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今晚的康桥,郑板桥,斜拉索桥。
“呼呼~”
一阵风吹了过来。
打乱了陈阳的头发,陈阳摸摸头发,才发现,头发乱了。
他看着刘元基,突然有点羡慕他的光头。
一颗光头……
一个和尚……
怎么会是茅山关的转世灵修呢?
这秃子,是不是骗自己?
“你…”
“我没骗你。”
刘元基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
“唉。”刘元基很惆怅:“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
你问我,我问谁?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
论天赋,论道行,就是论帅气程度,他都是一般般啊。
怎么会是灵修?
“其实我天赋很好的。”
刘元基就像是突然会了读心术,不用陈阳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阳怀疑他不是猴子,而是蛔虫。
从茅山关出来后,刘元基发现自己变了。
变得敏感,细腻。
可以从别人的一点反应,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这当然不是他的特异功能。
纯粹就是心里太紧张了。
“除了我,你还对谁说过?”
“没有了。”
“那…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怎么可能。”刘元基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告诉所有人,你是灵修?”
陈阳道:“你知道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你最好别再去茅山关,也别去茅山了。赶紧买车票,离开陵山,离开江南,走的越远越好。”
刘元基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然呢?”陈阳送他两颗大白眼:“难道我应该劝你公布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茅山关吗?”
“不知道。”
“因为我也想去看看,我是不是灵修。”
“你是吗?”
“你觉得呢?”陈阳道:“我不想去,但是他们和我提起,我又觉得,还是去一趟吧。不管是不是,我都得去看看。如果不是,皆大欢喜……”
“如果你也是呢?”刘元基追问。
陈阳沉吟片刻,说道:“我没做好准备。”
他有过这样的心路历程,所以他能理解刘元基此时此刻的心情。
男孩子谁小时候还没有当救世主的梦想?
可是梦想和梦想成真,是两码事。
灵修的身份,给刘元基带来的惊恐,远比兴奋要多。
“反正你要是问我,我就劝你别去了。你现在只是听那虎妖说的,所以你也往好的方面想,或许是虎妖忽悠你呢?你也知道,有些大妖就有这个毛病,喜欢忽悠人。”
“……”刘元基道:“他没那么无聊吧?”
“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件事情我当做不知道。”
陈阳摆了摆手。
他没有更好的建议。
刘元基道:“玄阳,要不然,你陪我去一趟?”
“去哪里?茅山关?”
“嗯。”
“去干什么?”
“我想验证一下。”
“你考虑清楚在来找我。”陈阳皱眉道:“验证了,你就真的摆脱不了了。茅山关一旦出什么事情,不用别人求你,你自己就会主动凑上去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记忆苏醒,不是好事。没那个心理承受能力,就别逞强。”
现在只是虎妖对他说,但他记忆没有觉醒,他还有的选择。
一旦等他灵修的记忆觉醒,他就不是刘元基了。
他绝对相信,所有镇压山海关的灵物,一定拥有绝对的责任。
一旦山关发生危险,这些灵物,定然不会推辞。
就算危险当头,就算明知失去自由。
“那我在想想。”
刘元基果然怂了。
他道:“我看道观后面空着一片地。”
“你想干什么?”
“空着也是浪费,我打算盖个房子。”
陈阳问:“你要住多久?”
“先住着吧。”刘元基有气无力的道:“97号那边,我不打算干了。”
“冯部长能放你走?”
“不放也得放,反正我不回去了。”
他县在哪里还有精力考虑这些。
陈阳道:“那你好好和冯部长说,人家也挺照顾你的,做事别太混蛋。”
“我知道。”
刘元基摆摆手,向道观后面走过去,勘察地形。
第二天一早,陈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道观来了不少人。
“对,就是这边,改几间屋子,不用打地基,赶紧盖上就行了,不能差你们钱,十万够不够?”
