婚生子受尽了冷眼,抑郁了。
母子三人其实都挺可怜,挺悲催的。
“好了尘尘,小草,别哭了,娘没事。”王月萝有些感慨地伸手过去,把两个娃儿揽在怀里。
两个孩子受宠若惊地抬起头,眨巴着明亮的眸子注视着王月萝。
“娘,你醒了?”
“娘,你不要丢下我们,小草会挖野菜,会听娘的话。”
“尘尘会捡柴火,会做饭,娘别不要我们~~”
别看孩子小,说话吐字清晰利索,见娘醒过来高兴得又哭又笑。
同时又有些敬畏和害怕,说话小心冀冀的。
露出来的小胳膊满是青紫,都是原主情绪失控时掐的。
王月萝瞧着心疼极了,撩起衣角给两个娃儿抹了抹眼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瓜子。
“尘尘小草别瞎想,娘不会不要你们的。”
“你们先出去玩会儿,娘还有些累,得躺着休息一会儿。”
还有些记忆没理清,她得清静一下,好好缓缓。
“是,娘。”兄妹俩见娘没事了,还突然对他们这么温柔,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一出门,俩孩子就一人背个小背篓,一个去挖野菜,一个去捡柴火,怪懂事的。
孩子们离开后,王月萝又缓了半晌才勉强接受了眼前的现实,抬眸打量着屋子。
屋内摆设挺简陋的,可见原主过得十分窘迫。
从小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哪懂打理庄子?
房屋田产早被她卖光了,前几日一场大病,连贴身婢女都被她卖掉换了药钱。
眼下住的屋子还是新庄主可怜他们,借给他们居住的。
整理完这些,王月萝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天大的事情来。
她所在的国家眼下正与一个叫做南阳国的国家打仗。
前几天战场上的兄长给她写信,说南阳士兵连破七城,直逼东陵京城而来,叫她赶紧往北边逃。
看样子,东陵国怕是要亡国了。
而一旦亡国,他们岂不要沦落为亡国奴?
想到这里王月萝哪里还躺得住,一骨碌坐了起来。
亡国奴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女人,极有可能会成为他国的战利品。
女人一旦成为战利品下场可想而知,北宋未年的‘靖康之耻’那就是血淋淋的先例。
得逃,赶紧逃!
王月萝迅速穿好衣裳,趿上鞋子推门出屋。
一出来就碰到身宽体胖的杨大婶端着碗粥过来,看到王月萝活蹦乱跳地出来,脸上顿时一喜。
“月萝姑娘你的病好了?诶呀,这可太好了。”
“不过病才好怎么可以出来吹风?快进屋,把这碗粥喝了。”
杨大婶边说边腾出一只大手,把王月萝拽进了屋。
王月萝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反抗了几下完全没用。
“来,喝粥。”
杨大婶不由分说把她按在凳子上,递给她一把木勺。
王月萝拿着木勺,有些感动的望着杨大婶。
杨大婶是这处庄子的新管事,这些天原主和两个孩子全靠她照应着,是个妥妥的好人。
想到这里王月萝放下勺子,从枕头底下抽出那封信交给杨大婶。
“大婶,这封信是我兄长打战场上写来的,你看看。”
杨大婶既然是管事,自然认得字。
把信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她膝下三个女儿,个个都是待嫁的年纪,这要是成了亡国奴的话~~后果不堪想像。
可背井离乡的,又有些舍不得。
“大婶,别犹豫了,赶紧收拾收拾,把能带的都带上,早些离开这里吧。”
杨大婶狠狠咬了咬牙,点头道,“大婶知道了,我这就去跟庄主说一声,看看他们要不要一道离开。”说完匆匆起身。
看样子,官家怕引起骚乱隐瞒了前线的战事,百姓们都还一无所知。
要不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在战场上,她也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得到这个消息的。
就连她的亲娘都未必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兄长会给她写信,就不会给父母写信?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府里有派人来管过她的死活么?
杨大婶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
“月萝姑娘你放心,你带着两个娃儿跟着我们就好,有我们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赶紧把粥喝了,收拾东西去。”
“好,多谢大婶。”王月萝有些动容地点了点头。
杨大婶这两个月对她和孩子极尽照顾,一家子都是好人,跟着她们不会吃亏。
王月萝的确饿了,很快把粥喝完,有了些力气。
看到旁边有把铜镜,便拿起来对着脸照了照。
这一照,发现长得还挺漂亮。
柳眉杏目,瓜子脸,鼻梁高挺,睫毛纤长浓密,若不是大病一场瘦了些,肌肤泛黄,妥妥的一个大美人。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这种战乱的年代,红颜祸水啊。”
王月萝放下铜镜,边咕哝边收拾衣物。
“吃的喝的用的,什么都得带齐,这么多的东西,要是能有个随身空间就好了。”
话音未落她一个恍惚,已经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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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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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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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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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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