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在圈子里传的很盛。都说两人早有奸情,之前林温暖炸死,也有可能是两人预谋为之,只是没死成,又找回来了,如今又被陆政慎弄去了砚山,不知做了什么手段。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也传到了章惠新的耳朵里。
林景程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她现在精神有些失常,之前发起疯来,差一点了林弘毅,他一怒之下,就把她弄去了乡下别墅,让她自己在里面待着。然后找了一个佣人,几个保安在那边看着。
林景晴去了两次,实在不忍,又将她接了回来,把她安置在外面自己的私人公寓里,找了两个保姆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她也时常过来探望,时而带着她出去散散步,开解一下,倒也稳定下来。
可时文悦与陆政慎的事儿,传到她耳里之后,她的情绪就开始不太稳定起来。
“时文悦那个贱女人,景程才去世多久?景程就是被她和陆政慎害死的!”
林景晴削完苹果,递过去,说:“妈,这些人的事儿,你别看,也别管。老天爷很公平的,我们就看,看他们能高兴到几时,总有报应的。”
“老天爷?老天爷是最没有眼睛的!如果它明辨是非,我的景程就不用死!可结果是什么?他们这些恶毒的人都还活着,我的景程却死了!你说,你说他有眼?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不信老天,我不相信他,我只相信我自己!”
她瞪大眼睛,表情有点可怖,她慢慢的抬眸看向林景晴,“你是景程的妹妹,你有义务要帮我!”
林景晴愣了愣,眼皮突突的跳,“妈,你冷静一点,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啊?”
她岔开话题,手腕被章惠新一把扣住,目光沉沉,瞪着她,问:“你是不是不想帮?”
“妈,你自己好好的去想一想,时文悦是什么地方,陆政慎现在又是什么地位。我们两个女人,我们拿什么去跟他们对抗?就算是想肉搏,咱们都近不了人家身边,其他就更不用想。”
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说:“妈,你别再闹了,我好不容易在姚家站稳了脚跟,现在姚福生还算听话,跟我夫妻和睦。日子这样过下去没什么不好的,我们不能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把活人的生活都搞乱了。我相信,哥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说了那么多,你就是想保全你自己。嗬,你也恨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恨我,我更关心你哥?”
“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吧。”林景晴别开头,“都已经是成年烂谷子的事儿了,我不想提,我们是亲兄妹,他在的时候对我很好,所以那些事儿我都不在乎了。”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章惠新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你可真是用心险恶!”
林景晴耳朵嗡嗡叫,转眼看着她憎恶的眼,哭笑不得。她真的是疯了。
章惠新把苹果扔在地上,蹭一下站了起来,“你们不帮我没关系,我自己去!我可怜的景程,一个人在地下一定很可怜,我得找个人下去陪他!”
“他最爱的人是谁?”
林景晴:“他最爱的人是林温暖!”
“对,林温暖,林温暖在哪儿。”
“她在砚山。”
“好,好!”
去找林温暖总比找时文悦和陆政慎要好,林景晴拉住她,说:“明天我带你去,你不要冲动。”
她一把扯开她的手,“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你好好的当你的姚家少奶奶吧!”
她说完,就出去了,走的时候也没忘记拿钱包。
林景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给姚福生打了个电话,叫了些人,跟着章惠新。
章惠新没有第一时间去砚山,她首先去找时文悦,诚如林景晴所说,她根本见不到她人,她在外面等到天亮,时文悦也没有出来见她。
然后,她又去了一趟陆氏集团,陆政慎的身边跟着好几个人,她根本进不去身。
她知道,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她就去找了林弘毅,然而,当她看到林弘毅身边站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时,她终于知道,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和她的儿子,她的儿子真可怜啊。
他都死了,可所有人都不在乎。
连亲生父亲都不在乎,只有她了,她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下去,她不能让她的儿子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地下,太可怜了。
她要把他最爱的人带下去,在人间不能在一起,那死后在阴间总可以在一起了吧。
第二天,她做了车,去了砚山,在砚山下的小镇子里,买了把小刀,又买了一瓶农药。然后上了山。
林景晴收了电话,心里忐忑,想不到,章惠新已经疯到这个地步。
章惠新每走一步台阶,都格外的坚定,一步一步,嘴里念念有词,“景程,我和你爱的人很快就来找你了。”
她走的不快,人到了这个年纪,体力有限。
她走走停停,几乎走了一天才到了山上。
山顶的风景很美,她有片刻的恍惚,耳边传来梵音,令她心神有那么一刻的平静。
这儿的寺庙很大,要找到林温暖也不容易。
来往的游客也不少,她进了寺庙,没有拜佛,一尊佛都没有拜。
她拉了寺庙里的和尚,问:“林温暖在什么地方?”
