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反派每天喜当爹(快穿)>第 105 章 村霸爸爸(十八)
  秦于礼在崽子清亮满是控诉的眼神下,心里一阵发虚,摸了摸鼻子,把挂在他腿上的团子抱起来,突然想起啥,又连忙放下了。

  他身上落了雪,又融成了睡,整件外衣又湿又冷,将团子放下后改抱为牵走进屋里。

  他老娘陈秋花同志和他爹端端正正坐在桌旁正中间,肃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高兴。

  两旁是大哥二哥两口子和几个孩子,明明桌上摆着还没吃完的肉疙瘩汤,应该是在吃饭,看这架势却更像是在三堂会审。

  陈秋花绷紧了老脸,严肃道:“还知道回来?”

  秦老头:“爹妈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

  秦国树:“小弟你咋这么快回来了,那边不是说咱们霖县被抓了几个?大哥快担心死你了!”

  秦国东:“嘿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国东话音刚落,秦老头陈秋花齐齐转头看向秦国树,“被抓?你咋没说过?”

  秦国树:“……”

  秦国树挨了一顿收拾,爹娘气他瞒着他们,要是真有个啥事不得早点说出来大家一块儿想法子?

  “你爹娘没这么脆弱,咱们都半只脚伸进黄土里了,多少风浪没见过?你爹和我当年还见过鬼子咧!”

  随后将矛头指向三儿子,看奶要喷人,团子机敏拉了拉奶的衣袖,说:“奶,爸爸衣服都湿湿,要感冒了。”

  陈秋花一口气梗在那里,没好气道:“快去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挨收拾。”

  秦于礼:“……”

  等看人进屋了,陈秋花又吩咐二儿媳妇去厨房煮碗姜汤,“顺道放两勺红糖进去,这才出去几天,三儿都瘦了。”

  团子拍着小手掌:“奶好,奶好!放红糖!”

  老秦家的人见惯不怪了,这一老一少都向着老三,团子年幼表达感情的方式很直白,天天一口一个爸爸,只要老三在家,准是黏在他屁股后面,跟个小跟屁虫似的,人不在又见天儿念叨。

  当娘的陈秋花同志更不用说,嫌弃归嫌弃,背地里对不仅护着儿子,还啥好的都给他留着。

  所以老三这人真叫人羡慕,欠揍得很。

  等秦于礼换完衣服出来,想起崽子刚才站在门口迎接他眼巴巴的小眼神,心里难得有了几分愧疚,便弯下腰伸手要抱人。

  团子哼了一声,小脑袋往旁边一转,小手背在身后,不让抱。

  哟,这还耍上脾气了。

  秦于礼要不是没失忆,真真正正记得二十年来的所有经历都要怀疑这小崽子是自己亲生的崽儿了。

  打从这崽子来到秦家第一天起,就对他表现了不同寻常的好感,那股子亲昵劲儿和依赖感还真不像是头回认爹的感觉。

  被赖着赖着,秦于礼都习惯了崽子事事向着他的态度,现在小脑门对着他,倒让秦于礼有些心虚。

  崽子很生气,这点老秦家的人都看出来了。

  双胞胎偷偷咬耳朵,“音音妹妹终于生气了,还是跟三叔生气的,三叔会哄妹妹吗?”

  黑面想了想三叔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还爱欺负小孩儿的个性,迟疑说:“应该……不会?”

  从小到大被三叔坑多了,双胞胎对不靠谱三叔的信任值直接是负数的,哪怕知道三叔其实对音音妹妹还不错,比对其他孩子好上太多了,可仍然没法儿想象三叔哄孩子是个啥样。

  先前没机会见,因为音音妹妹脾气太好太软跟糖块似的,甜甜软软的,跟三叔感情又好,不会跟三叔生气,他们也就没机会见识到三叔哄人是个啥样。

  然而,今天他们有幸见识到了。

  黑白面眼睛瞪大了看,看三叔摸了摸鼻子,从身旁的大袋子掏出一件漂亮的粉色小裙子递过去,微微低下声音,试图哄崽子,“不是想要漂亮小裙子?给呗!”

