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死死皱眉。
“我说,你不准说这种话,以后也不准说,听到了吗?”叶梨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好像要是再看到这种笑容自己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我若是还这么笑,娘子当何如?”
叶梨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急喘息了几下。“我就对你动手。”
顾川咧嘴,摊开手:“那来吧。”
不,不要脸!
“媳妇啊。”顾母在门外叫:“娘给你煮了面,出来吃一碗吧。”
叶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避开顾川那奇怪的视线,赶紧出了门来。
顾母正给灶间点蜡烛呢。
叶梨吃面的时候,顾母还一直在骂顾川,说他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大晚上的让媳妇捉鱼呢。
叶梨点点头:“骂得好。”
这么一说,顾母倒是以为叶梨也对顾川生气了:“娘去打他。”
“噗。”叶梨偷笑,打他就算了吧。
算起来顾川算是为了自己想借口,承担下了她晚归的理由。
“还是别打了。”叶梨说道。
省得她心里虚。
顾母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媳妇一眼:“你别心疼他,男人该教训的时候就教训……”
今日显然顾母兴致挺高的,还对叶梨说了不少她年轻时候和顾川他爹之间的事情。
叶梨听了还觉得挺有趣的。
有钱了不纳二色,还福泽乡里,更是在年景不好的时候帮衬乡里乡亲,有顾川爹在的时候,顾母简直是村里头一份受宠爱的女人,被羡慕的那种。
吃完了一大碗面加两个水煮蛋,叶梨在院子里走了几圈消消食。
虽然她身上还有点脏,但是一吃饱就洗澡是对身体不好的。
等到走了有快半小时,叶梨才回到房间,见到顾川还在之前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叶梨哼了一声,拿了衣服放在自己床上,就出去烧水了。
今天算是大运动了,估计在山洞里也蹭到了脏东西,不洗澡肯定是全身不舒服的。
等她重新回到了房间,顾川已经没在原地了,正在桌边看书。
烛光明亮,屋子里看得很清楚。
叶梨正要准备上床休息,却发现不对劲。
家里,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蜡烛。
她主动开口了:“顾川。”
“嗯?娘子什么事。”顾川的反应倒是快,直接放下手里的书看了过来。
又来了。
叶梨心道。
怎么顾川刚才的癔症还没发完吗,竟然又用这种真夫妻之间的眼神看自己。
这下她连蜡烛的事情都顾不上问了,直接找事一般:“我要睡了。”
顾川哦了一声,乖乖的将轮椅滑到了床边,却苦恼的说:“今个儿我手没力气,娘子你帮我一下。”
叶梨都要炸毛了,自从知道顾川可以自己上下床之后,她就很少搬运他的。
“算了,娘子今日估计也累了,我也是这手实在没办法使力气了,罢了罢了,我还是叫娘来……”
叶梨深吸一口气:“打住,我来。”
这手还是为她受伤的,她记得。
而且这么晚了还打扰顾母来一趟不好,说不定人已经睡了。
她迈步靠近了顾川,将他抱到了床上坐着,然后才摆放他的腿。
少女身上的馨香本就靠近可闻,更何况她还刚沐浴过没多久。
顾川的眸色转深,不自觉的吸了好几口气。
叶梨身上的气味,带着淡淡的花香,只是不知道是哪种花,清冽纯净,如山泉边盛开的雏菊,又如悬崖上的绝壁之花,神秘,引人采撷。
等到叶梨给他将被子盖上,迈着重重的脚步离开,吹灭了蜡烛,顾川才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刚才的行为真是不君子,不可取。
不过是相处了几月,不过是听到了顾晨子两夫妻说了那句话,他似乎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临睡前,顾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嘴角勾起了一个凉薄的弧度。
一夜安眠。
临安城,老大夫一家却没那么安睡了。
他拍着大腿着急得要命:“这可怎办啊,你们就不能偷摸着回家,悄悄的收拾,非要弄出那么大阵仗?”
本就心虚拿了别人的虎骨换钱,现在又听儿子儿媳将人打的头破血流。
这以后还怎么回去?
就算给村长一百两二百两的封口费也不能够了啊。
何况还不知道顾川的手是不是被打废了。
“爹,那叶梨可是要杀了我的。”顾氏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面一条血印子还历历在目。
却更让老大夫心寒。
夺人财路还伤人,他也是没有回头路了,眼下只能在外过几年了。
本以为要在城里躲几年的老大夫一家,没过两天就被人抓紧了县衙。
“冤枉啊,我们是实打实的老实人啊,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啊。”老大夫一家自然是喊冤的。狱卒冷眼看着:“你们欺诈和偷窃,数罪并罚,你说冤枉?”
老大夫如遭雷击,他以为是顾家找上门来了,正想辩解和歪缠,人家狱卒却直接说,“你那虎骨是假的,那是狼骨头,此为欺诈,偷窃是你家儿子儿媳妇今日在街上犯下的,人赃并获,要是没钱,你们少不得在班房里待上几年。”
“不对不对,怎会是狼骨呢?明明是叶……”老大夫一下捂住了嘴巴不说了。
他还以为是因为叶梨的事情,正想抵赖呢,却被狱卒说了这么一件事,抵赖也不成,承认也不成,左右都是罪过。
老大夫后悔不已,却事已成定局,他一把年纪,却还要蹲这牢狱之灾:“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大夫只好念叨这两句,似乎这么说就能将罪过都甩到自己儿子儿媳身上,好似他只是被带累的一般。
狱卒眼睛闪了闪,离开了。
“掌柜的,他没说出口。”琇書蛧
“嗯,罢了,公子也没指望让这些杂碎改过思过的,他少不得要被关上三五年的,你好好给他们涨涨记性,再将人放出来吧。”
“是。”
又过了两日,老大夫之妻用三百两,将一对夫妻给赎回,却说没钱赎回价格更低的老大夫。
他更是在牢里指天骂地。
而这笔钱很快易主了。
正在地里忙活的叶梨,冷不丁就被两个狱卒找上了,回到家之后看到狱卒给的三百两银子,饶是一向镇定的叶梨也不免有些情绪外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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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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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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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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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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