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化台在工作人员的操纵下突然动了,机器发出的声音就如同一阵悲鸣一般,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被白布包裹的尸体逐渐被送入到焚尸炉中,身后杜洋的那些亲戚们都拼命地冲着里面喊,让李姨妈千万别进去。
他们的呼喊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到尸体完全被送进焚尸炉后,呼喊声才停止。
本来还人满为患的长廊,此刻只剩下我和杜洋以及几个村里看着比较沉稳的长辈,其他人有些是胆子小,不想看到骨灰,还有一些人则是想去外面抽烟。
我看到里面操纵焚尸炉的工作人员按下一个红色开关,焚尸炉里就响起了“呜呜呜”的声响,尖锐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我竟然听到焚尸炉内不断地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甚至还有人拍打焚尸炉的声音……
正在火化尸体的工作人员和一旁等着捡骨灰的工作人员还在谈笑风生的,就好像焚尸捡骨灰对他们来说就如同吃饭一样自然。
负责捡骨灰的工作人员戴着一个白色的手套,听到焚尸炉内彻底没了动静,就拿着骨灰盒,去了焚尸炉的后面打开炉门,去捡骨灰。
而偏偏焚尸炉的后面是我的视角盲区,我没看到他到底是怎么取出骨灰的?只是看他的样子显得十分淡定。我心里感概这些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些心理素质极高的人。
普通人看到尸体都会吓得腿发软,而这些工作人员每天要面对的都是骨灰,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我听到焚尸炉的后面传来“哐当”声响。不一会儿,那位捡骨灰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用一个红色的布包裹着骨灰盒,丢到了我们的面前。
骨灰盒还没有将盖子盖上,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烧焦味儿,当我看到里面还有几根白骨没有完全烧成灰的时候,我的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蹲下来哇哇吐了。
工作人员盖好了骨灰盒的盖子,交到了杜洋的手上。杜洋紧紧地抱着骨灰盒,说了一句:“妈,我带你回家。”
我跟在杜洋的身后,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阴风阵阵,脑袋又开始疼得有些发胀。
我很清楚,这代表周围有异常的能量与磁场。我下午赶来的时候,没把寻龙尺带在身上,此刻也无法判断异常能量的方向。
当我和杜洋走出了火葬场,出殡队伍内一阵骚动。我看到人群中,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此时脸色发白,目光涣散,神情呆滞,看着好像是被惊着了。
杜洋皱着眉问发生了什么?
村里的一位花甲老人有些经验,抽着烟说道:“阳阳这孩子好奇心重,非要去看看殡仪馆的烟囱,可能是遇着事儿了。”
另外一位老妇人说道:“殡仪馆的烟囱那是能随便看的吗?这些孩子不懂事,就喜欢瞎胡闹。”
两位老人都说得不清不楚,半天我们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直到看见毛大爷,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年轻人看到殡仪馆的烟囱上,布满了人的手印儿,当时就被吓傻了,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不少老人还以为他被鬼附身了。
我和杜洋听了面面相觑,殡仪馆的烟囱很少有人会去管,因为它实在是太高了,就算要清理也很不方便,所以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不会动烟囱,那上面的人手印儿就显得极为诡异了。
有几个懂事儿的老人说,那是人家魂魄升天的通道。进了焚尸炉的魂魄,都得从底下慢慢爬上烟囱,才能升天,那些手印儿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老人说得见怪不怪,我们听着却十分邪乎,有些胆子小的年轻人被吓得不轻,吵着闹着想要赶紧离开殡仪馆。
……
在苏福选墓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这边下葬并不是真的下葬墓地,而是将骨灰盒放入灵堂供奉。www.xiumb.com
而灵堂的选择是就近原则,我们村子的灵堂就在那片坟地的附近。
从殡仪馆回来后,很多人已经落座,吃最后一顿丧饭了,只有我还有村里的几个长辈跟着杜洋去了灵堂。
刚进入灵堂的时候,里面阴森森的,琳琅满目的骨灰盒和辞世之人的照片,看得人心慌慌。
杜洋将李姨妈的骨灰盒摆放在了其中一个空位上,再将李姨妈的照片摆上去,拿着一个蒲团磕头祭拜。
有老人对杜洋说,你妈生前最喜欢打麻将了,要不就给她在骨灰盒旁放一副麻将。
杜洋就拜托我买了一盒麻将,摆在了李姨妈的骨灰盒旁。等到我们祭祀完毕,灵堂的管理人,我们把他叫做守灵人,将灵堂的门关闭后,我们就离开了。
听老人们说,只有祭日和清明的时候,才会来灵堂祭拜,其他的日子,都是在家里烧纸祭祀。
一个下午我跟着杜洋跑前跑后的,他都看在眼里,在四下里没人的时候,他单独给了我一笔钱。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下午出殡的时候,他已经给了我一个大红包。
杜洋说:“收着吧,一个下午够折腾你的了。你要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见杜洋坚持,就收下了。
一整套丧事下来,杜洋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这三天他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一回到家,就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上楼睡觉去了。
丧饭吃完,我爸妈帮着杜洋送走了不少宾客,还把搭建起来的灵堂拆了,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走。
我临走的时候,特意去房间里看了杜洋一眼。
他睡得格外安详,眼睛红得跟水蜜桃一样,泪水把枕头给打湿了,时不时发出阵阵抽泣声,让人看了难免会有触动。
经历了人生中的两场丧事,他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我悄悄地帮他盖上了被子,就离开了。
回到家,我妈说杜洋太可怜了,这个孩子的命不好。
而我爸没我妈那么感性,他叮嘱我说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他不求我大富大贵的,只希望我在外面的时候,一切平安就行。
我没告诉我爸,我现在干的这一行有多危险。用鬼叔的一句话来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如果要说我和鬼叔在用生命赚钱,这一点不为过。
现在我们只能庆幸,在这一行里能多赚一分钱是一分钱。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测,说不定哪天,我们就遇上了无法解决的事情。
人生无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我们只能认命!
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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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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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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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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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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