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姐姐陪我去玉家赴喜宴。
玉府正门前,玉星河翘首以盼的站在大红灯笼下。
汽车一停,姐姐先下了车,玉星河迈下台阶迎了过去,手牵姐姐的胳膊,两个人一对视
不约而同的惊叫一声。
高大威武的程副官挡在了车门前,弯腰向车内伸出一只手,声音清朗的说:“夫人,可以下车了。”
恰好这时候,玉星河紧走两步凑近车门看见程副官扶着我的手臂,探身出了汽车。
月色朦胧,我看不清玉星河的面部表情,总感觉他心内燃着一团未爆发的火苗,或许是等小妾们的花轿心急如焚吧!
念在他对我渝州的七夜照料,我主动搭腔:“在等你媳妇?”
他笑着点头,“害爷等了好久。”
一问一答,我没听出什么不妥。
后知后觉,小叔子口头调戏我。
小妾花轿进门是从后门进,不是前门。
程副官一挥手,随行的卫士们端着长枪将我和玉星河隔离开来,铜墙铁壁般的将我护送至主院的喜堂。
周围贴了大红喜字,四下尽是宾客。
我虽是宾客中的一介女流,却因担着SL夫人的头衔,人人对我笑脸相迎,敬畏三分。
吹吹打打的喜乐越来越近,众人注目看去,喜堂外四顶花轿一字排开落地,喜婆掀开轿帘牵出粉红嫁衣蒙着盖头的新娘子。
月色下,四个新娘子款款走来。
周围窃窃私语声。
“玉小爷艳福不浅,一下子就娶了四个姨太太。”
“~瞧这身段~一个赛一个的好。”
“玉小爷未娶妻先纳妾,说不定哪天就扶正一个。”
四位小妾不用拜天地,打发回了各自的院落。
宾客们,各自入席。
宴席上,玉星河流窜在各个桌上敬酒。
很快,他风度翩翩的朝我走过来,我打量着他身上的瑞兽紫金袍,夸赞说:“你今晚穿的真好看。”
“好看等会儿也得脱。”
他不正经的说完,手里的酒杯在我的杯子前清脆的碰了一下,他的酒有几滴溅在我的水中,他干的见了底,我没有喝。
他一挑眉,饶有深意的问:“你不喝我的喜酒?”
我笑了笑,“怀孕后滴酒不沾,等你下回娶亲,我再喝。”
玉星河舔了舔嘴唇,转身面对他的家人,大家一起举杯祝他纳妾美满,早添子嗣。
玉星河受了敬酒后去了男宾桌。
玉老夫人问我,“你打渝州回来也有日子了,怎么一直不回府里看看?”
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保养的富态,挂着金项链戴着祖母绿戒指,一双丹凤眼里闪着慈爱和矍铄的光芒。
不等我回应,玉老夫人又补了一句:“你姐姐倒是常来走动。姐妹两个长得一样,我人老糊涂都快分不清了。”
姐姐哑着嗓子替我搭腔,“老夫人,往日我是替妹妹一家来孝敬您老人家。原本妹妹来,我就不来了。她大着肚子,谁也不放心她一人出门。我们姐妹才一起来的。”
“往后你们姐妹常来,我喜欢热闹。”玉老夫人看向姐姐,“你这嗓子听着没见好,吃什么药呢?”
姐姐和玉老夫人一问一答的寒暄家常,我低头开始吃菜。
不一会儿,玉老夫人又说:“星河纳妾,芳尘当哥哥的也不露面,晚上也忙得腾不出时间吗?我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玉老夫人将近两年没有见过关北离。
两家亲走动的实在是疏远。
若不是玉星河冒出来纠缠我,我哪里知道关北离和玉家的关系。
我被问的出神了,姐姐成了我的第二张嘴。
“阿离大多数时光都耗在了东征西战,排兵布阵。打渝州回来,身兼要职,公务缠身,日理万机,难免分身乏术。”
玉老夫人体谅的开口:“世道不太平,我在后宅吃斋念佛就盼望着子孙平安,家族人丁兴旺。”
玉家的女儿国使我格格不入,多余的无人问津。
我夹了一只兔脑壳,舌尖一舔辣的过分,我直接放在汤碗里涮掉了辣椒汁和芝麻粒。
席上一位长辈女客开口,“都说酸儿辣女,你吃不了辣,怀的是儿子吧!”
