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挤不挤。”玉星河轻哄我,“梦梦,我会老实的抱着你,不乱动。”
“你别闹,有人在。”
不远处,方水湄倚着柱子假寐良久。
玉星河只是看向她身后的月老塑像,笑着说:“月老眼前,有情人花好月圆,天经地义。”
“叔嫂有别,请你自重。”我起身另寻了个角落,他没有追过来。
听着雨声和惊雷,我的梦里重现了那场夜战,抽泣着呓语,“阿离······”
“梦梦。”玉星河摇醒了我,关切的问:“做噩梦了?”
我看着他英俊如画的面孔,痴痴的唤,“阿离。”
“小迷糊,别乱叫。”玉星河惩罚似的在我的耳朵咬了一口。
我清醒的再无睡意,一个劲的问他,“你是阿离,对不对?”
今晚,玉星河开枪的样子太像关北离。
我们冒着枪林弹雨撤离,他的右手紧紧牵着我,左手开枪还击,枪法精绝的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我不死心的说:“玉星河在乐山,只有阿离在锦官。阿离,你就是阿离。”
玉星河的眸光黯淡下去。
我靠在他的胸膛,嗅到一丝丝熟悉又沉沦的气息,恰似山野间的兰草,清冽安神。
我喃喃自语:“你不是玉星河,你是阿离。”
一阵缄默后,玉星河痛心疾首的开口:“梦梦,我是阿离。”
在我探究的目光中,他凑近脸庞,毫无顾忌的掇住我的唇,长驱直入的略走我的所有呼吸。
他一直亲不够,长臂抱住我向后仰去。
我摸着他后背上触感惊人的伤口,心里腾起的感动和感激犹如春潮泛起。
虽说他时时把馋我的身子挂着嘴边很下流,可一次次逗我开心还豁出命保护我,算得上是个难能可贵的好男人。
玉星河动情的声音愈发的柔情刻骨。
“梦梦,我会温柔一点,不会伤到孩子。”
身旁的火堆熄灭,黑漆里他浓重的呼吸声异常清晰。感觉到他的手游弋在我的衣襟,我不忍抽泣了一声,眼泪紧随落下。
“对不起。我不行。”我双手抵住他即将俯落的身躯。“我不能骗自己,你不是阿离。”
“梦梦,我听着你哭,心里难受。我不强迫你。”
他怜惜的吻走我脸上的泪水,在我身上披了衣服,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是,我做不到。我愿意为你做点别的事情。”
他执着的说:“除了做我的女人,我什么也舍不得让你做。”
我翻过身去,听见他起身说:“梦梦,你休息,我出去。”
“雨没有停,你去哪里?”
我问完,耳边忽然多了呵出了热气,痞笑的声音:“撒尿。”
时间过了好长一阵子,听不见他回来,我就睡着了。
天亮后,玉星河不见了。
荒废已久的月老祠十分简陋,丝丝缕缕的光线中有浮动的微尘。
我有种梦游至此的错觉。
方水湄打着哈欠,欲言又止:“梦儿,昨晚你们两个······若不是那个鬼天气,我才不听墙角呢!哈哈。”
我垂眸看着完好的衣衫,红着脸,“我们什么都没干。”
方水湄又开始一语成谶:“越是舍不得碰,越是情义深重。”
02【妾本丝萝愿托乔木】
玉星河的丫鬟翡翠来月老祠找我,“温姑娘,我家少爷命我给你带来了点心和换洗的衣物。如今你成了你姐姐的替身,锦官回不去了。”
原来,姐姐冒充我的身份在城门楼上唱了一夜‘妾本丝萝愿托乔木’,直唱到夜雨凄凉。
全城的人都感叹SL夫人待SL征战归来,成了活的望夫石,感天动地。
我叹息,“如今我倒是劫后余生,无路可走。”
方水湄说楚清彬交代她带我去渝州见一个重要的人。
神神秘秘的。
在通往渝州的火车上,我发现整节车厢除了我和方水湄再无其它乘客。
看来,除了我们,没有人朝战事吃紧的地方跑。
乘务员走过来,礼貌的和我说:“温小姐,请随我来一下。”
我戒备的问,“先告诉我什么事?”
“你的家人找你。”
哪个家人不能报上名来?
方水湄说:“梦儿,我跟你去看看。”
有人陪同,我便大胆的跟着乘务员穿过一节节空荡荡的车厢,越往里走,车厢档次越豪华。
当我看到车厢门口站岗的士兵,以及在窗口抽烟的程副官,恍然知道了是哪个家人找我。
方水湄忽然拉了一下我的手腕,我顿住了步子,只见她把我手腕上的红玛瑙串摘了下去。
见我露出不解的神情,她小声说:“我不要你的。”
士兵拉开门,我迈步进去。
关北离靠窗坐着,见我进门也没抬头,他正在牛皮记事本上用钢笔写着什么。
待我走上前,未看到他的字迹,本子颇有气势的合上了。
阳光下,他一抬头,狭长的凤眸微眯,头发梳的油光黑亮越发显得面如冠玉,菲薄的唇似笑非笑的抿着。
我张了张嘴,叫了声:“阿离。”
他的衣袖挽起一半露出精壮的手臂,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沉沉开口:“温梦,我病了。”
关北离从不会无病呻吟,他的性子,没有绝症是不会声明的。
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不急不缓的说:“我得了一种会忘记你让我生气的病。”
“我气你什么了?”我反问。
“军医说这叫选择性失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
“选择性失忆?”我一脸的不解,“怎么治呢?”
