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做笔交易吧,我可以保证赵奇和萧静的安全,不过你要替我们做事。”
我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一旁的黑衣人突然嗤笑一声:
“呵,听阴阳驿站的老板只做一种交易。你和他谈旁的买卖,以后还想不想去驿站了?”
他语气像是调侃,但梦蝶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大,娇躯剧震之余,艳红的嘴唇竟也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两下。
我下意识的看了黑衣人一眼,但很快就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了。
他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多看一眼都会让人做恶梦。
但是我心里很快有了个想法,貌似作为阴阳驿站的住客,他对驿站很是了解。我要想知道驿站的秘密,倒是可以从他身上入手。
“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没想过还能去驿站了。”梦蝶忽然沉声道。
我转眼看向她,不禁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
只见她面『色』煞白,却是微微扬着头,紧咬着牙关,目光果决冷狠,却是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深知只有一个人在压抑着满心委屈和痛苦做出某个艰难的决定时,才会有如茨表现。
黑衣人似乎也被触动了,往上挺了挺身子,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看着梦蝶坚忍的模样,我有些于心不忍,对于男人来,隐忍坚持的弱女子永远比『淫』`娃『荡』`『妇』更能激发某种潜在的情怀。
不过我已经越来越感觉到兹事体大,不得不收起怜香惜玉的心思。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探手入怀,把阴阳刀拿出来轻轻放在桌上。
梦蝶瞪大眼睛的同时,黑衣人也倒吸了一口气。
“我是阴倌,也是法医。我的老师曾经告诉我,作为一名法医,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要坚持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被一切外因影响,坚定信念寻求真相!”
我把阴阳刀向前推了推,抬眼直视梦蝶:
“法医在很久以前又叫做仵作,这把刀就是仵作的刀,平冤屈、可杀百鬼!
你可以不管我的身份,也可以不去管阴阳驿站,但作为一名法医,我同样不会因为任何因素改变自己的原则。
赵奇是我的朋友,算是我的一个哥哥吧,但你也别妄想用他来威胁我。你只是一个鬼,你也没资格要挟我。
一句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想谈条件?跟这把刀谈。”
“你在威胁我?”梦蝶柳眉竖起。
“我从来不威胁女人!”我冷眼看着她,“可那引我来的时候你自己过,你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做为警察我会抓你,作为阴倌我更有足够的理由要你的命!”
“你难道想赵奇死?”
“不想,但我绝不会受要挟,我答应他都不会答应!我只能跟这哥哥保证,他如果有事,会有不少人……哦不,是有不少鬼给他陪葬!”
我这么的时候,阴阳刀似乎有所感应,竟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红『色』光芒,整个大厅顿时像是被一团血雾笼罩了起来一样。
随着红光的持续蔓延,原本有些沉静的房间竟渐渐变得嘈杂起来。
刚刚隐去的那四个伴舞女郎慌张现身,踉跄着跑到梦蝶身后,全都一脸惶恐的看着我。
“姐!怎么回事?”
一个仓惶的声音响起,几道身影匆忙从门外跑了进来。
看到当先进来的那人,我不禁一愣。
这人穿着一身粗布长衫,样貌颇有几分英俊,但跑进来的姿势却透着十分的古怪。
一般人跑动的时候都是甩开膀子跑,而这人却是两手抱头,就像是生怕脑袋瓜掉下来似的。
白长生?
我蓦地一愣。
这家伙居然就是我之前帮他捡回脑袋的那个青年!
转眼间的工夫,原本空『荡』的屋子里就多了许多‘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和四个伴舞女郎一样,站在梦蝶身后,惊疑不定的看着我。
我强忍着惊疑,把两手放在桌下交叠的腿上,右手指甲狠狠掐了一把左手背。
疼痛传来,我嘬了嘬牙,抬眼看着面前这帮‘人’。
一、二、三……八、九……
除了那四个伴舞女郎,梦蝶身后多了九个人。
五男四女。
五个男人中包括白长生,都和白长生一样,穿着粗布的长衫,其中有两个是戴眼镜的。
四个女人年纪都不,全然是一副minguo时期的粗布裙装打扮。
眼看着这九个男女,不知怎的,我一下就想起了我和窦大宝在二楼见到的九口棺材。琇書蛧
“见者有份,见者有份……我家公子打赏你们的……”
宝儿一边着,一边不断从身上『摸』出元宝,交到这些‘人’手里。
原本一脸紧张的‘人们’接到元宝,神情都有所缓和,甚至是流出几分欣喜。
“我的呢?”白长生一手捧头,一手伸在宝儿面前。
宝儿眼珠转了转,一言不发的走回到我身边。
“我……我的呢?”白长生焦急的看着我问。
“长生!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梦蝶低声训斥,眼睛却灼灼放光的斜视着宝儿。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目光就从这帮神态各异的鬼身上转移到了黑衣饶身上。
黑衣人丑陋的脸孔低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像是感觉到我在看他,忽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向我,满是是血丝的眼珠微微一转,斜向了一旁的白长生。
我心里一动。
虽然不知道黑衣饶来路,可我感觉出,他貌似一直在帮着我话。
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公子,我没钱了,只剩喜儿的两个大钱了!”宝儿突然附在我耳边低声道。
“啥意思?”
我转眼望去,却见宝儿朝我眨了眨眼,下一秒钟便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
“兄台,我……我的呢?”
我一愣,抬眼就见白长生一手捧着脑袋,一手畏畏缩缩的想要伸过来却又不敢似的。
眼看其余‘人’都捧着元宝沾沾自喜,我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这穷破落的家伙。
本来嘛,见者有份,怎么就独缺了他呢?
我下意识的把手伸进腰间,手指错动间,猛然愣住了。
我腰里明明只藏了两个元宝,怎么会突然多出两个?
正犹疑不定间,那个黑衣人突然开口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该给就给吧。”
他的话像是具有魔力,我几乎想都没想,就从腰里『摸』出一枚元宝拍在白长生手里。
“赏你的!”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白长生的反应会剧烈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啊……”
一声尖叫响起,元宝被抛在了桌上。
与此同时,一颗圆咕噜的东西从他肩头滚落,像是皮球般的滚到了角落。
“姐!姐!你拿了钱,快走!”
白长生的人头在角落里撕心裂肺的大喊:“快走!”
梦蝶似乎也被镇住了,好半才反应过来,起身朝着那边走去。
“姐!你快走!走啊!”白长生睚眦欲裂的大喊。
梦蝶径直走到他面前,像是愣怔了一下,恍然摇了摇头,柔声:“姐不走,等你们都走了,姐再走。”
“你们这么造局有意思吗?”黑衣人突然冷冷道。
一瞬间,所有饶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黑衣人红目灼灼:“你们这帮鬼东西,是不是都傻了?真以为自己能逃脱六道轮回?”
梦蝶身子一顿,站起身,将黑『色』丝绒旗袍一拂,转眼道:
“同是恶鬼,你装什么?我如要走,早便走了,哪用等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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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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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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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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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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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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