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下敲完,墙上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周围也变得一片死寂。
瞎子脸阴沉的像锅底,错了错牙齿,突然破口大骂:“姓『毛』的,我草你十八代祖宗。”
“你怎么骂人啊?”三『毛』不忿道。
“骂人?要是你老子在这儿,我他妈弄死他!”
我一手拉住三『毛』,问瞎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瞎子愤愤地说,我们都被姓『毛』的给骗了。先前那七个人的死并非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
我和三『毛』听了都大吃一惊。
瞎子拧着眉『毛』说:“我一早就觉得奇怪,做地产的,怎么会不事先找人看风水?现在看来,姓『毛』的哪是没找啊,他不但已经找人看过了,而且看透了端倪,还想出了破这邪局……或者说是延续这邪局的法子!”
三『毛』用力摇着头说:“你一定想错了,我爸一直是投资厂办的,不是地产商,他压根就不信风水这一套,也不信有鬼。要不是连着死了这么多人,他被『逼』的没法子,也不会找你们来了。”
我说:“先别扯这个了,瞎子,你赶紧说说,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瞎子问我:“你先前看到的屋子是不是没有门和窗户?”
我说是。
“屋子里是不是有口棺材?”
“是。”
瞎子眼睛一瞪:“没有门户的‘屋子’,里边还有棺材,那是什么?”
不等我回答,三『毛』就下意识的脱口道:“是坟!”
话一出口,她就猛地一哆嗦。
我心中也是一凛,见瞎子点头,忍不住问:“怎么会在工厂里建坟?真要是坟,我们又怎么能进的来?”
瞎子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不明白,悬屋盗风只是恢复了这里先前的气势,又不是把拆了的屋子重造起来,只要找准门户,当然能进的来。你的灵识比一般人要敏锐,所以才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罢了。”
我越听越觉得『乱』,就说:“先不管这些,你就说咱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吧。”
“要只是我盗风而来的悬屋,想出去自然不难。关键是,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人事先布设了阵局。”瞎子叹了口气,“也是我大意了,之前我找不到进来的门户,那时候就该想到,这里头有猫腻。”
他看了一眼三『毛』,忽然干笑两声:“要么就是我真想错了,请人来破局的真不是他;要么,你就不是他亲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你跟着下来送死。”
我忍不住皱眉,这个刘瞎子,怎么这么爱聊闲篇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净说没用的。弄这半天,硬是没一句说到重点。
我有点不耐烦的说:“瞎子,我和三『毛』都不懂什么风水阵局,既然咱们被阴了,那你现在就说,咱们怎么才能离开这儿吧。”
我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我们下来的暗门,忍不住暗暗后悔,刚才下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留条后路呢,地面离洞口虽然不算太高,可没有绳索攀援,想上去还是得费些力气的。
瞎子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苦笑着说:“你就别想从原路出去了,那根本不可能。你以为,那七个人最后为什么会死?”
“他们也下来过?”我问。
“用得着下来吗?某人已经找了别的风水先生,只要利用和悬屋盗风差不多的法门,把他们引到这里。不用下来,只要在上面,凭空多了一间没有门窗的屋子,里边的人出不去,最后被这里的阴鬼吸干了阳气,把他们拉做替身了。”
瞎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冷狠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利用风水堪舆草菅人命,延续邪局,那个风水师真该遭雷劈!”
我算是有些『摸』清瞎子的风格了,索『性』不再催他说出离开的法子,而是问他,这左一声‘阵局’,右一声‘邪局’,这里究竟是什么局?能起什么作用?那七个人的死最终又因为什么?
瞎子难得谦虚,说他只精通风水,对阴阳邪术却是只知皮『毛』。
要说他本来也猜不透造这邪局的人最终目的是什么。可是听我说了在上面看到的情形后,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造局人的目的应该是借阴命!”
瞎子语出惊人,接着说,某人在这里建造一座‘地上坟墓’,坟里有棺材,棺材里却没尸骨,只有大把符纸。这本身就够邪异了。
而我看到棺材盖上的那些人形光影,应该是符灵。
正统的道家符箓是不会出现符灵的,只有用来通达阴阳、从阴间借阴命的妖符,才会显现出符灵。
瞎子说,还有一点可以证明他的判断,那就是,我看到棺材里符纸的下面有一样东西。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是借命之人的灵牌。Χiυmъ.cοΜ
“至于那七个人的死……”说到这里,瞎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我想是造局的人并不是真想破这个局,而是想把局势延续下去。”
“怎么延续?”三『毛』忍不住问。
瞎子说:“造这邪局的根本是阴鬼,就算妖法再高,时间长了,也会压制不住一些老鬼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它们找替身,让新鬼来代替它们。那七个人,应该就是被这里埋藏的鬼魅拉了替身了。”
拉替身……
想到刚下来时见到墙上的那些黑影,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里埋着鬼?埋在哪儿?”三『毛』问。
瞎子再一次阴下脸,眼皮向下看着地面,缓缓的说:
“就在我们脚下面。我们脚底下的根本不是什么地板,而是老棺材板子!要是没猜错,这每一张棺材板的下面,应该都有一副骨骸!”
三『毛』听得面『色』死灰,我也是全身的汗『毛』孔都往外冒寒气。
难怪我看着这些漆皮斑驳的‘地板’感觉怪异,这居然是……是死人的棺材板子!
我咬了咬牙,刚想再次问瞎子,我们到底该怎么出去。
可没等我开口,忽然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就像是溪流水面在缓缓流动发出的。
而这流水般的声音,似乎是从我们脚底下传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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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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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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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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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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