  音音捂住眼睛偷偷从指缝里瞧,瞄到那件小裙子心里有些开心,她好久没有穿漂亮小裙子啦!www.xiumb.com

  心里是高兴死了,团子仍然没把手拿开,捂住胖脸捂得死紧,咧开的嘴角连忙收了回去。

  团子又哼了一声,嘟哝道:“明明是爸爸想买小裙裙,音音没说过这话。”

  秦于礼:“……”

  八辈子没这么囧过,秦于礼一张脸抽抽,想了想又从那个大袋子掏出一罐糖,糖罐子上面印着今年刚流行的一部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的主角。

  罐子里头装着五颜六色糖果纸包装的水果糖,这是海市那边最时髦的儿童零食,百货专柜上那些售货员都推销这个,说卖得好,小孩儿很喜欢吃,不仅喜欢,还喜欢那个罐子上面的图案。

  兴许是怕哄崽子的筹码不够,秦于礼又掏了掏,那个大袋子跟个百宝袋似的,让他掏了个半空。

  他又从里头掏出一袋大白兔奶糖拍到团子面前。

  “喏,牛奶味的奶糖!”

  老秦家几个小孩儿看得目不转睛,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听见这话儿小花偷偷凑上去跟姐说:“奶糖可不就是牛奶味吗?”

  秦于礼:“……”

  跟着又掏出一罐麦乳精,大约有个两斤的样子,装在铁罐里,乡下人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精贵的东西,听说这麦乳精哪怕是县城里也不好买呢,得那些大城市的货柜才有。

  孩子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两个老秦家媳妇看向小叔子有些咂舌,小叔子这是上哪儿去发财来了?

  陈秋花咳了咳刚想说点啥,只见她那个傻儿子又掏出了一件棉袄,是件大红色的小棉衣,帽子上还有两个兔耳朵,两边的口袋也绣了兔子图案,做工精致,很是可爱。

  秦于礼把小棉衣摊开扬了扬,小小的外套很厚实,却很小,拿在秦于礼手上有些莫名的喜感。

  秦于礼把小外套在闺女身上比划了下,勾了勾唇角,“想要不?”

  团子终于放下小爪子,转过头看他。

  看崽子清亮的眼神,秦于礼心里一阵满足感,一张最近瘦了些显得愈加清俊棱角分明的脸笑得很是欠扁,他弯下腰和崽子对视道:“叫爸爸。”

  老秦家的人:“……”

  秦于礼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进来就没听见崽子喊爸爸,哪像以前对她再凶也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喊爸爸,这么一想心里头还真有些不习惯。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良久,秦于礼抓了抓稍微长长了些的头发,有些抓狂,“还想要咋地?”

  团子眼睛红红,嘴里不满嘟哝道:“爸爸食言了。”

  “说好了三四天就回来,但是爸爸最会骗人了!”

  “奶奶很担心,爷爷担心,大伯二伯担心……”

  “音、音音也担心……”团子有些羞涩,仍然瞪大了眼睛,握着小拳头控诉,她要让爸爸明白他错在哪儿了,好孩子应该知错就改的。

  “音音担心、难过,吃饭饭也不香了,村里别的小朋友说爸爸要被抓去坐牢了……”

  “但是爸爸,坐牢是什么意思?”

  团子隐约知道不是什么好意思,听说是关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屋子里,不让出来,没饭吃,谁都可以欺负。

  想着想着,她吸了吸鼻子,这次务必要让爸爸认错了,她才要原谅他!

  秦于礼摸了摸鼻子,耐心比前些天出门前还要足,把前因后果掰碎了跟团子说。

  老秦家的人就坐边上,跟着听。

  秦于礼过去海市的时候一切顺顺利利的风平浪静,返回来的时候才遇上的暴风雪,

  一片大雪封路,地面上的雪有大人小腿高的深度,车子没法往前开,当地的交通局安排了人去清扫雪,然而没多大用,你扫了,天上接着往下飘,路上车子堵得越来越多。

  大过年的都想早点赶回家吃年夜饭,过个好年,人一多就容易惹事,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越堵着人心越人心浮躁。

  堵得最严重的地段,那边靠山,也偏僻当地交通局公安局也不咋管事,编制里的人还少,当地临着公路那段靠着两个村庄。

  当初修路的时候是占用了这两个村庄的土地来修的,虽说另外给了补偿,但村民们不这样想,他们认为这地儿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那就是他们的,既然出了地那这条路也有他们的份儿。

  于是就干出拦路抢劫的事儿。

  人家抢出经验来了,倒没直接说抢劫,就拿出些不起眼的山货来强买强卖,亦或者是水啊糖的。

  上来就提着东西问说兄弟你渴不渴?跑了这么久路也该渴了饿了?咱们这边有热水还有糊糊窝窝头吃。

  还关心说司机同志真辛苦,都要过年了还堵在外面,咱瞧了真心疼。

  刚开始司机们还被蒙了过去,一听他们说的这番话,感动得不行,直说人间处处有真情,这里的乡亲老有人情味儿了,这年头谁家都过得不容易,他们冒着大雪天出来关心咱们,还给咱们送热水送吃的,可真是热心善良的大好人!

