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子撇嘴道:“切,老钱叔,你就否给我胡扯了,月哥哥一看武功就没您老人家高,我不要做他的徒弟,只怕他的本事都是跟着您老人家学的,您就别糊弄我了,我不信他本事比您大,要拜师啊,我认准了,只拜您。”
老钱头听了妗子这番话,急忙打断她道:“闭嘴闭嘴,小混球,可不能胡说,你快住嘴,公子爷的本事只怕说出来吓到你,你听老夫给你说道说道!那冬行山上的......”
“钱叔!别说了,她既然一心拜你为师,那就这样吧,拜我和拜你没啥差别的。”镜昭月淡淡的说话,缓和的声线打断了老钱头的话。
老钱头心道教主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多嘴,于是恭敬回道:“是,公子爷。”
一侧妗子听了,高兴得划水的双脚都能赛过划舟师傅的桨了。
老钱头一口酒,一口手里的鸡腿肉,便咀嚼,边嘟囔道:“我能有啥本事哟,一身死功夫,嘚,又多了个活傻子。”
此郡离冬行山郡不足百里路程,舟头人凝目顶雪远山,再回望眼前水色,离乡又近了些。
别时青山,归时情怯。
......
就在小舟接近红枫湾芦苇码头的时候。
划舟师傅有些犹豫,划桨的手脚慢了些,船也缓了。琇書蛧
他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无船篷的舟中那个喝酒吃肉的糟老头子,又晃了晃头,揉了揉脖子,借着活动筋骨的由头,余光瞟了老头子手边一节四尺长拇指粗细的铁竹子。
“几位客官,前面便是红枫湾了,就要停岸了,船放缓些,还请担心颠簸落水。”划舟师傅还不忘提醒众人道。
船缓缓靠岸,在码头上微微撞,划舟师傅跃上岸去,将船绳稳稳的系在了码头的石头桩子上。
随着那一下撞击,老钱头向前微微一倾,这才稳住了身形,妗子则是稳稳的抓住了船板,这才没有颠簸倒下。
镜昭月立在舟头,任由船放缓靠岸,纹丝不动,不过这一点细微的差别,倒是没有被那划舟师傅和妗子看在眼里。
只有老钱头知道,公子爷的内力绝非等闲能及,早已化境,才能在此细微处见到差别。他心里暗道:早就给这臭丫头说了公子爷武功高深莫测,她不信,哎,再有,这个船工师傅瞅着也不是个好东西,可那眼力劲儿就差了,瞅那样子,压根儿没注意公子爷下船时候没有一丝因船动而引起的颠簸。
老钱头拄着那根铁竹子,宛若行山杖般,在船板上面抖了抖,随即叫上妗子,跟在了公子爷后面向红枫湾里面走。
妗子依旧没当初被老钱头收养的时候那般好问好奇了,因为她知道,这一趟,定是来灭了红枫湾高家坳匪患的。当初在途径欣雨湖南侧临湖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见识过高家坳的山匪凶悍了,这一路走来,老钱叔和月哥哥总是一路遇恶除恶,但凡是惹过他们一行人的恶徒,似乎都被杀了干净了。
这一次,也没有意外,他们是要来这红枫湾杀灭高家寨的。
缘由很是简单,高家寨的人在临湖村打家劫舍,为非作歹,还抢到他们头上来了。
老钱头从怀里摸了几钱碎银子给了船夫,随后下了船。
划舟师傅见着他们三往高家寨走,并没有急着划船离开,倒是远远喊道:“这位公子爷,三位瞅着眼生,且容小的多说一句。”
镜昭月淡淡一笑,回道:“船家请讲。”
划舟师傅忙摆手道:“可不敢称船家,我只是对面寨子雇来拉客的船工,几位若是信的过我,还请沿着西边的马道走好些,东边便是红枫湾高家寨的地盘了,这几年可不安生,高家寨闹山匪,几位若是路过,不妨从西边绕道。”
老钱头佯装一本正经,锁眉嘀咕道:“正好呢,我们就喜欢有匪患的地方,我们呀本事高,不怕,还得教教那些山匪做人呢。”
划舟师傅听了,忙招呼老钱头道:“老先生,可不是我夸大,那寨子里的山匪个个牛高马大的,都是悍匪!尤其是那大当家的,手持双斧,身高八尺,满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般模样,吓都能吓死你,你本事再大,能大得过他?”
