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青山葱郁,树木茂盛接连成海,远远望去,蓝绿交融,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竟叫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山。
冰凉的触觉一点点侵蚀着身子,陈安之渐渐向下沉,水在他身上越来越沉重。
若非下方的金莲散发出的炙热气息,陈安之真的怕自己被冻僵失去知觉,这群闭着眼的女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流出,僵硬地拉扯着陈安之往下方潜。
“陈安之···”
恍恍惚惚间,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心海漾开,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穿过遥远的时光长河而来。
只是那一声轻喃实在细微,再加上陈安之被寒意泌入心底有些恍然,听的并不切实,只叫人以为听错了。
陈安之的身形还在不断下沉,三瓣金莲原本闭合的花苞,随着他的接近缓缓绽放开来,流转光华,硕大的莲蓬中九子连珠,白润如玉,一座宫殿不过巴掌大小,由青铜祭炼而成,像是从远古的蛮荒刺破荒芜岁月而来,让人感受到来自时光的气息,还有厚重的历史。
目光触及至青铜古殿,叫陈安之浑身为之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青铜殿古朴沉重,在其根基处可以清晰看到镌刻金色文字,如龙形苍劲,如凤舞飞扬,犹如老龟沉重。
这些文字怪异,一如陈安之脊柱与灵海中的金曦小字,流转金色光辉,具有神秘莫测的力量。
“陈安之···”
就在他想要更加仔细看清那些文字时,那低声轻语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而这次叫陈安之听了个真切,慌忙间他回头四望,在海水中,视线受阻,四周都是白色的身影,那些女子就如木偶一般,每当他挣脱松了一些,那些尸体便会再次抓紧。
一道细嫩藕臂悄悄攀上陈安之的脖子,冰凉中却带着一丝温润,竟然柔软完全与死尸不同。
“陈安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呢喃,落入陈安之耳中惊起一圈圈的涟漪,恍若一瞬间回到了三千年前。
“叶晨曦。”陈安之粗略扫了一眼,惊讶地张开口,霎时间灌进一大口海水,咸涩充斥口腔冲入体内,只得闭上嘴巴。
“嘘···”
自刚才便一直动作才缓缓凑到陈安之身旁的女子,悄悄眨了眨眼,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有眼角的泪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即便在这群惊为天人的摇光弟子中,也显得尤为动人,微笑露出的一颗小虎牙,多了一丝灵动,叫这个一直以来负重前行的男子感触万分,淡漠许久的眸子不知觉间蒙上一层水雾,又落在水中。
周遭其他尸体因着女子动作,脸上齐齐变得狰狞,吓得那泪痣女子慌忙闭上双眼,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搂着陈安之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何安在自幼便埋头诗书,对于儿女情长这方面十分愚钝,可即便如此,这一生走走停停,却始终绕不开三位女子。
在遇到小四宝之前,陈安之有过两位算不上弟子的弟子,第一位最终成就天下之主,而今却不知踪迹,第二位便是一直缠在何安在身边的叶晨曦。
叶晨曦没有多余动作,在扯着陈安之下沉时,纤纤玉手却在悄悄的动作,直到触碰到陈安之背后的那把雪白长剑剑柄。
“沐春。”叶晨曦脸色一时间露出丝惘然,随即睁开双眼,手臂顺势而动,将那把曾经随着天下之主征战天下的帝兵彻底拔出,“好久不见了。”
几乎同一时间,古木下的雪白骨骇突然腾跃而起,口中骤然发出刺耳的啸叫,虬劲的古木随之伸展开来,一条条粗若盘山的树枝如游蛇般蜿蜒扎入海水之中。
叶晨曦在拔出沐春剑的一瞬间,秀手拎着陈安之的衣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朝着上空迅速逃离。
这一刻,三瓣金莲烙印齐齐发出刺目的金光,摇光弟子的尸体赫然睁开眼,没有瞳孔,被猩红的血填满的双眸,令绝美的容貌平添一丝恐怖。
飘散在海水中的长发暴涨,迅猛缠绕向飞速向上冲去的二人而去,细柔的发丝此刻竟像是势不可挡的利剑。
······
······
满山苍翠,参天古树林立,灌木丛生,一人高的杂草若是走进去,只怕是会了了痕迹,很轻易便在里面迷了路。
春风蹲在地上,削葱根般的手指在地面勾勾画画,她时而停下手中动作,蹙起柳眉凝思,时而紧咬嘴唇在地面拧画,过了好久儿,她这才长舒了口气,站起身子,心满意足地看着脚尖前方算不上好看的痕迹。
有圆有角,很多图形叠加在一起成复杂的图案。
“这样应该就能瞒过那老家伙了。”说着,春风咬破指尖,挤出一滴血液落在图案中心,一抹金曦一闪而逝,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被金曦斩断。
春风富贵山上。
正在蹲着身子烧水的老人突然哎呦一声,随即掐起手指算了一算,而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叹息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真当老子不知道你是谁啊?我把你留在身边是护着你啊。”
越说老人越来气,干脆将手中的蒲扇丢在一旁,气呼呼地坐到椅子中,捏着胡须,“狼心狗肺!狼心狗肺!”
“不行,万一你出啥事可咋整。”红袍老人转念一想,立刻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慌里慌张地便要往门外走,也顾不得将灶炉的火熄了。
林语越面带忧色,犹豫说道:“大人,您这样,会不会惹得那位大人不开心?”
春风无所谓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头也没抬,“除了师娘,我从不怕惹任何人生气,就算是师父,我也不怕,可是现在师娘不在了,我不想再惹师父生气,所以我要做些什么。”xǐυmь.℃òm
“山上的那位大人,三千年前就怕我师父,我师父高兴了,所以那老头再怎么生气,那又能怎么样呢?”
春风侧过脸,脸上挂着得意地笑,手掌按着腰间的乾坤袋,仿佛摸到了让人心安的后盾。
那又能怎么样呢?
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童,漫长岁月之前就是如此,跟在那家伙身后那么多年,耳濡目染,更是毫无畏惧,管他前方是什么高山阔海,又能怎样?
我有一剑,便可斩之。
似是话说开了,少女也就想多说些什么,于是她又问道:“我师父曾问过我为什么学剑,你知道我回答的什么吗?”
林语越摇摇头。
春风微微扬起头,望着远方清风入林,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她抬起手稍稍遮着点,眯起那双大眼睛,嘴角扬起好看的笑,“我说呀,我要跟他去看看这新鲜的江湖。”
林语越似懂非懂,春风又说道:“可是这江湖却一点都不新鲜,一点都不好玩,所以我就不想学剑了,也就没拿起过剑。”
“但我知道,我的剑从不会因此而生疏。”
春风微微向前迈出一步,眺望着坐落深山的那片雄伟宫殿群落,胸有万丈豪气生。
“摇光圣地遗址不可破?那我今天就偏要进去看看,你这个几万年前就该死去的家伙,究竟靠什么还在苟延残喘!”
······
······
砰砰砰,磕头了,进群(读者群:705206726)我们一起唠唠嗑好吗?
摇风现在整天在群里挨打,卑微无疑。
读者群人数破百,我就国庆给大家来个国庆七天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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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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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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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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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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