  有的不好意思吃人家东西,但热水这种东西无非就费点柴火儿,一小杯水不值什么钱,在当地村民的热情招待下喝了几口热水。

  大雪天的热水下肚是真舒服,有那真饿了的憨子兄弟也不讲究,当真吃了人家送过来的糊糊和窝窝头,吃完了享受叹了一声,连连感谢,想要掏钱又怕辜负人家农民兄弟的一片好心,就从车里掏出些小玩意送人家当做是谢礼。

  这些统统不顶用!

  这些喝了水的吃了窝窝头糊糊的司机大哥都太天真了!

  等看他们吃完了,人家什么礼物都不要,就伸出手来管你要钱!

  不给?人家就说你吃都吃了喝都喝了想白吃白喝?行啊,咱叫警察同志来评评理,看世上有没有白吃的午饭?

  到这里,如果是正常买卖价格交易那倒还好说,偏偏他们狮子大开口,一杯热水管你要一块钱,一碗稀稀的粗粮糊糊管你要两块钱,窝窝头一块五,对了还有配咸菜的,咸菜五毛钱。

  这价格高得离谱,就拿国营饭店来说吧,票证先不说,单说价格,一碗白面做的饺子,十来只胖乎乎的饺子里头还包着肉呢,也才一块钱不到,要是炒个素菜就五毛六毛的,便宜得很。

  哪怕加上各种肉票啥的,换算一下,他卖一碗粗粮糊糊就够你吃一大碗饺子还有剩的。

  再说热水,这就是白来的东西,一大捆柴火能烧多少锅热水啊,再倒进小杯子里,平均成本有多少?

  等于是白来的东西,就这玩意儿,挨家挨户都有的东西,随处可取可做的东西,他竟然敢狮子大开口要一块钱?!

  这比抢劫的钱来得还容易!

  笑死个人了,天皇老子都不敢开这个价儿。

  这年头会开车的都是有些本事的,背景总归不会太差,也有技术傍身,底气足脾气也够硬气,登时就火了。

  暴躁的司机大哥们恨不得把刚吞进肚子里的东西抠出来还给他,实在太不要脸了干出这种强买强卖的缺德事儿。

  你要是一开始就说好你是来卖东西的,明码标价再贵咱也认了,你不说你卖的,也不说价格,就打着好心人的幌子叫人放松了警惕,等吃进肚子里,回头又告诉我这东西是拿来卖的,它很贵,贵到你想象不起!

  暴躁的司机大哥和人多势众的当地村民们理论了半天,越说越火大,他们吃了人家东西是事实,这没法反驳,这感觉跟吞了苍蝇屎一样难受,没处说理去。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了,火气上来,这架就变成了群架,噼里啪啦一阵打,连着伤了好几个人。

  秦于礼所在霖县食品厂的车队排在后面,他们这一趟出了三辆货车,连着排成一排。

  先前村民也找过他,秦于礼嘴巴里嚼着颗糖,是崽子平时最爱吃的牛奶味的那款,叫啥大白兔的,秦于礼吃了一颗,觉得甜腻得不行,也不知道崽子为啥爱吃。

  他脚翘在车头,百无聊赖抖着腿儿,想着带回来的一大包东西心头火热,他一定让崽崽哄着他跟他说好话,再一件一件地把东西给她。

  不一起给,一天给上一件,瞧她没见过世面惊喜的小模样,秦于礼觉得怪好玩的。

  正想着美事,那边车窗让拍了一下,憨厚淳朴的老农民脸凑到面前来,提着东西问兄弟要不要来点,说太辛苦啥的,话里话外贴心得很。

  秦于礼是啥人?他是大槐生产队第一刺头儿,是个实打实的村霸。

  从小到大能凭着自己本事在这个人人喊劳动最光荣的年代他凭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靠运气?

  靠的就是他这颗聪明的大脑,凡事都精准踩在人的底线上蹦跶,从不去逾越那些不可触碰的东西,这才能安安稳稳地偷懒这么多年。

  混了这么多年,他一双火眼精金不是盖的,一眼就瞧出了问题。

  正所谓啥人最了解你?不是你朋友而是你同行,见你眼珠子转一转都知道你在想啥了。

  秦于礼扯了扯嘴角,将腿放下,脸凑过去笑得比他还亲切:“兄弟,你这大冬天的还出来推销做生意挺不容易的,正好我车上有衣服要不要来件儿?”