紧接着有人附和,“生儿子好啊!儿子陪老子打江山。”
我抬眼看了看两位脸生的女客,笑了笑。
姐姐端给我一杯清水,在我耳边小声说:“漱漱口,别辣着了。”
玉老夫人看了我一眼说差点忘了,有礼物要送给我。
她命人拿来了一个礼盒,我恭敬的接过来打开。
一柄玉如意。
玉老夫人说玉如意有称心如意的吉兆,送我安胎。
在场的人都大开眼界说是好东西,老太太真疼孙媳妇。
“谢谢姥姥。”
玉老夫人喜欢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喜欢我。
我没有客套推辞,笑着接收礼物,转手交给程副官带回家妥善保管。
玉家六小姐玉如心一脸的傲慢,嘲讽开口,“原以为嫂子是金口难开。想不到一个如意就换了一声姥姥。”说着看向玉老夫人,“奶奶,咱家还有多少玉如意?”
我和六小姐几乎没有往来,她开口就针对我。
后来,我才知道,玉如心是楚清彬的未婚妻。
楚清彬在我家被玉星河一枪穿了胳膊,又被玉星河害的丢了巡捕房的官职。
玉如心不敢针对当家主事的哥哥,就把我当罪魁祸首记恨着。
玉如心是个蠢女人,怕得罪玉星河不怕得罪关北离吗?
我心里来气,谁贪你玉家的便宜,恨不得把玉如意砸在玉如心脸上。
然而不等我有所动作,有人一拍桌子,熟悉的声音暴喝一声:“放肆!”
我回眸看去,坐在叔公们的酒桌上的玉星河冷着脸站了起来,拖着身下的椅子向玉如心走去。
哥哥拿椅子砸妹妹,谁也想不到,谁也拦不住。
玉如心在椅子砸下来的那一秒,飞奔着逃开了。
玉如心闪开的那一瞬间,玉星河的椅子大刀阔斧的轮了下来,一声巨响,玉如心位子前的碗碟被拍了个粉碎。
席上死寂一片,还是玉如心先出了声,她花容失色的躲在玉老夫人身后,哭叫着,“奶奶,五哥要杀了我!”
玉星河面目表情的向玉如心逼近,玉老夫人见状颤巍巍的伸手想要阻拦,还是慢了一步。
玉星河动作极快,一把揪住玉如心的辫子,把她大半个身子扯了过去,抬起手照着她的脸蛋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听着就是皮开肉绽的疼痛。
众目睽睽之下,玉如心红肿着半张脸,又惊吓,又肉疼,浑身瑟瑟发抖,哭声都不连贯了。
玉星河捏住玉如心的下巴,盯着她,教训说:“记住了,长嫂如母,不容诋辱。”
玉如心瞪大了泪眸,哭着摇头又点头的,捂着嘴巴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救命阿!杀人了!”
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对妹妹动凶,宴席不欢而散。
姐姐拿起我的披肩往身上搭,“妹妹快围好了,外面降温了。”
玉星河骤然上去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惊诧的回眸,披肩滑落了一半被他捞在手里。
“梦梦,你还好吧?”
这话其实我想问他的,没想到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
“我很好。”我跟他告辞,“走了。”
“别走。”玉星河挽留说:“好不容易人散了,你陪爷说两句话再走。”
我笑着调侃:“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不快去入洞房。”
身旁是下人收拾碗碟的声音,依旧没有掩盖他的抱怨声,“没良心,爷不纳妾你不登门。”
姐姐插言,“玉小爷有了四位花容月貌的姨太太。是何等得意,这可是人生开心喜乐的大事。”
玉星河眼眸红灼的盯着姐姐质问,“我活了二十多年连个妻子都没娶成,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开心得意了?”
