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鸡!”窦大宝在后边跟着跑。
跑进院,我咬着牙走到季雅云面前。
季雅云被我瞪的有点不自在,掠了掠头发:“你回来啦。”
“你他妈到底是谁?!”我大声问,劈手就去抓她的头发。
“啊!”
季雅云惨叫一声,跟着被甩到霖上。
看着手里的几根长发,我不禁愣了,这头发居然是真的。
桑岚的父亲过去把季雅云扶了起来,光火的大声问我:“你发什么疯?”
野郎中也走过来拉住我,“道友,有话好好,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季雅云,回想着今发生的一牵
想到上午在平古岗的经历,我脑子里像是划过一道闪电:“你不是季雅云,你是凌红!”
“你在胡什么!”桑岚的父亲大声喝道。
“呵呵……”
‘季雅云’忽然笑了,刚才的惊惶一扫而空。
笑声中,她把手伸到耳根底下,轻轻一扯,竟然撕下一张薄的像蝉翼似的皮状物。
“凌红!”看清她的样子,野郎中和桑岚的父亲同时大惊失『色』。
“人皮面具!”窦大宝瞪圆了眼睛。
我忍不住上前狠狠给了凌红一个耳光,气得浑身哆嗦:“你早就蓄了长头发,原先的短发才是假发。你和齐薇薇、关飞是一伙的。季雅云拿你当亲姐妹,你居然这么害她?!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我没有!我没有害她!可是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不公平!我只有方刚一个男人,他心里却一直想着季雅云。我不能没有这个男人,我骗他,骗自己,可老爷还是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了!”
凌红捂着脸,眼神渐渐变得愤恨起来:“直到我住到雅云家里才发现,人和人有多不平等。她虽然没有结婚,但是有很多很多男人追她。桑岚和她亲的像母女,又像姐妹;姐夫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着;就连你妈也把她当亲妹妹!她出了事,还有你这个傻子能豁出命去帮她,我有什么?我有什么?”
“所以你开始嫉妒她,在平古岗你根本就没有被『迷』『惑』,狗皮草人、绳套,都是为了骗我。你和关飞、齐薇薇合伙,把她留在了平古县……”
我指着她,身子一阵阵的发颤:“她让你住她家,是怕你一个人孤单,怕你做傻事,她不想没了你这个姐妹,你却反过头来要害死她……”
我最后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拿起刚才扎的纸人就往外走。
“妈的,整个一现代版的农夫和蛇,要不最毒『妇』人心呢。”窦大宝往地上啐了一口,跟着往外走。
上了车,我踩死油门,不顾一切的开往平古岗。
“你别着急,稳着点。”窦大宝劝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摇了摇头:“我这不是急的,是吓得。我一直以为凌红是那种热爱生活,心思单纯的女人,没想到她心机这么深,这么歹毒。”
窦大宝:“嗯,别人拿她当姐妹,她却嫉妒人家,想要害死人家取而代之,这样的女饶确可恶。话回来,她的人皮面具该不会真是从人脸上剥下来的吧?”
“那就是『液』体硅胶,喷上去塑形,干了就变成那样了。”
“这么神奇?你能不能办到啊?”窦大宝问。琇書網
我没再回答他,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的确是被吓到了,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强烈的震撼。
或许就像凌红的,她陷害季雅云,是出于嫉妒。
但是,她对季雅云的嫉妒和陷害绝对不是从住进季雅云的家里以后才开始的……
赶到平古县,已经是夜里九点。
我导航不到,只能是逢人就打听,最后在一个老屠夫的指引下才找到了古垛村。
下了车,桑岚的父亲也已经开车赶到。
野郎中提着五宝伞,夹着红坛布跑过来,急着问季雅云在哪儿。
我我也不清楚,她在电话里,她被关在一栋楼里,那里好像是一个工厂。
“我去,那咋找?”窦大宝指着村子跺脚。
到了才发现,这村子里几乎全是三层楼。而且很多家院门外都挂着类似‘王『毛』猪鬃加工厂’的招牌。
“雅云手里有电话?”桑岚的父亲问。
“是座机,了没几句电话就断了,打过去也打不通。”我边边抱着纸人快步走进村里。
窦大宝提着大公鸡在后边跟着,问我有没有寻人追魂法之类的可以找到季雅云。
我别扯蛋了,哪有那种法子。
野郎中忽然一拍脑门,二话不,撑开五宝伞把五个鬼放了出来,嘴里念了几句法诀,大声报出了季雅云的生辰八字。
五个鬼一哄而散,快速的朝着村子里各处飘去。
我没有干等着,一边快步的走,一边打量着两边的楼房。
平古县以经营屠宰产业为主,这几年村民富了,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村子里一半以上都开起了相关的家庭作坊。
乡下人睡得早,十点多钟,连个亮灯的人家都没有,看上去每家每户都跟一样似的。
一路到了村尾,五鬼还没回来。
远远的,看到沿河一栋独立的楼底下亮着灯,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隔着大门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红『色』的雪佛兰,我心里一激灵,这是我们那里的车牌。
我把纸人交给桑岚的父亲,后退两步,助跑着爬上院墙翻了进去。
我怕惊动屋子里的人,就没敢开院门,想先看看屋里的情况。
刚要扒着窗户往里看,就听窦大宝喊:“麻痹的,住手!”