  那人一听直接吓跑了。

  好歹是一个车队的,秦于礼想了想,把另外两个苦难兄弟解救了出来,他们四人免于遭受魔爪,没吃没喝不需要付钱,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

  要真是没关系就好了,打起架来就有关系了!

  甭管你动手没动手,一打架起来,尤其是群架,最容易殃及鱼池了,更严重点回头派出所来抓闹事的人,只要你在场,甭管你动手没,一律统统抓走。

  秦于礼是要回家过年的人,他闺女等着他呢,这都晚了两天,他可没工夫陪这些人耗。

  把有可能引起的后果想了一遍,秦于礼当机立断带着队友们跑路。

  另外两个司机也被吓傻了,还在庆幸幸好自己听了秦小兄弟的话没乱吃乱喝,否则被坑的还有他们了。

  人在慌乱的时候,会下意识相信前一次刚帮助过自己的人,秦于礼说要带他们跑路的时候,两个年龄比秦于礼大了一轮有余的司机连头都没摇就答应了。

  他们下意识把秦于礼当成了救命稻草,所有人都没看出来,就他一人识破了对方的真面目没上当。

  俩司机师傅想秦小兄弟聪明,一定能帮他们的。

  是这么想的,所以二话没说就跟在秦于礼后面走。

  三辆车排在末尾,悄悄调转了车头,外另一边跑。

  秦于礼咬了咬牙,把嘴里的糖咽下去,开着车猛跑,等跑出这一带了才停下来。

  秦于礼知道这边有另一条路能通过去霖县,然而这条路走的人不多,说起来路程比被拦路那条还近,但因为路比较陡峭南走,以前出过几回事故,后来的人越来越少了,到现在霖县的司机大部分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可走。

  秦于礼会知道也是因为翻过地图,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年头跨省开车出去送货有多危险,不用说都知道。

  秦于礼又是头一回开车,头一回接触这种事,他可不得准备得仔细些?

  自从翻到这条路,他还特地去问了朱老师傅,朱师傅年轻的时候也跑过车,还是给人家八路送东西呢,算是个半路的革命老前辈。

  那条道他清楚也走过,就是不知道这么久没走还能不能走,就跟学生说了说大致位置,让他心里有了底。

  出于对秦于礼的信任,另外俩师傅开着车哆哆嗦嗦跟着他往这条野草丛生的路抄近道回了县城。

  等回了食品厂就跟劫后余生似的,想想还堵在那边的司机兄弟们,还在为了一口吃的打群架呢,他们就已经幸运回到家里,能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吃吃喝喝,这感觉在那些人的对比下显得无比幸福。

  正要感谢把他们带回来的功臣秦于礼兄弟,人家转眼就跑了,两个司机师傅琢磨着等下回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这秦小兄弟胆大心细最适合他们这种跑车工作了。

  特别是等回了家还听说霖县另外一家钢铁厂出去送货的车队也停留在了半道上还没回来。

  兴许钢铁厂是排在最前面,他们先前没瞧见人,这会儿听说一个车队五六个人呢一个都没回来,后来再一打听,那边派出所出警把闹市的人都带走了,霖县这边也有人被抓了。

  县城里头除了食品厂和钢厂没其他单位出车去海市的,他们没被抓,十有八九就是钢铁厂的那几个倒霉蛋了。

  想想他们,想想自己,俩司机师傅内心感激更深了。

  听完这些故事,老秦家的人长呼了一口气,刚才一口气全憋在心里,不敢出声不敢说话,觉得惊险得很。

  那种村子大多是宗族为主的村落,团结得很,打起架来人多势众,你轻易是干不过他们。

  真不敢想象要是三儿子没这么机警被骗了的话,后来又跟着打架会咋样。

  陈秋花拍着胸口说:“从没听过送个货还能闹出这么事儿,太可怕了,三儿你这趟平安回来就算了,以后别去干这种事,太危险了。”

  “就是,公家饭咱也不稀罕,这种工作太危险了。”

  秦于礼抽了抽嘴角,“……我那是临时工……就只有这一趟机会。”

  “……”

  音音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原来爸爸受了这么多苦才能回来他不是故意要骗人的。

  团子扑上去埋在爸爸怀里,期期艾艾道:“爸爸,音音错了,不该生你气的。”

  “爸爸乖多吃点饭饭,吃饱饱的。”

  秦二嫂端了碗热的肉疙瘩汤给小叔子吃,秦于礼就边吃边和家里人吹牛。

  告诉他们大城市海市有多大多繁华,还说那边买东西不难,只要你有票,上百货公司啥都能买得到,过的那是神仙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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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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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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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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