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玉星河就躺在我身边,规规矩矩的闭着眼睛。
没有破坏我的约法三章。
“梦梦。。。”
我的人都在他身边了,还在梦里念叨我的名字。
我轻嗔了声“傻子”翻过身子,目光对上他熟睡的脸。
不知道我在他的梦里干了什么才让他剑眉紧皱。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勾勒着他的眉形,希望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头。
自我有孕后,多少个夜晚都在独守空房。
最近的几个夜晚,我的耳畔才有了男人的呼吸声。
我的心越来越不踏实。
只怪他是玉星河不是阿离。
哪怕拜了堂也不算数。
我深深的觉得和他是见不了光的。
我和玉星河说怕黑,屋子里就点着红烛。
其实,我不过是提防他在黑夜里对我动手动脚。
烛花开始摇曳,蜡烛不断地流下红色的泪水。
我眼里只有摆在烛台一旁的剪刀。
如果剪刀是法器,神奇的剪断不想发生的一切该有多好。
我盯着剪刀看了一阵子就下了床。
我拿起剪刀一回头就看见玉星河翻身的时候踢了被子。
他开始平躺着,我的剪刀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发现根本就下不了手。
正当我不死心的时候,手就被他紧紧的握住了。
他突然睁开眼吓的我不轻。
“你怎么醒了?”
“此时此刻,爷不应该醒?还是继续装睡?”
对上他复杂的眼神,我哑口无言。
“呵呵~”他轻笑了一声,重新把我拉进他的怀抱:“就知道你舍不得杀爷。”
“当~”的一声,剪刀落了地。
“你想多了,玉星河。”
这一瞬间,我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玉星河会哄我宠我,却不懂我的心思。
怀疑我谋杀他?
试探我!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有血色晕染了衣袖。
我懒得对他解释自己是半夜闻到了血腥气就想为他处理一下。
“我做梦都想杀了你。不过,在杀你的时候看到了你的伤口。”
“我有点后悔着急动手,该让流血流死,让你痛苦久一些我才解气。”
我的语气不对劲他才发现误会了我的关心。
“梦梦,你生气了?爷怎么能半夜惹你生气呢!”
他懊悔不已,一把抓在本就受伤的那只胳膊,血溢出了指缝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wWW.ΧìǔΜЬ.CǒΜ
“玉星河,胳膊不想要了?”
我阻止了他的自残动作。
这样折腾伤口,骨头没有断,胳膊也得落个残废。
我翻出药箱给他重新包扎伤口,他笑的像个孩子。
“你还记得以前爷半夜翻窗找你那次吗?”
“不记得。”
“那一次爷又是装可怜又是乞求你才肯拿出药箱。”玉星河的语气从哀怨变得满足,“果然娶了你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梦梦,方才我在梦里看到你跟他走了,你都不知道爷的心有多难受。”
我不搭腔,听着他自言自语甚至打着哈欠犯困。
“爷知道你不会走,不会狠心离开。毕竟梦都是反的。你会为了我留在藏梦楼,每天等我回家。”
“从今以后的每个黑夜,你和月亮都在,都留在我身边。”
他的目光比烛光更加明亮和炙热,一直追随我的动作,看着我放药箱,看着我洗手。
直到我一本正经的站在床头和他郑重其事的说:“约法三章的第二条,现在我想好了。”
“玉星河,不要再受伤,别再为我流血,我要你长命百岁。”
不需要等他的回答,我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
好像没过多久,我听到了翡翠的声音在房门外不高不低的响起来。
“五爷,卯时到。”
玉星河起的很早,走的很急,我已经习惯了。
“你可真是比鸡鸣还准时。”
我叹了一句,翡翠听出我不是夸奖,站在床帐外低声说:“奴婢不是有意吵醒少奶奶。”
“昨夜你可有受伤?”
“少奶奶不用关心奴婢,您有孕在身还是多休息。”
翡翠嘴严,我是没办法得知藏梦楼以外的事了。
“我已经在藏梦楼住了四天了。”
我开始害怕会度日如年,偏偏翡翠还提醒我。
“少奶奶,您不会永远住在藏梦楼。当然,只要您安分守己就可以和少爷永远在一起,无论哪里。”
偏不如她所愿,我撩开床帐看向她,笃信的说:“今天日落之前,我肯定会解脱。”
白天的时候,安胎符已经挂在了我的床头。
我对翡翠说了声谢谢,她说我谢错了人。
兰山道长亲自送符上门。
只不过不需要我当面感谢,还特意提醒我不要和他见面。
午餐都是端上楼来给我的。
我还是趁着翡翠不注意的时候下了楼。
我在凉亭里见到了兰山道长。
他是玉星河的父亲,翡翠口中的玉真人。
雪白的道衣看背影就是一派仙风道骨,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向我,脸上不见风霜的痕迹,年龄自然成谜,眉宇之间能看出玉星河的貌相得到了他的遗传。
难怪玉兰山出家前妻妾成群。
殷实的家底和颠倒众生的相貌简直是上天对他得天独厚的恩赐。
玉兰山的拂尘搭在左臂对着我拱手说:“福生无量天尊。”
他有着普渡众生的悲悯神色,问候的声音,声如清泉。
差点让我脱口而出:“道长,救我。”
还好我忍住了,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道长这是在忙什么?”
我看着他在石桌上摆了八卦一样的东西,排列十分有序。
他反问我:“你就是诸葛镜颜的小女儿?”
我点头,“我叫温梦。”
对于他的身份,我有着原始的敬畏心,斟了一杯茶递给他,“我有个问题想请教道长一二,不知您可有空指点迷津。”
他接了我的茶,只是端着并没有喝。
“你是我师妹的后人,竟没有得到她半点真传吗?”
师妹?我娘和玉兰山······
我娘走得早,我爹和姐姐都没有提及过她除了唱戏还当过道姑。
看着我疑惑不解的样子,他眼中划过失望。
“山、医、命、相、卜。”他似乎陷入回忆:“师父曾说她天赋异禀,可怎么就天妒红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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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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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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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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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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