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决战就此展开,两方军队皆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一丝批露。孟白君更是一刻未曾离开琅環君身侧,美名其曰是保护他的安危。
整个弱水谷被大战的紧张气息所笼罩,唯有一人自始至终风轻云淡,似乎这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这般紧张的备战中,却是下起棋来。
“怎么,不想同我下一局。”
自已与自己下棋,是一个善弈者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功。重机更是在这点上发挥的登峰造极一个人的棋局也能杀的如金戈铁马的战场一般。
似乎,在棋道上,还未曾有人胜过他。
孟白君与其对弈多前,却是始终未曾真正胜过,也许是因为那之前他从未看懂过重机。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相信自己这次可以胜过重机,因为他以然弄懂了这个“人”。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南门斯寞在其对首坐下,取了白子,开始一场真正的棋局。
南门斯寞的全神戒备与重机的风轻云淡简直是两个极端,一直以来似乎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让他紧张。
“何必这般紧张了,下棋本该是愉悦身心的雅事,你应该放松。”
南门斯寞未语,双目紧盯着棋局,投入了全身的精神力。
他不想输,这一次,他一定要赢,一定!琇書網
南门斯寞活了这数万年,一直都是如同清风霁月一般,素少喜怒哀乐,更无贪嗔痴之念。
然现如今,他却是有了执念。也正是因为这执念,他再也不是当初惊才绝艳的孟白君了。
见其未理,琅環君也未多言,开始专心于棋局。
小帐中安静的厉害,只能听见棋子落于棋盘上的脆响,响荡在心魂之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刻若还有旁人在这帐内,不消其懂棋技,定是可以看出孟白君已然败了。
他不仅败了,更是入了魔障。
执念生障,他对重机太过恐惧,又太想胜过他,却不想竟入了魔障。
这一棋,南门斯寞下的格外费劲。额上已有汗珠浮现,一点点的变大,最终难承其重,掉落下来。
汗水溅在玉石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犹如山间深涧落下了一颗石子。
看着入魔障而不自己的孟白君,重机又是落下一子,嘴角勾起的笑容摄人魂魄。
“你终究还是……”
话音未落,却有钟声响起,是备战的号角,粗犷而辽远,几乎传遍整个弱水谷。
这金钟还是青丘萧陌然亲手炼制的,对压制魔气有着一定的作用,却是不想救了南门斯寞一命。
突如其来的钟声传入南门斯寞耳中,给他带来了一刹清明,仅是这一刹便足以让其冲破魔障。
南门斯寞看着眼前的棋局,又看向笑容中微带遗憾的重机,又羞又怒,当即拔了剑。
自从有了疾风骤雨扇后,南门斯寞极少用他原本的巨阙剑,以至于世人都快忘了这个温文尔雅的上神,他的武器原是一把重剑。
“怎么,你要同我动手?”
面对着南门斯寞重剑所指,重机却没有丝毫惧意,依旧不为所动。
“重机,你够了,我也忍够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南门斯寞不想再忍下去了,他想,她会理解会原谅他的。
“竟是巨阙剑,看来,你是发现了疾风骤雨扇的秘密了。”
杀人容易,诛心却难。
重机却素来喜欢诛心,喜欢开一个人崩溃绝望的样子。
“疾风骤雨扇,那扇子怎么了,难道你……”
这疾风骤雨扇原是重机最喜欢的武器,在当年一战受伤修为尽废后,为了不埋没这把宝扇,便是送给了更加合适南门斯寞,自那以后,南门斯寞便一直使用疾风骤雨扇。
不敢想象,重机惯用的扇子中存在这什么东西,南门斯寞只觉得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怪不是醒玉让他别再碰疾风骤雨扇。
才历一盘棋局,南门斯寞的精神力本就溃散,方才又是大怒之下,心神失了防备,有什么东西长驱直入,占了其心神。
“琅環君,孟白君可在。”
匆匆赶来的陆离与天青子到底是迟了一步,南门斯寞的眼中已是一片空洞,深不见底的黑。
“琅環君,你!……”
天青子怒极,却自知不是其对手,冲上前来只为拖住重机,由陆离带南门斯寞走。
陆离做为药神,说不定有办法能压制住南门斯寞体内的魔气。
是的,压制,不是消除。
这种还未降世时便存于体内的东西,根本没有根除的方法,当年梓瑜可以说是耗尽了半生修为才压制了这么些年,如今却是全面爆发开来。
如果没有解决方法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是说,南门斯寞,这个神之子,即将入魔。
只是这消息若传开来,一个入魔的神子,对军队的打击可想之大,魔军很有可能不战而胜。
“一个药神,一个史官,简直是不自量力。”
重机,这个自当年天魔之战中受伤而半身不遂,坐在轮椅上数万年的天族琅環君,却是站了起来。
他站的那样随意,完全不像一个瘫痪数万年者。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只是一个眼神望过去,天青子便是动弹不得,而已身在空间遂道中的陆离与南门斯寞便是被抓回了小帐。
重机冷眼看着摔落在地的两者,慢慢的走了过去,在南门斯寞身旁蹲下。
重机,他不仅没有瘫痪,且一身修为仍在而且更加的强大恐怖。
他,骗了所有人,而且,一骗便是数万年。
重机伸出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就要拂上南门斯寞的额头。
“琅環君!你住手!你要是敢伤害孟白君,南盛帝君不会放过你的,她会永远恨你。”
天青子与陆离急的不行,孟白君断不可入魔,为了拖延时间,他们甚至是搬出了南盛帝君。
果然,在听南盛帝君的时候,他的手僵了一下,却也仅是一下。
“孟白君只是南留叶翎的师父,却不是南宫雀羲的师父。”
所以,她不会。
说着,手便往南门斯寞的额头探去。
可惜,琅環君从未懂过南盛帝君,正如孟白君从未懂过琅環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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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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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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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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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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