我想玉星河是喝多了,一言不合要打姐姐,赶忙将她拉在了我身后。
玉星河看像我的眼神转变的柔和,“爷纳的不是妾,是寂寞。”
“您可以找新娶的四个姨太太排解寂寞。”程副官说完,一群卫士鱼贯而入。
玉星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甩袖离去。
程副官说:“夫人,天色不早了,我送您回府吧!”
我巴不得离开立马点头往外走,没走几步,一个卫士跑上前报告说汽车熄火,走不了需要程副官去检查一下。
程副官说会尽快修好车子,抬脚走了,我和姐姐在客厅内等着。
姐姐用手剥着瓜子,我说你嗓子都倒了,别吃干的刺激了,上火会更严重的。
她笑着说是给我剥的。
我不客气的说,我不爱吃瓜子,我想吃开心果,你给我剥十个,我要一口气吃掉。
姐姐应声剥了几个开心果放在我的手心里,小声对我说:“今晚玉小爷替妹妹教训妹妹,看似怒发冲冠为红颜。可传出去怕是歪曲成了六亲不认,事由你起,怕是对妹妹你名声不利呢!”
姐姐又在杞人忧天。
我摇摇手指,着重强调,“玉星河这叫大义灭亲。”
我嘴里嚼着开心果说话含糊不清喷了姐姐一脸。
姐姐拿帕子擦着脸上的残渣,嗔怪我,“瞧给你激动的,快喝水冷静一下,别噎着了。”
说实话,今夜玉星河拿椅子砸玉如心的时候,我又害怕又感动。
玉星河对我的冲动和在乎是关北离未曾给过我的感受。
我对姐姐说:“我们是做客的又不是来受气的,姐姐不觉得他那句长嫂如母,不容诋辱。直说到心坎里去了嘛!特别解气。”
姐姐深深拧着眉宇,表示:“我们是双胞胎心有灵犀,你偷着乐我可感同身受了,但愿他是发自肺腑的把你当嫂子。”
我拉着她的手说:“若不是姐姐只会说好话,不会骂人,还轮不到他替我出头呢?”
姐姐笑的无奈,“若是必要,阿离会为你做主的。我始终觉得玉小爷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亲妹妹下狠手让人不齿。”
我没有嫌弃姐姐说玉星河坏话,毕竟她心里只有关北离是完美无瑕。
可是,前阵子我撞见关北离鞭笞姐姐,我又问缘由,姐姐只说他好久没打过她了。
程副官走进来说车子修好了,我们离开玉府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我不动声色的回眸便看见玉星河提着一盏灯笼不远不近的跟着,阴魂不散。
我下意识的摆了摆手,他暂停了脚步而后转身走了。
02【母子日常】
回到SL府,桂圆像小鸟似的向我扑过来,人到了身边很有分寸的避开了我的肚子。
“娘亲,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摸着他的发顶,“知道晚了还不去睡觉,小心不长个子了。”
他眯着月牙眼,笑呵呵的问:“娘亲,叔叔的媳妇儿长的好看吗?”
“不知道,一个都没看见。”
桂圆看见我拿着礼盒就接了过去,打开拿出了玉如意
富贵小少爷对玉如意一副司空见惯的眼神说:“我家有好几个,我爹拿这个挠痒痒。”
想起玉如心拿玉如意来奚落我,我大方的开口:“送你拿去挠痒痒吧!”
“谢谢娘亲。”他欢快的抱着玉如意往我后背上放,“娘亲先用。”
就像姐姐说的,孔融让梨,桂圆十分孝顺,什么都谦让父母。
丫鬟端着洗脚盆进来放在床榻前,我垂着双腿,丫鬟半跪半顿的给我脱鞋袜。
桂圆立马把玉如意放在枕头一旁,蹲下身子,跟着丫鬟有样学样,把我另一只脚的鞋袜脱了下来,他软软的小手抓着我的脚心,真是又温软又痒痒。
我红着脸说放手有点痒,他起身去拿玉如意说给我挠挠脚心。
我笑着双脚泡在了水里。
他一直盯着我的脚丫看,我问他,“这几天在家住的习惯吗?”Χiυmъ.cοΜ
他背着双手站在我面前,嫩着嗓子说:“晚上守着我睡觉的小兵轮流换,有的干干净净的,有的打呼噜,可吵了,我都睡不着。”
难怪桂圆白天爱睡觉,原来是这样。
我说:“你要长大了,该学着自己睡了。”
他摇摇头,“我害怕,我怕晚上把脚伸出被窝会被一只手抓住,我也怕床底下钻出玩意儿。”
我哭笑不得,我和他一样。
“娘亲,你会不会笑话我胆子小?”
