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凛冽!
中年汉子怡然不惧,双手横棍招架。
“铛!”
长刀劈在铁棍上,中年汉子身如铁铸,纹丝不动。
平分秋色!
张楚见状,手中长刀一转,刀刃沿着铁棍,扫向中年汉子的右臂。
中年汉子同时变招,棍头上挑,格开长刀,棍尾下沉,点向张楚右腿膝关节。
张楚后退一步,避过棍尾之后,欺着对方兵器长、来不及变招,再度向前一步,一手抡刀劈向中年汉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抓向铁棍!
这就是耍无赖了!
哪有打得好好的,突然伸手去抓对手兵器这种不要脸的打法?
泼皮摔跤么?
“铛。”
张楚的长刀再次被铁棍架住。
然而他却笑了。
因为……他抓住了铁棍!
中年汉子也是被张楚的力量给骗了,真以为张楚是个习武多年的练家子,没防住他这么无赖的打法。
”撒手!“
眼见自己的兵器被对手抓住,中年汉子心头大急,爆喝一声,双手握住铁棍另一头,猛地往后一拽。
他的想法很好,张楚一只手绑着长刀,握不了棍,他双手,张楚单手,较力当然是他占优势!
哪成想,张楚竟然顺着他这一拽之力,飞身上前,一个恶狗扑食狠狠的将他扑倒在地。
还没等他弃了铁棍、推开张楚,张楚的左手已经按在他额头上了。
更令他目眦欲裂,那把雪亮的长刀,已经高高的扬起,扎向他的脖子。
他挣扎!
他怒吼!
但然并卵!
“噗嗤!”
猩红的刀锋,直接中年汉子的脖子的另一端透体而出。
温热的鲜血,溅了张楚一脸。
中年汉子瞬间就打出了GG……
真·摸头杀!
如果他能在九泉之下遇到程大牛,他们俩一定会很有共同语言!
张楚起身,拔刀四顾。
发现自己的四个近身小弟,和中年汉子的几个近身汉子打成了一团。
也就是在此时,中年汉子的近身小弟,才发现自家大佬,被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大佬,干掉了!
“他杀了韦香主!”
“兄弟们,为韦香主报仇!”
“血债血偿!”
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一条硬汉竟真硬抗着刀子,冲杀到了张楚面前,神情狰狞得就像是要吃张楚的肉、喝张楚的血、睡张楚的皮一样。
张楚敬他是条汉子!
接着一刀砍死他!
“呸,傻比!”
他一歪嘴,朝硬汉哥吐了口唾沫,然后饶有兴致的用长刀挑起那个中年汉子的衣衫,仔细打量他。
他早就看出来,这个中年汉子肯定是八门帮的头目。
但他以为,撑死了也就是和他同级的分舵大佬。
没想到,这货竟然是个香主!
八门帮的香主,可是堂主级的大佬啊!
虽然,八门帮的香主有点多……
但多也是堂主级!
没见到赵昌辉弄死一个香主,就得意的等着上位了么?
“这货的头颅,应该值点功劳吧?”
“要不要把他头颅砍下来,送到总舵去领功?”
“算了,血糊糊的,太恶心了……”
“再说,谁敢抢我张楚的功劳?”
打定主意,张楚转身,提刀继续砍杀没撸袖子的!
……
血战半个时辰。
八门帮终于退去了。
体力已经接近极限的张楚,拄着刀茫然四顾。
才发现,周围已经没多少还能站立的人了。
他手下的弟兄,目测只有李狗子、余二两人还算完好。
他们有手下的弟兄保护,能活下来不算意外。
其余的,不是已经死了。
就是抱着伤口在地上哀嚎。
伤亡惨重啊!
……
是夜,八门帮集巽、离、兑三舵人力,突袭青龙帮四海堂。
青龙帮白鹰堂、黑虎堂增员。
八门帮亦有坎、艮、坤三舵支援。
两大帮派于四海堂外,血战厮杀!
双方伤亡,均以百计!
这只怕已经完全超出了两大帮派高层的估计。
战后,张楚清点手下人员伤亡。
死了六个。
残了三个。
重伤五个。
剩下的九人,也是人人带伤。
积攒了一个多月的本钱,一战就搭进去一大半!
……
那夜,张楚连手底下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的小弟们,都没顾得上安顿。
独自摸着黑回到家,蒙着被子睡了一天一夜,才总算是缓过神儿来。
第三天,刘五召集堂口的大佬们议事。
张楚到达后才发现,曾经排出了十二把交椅的黑虎堂,今日来开会的,加上他竟然都只有四人。
这已经不是伤筋动骨了……是差点就团灭了!
“叫大家来,没别的意思!”
坐在上首的刘五,脸色蜡黄、神态萎靡,身上弥漫着一股子草药味儿,想来那夜也没能全身而退,“是想请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咱们黑虎堂,该如何渡过难关!”
四位大佬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觉得眼下的烂摊子棘手。
刘五的目光,扫过四人后,落在了张楚身上,“张老弟,你素来足智多谋,如今,可有什么高见?”
事到如今,他对张楚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许多。
张楚沉吟了几息后,说:“高见小弟不敢当,几分拙见,只望五爷听后莫见怪!”
刘五正了正坐姿,朝张楚点头道:“张老弟但说无妨!”
张楚:“小弟认为,咱们黑虎堂要渡过眼前的难关,必须要抚恤、守业、招人三步走!”
“第一步,抚恤!”
“给死人钱,安活人的心!”
“这个钱,小弟认为一定不能省!”
“咱们黑虎堂的弟兄,家境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儿,一次性死了这么多弟兄,咱们要什么都不做,任由他们的家人,讨口要饭、流落街头,活下来的弟兄们心里会怎么想?以后谁还敢为帮派效死力?”
“第二步,守业!”
“守住咱们黑虎堂的地盘和产业……不只是堂口的产业,还包括战死的各位大爷的产业,当然,收拢大爷们的产业,一定要给大爷们的妻儿老小一定给予一定补偿,并且把话说明,咱们要收回来,是因为他们守不住,不是咱们不顾兄弟情义,欺负孤儿寡母。”
“只有守住了地盘和产业,咱们黑虎堂才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第三步,招人!”
“这一步,各位老哥都是老江湖,比小弟更明白这个道理,小弟就不充这个大头蒜了。”
张楚侃侃而言,一桩桩、一件件,都掰扯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理有据。
令在座的四人,无不心服口服。Χiυmъ.cοΜ
刘五一脸感慨的端起茶碗,以茶代酒向张楚示意:“老弟一席话,令哥哥茅塞顿开啊!”
张楚不敢居功,端起茶碗回道:“五爷谦虚了,小弟说的,五爷肯定都想到了,小弟只是口才比五爷好一点罢了!”
刘五笑了笑。
他都想到了?
他要是都想到了,还商议个什么劲儿?
“这个张楚,的确是个人才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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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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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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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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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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