老钱头听了,心里暗道你这船工知晓大当家的容貌这般详细,要说你不是高家寨匪窝的人我都不信,于是老钱头一拍胸脯,故作正经,戏弄他道:“呵呵,船工师傅,你就否担心了,你且安心划你的船去,老夫本事大着呢。”
划舟师傅听了,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嘀咕道:“这年头,还有人不怕死的,罢了罢了,我也不劝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我这就离开了。”他说完,转身划舟向一侧芦苇荡去了。
老钱头瞅了瞅他离开的方向,不是来的时候的方向,心下有了盘算,停船时候这船工打量他们的时候就有问题,这时候他划船离开的方向又是靠近高家坳东侧的芦苇荡,足见此人就是高家寨的。当初在临湖村的时候,他可是打的那群山匪抱头鼠窜,抓了其中一个小厮,打得鼻青脸肿的,才问出了详细地址,这才找上高家寨来。眼下这船夫如此这般说辞,只怕是高家寨派来的打发他们的,为的就是想吓退他们三个,让他们不要去找高家寨的麻烦。
镜昭月自然也看出了那船工的不对劲,也懒怠拆穿他,由他去了,他们则毫不犹豫的向着东边的林间山路而去。当年他创立玄天教的时候就说过,不允许方圆百里之内有任何欺压百姓的匪患存在,如今游历回来,这欣雨湖郡竟然出了个匪窝,也太不把玄天教放在眼里了些。
刀青青的刀家寨之所以能存活十几载,无非是劫官不劫民。
正因如此,镜昭月才留了他们一条活路,玄天教方圆百里内,也只有刀家寨一个匪窝可以存留。
镜昭月回冬行山,途径此郡,既然遇到了这个才兴起两年的高家寨抢杀村民,他自然得亲自上门灭了才好。
......
红枫湾,高家坳白杨林中。
高家寨安寨于此山坳,林中围地,标旗高插,旗上红绣‘高家寨’几个大字,迎风飘扬。
寨中大当家唤作高丙,其容貌也正如那划舟师傅所言一般。
不出老钱头所料,这划舟师傅别了他们径直找了一条近道水路,直奔高家寨所在,他果然不是船工,而是高家寨的一个山匪。
当时临湖村打劫,偶遇了镜昭月一行在一个小酒馆打尖儿,本要抢了他们的山匪,不料老钱头武功高,反倒被打得落花流水,暴露了老巢所在。当然,老钱头他们三人要来剿灭高家寨的事情,也就是从那日传到高家寨的。
高丙听了下属描述那老头子何其厉害,被吓到了,这才让军师唤作张一梗者,想了这么个‘吓退来人’的法子,只可惜,镜昭月几人不吃这套。
假扮船工的家伙乃是寨中一个水性较好的小厮,乃是军师账下的人手,唤作田亢。
高家寨主营内堂。
寨主高丙斜靠坐在虎皮大椅子上,瞅着跪在下面的人,眉间一点忧虑的看了看身边的军师张一梗。
假扮了划舟师傅的田亢跪在堂中,回禀道:“回寨主,那老头子三人听了小的说寨中厉害,不仅没有被吓退,反倒是向着咱们寨子这边来了!”
高丙撇嘴,嘀咕道“怎么还吓不走这三个瘟神了。”他说完,一脸惆怅的看着军师,问道:“军师,你看,这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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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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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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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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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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