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继续跟他扯以前的事儿,指了指桌上的糖醋鱼,“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但是成功不太理想,你要吃完么?”
他扫了眼:“还可以啊,第一次做,算不错了。”
林温暖把筷子递给他,“试试。”
岑镜淮接过,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这味道,难以形容,不好吃还有点腥味。
“怎样?”
他勉强咽下,“还需要努力,不着急,多做几次就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筷,放进嘴里。神色像是在品尝美味。
他时不时的吃一口,惹得林温暖也想吃,就去拿了筷子,吃了一点,挖开鱼腹,里面竟然还没熟透,难怪怎么越来越腥。
“果然是很失败。”她自顾自的说,然后抢过了他手里的筷子,“你还吃那么多,一会要拉肚子了。”
“不会,我吃的都都是熟的。”
她也不说什么,端了盘子就出去处理。
视讯里,那几个气势足的,已经开始发话。
有理有据的强调了陆白霆现在的样子不合适再管理公司,而姜腾不是公司里的人没有资格暂代。
岑镜淮盯着那个说话的人,截图以后,发给了含笑和周旦,查清楚背景。
让含笑询问陆政慎,这人的来路,是否是他手下的人。
这一场股东会算是不欢而散,大家仍各自坚持,其他中立的,谁也没做表态,都是观望的态度。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这公司里已经没有自己人了,他们的话说下去得不到回应,就很难把控局势。
在公司内部没了威信,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信服照做,就算他想发力,也很难。
诚如他自己所说,之前他努力了,但努力的结果是陆政慎清扫了所有老人,几乎一个都不剩下,即便有留下的,也都不在要害位置,就算人家听你的,也没有异议,根本帮不上任何。
回到办公室。
姜腾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我们走这一趟,也只是试试看,现在看出来形势如此,那我们就要一步步来,不是有几个老股东么?怕是要从他们入手。就是费力一些。不知道阿政什么时候能回来。”
陆白霆紧抿着唇,闭上了眼,片刻之后,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戚戚。
看着那些人的嘴脸,想着他们企图抢走陆家基业,他心中惶恐。再回想当初,这陆家怕是要折在他手里了。
姜婉竹给两个人倒了茶水,“先喝杯茶吧,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稳扎稳打的好,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还是最大股东,就算他们闹腾也没用。明天开始,我们就过来上班,三个人一起来,看他们能怎么闹。”
“说到底,咱们才是主人家。”她走到陆白霆的身边,捏捏他的手,说:“你今天表现的很好,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陆白霆抿了下唇,不知怎么,她这样说,竟有些哽咽。他扯动了嘴角,却再也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最后只是眨眨眼,点了点头。
他们在公司留了片刻,姜婉竹让姜腾留下来,自己则带着陆白霆先回去,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太合适在外面停留太久,更何况她今天出来,也没带齐东西,没法照顾。
他们走后,姜腾便把几个还算忠心的下属招进来,详细了解现状。
另一头,温玖容还真是去找了之前的遗产律师,详细的询问情况,但因为她已经被陆家赶出除名,律师并没有透露任何,只讲了一些律法给她听。
把温玖容的脑子都绕晕了。
她有些不耐烦,想想这都是陆家的人,她就是花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随后,与魏江越商量过,去找了魏江越以前相熟的律师,做了详细的咨询。
“那也就是说,不管多少我都能分到。”
“是。”
温玖容很开心,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林温暖死的真好,她如是想。
但也只能分到林温暖名下的财产,至于两个孩子的,无论怎样都轮不到他们。老爷子还是很滑头的,大部分的财产还是让信托公司来管,如此财产能够得到很好的保护和运用。
但不管怎样,林温暖手里可是有陆氏股份的。
先打入,之后再想其他。
据她所知,老爷子给林温暖的遗产可不少。
然而,魏江越却并不是很满意,咨询完之后,温玖容就回了家。
魏江越转道去了警察局,陆政淅还没有被保释出来,警察给魏美婕打过电话,但她并没有去警局。
她和陆政洵一致认为,不能再放纵他,要让他受一点教训,然后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好好做个人。
魏江越用了点法子,把陆政淅保释了出来。
他脸上的伤口好像更多了,“听警察说,你又在里面跟人打架?”
陆政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魏江越嘴里咬着烟,“你这样就不对了,怎么说也是我把你弄出来的,你应该感谢我,不是么?”
他停下步子,转头看他,冷笑道:“你会白白帮我?还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好处,想利用我去对付陆家?你以为我不知道,说的是冠冕堂皇,为我不平,可事实是什么?你是想报仇!”
魏江越抽了口烟,笑眯眯的,也不生气,“是啊,我是想报仇,你不想?”
