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浪货,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和多少道上混的大哥厮混在一起?都当婊子了,还他妈立牌坊说自己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你们是没看到,她的脖子上纹了个蝎子,人家都说纹蝎子的都是出来卖的。那天还特意跑来告诉说,她找到爱情了,真是笑死我了。”
江凝的话听着越来越刺耳,我提醒她刘娇娇已经死了,不要侮辱一个已经过世的人。
江凝冷笑着说:“她死了活该!谁让她那么贱呢?谁的男人都抢!”
江凝颤抖着吸了口烟,眼神变得幽怨恶毒,她好像并不是在评价自己的闺蜜,而是在咒骂一个仇人。
我不清楚她们跟老史之间的关系,我只想弄清楚,刘娇娇为什么心里会有如此的怨气?
鬼叔听完了江凝的话,有些豁然开朗地说道:“妥了。了解清楚了,妹妹你去忙吧。”
我低声问鬼叔:“用不用把老史的情况告诉这个小太妹?她好像对老史有点意思。”
鬼叔摆手说道:“没听过一句话吗?不要随随便便戳人伤疤。”
鬼叔说只要弄清楚,刘娇娇为何会缠上老史,了解清楚其中因果,就能帮她去化解怨念。
刘娇娇身世可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不说,在她十六岁花季的时候,遭遇到了人生中最严重的一次身体与心理的创伤,甚至蒙上了一辈子的阴影!
难怪她的性格会那样强势,不过是想利用外表坚硬的外壳去掩饰内心的脆弱!
我想那时候,刘娇娇之所以会觉得遇上老史就是遇到爱情,一定是老史打碎了刘娇娇坚硬的外壳,让她愿意将脆弱的心毫无保留地交给老史。
可后来因为老史的冷漠和敏感的处女情结,压死了刘娇娇心中最后的救命稻草,最终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十分强烈,就好像是当时刘娇娇死亡前最后一刻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想:原来他只在乎我是不是第一次,根本不是真的爱我这个人。或许,我存在于这个世界就是一个错误,不如死了算了。
脑海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没错,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我的脑袋有些发胀,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如此的真实。这可能和我那次在梦里邂逅刘娇娇有关,脑海里还残留着一些有关她的记忆。
可是在她耳边劝她自杀的那个人到底是人还是鬼?我就不得而知了。
……
当我们回到疗养院的时候,悲剧还是发生了。老史最终还是没能挺住刘娇娇对他的折磨。
周雪芝说老史是自杀的。我们心里都清楚,他是被什么东西影响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冰凉的尸体,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快要将我淹没与吞噬,我看了一眼老史的尸体,他的五官早已扭曲,头发凌乱,他的嘴角还挂着解脱的笑容。对他说来,与其被厉鬼折磨还不如自我救赎。
疗养院的病房有人突然暴毙,让整个疗养院变得人心惶惶,很多疗养院的医生都议论纷纷,感到唏嘘。
鬼叔无奈地摇着头:“这都是你发小的命,他死了,那红衣女鬼的怨气也该消散了。”
鬼叔帮周雪芝联系了一伙儿专门做法事的僧人,在老史住过的病房里做了一场法事,说是可以为疗养院驱邪。他还特意吩咐周雪芝把这间病房给封闭了,从此以后不要再让人住进来。
从那以后,疗养院的闹鬼传说,可能会因为老史而在苏福市流传很久。
我的内心无法平静,我把老史的尸体从疗养院拖回了老家。我无法给四婶一个交代,唯一能做的,只有帮老史落叶归根。
当我拖着老史的尸体回到四婶家的时候,四婶整个人都是懵的,四叔还在家里跟人吃酒,这会儿看到老史的尸体,他整个人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四婶的目光呆滞,看到老史的尸体时,她猛地尖叫起来:“儿啊!我的儿!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疯狂地啜泣声让我的心难受得千疮百孔,我不断地对四婶说对不起,我说都是我没有照顾好老史。
四叔站在那里,看着老史,依然无动于衷,就好像眼前死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四婶发出一阵阵悲切的声音,突然猛地转过身,用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四叔,然后猛地朝他冲了过去。
她死死地拽着四叔的衣领,边哭边咆哮:“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小川!是你害死了小川!你个混蛋!都是你!”
四叔的身体踉跄着后退,突然爆发,一把将四婶推开,大骂道:“你好意思说是我害死了小川?既然你不想过了,老子今天也不要脸了。小川是你和哪个野男人生的贱种,你心里没点数吗?”
“这些年来,老子为了你和小川吃尽苦头,为了这个家我付出得还少吗?可你却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你对我连句实话都没有,瞒了我那么多的事情,还把我当你男人吗?”
“李桂萍,你就是个贱人!你和野男人的种,他死了活该,是他命不好!这些都是你作的孽,是你应得的报应!你活该!”m.χIùmЬ.CǒM
四叔将尘封了近十年的话,终于吼了出来。他怒不可遏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疯狂地咆哮。
和四叔吃酒的那几个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这些年里,他们从没有察觉出四叔和四婶家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没想到的是,四叔因为这种没面子的事儿居然可以隐忍了十年!
为了不成为村里的笑柄,为了能让小川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他一直都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四婶一双眼睛肿得就像是水蜜桃一样,她披头散发地抱着老史冰冷的尸体,不断地哆嗦着,那浑浑噩噩的样子楚楚可怜。刚刚四叔的话在她的心里或许早就如同针扎一般,让她的心滴血。
而四叔在瞥到老史的尸体时,也不争气地落泪。就算眼前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可也是他亲手养大的。就算是自己养大的一条狗,对它都有感情,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说:“四叔四婶,你们都冷静一点好吗?老史已经走了,你们还想让老史走得不安心吗?”
我的话,让四叔和四婶不再争吵,他们蹲在老史的尸体身边不断地抽泣着。
我爸妈听说了四叔四婶家的事儿,立马过来帮忙,帮着一起料理老史的后事。
而我在四婶家,帮老史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那是老史高中时期写的一本日记,里面还有老史学生时代青涩的字迹。
日记本中还夹着一张化验单,上面写着亲子鉴定。
日记里记录着老史所有的心情,其中一篇是老史看到亲子鉴定中知道了自己不是四叔亲生儿子的事实,以及他偷偷听到四叔四婶为了他经常争吵的事情。
从日记的字里行间,我能感受到老史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看完了整本日记,我才发现,这才是老史到了大学以后,变得突然堕落的真正原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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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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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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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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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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