外面响起刘元基的声音。
陈阳推门出去,看见刘元基和一群工人。
工人还都是老熟人。
之前修山路的马南景。
一见到陈阳出来,马南景赶紧走过来:“陈道长,好久不见。”
“马施主你好。”
“陈道长,你这边要盖房子啊?”
“呃……对。”
“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盖好。”
马南景年后就想来陵山道观上炷香,结果人来了之后,才发现道观没人。
不过还是进去上了一炷香。
虽然没人,但是老黑和大灰一直都在。
他们早就成为陵山道观的名片,老香客都不陌生。
陈阳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便是进屋去了。
刘元基连图纸都准备好了,陈阳突然觉得他昨天是不是忽悠自己。
真实目的,是来这里常住?
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
陈阳一座大殿一座大殿的上香,从祖师殿出来的时候,站在院子里,望着面前三座大殿。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天师府巨大的门庭。
陵山道观,貌似有点小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长为天师府那样的存在。
单纯的论名声,一百个陵山道观,也不如天师府。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至少在这一年之内,陵山道观打出去的名气,真的不比任何一座道观小。
但是,名声必须得和道观本身平衡才行。
要不然名声大了,道观却只有三座大殿,人家千里迢迢闻名而来,肯定会失望。
“嗡~”
手机响起。
玄玉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便听见玄玉焦急的声音:“玄真怎么了?”
“没事。”
“你别骗我,他到底怎么了?”
“真没事。”陈阳道:“受了点伤,过几天就好了。”
“真的?”
玄玉有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他刚好昨天从茅山关出来,不是他想这么早出来。
而是被赶出来的。
江南几个道场的真人,进去赶人了。
估计是打算把茅山关给封上。
他一出来,就听说了这个事情。
这都不是他主动去打听。
事情太大了。
而且,这件事情早就出圈了。
别说道门,外面的人都知道了。
他听了个大概,又找其他人询问,最后还是从李远山那边得知的具体。
得知玄真死了,他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可能?
自己来茅山关的时候,玄真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怎么就突然死了?
他第一时间想找师父,可是师父他们在上方山,又没信号。
从李远山那里得知,陈阳当时也在,于是就打来了电话。
可是,他明明听李远山说,玄真死了,虽然李远山也说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但不管怎么听,李远山那副悲伤到绝望的语气,都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陈阳现在告诉他,玄真没事,只是受伤。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他觉得李远山是不是故意逗自己玩。
“你在哪里?”
“陵山道观。”
“我马上过去找你。”
“你在陵山?”
“刚从茅山出来。”
匆匆的挂了电话,玄玉立刻赶过来。
来了也好,他现在没时间外出。
这件事情,估计这两天就会传开。
到时候要是传到师叔他们耳朵里,肯定会担心。
万一因为太担心,而突然下山,对他们也不好。
下午的时候,玄玉过来了。
一上山,就看见道观外面,金圆他们在指导大灰和老黑修行。
道观后面轰轰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盖房子。
陈阳则是在树下面修行。
“玄阳!”
他走过去。
陈阳睁开眼睛,甩了甩胳膊,问道:“你去茅山关了?”
“嗯。”玄玉问:“他人呢?”
“屋子里休息呢。”
陈阳走前面。
玄玉一边跟着一边问:“真没事?”
“嗯。”陈阳笑道:“我说话都不信么?”
“不是,可是…”
“行了,跟我过来吧。”
陈阳推开门,两人走进卧室。
玄真就躺在床上。
胸口的伤势,已经彻底的愈合,开始结痂。
陈阳今天早上起来,就惊喜的发现,师兄的外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呼吸也恢复了。
和昨天完全是两个状态。
昨天他就是一具尸体。
而现在,已经恢复了生命体征。
说的难听点,就是一具尸体加一口气。
但至少,恢复生命体征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意识就能恢复。
玄玉看着呼吸平稳的玄真,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下。
他一脸疑惑:“李叔叔怎么说,他不行了?”