“庸医建议我写日记。”他慵懒的向后靠在坐子上,语气沉哑里带了戾气,一手扫落了日记本。
我的心跟着一抖,蹲下身子去捡扣在地上的日记本。
民国二年,七月十二雨
3306,1125······
后面还有一堆毫无规律的数字。
我又朝前翻了几页,除了日期我看得懂,其它内容都是用数字记录的。
每一篇的开头数字都是一样的,3306,1125。
后来,我才知道,关北离是用电报代码写日记。
3306,1125是我的名字温梦。
我捡起本子重新放回桌子,手掌摸向他的心口。
“阿离。你的心跳的好快。”
他捉住我的手,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我,“你不问问我写的是什么?”
我的好奇早被他眸底隐忍不发的怒火给击退了。
“阿离写的不快乐的东西就不要再重复一遍了。”
我自认为说的善解人意,他却冷清的开口问:“你会再做吗?”
“做什么?”我迷茫的和他对视。
“忘了?”他扯动嘴角,“昨夜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
“没有。”我矢口否认。
“没有?”微扬的语气,不辨情绪。关北离眼底的光泽又深沉了几分。
我的桃花眼闪烁着慌乱,急切的辩驳,“阿离,我整晚都在担惊受怕,没睡好。若不是玉星河相助,我早吃了枪子。”
关北离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在意般的冰冷。
“温梦,你的人在我身边,心里想着他还要说出来告诉我。还说你不气我?”
“不是啊!”我摇头,“是你想太多。”
他的目光倏地落在我的脖颈,朝我一招手。
我立即蹲下来,双手搭在他的腿上,他坐着探过身子,捏住我的下巴转过去,手指摸着我脖颈上的一抹红色,厉声问:“这里怎么弄的?”
我愣了一下,他不满的问:“他亲你了?”
“这是······”我支支吾吾的说:“蚊子咬的。”
我又撩了撩衣袖和裙踞,露出几处鲜红的小疙瘩,以证清白。
他沉了口气,站起身子,高大的身影掩映的我犹如渺小的草苗。
声音从我的头顶重重砸落,“衣服脱掉!”
我一时不知所措,他从我身边穿过去走出车厢,关门声极重。
很快,他便折回,一开门见我站在窗口发呆,长驱直入的大步进来,轻而易举的剥了我的衣衫。
我双臂交叉护住自己,他嗤笑一声,“遮得住吗?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有见过。”
“躺下。”命令般的口吻,三分强势,七分幽冷。
我见他长身玉立,衣冠整齐,双目清明不染,不像是及时享乐的模样,便安然的躺下了。
这才看见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圆形的珐琅渡金边刻红玫瑰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湖蓝色的膏体,治蚊虫叮咬的好玩意儿。
手指蘸了一下落在我的肌肤,凉沁的感觉顺着毛孔侵入又变得温和,像极了我对他的痴怨总在和他眼神交接的一瞬间烟消云散再次荡起爱意。
我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有小红包。
一处又一处,宛如白雪地洒了梅花瓣,意境非凡。
偏偏,他像是看不见娇妻玉体横陈,不过是爱不释手的玩意儿有了瑕疵,需他细细修补。
我咬着手指难耐的哼了一声,他手里的动作顿住,看向我,眉宇间腾起一股戏虐。
我不知所然,他已把珐琅盒丢在我的脑袋旁边。
“同样是夜奔,有人便是丝萝托乔木。有人徒留一身包,不尽人意。”
似恨非恨的语气中,一言难尽。
他把一张轻薄的细绒毛毯搭在我的腰身,我翻过身子手里摩挲着珐琅盒,默然无语的把目光落在它的配方:八宝景天、薄荷、玫瑰精油、玉屑、白獭髓······
耳边是他翻报纸的声音,我试探着开口,声音细如蚊蝇却足以让他听得清。
“若是我千疮百孔的出现在你眼前,你的嫌弃,我也就听不见了。”
回应我的是他拧开水杯的声音,他喝了口水,目光落在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
03桂大统领
关北离的专列游龙似的气势逼人,穿山越岭。
静默无言的车厢里,我选择一梦到渝州。
不知睡了多久,关北离的手在我肩膀上一放,我立马清醒了。
他淡然无波的看着我说:“到了。”
我急忙穿衣梳妆。
玉星河给我备的衣服都是色泽艳丽的少女装,我没有穿。
我倒是不知道关北离行军途中怎么会带在我的衣服。
我挑了一件湖蓝色的旗袍配孔雀翎的云肩,简直美若雨后云霞。
正自恋的照镜子,忽然看到他的影像,我闪身问,“阿离,你也在照镜子?”