小和尚也有些警惕,“你是谁?”
“她在哪里?我是她妈妈。”她稍稍缓和了一下表情,扯动了嘴角,语气温和的说道。
小和尚想了想,说:“她去山下打扫寺庙了,估计得晚上才回来。”
“哪儿?”
小和尚给她简单说了一下。
林温暖在山间一所寺庙内打扫,章惠新想了想,一咬牙,也顾不上身体的疲惫,按照小和尚说的,找了过去。
又花了大半个小时,她总算是见到了林温暖。
山间这所小庙,人不多,林温暖穿着素衣,在里面打扫。
这会,就她一个人在里面。
正是好机会。
章惠新捏了捏口袋里藏着的小刀,想了一下,又从包里拿出下了药的水杯,走了进去。
“温暖。”
林温暖闻言,转过身,看到章惠新,她很惊讶,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更没有想到她会来找她。
“惠姨?”
章惠新笑的灿烂,走了过去,她走了很多路,这会体力不支,实在累的不行,进了寺庙的门,就打了软腿,差点摔倒。
林温暖快步过去,将她扶住,“你怎么来了?”
“我是想来这里给景程超度,我还想问呢,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什么传闻?”
“陆政慎和时文悦可是越来越好了。”
“哦,这个啊。”她淡淡的笑,没多说什么。
章惠新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多言,拿了水壶递给她,说:“喝点水吧,我看你也怪累的。”
她给她打开,递了过去。
林温暖推拒,“不用,我这边自己带了水,倒是你,看着比我还累,一路上来很辛苦吧,你还是自己喝吧。”
“我刚才喝过了,你喝。”
“真的不用。”
“那放着,一会再喝也行。”
章惠新没有强求,怕露出马脚,她看到林温暖的水瓶,便过去想把水壶放在旁边,谁知道,走了两步,脚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杯子里的水洒了个干净。
她猛地一惊,回头,恶狠狠瞪了林温暖一眼,“是不是你绊的我?!”
“没有,是不是你太累了,腿软了?”
她咬紧牙关,没有继续发作,她要忍着,这水都洒了,也是没办法了。
她把杯子放在旁边,站了起来,从包里拿了帕子擦了擦。
林温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那水壶洒了以后,这庙宇内就有股怪怪的气味。
她想,可能是那杯水有点问题。
而章惠新出现在这里,问题更明显。
她应该不是真的来拜佛的,也不是来给林景程超度的,她就是来找她的。
否则的话,进了庙门,她一眼都没有看菩萨,连拜的想法都没有,径自找的就是她。
而且,正常人基本是一路走到山顶,她今天打扫的这一间,位置有一点偏,很少有人会刻意来这里,章惠新更不会。
章惠新瞧了眼旁边的椅子,问:“我能坐一会么?”
“你坐吧。”
她点点头。
章惠新坐下来,要先休息一下。
林温暖也没管她,去做了最后的工作,这里也就打扫的差不多了。
等扫完,她又跪在蒲团上,诚心诚意的叩拜。
章惠新在旁边看着,“我以为你们当医生的,都不相信神佛,我记得你以前也不信啊,现在怎么也信这一套了?”
林温暖没有回答,她跪拜的时候,心无旁骛,身边人说什么话,她都不会理。
章惠新看了一会,顿时生了歹念。
周遭无人,林温暖闭着眼,没有防备。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她的手伸进了裤袋,捏住了那把刀子,缓慢起身,一步步走近。
就在她拔刀的瞬间,挂在章惠新头顶上方的塔香,突然掉留下来。
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香灰落在脸上,疼得她叫了一声。
林温暖转头,就看到她手里拿着刀子。她一惊,连忙起身,趁机扣住她的手腕,跟着岑镜淮的那些日子,她学了一点防身术,他教会她,如何掐人手腕能让人疼到掉眼泪。
她按照他教的,掐准了点。
果然,章惠新疼的嗷嗷叫,手上的刀子也应声掉落。
她迅速捡起来,扣上,放进自己的袋子,“你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想杀我?!”林温暖觉得费解,“我跟你有什么仇怨?你要这样对我?章惠新,你作孽作到菩萨面前来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捂着被香灰烫伤的脸,眼睛通红,眼里带着恨,“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
林温暖一愣。
“是陆政慎和时文悦逼死他的!可我势单力薄,我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报仇!可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啊,所以我来找你了,你们不是相爱么?既然如此,你下去陪他啊!”