陈阳道:“关心则乱,当时看上去是挺凶险的,但其实没有伤到根本。而且,我的医术你还不了解?只要不死,就没我治不好的。”
玄玉心里没什么怀疑。
他不在现场,没看见当时的情况。
要不然,他肯定怀疑陈阳的话。
从屋子里出来,玄玉问了当时的情况。
“你在崆峒山闹得,有点大啊。”
玄玉一脸的担心。
陈阳在崆峒山做的这些事情,他只是用耳朵听,都觉得凶险。
“柳山遗,那是道门的大前辈吧?我听说他有一百多岁了,至少也是筑基的道行。”
“他们也配做大前辈?除了活的久了点,还有呢?”
陈阳轻笑道:“德不配位。”
玄玉道:“你以后还是少去崆峒山。”
陈阳道:“没事我肯定不过去。”
“你有时间去一趟上方山,和师叔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不要担心师兄,等师兄伤势好了,我送他回京城。”
“嗯,我等下就回去。”
陈阳没留他。
见面叙旧,什么时候都行。
但他现在得先让师叔他们放下心。
玄玉走后,陈阳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
法初的电话,法明的电话,杜长恒的电话……
一通通电话不断的打过来。
全是询问崆峒山的事情。
陈阳压着林平海几个大宗师,和柳山遗几个大前辈的事情,彻底的传开了。
和陈阳关系较好的几人,打来电话询问。
同时也委婉的询问,有关于灵修的事情。
而此时,外界关于崆峒山发生的事情,也是相当的火热。
茅山道场。
除了镇守在茅山关的护法真人,其他人,此刻正坐在会议室内。
而且,会议室内,除了茅山道场的人外,另外几座道场,也派了人过来。
“陈玄阳是灵修。”
一个老道长开口,说道:“这个消息,基本上被证实了。”
鲁天星问:“怎么就证实了?他好像没有承认吧?”
“承认不承认有区别吗?”云台山道场的护法真人,张平泽,轻轻敲了敲桌子:“林平海他们是什么人?三个筑基的大宗师,被他一剑劈飞了,这还不能证明?”
鲁天星道:“陈玄阳也是筑基。”
“柳山遗呢?”张平泽反问一句。
鲁天星道:“他有秘法。”
张平泽摇头:“你告诉我,什么秘法,能让一个刚刚筑基不到一天的道士,一步登天?”
鲁天星道:“张真人对陈玄阳不了解吧?”
“你可以去查查,陈玄阳一年之前,就已经施展秘法屠龙了……”
“这是秘法吗?”张平泽打断他,直视他的双眼:“你也是道门真人,修行了几十年,该接触的都接触过。”
“一年之前,陈玄阳是什么道行?开窍都未必吧?”
“我就问问你,你自己也问问自己,咱们道门,有什么秘法,能让一个连窍门都没开的道士,一步登天到可以仗剑屠龙的地步?”
鲁天星皱眉,不说话了。
这种事情,不去谈论也就算了。
可是真的细究起来,的确圆不上。
陈阳就用一句“秘法”来搪塞,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这种话,偏偏普通人也就算了。
但他们都修行了几十年,哪一个不是和大妖打过交道,不是钻研修行?
公认的,几个道门祖庭的传承、秘法,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一个人,跨越数个境界。
陈阳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严重的违背了基本法。
在此之前,不是没人去猜测,他会不会是转世灵修。
但那种环境下,没人会去说。
这话,现在由南崖的口说出来了。
一些人也就不用忌讳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拉出来讨论。
而且,这也的确是目前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
“他是灵修,毋庸置疑。”
张平泽一锤定音,说道:“我们江南出了一个灵修,这是好事。”
“但是呢,我们也必须重视起来。”
“陈真人太年轻了。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一位真人,手里面还握着五座道场。放在世俗界,这就是年少多金且成名,容易让人迷失自我。”
鲁天星不禁皱眉。
他越听张平泽的话,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实力越强,肩上的责任就越重。尤其是灵修,身上担着怎样的责任,不需要我多说吧?”