他上下打量,绕着他走了一圈,“堂堂陆家二少爷,当年如何意气风发,多少人跟在你屁股后面讨好你,想在你手下吃一口饭。是谁,把你变成现在这样?是谁一步步逼着你,走投无路?你不恨?”
“我当然恨!”他心里的怒火一下就被挑拨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不恨,他日日夜夜都在心里诅咒陆政慎,诅咒他不得好死。
原本他现在的一切,就应该是他的!是他硬抢走的!
魏江越站在他的跟前,与他面对而站,说:“既然我们恨的是同一个人,有什么理由,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又有什么理由,我们不能合起伙来,做一些事儿呢?”
陆政淅眯着眼,两人对视,许久以后。
魏江越轻笑着上前,伸手拦住他的肩膀,“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喝一杯。啊,不对,应该要找个温柔的女人,先帮你把身上的伤口好好的处理一下。”
陆政淅没有拒绝,他心里瞧不上魏江越,但他说的话没有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现在势单力薄,一对一肯定是斗不多,多个人多条路。
陆政洵下班后,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有人保释了陆政淅,人已经从警局出来了。
还发了位置,告知现在人在哪里。
陆政洵皱了皱眉,想了一下,还是开车过去。
他找到人的时候,正在做按摩,趴在那里,身上脸上都是伤。
魏江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穿着浴袍,拿着酒杯,很是享受。
他看到陆政洵挑了下眉,有些意外,没想到消息传的那么快,陆政洵竟然立刻就知道了。
看样子,他还留着一手。
他放下酒杯,笑着起身,“陆大少爷,好久不见啊。”
陆政淅闻言,脑袋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抬头,也没有叫停身边的按摩师。依旧趴在这里,继续享受。
陆政洵没有理会魏江越,他径自走到陆政淅的身边,冷道:“起来,回家。”
陆政淅没动,像是没听见一样。
“我叫你起来!”他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魏江越过来打圆场,说:“你就让他舒服一下吧,刚从警局出来,去去霉运也好。”
“我们的家事,跟你没有关系。”他没有看他,目光仍一转不转的落在陆政淅的身上,“我再说一遍,起来跟我回家。”
“你们是两兄弟……”
“你给我闭嘴!”他恶狠狠的看过去,喝止魏江越说话,“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我告诉你,别妄想,你要做什么你就自己去做,陆政淅和我,不会跟你狼狈为奸。”
“嗬。”陆政淅双手一撑,坐了起来,冲着按摩师摆了摆手,而后看向陆政洵,“该走的人,是你。”
他鼻青脸肿,浑身淤青,着实被打的很惨。
陆政洵知道那天他去了陆家,还找了几个公司老员工,企图在陆政慎不在的时候,取而代之。
可他现在的脑子,是嗑药磕昏了头。
他们被陆政慎恶意引导,事业几乎全废,现在回去想要取而代之,那可真是一个笑话。
“我和妈决定了,要送你去戒毒所。”
“什么?”
陆政洵面不改色,“我和妈希望你恢复正常,不想你再这样疯下去,你不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么?”
陆政淅冷笑,摇了摇头,“你们可真是伟大,一句为了我好,竟然要把我送去那种非人的地方!我看你是想让我死!”他怒火中烧,实在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猛地扬起手。
拳头还未落到他的脸上就被截住。
“陆政淅!”陆政洵眼里染了一丝薄怒,“你闹够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可以清醒做人?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谁!难怪当初卓玉琪要跟你离婚,没了陆家,你就没本事了,是么?!”
“妈的!”他恶狠狠的骂了句脏话,“你他妈说什么!你有什么脸面说我?你自己算什么东西?你以为自己本事好么?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一天天的不务正业,说我没本事,你就有本事?是啊,是有本事,戴绿帽的本事没人比得上你!”
陆政洵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陆政淅如今终日黄赌毒,身体大不如前,真打起来,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一拳,陆政洵都没有怎么出力,他就被打趴在了地上。
嘴角出了血,他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抬手擦了一下,看到血,同样怒气上头。
眼睛扫到桌几上的酒瓶,迅速爬起来,一下抓住了酒瓶,狠狠一砸,而后将尖锐的那一头,猛地冲他而去。
陆政洵左躲右闪,陆政淅红了眼,怒气值爆表。
魏江越和按摩师都躲了出去,避免误伤。
他的进攻没有章法,而且动作有点慢,陆政洵很轻松就能躲过。
他突然摔倒,趴在地上噗嗤噗嗤的喘气,“嗬,你以为我想变成现在这样?你以为我愿意么?可到底是谁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你不清楚?”
“我是被迫的!不是自愿的!”