她笑着摇摇头,“你可真是疯了,林景晴都没有照顾你么?林弘毅呢?”
“你不要跟我提他们,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景程真可怜啊,他死了才多久,已经没人记得他了……”章惠新一下跪倒下来,痛苦的哭了起来,“我没用,是我太没用,我没法给我儿子报仇,我什么都做不了,儿子没了,老公没了,家也没有了。我努力了那么多年,费尽心思,结果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又哭又笑,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脸。
林温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并不同情她。
她现下的痛苦,反倒让她觉得,这是罪有应得。
如果一个费尽心思破坏人家庭的小三,最后过上幸福的生活,那才真的是可悲了。
林温暖重新拿了塔香挂上去,然后又清理了一下,做完善后,她说:“这里是佛祖脚下,你若真的想林景程能好一点,就不要在作恶了。这世间,有因果循环的,你应该要好好想一想,你以前做过什么,是不是你做的太过分,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她拿了自己的东西,便走了。
章惠新呜呜的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睁开眼,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林温暖也已经走远。
她转头,看向立在那里的佛像,菩萨嘴角微微往上,似是面带着微笑。她闭上眼,慢慢的跪好,深深的磕了个响头。
前程往事,如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浮现。
她如何成为林弘毅的情妇,如何一步一步的从情妇变成正室,她做了多少事儿,她是如何把戚玉琳生生逼死。如此,是该有报应。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这报应,没有报在她的身上,而是全数落在了林景程的身上。
林温暖回到山顶,吃饭的时候,想到与章惠新的事儿,便觉得有些玄妙。
想到章惠新好端端的突然摔倒,塔香从来没有掉下来过,突然掉下来,还这么不偏不倚的砸在章惠新的身上。
这么想起来,她不受控制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所以说砚山灵,还真的灵啊。
林温暖吃过饭,有小和尚过来,说外面有人找她。
她出去,就看到章惠新站在那里,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生气。
她走过去,还是礼貌的叫了一声,“惠姨。”
章惠新回神,转过头,她身上已然没有刚才那么重的戾气,她看着她,良久,将手里的背包递给她,说:“这是景程的一些遗物,我本来想是……算了,都给你吧,你帮我处理好了。我走了。”
“现在回去?”
“嗯。”她点头。
可现在已经天黑了,“要不等明天再走吧,这后面有厢房,可以住。”
章惠新看着像个要死的人,林温暖在这边待久一点,便对什么人都存一丝善念,也没了太多的怨和恨。
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命中定数,无需抱怨,保持一颗平常的心,看人看事,就能平和一点。
“你把这个给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弄,而且我刚才问了主持,如果真的要给人超度,你也要在场的。”
章惠新想了想,最后决定为儿子做最后一件事,也就留了下来。
林温暖给她弄好了睡的地方,又给她弄了点吃的,寺庙里也就馒头青菜,没有更好的吃食。
章惠新也不挑剔,两人坐在桌子前。
章惠新吃了一口馒头,问她:“你为什么留在这里?”
“这里挺好的。”
“那些和尚肯让你留下?”