“这股力量,如果不加以引导,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南崖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张真人,你到底想说什么?”张公洞道场的齐云修真人问道。
张平泽道:“我想提个建议。”
“各位先听听,如果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将这份建议,拿出来实施。”
“张真人请说。”
众人也想知道,他想说什么。
张平泽道:“灵修,最后的归宿一定是山海关。这一点,各位可有异议?”
众人蹙眉。
这种话,说的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可事实上,并非每一个灵修,都愿意在山海关出事的时候,选择放弃自由。
见无人说话,张平泽继续道:“既然这是他们的归宿,也是他们的使命。那么我们需要保障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忠诚。”
“陈真人一定觉醒了记忆,并且获得了传承。但是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座山海关的转世灵修。但是这一点,大家应该没有不同的意见吧?”
他们已经认定,陈阳能够无视对方道行深浅,轻松提升自身道行,源自于他是灵修。
所以,此刻张平泽问出这话,依旧没人反对。
张平泽道:“一个已经觉醒了记忆,获得了传承。并且连柳山遗在他的面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各位,你们不觉得,如果这样的人物,起了异心,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吗?”
鲁天星锁眉道:“张真人的担心,很多余。”
“多余吗?”张平泽呵呵一笑:“两天之前,这位陈玄阳真人,拜山崆峒。”
“为了几个被道门除名的败类,打伤了林平海三位大宗师,逼柳山遗几位大前辈下跪。”
“鲁真人,你现在还觉得,我的担心,多余吗?”
鲁天星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
他不知道张平泽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但很明显,他说的这些话,对陈阳很不利。
他们五座道场,毫不夸张的说,在江南道门,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以及,强大的实力。
每一座到场,都可以当做一座道观看点。
不过,这座道观,没有住持这样可以一个人就命令整个道观的存在。
但是,却有护法真人,护法大宗师,护法灵兽,已经,执事。
清晰的职位划分,并不会让道场变得零散一片。
各司其职之下,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需要负责的一块。
如果今天张平泽的建议,真的得到了支持。
对于陈阳,是非常不利的。
而且,几乎无人可以更改这股意志。
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张平泽到底要提什么建议。
但对陈阳,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建议。
“张真人,说一说你的建议。”有人说道。
张平泽一笑,说道:“我的建议很简单,请陈真人暂时脱手道场的管理,也不要继续担任陵山道观的住持。哦,对了,我听说他是陵山市道协的荣誉会长?也一并撤了吧。放弃一切道门内部的职务。”
“你疯了吗?”
鲁天星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
这一次,不只是他。
就是其他人,也都觉得,张平泽说的这番话,有点傻逼。
“他如果真的是灵修,你这么做,就是在逼他做一个坏人!”
“灵修是我们道门的英雄,是我们道门的恩人,没有他们,山海关能如此太平?你我能有机会,在道场安心的修行这么多年?”
“张真人,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趁机攫取陈真人的道场!”
鲁天星毫不客气的说道。
张平泽也不生气,笑着道:“鲁真人别生气,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而且最终也一定得这么做。”
“但是呢,现阶段肯定不能这么做的。”
“你能想到的,我当然也能想得到。”
“所以,我真正的建议,是希望陈真人暂时来茅山,或者其他山,做一段时间的守山人。”
守山人?
众人轻咦一声,这似乎,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
对普通的弟子来说,守山人的身份,是一份荣耀。
而对上了年纪的道长而言,这份身份,更多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以守山,让陈真人对道门,产生归属感。”
“另外,与儒教,佛门,武协,举办一些交流会,也请陈真人参与。”
守山,让陈阳对道门产生归属感。
交流会,则是让陈阳代表道门,争取荣誉。
一内一外,绝对可以让陈阳对道门产生不可分割的情感。
如此一来,以后山关发生任何危难,请他前去,他必然不会拒绝。
这么一推测,张平泽的建议,貌似还真有几分可实施性。
“张真人,你说这么多,就算我们同意,也没用。我们不能代表陈真人,守山不守山,你得问陈真人的意见才行。参不参加交流会,你还是得问陈真人。”鲁天星说道。
不管张平泽说的再好听,他都还是觉得,这家伙没安好心。
张平泽看向他:“鲁真人好心对我有点意见?”
