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战苦恼道:“他死不松口,是还抱有幻想,可欧阳若就悬了。”
我摇头,说:“实际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其中已经透出很多线索了。我现在就在想,郭森他们还没到,应该是受到了人为的阻碍。”
回想起来,到楚集乡的路虽然烂,但我们来的时候,也没见过有什么明显损毁的路基。
更何况,以郭森的脾性,即便不能通车,就算开‘11路’,也应该到了。
回到之前的集装箱房,仍然守在车上的司机探出头说:
“高队,我刚才联络支援,他们居然说……说他们迷路了。”
电话适时的震动起来。
才一接通,郭森就心急火燎地说:“车过不来,我带全部人员徒步,可绕来绕去,就还是在这一段泥路上。连原来停车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们出不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的说法,果不其然印证了我的猜测。更让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郭森他们不是普通人,那是一整队自带浩正罡气的刑警。
得是多强悍的阴灵鬼气,才能让他们鬼打墙、鬼遮眼啊?
事到如今,我只能是对郭森说,让所有人将衣装整备,穿戴制服的更要将衣服帽子整理的一丝不苟。所有人列队,就像是在部队或者警校受训一样,喊着口号向前‘行军’。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向天鸣枪!
挂了电话,我冲那司机要了他的配枪,叮嘱他等到支援后,指明我们现在去的方向。
交代完,我便向着集装箱一侧走去。
才一绕过集装箱,高战就开始骂街了。
那集装箱后面,赫然有一条小路。
而且,在路中间,竟还停了一辆货车装载的小型吊机。
“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问高战,同时也是自嘲:“我们没有鬼遮眼,却是被人给耍了。这和之前去兽医站的路大致看起来没明显区别……”
高战咬牙道:“谁能想到他们连吊机都用上了。”
我说:“这还是何武飞提醒我的。他不肯说欧阳若在哪里,但他先我们回到这里的时间并不久。那把欧阳若带到这里的车呢?
刚才的司机说是本地人,但家里多半也没养牲口,是真没怎么来过兽医站,也不记得有岔路。
真相就是,何武飞或者他的同伙开车,把欧阳若带到这里后,另有人用吊机把集装箱挪到了这个路口。
吊机就趴在后边,集装箱又没开后窗,所以谁都没发现这条路。”
来到吊机前,货车头里没人。
走到后方,路面上有许多车辙。倒是比之前去兽医站的路况好了许多。
货车钥匙不在,我只能选择徒步。
边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边对高战说:
“不光是集装箱,就连之前的兽医站,有可能也是迷惑人的一部分。
还得说是何武飞自作聪明,话多。
他不止一次标榜自己的自律,郭品涵离开他是因为他没钱。可是他再没钱,原先吃住在兽医站,日常的生活用品得齐备吧?
没有,好多必须的东西都没有。
最离谱的是,我看过他货架上那点有限的畜用药物器械,有一款器械上边的标签,生产日期居然是上个月的!
他在城里另有住所,兽医站都不开门了,还会补货?除了那把躺椅真是牲官椅,就连我劈竹子用的菜刀都是新的……
我甚至怀疑,那几栋房子都是新盖的。”
高战道:“就那么几间平房,想要做旧作家不难。可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单单是为了迷惑我们?他之前计划那么周全,连时间的舌头都割掉了,就想到一定会被我们盯上?”
我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咱们警觉性高、办案能力强,是对方故意留下破绽?
何武飞不光本性恶毒,还自诩是法外狂徒,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挑战警方,显示自己的高明。”
我没有告诉高战徐魁星的底细,何武飞和徐魁星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以徐魁星的傲气,何武飞连给他提鞋都不够,更谈不上合作。
但是,像疯马场子、狮虎山那样数百甚至上千年的部署,其他地方难保没有啊。
徐魁星回来了,但这血池恶鬼,真的只是孤身作战吗?
那不是他的作风啊。
走了几百米,仍是转过一个小弯,高战忍不住再次骂了脏话。
在我们面前的,赫然又是一间兽医站,外表看来,我之前的那些建筑完全相同,连墙上‘兽医站’三个字都没有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站外的空地上,停了不下十几辆车,竟还都是价值百万级别的豪车。
高战指着一辆房车道:“这是失窃车辆,咱局有备案。丢了快小半年了,一直都找不到,居然在这儿!”
我干笑:“其它车子估计也都一样吧。何武飞没那么自律,或许在发现郭品涵背叛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尝试‘改变’,已经在偷了。
只不过,他需要先热热手。也是出于对白强那类爆发户的仇恨,才会偷这些不大可能变现的汽车。
连牌照都没摘,他是料定警方绝不会追查到这里,不会发现他的‘战绩展览馆’了。”
来到一辆和周围车辆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前。
高战说:“这辆国产旧车最多不会超过3万块钱。”
我说:“只有这车才勉强符合何武飞表面的身份。把欧阳若从医院带来这里的,应该就是这辆车。”
我和高战都提高了警觉,但敞着门的兽医站里似乎没人,我更是感觉不到有什么阴邪的存在。
这绝不正常。
更令我心神不定的是,为什么我会有种感觉,好像我们又被算计了呢?
“按照你的推测,何武飞的同伙应该就在这里。”高战掏出了枪,小心翼翼的挨着边进屋。
才一进去,我就隐约闻到一丝血腥味。
直觉不妙,在确定视线范围内没有危险后,第一时间开了灯。
老式的玻璃柜台,陈旧的货架,和之前的兽医站几乎完全相同,只是陈列的畜用器械显然多数已经不能正常使用,却又在许多地方多了一些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特么才是原先的兽医站!”高战恨得咬牙,随即却是向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心念转动,猛然间,留意到地面上的几个脚印。
外边下着雨,湿脚印明显是新的。
仔细一看,我不由得大惊:“那司机有问题!他来过这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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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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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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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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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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