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
晨。
巍峨跌宕的群山起起伏伏,翠峰如簇之间,烟波浩渺流云。
山上。
江湖十大名门剑派之一的铸剑家离宗。
“小姐,该起来了,吃早饭了!”安凝站在一个的阁楼临角落的屋子门口,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喊道。
安凝见里面没人应答,离珞和安凝交好,安凝是离珞的在庐山的随行丫头,她使劲儿推了推门,小姐离珞的个性直爽单纯,素来不会介意自己直接推门进去叫醒她。
推了几下,发现推不开。
安凝嘀咕道:“这才从江南回来,车马劳顿,有些疲乏是正常的,便让她多睡一会儿也无妨。”安凝心道何况老爷这些天不在宗门里,大少爷也宠爱自己的妹妹,不会一回来就叫小姐去后山苦练习武去。
安凝如此想后,转身又回自己房间去收拾东西去了,她将冬春两季的御寒衣服收拾了,晾晒在外院,又将夏秋两季的衣物薅出来晒晒,如此一番之后,已经快到中午。
她又来到离珞的房间门前,使劲儿的敲了几下门。
“小姐,都快中午了,该起来了!!”
“小姐!!小姐?”安凝站在门口叫了几声,不见应答,又使劲儿敲了敲门,再推,也打不开,往日的早上,一般小姐起来之后,会给自己留门,为何今日还没起来。
安凝猛的推了几下门,始终不得开,她有些怀疑小姐不在屋子里,便急急忙忙的去大院找离坤。
安凝来到院子里,急忙走到正在习剑的离坤身侧,皱眉等着大少爷练剑完毕。
离坤见安凝一脸焦急,收了手中剑,走了过来。
安凝弯腰一礼,“见过少爷。”
“安凝,你这神色一脸焦急,是有什么事情吗?”离坤看着安凝问道。
安凝回:“回禀少爷,我今天去叫小姐起床,推门不开,喊也没应。”
离坤看了看日头,皱眉道:“这丫头,这几天从江南回来,虽然车旅劳顿,也不至于睡到这个时候啊,走,我跟你悄悄去。”
二人来到离珞门前,离坤也喊了几次,不见里面应答,只得一脚踹门而去。
两人绕过屏风,来到离珞床前,只见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侧茶几上摆了一封书信。
离坤伸手拿起,打开,见信:
下山玩去了,勿念,玩够了就回来。
安凝一脸惶恐,焦急道:“小姐这是私自溜出去了!这可了不得,小姐那么单纯,要是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离坤锁着眉头,叹了口气,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趁着爹爹不在,竟然背着我溜下山去玩去。”
安凝焦急的看着离坤,皱眉道:“少爷,这可怎么办啊?”琇書網
离坤瞅瞅天窗上被离珞揭开了一个大洞,阳光洒落下来,深锁着眉头,心里道:这丫头你出去玩,可得赶在父亲回来之前回来啊,不然当哥哥的也没法处理这事儿了。
“走,去前院,找人下山去找找看,这丫头很少自己出门的,应该不会跑远。”离坤回安凝道。
前院别苑,离坤让安凝叫来门下几个辈分较长的师弟师妹。
离坤是大师兄,其下便是离珞是二师姐,后面依次是离宗门下几个师弟师妹,再往下便是离宗门下的所有记名学剑的弟子们。
论武功,众师兄弟之中,天资最好,学艺也是最好的,便是离珞。
而论辈分,离坤身为大师兄,宗主离败和长老卫长吟都不在,门下众弟子都以大师兄的号令马首是瞻。
离坤平日里和众师兄弟们习武练剑,深知其中七师妹周小艺和自己妹妹交好,七师妹人又机灵。
算上离坤,离珞,他们辈分和武艺排在前面的也就他们七人,其中七师妹最末。
七人在偏殿听了安凝说离珞逃出去玩了,都十分担忧,商议之下,便让机灵的周小艺带着安凝下山去寻找离珞。
周小艺领命,悄悄带着安凝从庐山后山偏径下山去寻找离珞。
离坤再三叮嘱,一定要早些找到离珞,免得她买了火折子到处点人家的房子,一旦闹起事来,烧了别人的屋子事小,若是烧出人命可就事大了!!
而这时候离珞。
已经在庐山山下十几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带着自己的配剑,优哉游哉的走着,寻思着找个地摊铺子,买根火折子玩玩。
在扬州时候,好不容易和六叔酒馆的小雨混熟,还没去酒馆顺走火折子,酒馆便无缘无故关张歇业。
这不,回来之前去酒馆问了,六叔说小雨离开了,离珞也没辙,只得跟着哥哥离坤回了庐山。
可庐山厨房里面的火折子,火石早就被人收起来了,整个离宗上下无一不晓他们的二师姐是个喜欢倒腾火的家伙,没人愿意接任何能生火的东西,尤其是厨房还被特意叮嘱过,严令禁止火工将火折子留在厨房,务
必带在身上。
离珞已经好几年没碰过火折子了,更别说拿着火折子四处点东西玩了。
刚回离宗的当天晚上,离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像是丢了小泥人的孩子,心里想起了六叔酒馆灶台旁边的那根差点得手的火折子,心里直痒痒。
胆子一横,拿起自己的剑,还有身上的几两碎银子,也不带什么行礼,翻身上了柜子,伸手掏空天窗瓦顶,悄悄地逃下山去了。
前山门有人守着,她便从后山离开。
她运轻功悄悄的从后山山门小屋顶上逃下山来,她悄悄走过房顶的时候,守门的小师弟还正坐在那山门小屋门口,打着呼噜酣然。
一路疾疾赶路离了离宗地界,到了这个庐山远侧的松峰溪小镇。
离珞高高兴兴的在镇子大街上寻找卖火折子的地摊铺子。
......
慕云山七层楼在西北向。
小雨和刘伯都是要回慕云山的。
此去千里之遥,小雨买了一匹马儿,跟着刘伯骑着驴儿一起赶路。
小雨想让刘伯卖了那驴,换匹马骑,赶路快些,偏刘伯说这驴跟了他一段时间了,舍不得,便留下了。
老的骑驴,少的骑马,二人路过江南打算向西再折转向北去慕云山。
又三四天的路程,眼下已经是四月下旬,四月快见底的时候了。
途径庐山远侧。
松峰溪小镇。
一家唤作小镇风味的小酒馆门口。
一老一少,一马一驴,驻足,打尖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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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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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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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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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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