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缺对周扬认真道。
“这些神兽，只不过是某种程序的具体体现！”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用途，或者防御，或者进攻。
就像是电脑中的杀毒软件防火墙。”
“神兽只能在夏国召唤，所以我迫不得已，才先行召唤，带着他们一起漂洋过海。”
“但是，这又提醒了我，夏国为什么与众不同？”
“我们不妨设想一下，整个世界，是一个电脑系统，夏国就是一个隐藏的引导盘。
他拥有一个完整独立的生态，在有外力入侵的时候，这些神兽……就是杀毒程序，会被触发，出来抵抗侵袭。”
段缺连比划带说，十分兴奋。
“这个回去再讨论！”
周扬打断了他。
狼香草已经恢复了活力。
周扬把枪递给她。
道格拉斯，面色陡然又苍白了三分。
真的如纸。
“你不是要杀他么？
可以动手了！”
周扬道。
他的视线从狼香草胸前的颅骨项链上扫过，心中轻轻一叹。
延续了几百年的仇恨，终究有落幕的时候。
“道格拉斯，从今天起，吸血鬼就会永远成为历史！”
周扬淡淡道。
“不可能的！”
道格拉斯摇着头，“我们一族，是这个世界的BUG，即使我们自己不去制造，也会一直产生。
人类，将会永远成为哦们食物。”
“那些我管不着，我只想杀死你，为我的孩子报仇。”
狼香草冷冷道。
“祝你成功！”
道格拉斯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我们，是杀不完的！”
“是么？”
周扬忽然插嘴道，“我倒是觉得，你这个BUG，可以修改一下！”
在他的视野中，道格拉斯的身体逐渐虚化。
变成了一串十分清晰，却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符号。
一如建筑物的相互垂直的线，一如月球运行轨迹。
那是另外一个层次的理解。
周扬说不出来，但就是知道。
唉……周扬暗叹一口气。
要是刚才想道这一点，那些新生吸血鬼也许就不用死了。
但是，转念一想，周扬立刻否定了自己。
死神视角下。
新生吸血鬼的过往经历几乎一清二楚。
初拥之后，每一个新生儿都对鲜血有无法抑制的渴望。
每个人，至少进食三次。
也就是说，每个新生儿的手上，最起码有三条人命。
嗯……那三个轻度新生儿，除外。
这也是周扬最后愿意饶过她们的最重要原因。
此时此刻，道格拉斯，这位吸血鬼元祖的生命运作方式，毫无保留得展现在周扬面前。
某个符号，吸引了周扬的注意。
吸血鬼和人类的不同，关键就在那个符号上。
和建筑物、月球运动轨道，这种物理的东西不同。
无论是吸血鬼，还是人类，都是有机生物。
字符串中的每一个存在，都代表着某方面的运作。
“原来，这个才是关键！”
周扬呵呵一笑。
一切，都是数据啊！周扬抓过最近的一名昏死过去的人类护卫。
仔细看了一次他的符号串。
终于确定了普通人类的排列、他凌空伸出两根手指，捻住视野中，那个奇怪的字符。
轻轻一揪。
在他的视野里，这个关键字符开始变形。
道格拉斯的符号串，终于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
同时，道格拉斯的身体巨震，接着是不可抑制的颤抖。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厉声吼道。
周扬淡淡道：“狼香草，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人类，你可以让他品尝一下痛苦的滋味。”
道格拉斯，在剧烈的颤抖中，黑色发丝，转眼灰白。
原本保持在壮年巅峰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
紧致的面部皮肤几秒钟内松弛无光，布满皱纹。
一双眼睛浑浊不堪。
看上去，道格拉斯，行将就木。
“你竟然……剥夺了我的力量？”
道格拉斯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
“这不可能！”
这是恶魔赐予他们一族的力量，怎么可能会被夺走？
“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太浅薄了！”
周扬嘲讽道，“狼香草，你可以报仇了！”
“这么死，太便宜他了！”
狼香草恨恨道，“他杀了我的三个孩子，杀了我的无数族人，他的一条命，怎么能够？”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你可以考虑！”
周扬笑忽然打了一个响指。xiumb.com
“说！”
“对于一个人类而言，初拥的痛苦，一定难以承受吧？”
周扬轻声道。
“是的！”
狼香草颤抖了一下。
她想起自己初拥之后的感受。
生不如死。
周燕看了一眼道格拉斯，微笑道：“他变成了人类，你可以将他再次变成吸血鬼，如果你不介意咬他的话。
我呢，则可以把他再变回人类……懂了么？”
道格拉斯目瞪口呆。
狼香草眼中爆出神采。
“我去，周扬，还是你狠！”
段缺头皮发麻。
周燕淡淡道：“对付敌人，还要讲人道么？”
狼香草忽然仰天大笑。
“周扬，你的办法很好！我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一口口吞下去。”
狼香草一把拉起垂垂老矣的道格拉斯。
几百年了。
双方的距离头一次这么近。
“道格拉斯，还记得我们部落的人么？”
“河边硬石、灭狼者、长矛丹尼……他们，应该都是死在你手里吧？”
狼香草的脸几乎贴着道格拉斯。
后者惨然点头。
“我，替部落里，所有的同伴，报仇。”
狼香草深吸一口气，一口咬住道格拉斯的脖颈。
“额！”
道格拉斯视线陡然发直，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狼香草一把推开了他。
后者僵硬得扑倒在地，身体蜷缩成煮熟的虾。
颤抖着、呻吟着、翻滚着……如同一个毒瘾犯了的人。
又像是一条上了岸，即将干死的鱼。
每一口呼吸，都像是最后一口。
他似乎在承受烈焰炙烤。
周扬和段缺看得有些发憷。
知道初拥痛苦，没想到会这么痛苦。
“该你了！”
狼香草目光灼灼看着周扬。
后者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两根手指，朝道格拉斯轻轻一揪。
刚刚成型的，代表吸血鬼运作方式符号串，再次被周扬改变。
痛苦，迅速离道格拉斯远去。
他汗透罩袍，四仰八叉得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初拥，即便死吸血鬼元祖，也永远不想进行第二次。
“该你了！”
周燕对狼香草笑道。
于是……恐怖的一幕再次上演。
道格拉斯，这个残害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吸血鬼，在周扬和狼香草两个人的轮番施为下，从吸血鬼变成人，又从人转化成吸血鬼。
代价，就是要一次次痛不欲生的初拥。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在连续第十次初拥之后，道格拉斯的精神终于崩溃。
“我愿意用祭司元老会……的秘密……换一个痛快！”
道格拉斯，嗓音沙哑，几乎哭出声来。
他几百年的人生中，赐予外人的痛苦，在今天，被一点点得还了回来。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求死心，扎努了他的所有思想。
只要能痛快得去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几百年，他活够了。
“狼香草，你什么意见？”
周扬道。
“秘密？
我想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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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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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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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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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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