“我免费干活,为什么不让我留下?也就管我一日三餐,我吃的也不多,又不会打扰他们。”
章惠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憋了半天,憋了一句,“对不起。”
“你倒是没有对不起我,这句话不用跟我说。”
“我是说刚才的事儿。”
“过去就算了,你也没有伤到我。”
林温暖等她吃完,拿了碗筷出去,“你休息吧,可别想不开,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章惠新愣了愣,想说点什么,林温暖已然关上门,走了。
之后的日子,林温暖有了伴。
章惠新留了下来,跟着她一块,她做什么,她也做什么。
顺便还跟老主持商量了怎么超度林景程,她可以全权配合。
两个人大多时候不说话,因为没什么可说的,就自顾自的做事儿,清清静静。
林景晴来过一次,看到她母亲褪去一切的样子,心中莫名的安定下来。
她好像突然认清了一切,母女两个坐下来,好好的聊了一场。
“你以后好好的,姚家这种大户人家,事儿多,你得仔细小心。但你若是真的委屈,也不要勉强自己,我跟你爸还没有离婚,就算离婚,我也有一笔丰厚的财产,你离开了姚家,也不愁吃喝。明白么?你啊,也不要坐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做人还是要靠自己,男人,不是全部。”
“还有啊,做事不要太偏激,能忍则忍,可退就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很难得能从章惠新的嘴里听到这些话,林景晴抱住她,说:“那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我还等着你回去帮我看孩子呢,姚家的人都一个都不放心的。”
“暂时先不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多留一阵子,给你哥,给我自己做点事儿。你回去就帮我找个律师,计算我好应得的财产,然后帮我跟你爸爸提出离婚。”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她点点头。
也不过今天,林景晴觉得章惠新老了很多很多,白头发也多了很多。
但她不再发疯,林景晴也算安慰,日后,她也就不用再多费那么多心思,来照看她了。
林景晴来去匆匆,早上来下去就走了。
林温暖今天休息,就在屋子里抄写经书。
章惠新来找了她一趟,看她认真,也就没打扰,自顾自走掉了。
林温暖依旧心无旁骛,认真而又专注。
她身上发生的事儿,岑镜淮一概不知。
他一次都没有打听,也没有叫人刻意保护。
不过陈学易还是安排了两个人,去砚山护着。
时文悦坐在他对面,切着牛排,说:“你说我们现在这样,若是温暖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如今,他不管是私下里,明面上都很少提林温暖的事儿。
他垂着眼,面色冷俊,这无情无义的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而是提了其他话题。
吃过晚饭,岑镜淮把她送回了家,今天不开房。
他早早回家,陆政洵在客厅里等他。
前两天,找回了他的儿子,孩子被买到山里,给山里一户生不出娃的女人当儿子,所幸他们对孩子很好,就是弄回来费了点力气。
孩子被养的胖乎乎的,还健康,也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只是刚刚回来,对谁都认生,就总是哭闹不止。
陆政洵白天要上班,晚上一夜带孩子,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我原是想买点东西来,但我想你也不缺东西,所以就空手来了。”
“看过父亲了么?”
“看过了,恢复的还不错,二妈照顾的很好。”
他点头,“你要得空,就常来,他到底是你亲生父亲。”
“我知道。”
“孩子的事儿,不用道谢,是应该做的。”
陆政洵:“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最缺的,也不过是一个能够信任的伙伴。我可以做一个让你百分之百信任的伙伴,我们是兄弟,我愿意跟你一起面对所有,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他很认真,他考虑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其实孩子还没找到之前,他就想跟他说这些,一直没找到机会。
正好有这个契机,他便登门拜访。
就当是他赎罪吧。
岑镜淮一只手抵着头,听到他的话,不由抬起了眼帘,“你好像是知道什么似得。”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应该是有很多事儿。”
岑镜淮笑了笑,“你观察力很强啊,你是一直在观察我么?”
“你不要误会。”
“我没有误会,你能跟我说这些话,我挺高兴的。不过一直下来,在公司里,你就是一个我完全信任的人,我交给你的每一件事,都很放心。”
“谢谢。”
……
往后,岑镜淮把陆政洵的位置慢慢的提了上来,差不多与他平起平坐。
陆政洵与他交际密切以后,慢慢的知道了他身后许多事儿,并且也知道了他脑袋里有个随时会要他命的血块。
兄弟,本就该是互帮互助,要一致对外,才能长长久久。
之后,陆政洵找了陆政临和陆政君两兄弟回来,无论他们是否是陆家血脉,但他们生于陆家,长于陆家,也算是陆家的一份子。
他们是有才干的人,回到陆氏,自是也能帮助岑镜淮。
岑镜淮对他们本就没有任何偏见,就算温玖容那样,但他也没有迁怒。
温玖容最后是被陆政临送进了精神病院,那次的她离开公司之后,整个人更疯了,他不想再看到她被那个魏江越当枪使,就直接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希望医生能让她恢复正常。
他们的回归,对岑镜淮来说是好事。曾经陆政慎亲手打散的家,似乎又慢慢的聚拢,支离破碎的陆家,又慢慢的恢复过来。
虽仍有缺损,但不妨碍核心的团结。
他们四个时常同屏出现,众人皆知,陆家兄友弟恭,和睦得不得了,陆氏在他们几个兄弟手里,势头比以往更猛。
谁也不会独揽功劳,各自分工,配合默契。
无人能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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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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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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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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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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