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第一句话就是一盆凉水。
周扬郁闷道：“你说他是个杀毒软件，什么意思？”
“这层世界，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大致的成长路线和命运。
中间也许有小的偏差，但是大方向不会改变。”
“世界上流传得各种预测未来的方法，只是对于这种固定状况的经验总结。”
“那不是封建迷信么？”
周扬撇撇嘴。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跳过这个问题继续道：“但是，系统越大，越复杂，出现异常状况的概率就会越大。”
“总有一些固定内容在运行过程中由于产生了其他方式的交互，导致固定路线被改变，从而出现偏离轨道的状况。”
“这个时候，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进行干预，叫做‘杀毒’。”
周扬听得心惊肉跳。
“系统，你刚才说的是这层世界？
我没听错，对么？”
“是。”
“什么意思？”
“你升级到了高级男神，自然会知道。”
系统淡淡道。
“宿主今天遇到的男人，就是负责‘杀毒’的。”
周扬半晌不吭声。
他的脑子里像是开锅一样。
“难道，我们人类都是病毒？”
周扬的语气有些艰难。
他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宿主的理解，小部分正确，大部分错误。”
周扬松了一口气。
如果系统承认人类是病毒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确切得说，宿主的宠物喵喵，也是病毒。”
什么？
周扬是真懵了。
“病毒，是形象说法，宿主淡定。”
周扬捂着头。
淡定不了。
有了系统以来，还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劲敌。
“对方无法对宿主进行定点清除，请放心。”
定点清除……周扬快晕过去了。
“系统，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搞定他？”
“本系统的一切都是依附在宿主身上，目前对方的具体状况不得而知，无法制订相应计划。”
“具体来说，即便是目标本人，也会遵循一定的规律，比如他的固定命运，以及大方向，他只能利用狭小的腾挪余地进行工作。”
系统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详细的说明。
周扬眼睛一亮：“系统，你的意思是，他在精神病院，也是固定命运中的因素？”
“是……只要在这一层世界生存，就逃不开固定命运。”
周扬长长得出了一口气。
不怕贼惦记，就怕贼无敌。
既然对方也要在固定命运中打转，他就可以针对这一点想办法。
“系统，那我的固定命运是什么？”
周扬想到了这一点，立刻问道。
所谓命运，就像是迷雾中的轮廓，时隐时现。
系统静默了一会儿后，道：“如果目标是杀毒软件，那宿主，就是隐形变种病毒。”
周扬回忆了一下褚思文发布任务时系统下发的技能，越来越觉得诡异。
“维度折叠技能，窥视梦境技能，系统……你给我这两个技能，是不是有目的？”
周扬问道。
从获得系统到现在，他的成长路线一直都是在系统的规划和引导下。
成为今天的自己，其实是系统的帮助。
否则，一个突兀获得金手指的年轻人很难搞清楚自己未来的发展。
“是的，宿主。”
系统答道，“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我不管什么那一天，这一天，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对付那个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罗炎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宿主需要明白……目前你所拥有的每一项技能，确切来说，都是一种主程序的附加外挂，而利用现有技能足以让宿主找到对付目标的方式，本系统经过测算，以上这种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宿主请努力。”
“击杀目标为本次系统的强制性任务，没有完成时限，不限手段。”
说完之后，系统回归静默。
系统如此长篇大论还是第一次，从侧面说明，周扬面临的状况确实已经足够危险。
不管了！周扬索性放开胸怀。
即便是系统一步步将他引导到今天，他也不会说什么。
无缘无故获得系统加持，总该做一些事情。
至于如何击杀目标，周扬还需要仔细想想。
系统的比喻，让他有了一些思路。
病毒？
杀毒软件？
看来需要找个内行人去聊聊了。
看完了孩子们的晚自习，周扬心事重重得走出校门，打算去不远处的一家小吃店来点儿宵夜。
冬季的夜晚十点，即便是东海，街上的行人也不算多。
一股萧索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周扬走进小吃店，要了一份热汤面，自顾自得吃着。
忽然，一股凉气从背后升起。
对面的位置，坐下了一名男子。
正是罗炎。
只不过，夜晚行动的罗炎是一副年轻人的样子。
但周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请我吃一碗吧？”
罗炎笑道。琇書蛧
周扬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脑海闪过无数的念头。
他来干什么？
难道是来清除我的？
不过，仅仅一秒钟之后，周扬就冷静下来。
系统已经解释过了，对方应该是有能力定点清除某些“超脱轨迹”的人，但是周扬自己算是隐形外挂程序。
也就是说，对方应该无法发现他。
“我们是不是见过？”
周扬吃了一口面，一脸疑惑得说道。
这是最正确的反应。
毕竟两个人不久前在精神病院打过照面。
“没有。”
罗炎道，“我恰好没带钱，手机也没钱，只好厚着脸皮蹭一碗面。”
“老板，给这位兄弟端一碗牛肉面。”
周扬没矫情，直接点餐。
“谢谢。”
罗炎淡然道。
“不客气，谁还没有个江湖救急的时候？”
周扬笑道。
他三口两口把面吃完，抹抹嘴，然后将两个人的钱都结了，跟罗炎打了一个招呼，离开了小吃店。
走出了店门，周扬靠在墙壁上大口得呼吸。
他甚至连读心术都没有使用。
他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好险！好险！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解决罗炎的问题。
周扬走后，罗炎没有吃面，而是安静得看着门口，眉头微皱。
“奇怪，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哪里不对？”
罗炎郁闷得很。
“哥们，我这店要打烊了，要不我给你打包？”
店老板笑呵呵走过来道。
罗炎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躲了十年，不累么？”
店老板的神情骤然变幻。
“你这种冗余垃圾，为什么不去死？”
罗炎淡淡道。
下一刻，店老板的视线忽然变得僵直，转身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一股焦糊的味道传了出来，中间夹杂着惨叫。
在汹涌火光将小店淹没之前，罗炎走了出来。
他的手在虚空中一划。
“又少了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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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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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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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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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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