我猛然回头,就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居然就是关飞!
见他举刀刺来,我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侧身去抓他拿刀的手。
刚攥住他的手腕,一团黑影忽然扑腾着从而降,正掉在他头顶。
我趁机一扭他腕子,把刀夺了过来,反手用刀尖在他手脖子上挑了一刀。
关飞惨叫一声,急着拨开还在他头上扑腾的黑影。
我又照着他身上不致命的位置补了两刀,才一脚把他踹开。
“咣”的一声,院门打开,桑岚的父亲和野郎中快步走了进来。
这会儿我才明白,窦大宝见关飞从边上『摸』过来,大骂一句,就学我的样子翻墙,想进来帮忙。
等到翻上墙头,见形势危急,就把大公鸡朝关飞扔了过来。
这看似荒诞的举动倒真是替我解了围,扭转了局面。
“靠,流了这么多血,他不会死吧?”窦大宝骇然问。
“他该死!”我冷冷了一句。
“徐祸!徐祸!是你吗?”季雅云的声音从侧面的一间屋子里传来。
我连忙跑过去,见门上拴了把链子锁,大声让里面的人退后,狠狠一脚把门踹开。
一束亮光照到我脸上,我连忙偏过头。
“徐祸!”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喊,一个柔软温暖的身躯投进我怀里。
“为什么不开灯啊?”窦大宝憨声憨气的。
“吧嗒。”
屋里的日光灯亮了。
也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太激动,季雅云扑在我怀里,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窦大宝:“我怕关飞杀我,一直在装晕倒。”
我搂着她,打量了一下房间。
房间很大,靠墙摆放着三台机械设备,另一边的铁皮柜里都是些猪鬃、车线、竹板之类的加工材料。
这果然是个家庭工厂。
我看了一眼被钉死的窗户,有点奇怪,用肩膀顶了顶季雅云,“你是怎么打电话给我的?”
季雅云又缓了一会儿,走到铁皮柜旁,从一堆猪鬃里拿出一部话筒上带拨号键的分机电话,又指了指柜子上方一截电话线:
“我在杂物堆里找到这个电话,见有电话线,就接上打给你,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你打给我,我肯定来,可怎么又忽然断线了?”
季雅云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我急着把话完,听不见回音,然后电话自己就断了,再打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这么邪『性』?难道这里的电话都被下了诅咒?”窦大宝抢过那个电话,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
我哭笑不得:“诅咒个屁啊,杂物堆里翻出来的电话,肯定是坏的啊。”
“呃……”
看着窦大宝一脸被噎着的表情,季雅云忍不住破涕为笑。
我这时才发现,她手里拿的电筒也只是一个应急灯的灯头,和两节旧电池用胶带捆在一起而已。
不用,又是杂物堆翻出来的报废玩意儿。
我冲她点头,由衷的:“动手能力挺强啊,你咋不去当特工呢?”
季雅云嗔了我一眼,问:“警察怎么没来啊?”
我一愣,“什么警察?”
“我一早就不见了,难道你们没报警?”
我和桑岚的父亲对视一眼,他偏过头叹了口气。
野郎中也是忍不住叹气。
我不禁又想起了破书上的那句话——人心可怖,比鬼当诛。
考虑到眼下的形势,我拉起季雅云的手:“你忘了法医也是技术警了,我就是警察,还用得着报警?”
季雅云这会儿总算恢复了些生气,斜了我一眼:“你都还没毕业呢。”
我刚想再什么,院子里忽然传来“嘎”的一声刺耳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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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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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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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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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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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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