陆政洵看着他倒地,略有些心软,上前伸出手,“我们先回家。”
陆政淅稍稍侧头,眼珠一转,倏地转身,扬手将玻璃瓶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腿上。
陆政洵下意识的一脚踹了出去,这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非常的狠。
陆政淅喉头一甜,这一脚,感觉自己差一点要嗝屁。
亲兄弟打成这样,可真是疯了。
陆政洵满眼失望,“你真是疯了,你不可救药!”
“我当然疯了,我的人生被彻底毁掉了,从天堂掉到地狱,还是十八层地狱,你试试看你疯不疯!原本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我,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我的!”他一只手捂着胸口,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可不像你这么怂,他都这么对我们了,你竟然还愿意在他手底下做事,听他的吩咐。”
“陆政洵,我看你的跪的太久了,站不起来了吧!”
话音刚落,魏美婕正好冲了进来,见两人如此,她心里发紧发疼。
陆政淅满身是伤,她疼,再看到陆政洵大腿上流着血,就更疼。
“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你们是亲兄弟,在这里打架?!丢不丢人?!”
陆政淅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擦掉嘴角的血,“是他先动的手!他没有顾我是他的亲兄弟!”
陆政洵已经无意再说,他瘸着脚往外走,“妈,不要管他了,就由着他去,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不吃个教训,他根本就不会回头。”
魏美婕看着他的腿,看向陆政淅,“这是你干的?”
她眼里压着火,看着他那不知好歹的样子。
“是他先打我,他有什么资格打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魏美婕几步上前,扬手,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那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打你啊?!”
她眼里含着泪,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他看着这个儿子一点点的堕落,她什么都做不了,也拦不住,她痛心疾首。她后悔,当初做人太绝,如今一切都报复回来。
果然,人在最高处的时候,不能太得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她那时候想不到这些,她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的儿子成了废物。
她要紧了牙关,深吸一口气,说:“你跟不跟我们回家?”
陆政淅看着她,良久以后,倏地笑了起来,眼眶微红,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想把我送去戒毒所啊?”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改,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你是名校毕业,你之前在公司做了那么些年,有能力有经验,只要你重新来过,一切都能再好起来。可你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你明不明白?你真的毁掉你自己,那才是陆政慎最想看到的,你这就让他得逞了,你知不知道?!”
“你是不是心虚了?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如果不是你,陆政慎至于这样?”
魏美婕一愣,陆政淅的眼神立刻狠戾了起来,“都是有你这个好妈妈,才有我今天的下场啊!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最没资格打我!”
她退后了一步,转开了视线,一口气没有接上来。
陆政洵过去,把人扶住,说:“算了,别管他了,他现在偏执成狂,说什么都没用。”
魏美婕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陆政淅,闭了下眼,做最后的努力,“你真的确定不跟我们回去?”
他冷哼,“我不可能去戒毒所,你们想把我关起来,做梦!”
魏美婕深吸一口气,“那好,那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我陪着你一起做,行不行?”
她抬手打住,擦了下脸上的眼泪,回手扶住陆政洵,“你先去医院,把伤口处理好,我就在这里陪你弟弟,你去吧。”
“妈……”
“去吧,没事儿的。他现在伤成这样,也需要人照顾。你去吧,去吧。”她一边说,一边不住的点头。
陆政洵最后妥协,先去了医院。
等他走后,魏美婕叫了人进来,把里面收拾了一下,又让洗浴店的人拿了药箱,她亲自给他处理伤口。
魏江越没有离开,他与魏美婕也算是亲戚,虽然大家都撕破脸,但现在这个情况,大家应该要团结起来。
不能再窝里斗了。
魏美婕没有理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专注的给陆政淅处理伤势,“要不要也去医院看看?”
“去什么去,都是皮外伤。”
“去检查一点总归是放心一点。”
“不用,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他一脸的不耐烦。
魏美婕也就没有再多说。
……
陆政淅从警局出来后,时家突然就跳出来,直接通过媒体控诉了陆家。
并以此为借口,从此全面与陆氏不再合作,在合作的项目也要终止合约。大有撕破脸的架势。
姜婉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这样一来,简直是内忧外患,摇摇欲坠。
就时文悦也没料到,而且新闻还是在谭月华把她接回去后的第二天发出来了,这也太巧合了。
时文悦看到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要出门,房间外面守了人不让她出去。
谭月华出去买东西了,还没回来。
她要气炸了,这是圈套么?她冷笑,退了回去,坐在床上,静静的等,等着谭月华回来。
她侧头看着窗外,看着蔚蓝的天,想到谭月华说的那些话,真是极致的可笑。这是爱么?也不是利用了?