他说:“我在看你。”
“看我什么?”
“看你娴静似春花,秀丽似秋水。”关北离手里托着军帽,嘴角微微勾出倨傲的弧度,“我自己的夫人,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
关北离除了骂人加‘玩意儿’这三个字时粗鄙,大多时候是个文明人,并且算是军阀里的一股斯文清流。
看着他往外走的高大背影,我想这算是给他自己找个台阶和我结束冷战。
列车停稳,副官和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分立车门两侧。
车门一开,关北离弯腰出门走下铁阶梯。
我和方水湄紧随他身后,便看到站台上清一色的丘八迎面踏步而来,刚分作两队,中间脱颖而出的一个瘦弱的军装男子俯冲而出,直接跪在了关北离的脚边。
行此大礼,显然是走出队伍时,步子急扯绊了个跟头,出了丑。
我看向他的肩章,大约和关北离是平级。
他动作利落的起身,不到四十岁的人,精瘦的个子,长脸,一双闪着精光的鼠眼,昂首挺胸的朝关北离伸出手,热泪盈眶的笑声,“哈哈!关SL,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来了。”
我小声问程副官,来人是谁。
“桂大统领。”
“跪大统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程副官清咳了两声,目不斜视,不再理我。
我转过头才发现关北离的视线涔冷的射向我,他的手还被桂大统领亲热的摇个没完。
桂大统领主动示好得不到关北离的回应,一时尴尬,视线转向我和方水湄,更加精神了几分。
“这两位是?”
我垂眸不语,倒是方水湄眼神勾人的搭讪:“我们是关SL在半路捡来的。”
“哈哈。艳福不浅!”
关北离笑着和他握手,“桂大统领,久仰大名。”
两个军官握手像是一种发射上天的信号,穿透嘶鸣的声音划破了长空大有唢呐一吹,人上西天的惊骇感。
原来是附近埋伏着一支军乐队,一看见两个人握手,立马扛着长号圆号等铜管乐器夹道欢迎。
奈何随了桂大统领的出场跪。
桂大统领镇定的转身比了个手势,他们吹的腮帮子通红,一开始参差不齐的调子逐渐走向嘹亮高亢,距离辉煌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只觉得他们好吵,却不好意思捂耳朵却了人家的盛情。
也许桂大统领原意是讲排场的迎接贵客,结果事与愿违。
他准确的捕捉到关北离渐渐淡漠疏离的表情,立马挥手,对乐队咆哮时竟然还结巴了:“吹!吹!吹什么玩意儿吹!别吹了!”
奏乐声骤停,此起彼伏的是嘲笑声。
桂大统领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一句,“曲有误,关郎顾!”
关北离喜怒不形于色的扯了扯嘴角,“桂大统领言重了。”
桂大统领的长脸红成了辣椒,咽着唾沫,情何以堪的开口:“实在是让你见笑了。”
关北离洒脱而不失言简意赅的说:“翻篇了。”
声势浩大的走出车站,我听着两个大佬的会话。
原来关北离不是来攻打渝州,相反是桂大统领发了战事告急的电报,求他来支援。
湘军越界进攻,渝军分了三股势力,桂、杨、张。
谭狐狸算是外敌入侵,渝州还在不和谐的内战,简直是腹背受敌,节节败退。
湘军的头领谭狐狸突然失踪是与关北离有关的,他不废一兵一卒就令其部队退守在阴阳坡。
因为,军中收到了谭狐狸的长头发,一下子士气低落散了军心。
桂大统领让出了一套豪华的公馆给关北离居住。
并且设宴款待,满桌的珍馐佳肴。
还有歌姬舞姬作陪,衣香鬓影。
奈何谈的不太愉快。
关北离这个人生性凉薄,突然对他太过热情,他会强烈的排斥。
尤其是他们这种夹杂着明确的利益交换的。
04【阿离是冰,焐热了也就化没了】
晚上,关北离不见了。
我和方水湄一起就寝闲聊两句。
“梦儿,你说我要不要给桂大统领当姨太太?”
“你倒是不挑,只要是丘八王你都得占下。”
我玩笑似的语气,她正经的说:“我占谁也不占关北离。”www.xiumb.com
我还在心里默默感激她,谁知她又一语成谶,“别的男人是石头,总会焐热的。关北离是冰,焐热了也就化没了。”
第二天,方水湄就丢了。
我们是一起去逛瓷器口。
我还听她对吹糖人的手艺人说:“你给我吹个貔貅。”
我在对面的摊位看小孩儿穿的老虎头鞋,等我回头,人就没影子了。
我身边不远不近的跟着十个卫士,他们口径统一的说没看见她。
回到公馆,关北离正在看报纸。
我着急的说:“阿离,水儿不见了。怎么办?”
关北离沉声说:“她那种人不用找,找不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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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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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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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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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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