“不会的,独睡的恐惧,娘亲花了二十年都没有摆脱。”
“娘亲二十岁了?”
“你算算我和你差几岁?”
桂圆皱着眉头,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数不清干脆脱了鞋子,把脚趾头算上一起数。
“桂圆十一岁,娘亲二十岁。二十比十一大好多。”
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平衡性有问题,弯腰抱手搂脚的数数,身子一歪,大头朝下就直挺挺的栽进了我的洗脚盆里。
我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抓他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他咳嗽起来,我拿着帕子一边给他擦头脸的水渍,一边轻声哄他,真怕他吓着或者呛水。
他不哭不闹,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娘亲,我算出来了。我们差九岁。”
桂圆嘴里说着九,手势比划着八。
我合上了他的大拇指,柔声说:“你真聪明。”
桂圆看我洗脚洗好了,拿着布给我擦脚,我说这些不用他做,他还是抢着把洗脚盆端出去倒掉了。
我吩咐院里的丫鬟去陪小少爷,自己也打算睡了。
我望着床帐出神,十点半了,关北离还没回来。
后半夜外面下起了雨,时不时的闪电划过,我被吵醒了,枕边是空的,今夜,关北离可能又不回来了。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安的酸涩,起了身走到窗前。
关上了窗户,房门开了。
一种小心翼翼的推门声,先是开了门缝似乎向里面张望,然后一点点把门推开。
我看向门口,桂圆抱着枕头站在门前,眼巴眼望的看着我出声:“娘亲,我怕打雷。”
我走过去,领他进来回手关上门,“你被雷声吵醒了?”
桂圆说:“雷钻镜子里,好吓人。”
我低头一看,他赤着脚跑过来的,吓的鞋子都没穿。
我让他坐下来,转身走到水盆旁沾湿了毛巾再回来给他擦脚丫上的灰尘。
“擦干净了,在我这屋睡吧!我和你作伴。”
我打算抱他,张开双臂又怕挤到肚子,干脆转身让他跳到我后背上,我背着他三两步放在了床榻上。
桂圆十一岁了,个子却比同龄人矮了一脑袋多,像个八岁的,体重也轻飘飘地,小手小脚的让人心疼。
小孩子躺在我身边,高兴的表情挂在脸上,黑眼珠一直盯着我的脸。
我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我手心忽闪忽闪的像挠痒痒。
我说闭眼睡觉。
抬起手,他又睁开了眼睛,哈哈的笑了。
我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巴掌,他立马禁了声,好像是不知道我为何打他,怕我再打一下。
我打他是让他睡觉别闹,看他这个样,我忽然在他后背拍了拍,轻声说:“别尿床。”
桂圆打小没见过亲娘,他把对娘那种思念和渴望的模糊轮廓直接扣在我身上,严丝合缝,很合他的心意,小脑袋在我心口蹭来蹭去的,不一会儿就呼呼的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桂圆给尿憋醒了,他摸了摸我的脸说:“娘亲,我起床了,走了。”
我嗯了一声翻身继续睡。
桂圆抱着枕头跑了,没多大会儿,房门又开了。
我听见脚步声靠近了床头,而后一只手臂从背后圈住了我。
我转过脸和关北离对视的一瞬间,我们两个各有心事般的尴尬和吃惊。
很快,他歪过身子低头吻了我。
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这么大酒气像是喝了一夜。
我问他去哪里喝酒了,他眼里闪过疑惑的波澜,似乎不知道自己喝酒了,甚至以为我在大惊小怪。
关北离在手心里哈了一口气又抬起手臂嗅着衣袖,眉宇凝结,脸色变得阴郁。
他转身往外走,我问他又去哪儿他说去洗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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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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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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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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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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