谭月华回来,看到新闻,面上的神色有异,这是总部发的消息,也就是时晔授权过的。
她现在暂时没工夫去想那么多,她买了吃的回来。
屏退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进了房间。
房间里被弄的乱七八糟,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掉了。看到如此场景,她愣了一下,有些没缓过来。
房内,没有时文悦的人,她吓了一跳,把手里的袋子放下,正欲回身叫人,时文悦从卫生间出来。
她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很冷,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慢吞吞的走到沙发前坐下来。
她微微松了口气,“怎么了?怎么发那么大的火?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真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妈妈,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谭月华皱了下眉,而后想到那条新闻,“这件事,我还没弄清楚,但一定不是我做的。”
她勾了下唇,冷冷的,“是么?那你还有先见之明,不准我出门,还那么巧合,我离开陆家,立刻就发了这种声明?不是你做,会是谁啊?要不然就是你跟爸爸一起联合做的!”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幸福,都是假的!”
“当然不是!”
时文悦捂住耳朵,“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你杀了林景程,杀了林温暖,现在陆政慎生死未卜,也是你的杰作吧!你真是太可怕了,我都不知道你这双手到底沾染了多少血。你太可怕了,我不要你这样的妈妈。”
她尖叫起来,眼泪滑落,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的叫。
谭月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她这样,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她小心翼翼走到她面前,弯腰跪在了她的面前,“不要再叫了,这样对你的喉咙不好。”
“悦悦!”
时文悦情绪激动,最后,谭月华没有办法,找了人过来给她上了镇定剂。
人睡了过去,也就安静下来。
她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手里握着手机,许久以后,才打通了时晔的电话。
……
林温暖用了两天,才把糖醋鱼煮好,煮的跟照片上的几乎相同,而且味道也很不错。
她可是浪费了好几条鱼,才有现下的成果。
她很开心,但过了今天,有一段时间,她都不想再碰鱼肉了。
今天的菜都是她做的,基本都是些营养餐,没滋没味的,嘴硬的,也就这道糖醋鱼了。
岑镜淮被她关在屋子里不准出来,当她都摆好了,才过去开门放他。
他进了餐厅,瞧着桌子上的六道菜,笑了起来,“摆盘倒是好看,旁边那几盘,是为了衬托糖醋鱼的么?”
他坐下来,双手抵在桌子上,用手指了指另外五道素菜,多还是凉拌。
“最近吃的太重口,缓缓口味嘛。”
“还好,起码你没做小孩吃的辅食给我,算是不错了。”
林温暖噗嗤笑出声,恍然,“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告诉你,我做辅食可棒了,明天就给你做。”
“明天想学什么菜?”
“明天就做甜点吧,我想做蛋糕,你让人捣鼓点工具过来,我按照网上的做。蛋糕你不会吧?”
蛋糕这种他还真是不会。
“行,我一会跟周旦说一下,等明天早上,就一应俱全。”
“终于也有你不会的了。”
“女人做的玩意儿,我当然不会。”
“嘁,很多糕点师傅都是男的好不好。”
他摇摇头,而后两人开始吃饭。
这几日,两人过着闭门不出的日子,倒也不会无聊。
林温暖每天都会给自己找事儿做,反正可以上网,什么都能学一学,看一看。之后,她又让岑镜淮找了何鸿维的联系方式。
她亲自给他打电话,讨论了一下他脑袋里淤血的情况。
但因为他离开那边以后,再没有检查过,所以说了那么多,还是要看具体情况。
但听了何鸿维的实话,林温暖心里的担忧更甚。
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当医生的,也觉得很无力。
与何鸿维通完电话,林温暖低落了两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的那种,但并没有在岑镜淮面前表露。
外面一个个的蠢蠢欲动,山雨欲来。
他们却平静又安稳,大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时家发出的公告,岑镜淮倒是并不意外,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件事是谭月华一人为之,还是夫妻两个一块做的。
盛继仁离开之前,跟他提了时文悦。
是在提醒他谭月华,还是另有其他。
经过调差,那份公告,是从伦敦本部发出来,要经过时晔点头的。
如此,倒是可以确定,说不定这时晔也不是什么善茬。
此公告一出,陆氏内部更乱。
他猜测,时家也曾安插过人进来,只是藏的够深,陆政慎没有察觉到。Χiυmъ.cοΜ
如此说来,不知是谭月华更厉害,还是时晔的身份更高,更为深藏不漏?
这些事儿,岑镜淮并没有跟林温暖说,她不怎么问这些事儿,多数时候做自己的事儿,这两日沉迷做蛋糕不可自拔。
从最基础的开始,到也是似模似样。
网上教程,加上工具齐全,倒也不难。
唯一令他头疼的是,这蛋糕,他实在不喜欢,但她做出来,他又不能拒绝。
隔几天,他们会跟两个孩子视频一次。
隔着屏幕,知南对岑镜淮都还是有些恐惧,每次一开视频,她要闹一阵,除非岑镜淮离开镜头,不然就要哇哇叫。
岑镜淮无可奈何,就戴个小白兔的头套,如此知南倒是很开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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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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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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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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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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