鲁天星面无表情道:“张真人多想了,既然是讨论,你有你的观点,我也有我的想法。难道我与你观点不和,就是对你有意见?”
张平泽点点头:“鲁真人说的对,是我小人之心了。”
他看向其他人:“各位觉得我的建议如何?”
齐云修问:“陈真人若是去守山,他的道场,怎么办?”
众人一齐看向张平泽。
张平泽道:“陈真人若去守山,他的道场,我们理应要帮忙照看。不过具体怎么帮,到时候再说吧。”
齐云修道:“也好,那就到时候在说。”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件事情,张真人多多操心。”
张平泽笑道:“我一个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也没有这么多时间。既然这是我们江南的事情,各位也不能太推辞。”
“张真人说的是,不过还是先等等吧。”
“我觉得,不如先去崆峒山,给柳道长道个歉。”
“道歉是必须要的,不管是谁,走出江南,代表的都是我们江南道门。陈真人做的事情固然不妥,但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追究他的过错。年轻人,谁还有犯过错呢?”
鲁天星听着他们的话,感到十分的不能理解。
他们怎么就把事情的基调定下来了?
就好像,陈阳去守山,已经被确定。
可是以他对陈阳的了解,在这种时候,就算是大宗师出面,陈阳也绝对不会去守山。
凭什么他们就有这份自信?
而且,他们说的再怎么隐蔽,鲁天星也能听出来他们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就是想趁着陈阳去守山,分食陈阳的道场。
就这么猴急?
而且,什么时候起,他们变的如此利益了?
鲁天星看不明白了。
等到会议散了。
其他道场的人离去了,鲁天星还坐在椅子上,一双眉头紧锁。
“鲁天星,你押错人了。”
杨真站在他面前,轻笑着说了一句。
鲁天星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杨真道:“你知道张平泽后面是谁吗?”
“孙秀成。”他点出这个名字。
“张平泽好端端的,为什么提出这些东西?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
“陈玄阳,是灵修,注定要失去自由的灵修。”
“灵修,是不配拥有道场的。”
“你是不是还以为,他们今天说的,让他去守山,去参与交流会,必须要征得他的同意?”
“你真天真。”
“他有什么资格做选择?”
杨真冷笑,丝毫不掩饰对陈阳的不屑。
“说句好听点的话,他是灵修。大家因为他的身份,会好好对他,满足他一切要求。”
“说句难听点的,大家不帮他,他活不过明天,你信不信?”
“他该庆幸自己手里有道场,要不然,谁会尽心尽力的帮他?”
“还要去崆峒山,替他道歉。他的待遇已经足够好了。”
“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少跟他接触。你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后多多注意,别以为你是护法真人,就没人敢动你。张平泽背后是孙秀成,他今天传达的意思,是孙秀成的意思。”
“你连这一点都看不透,挺让人失望的。”
丢下这些话,杨真转身走了。
鲁天星眉头依旧紧锁。
他好像听明白了。
孙秀成。
他如果没有记错,此人好像是孙家的嫡传的孙子。
孙家,一个在世俗商界,政界,以及道门,都拥有不俗地位与能量的世家。
孙玉林,一位道门的大前辈,同时也是孙家的掌舵人。
当年镇压乱世时,丢了一条胳膊,所以又有独臂道人的别称。
这位大前辈,在江南地位奇高,享誉盛名。
他的儿孙辈,也都有不俗的天赋,且大部分都是修行中人。
今天张平泽来这里,以他个人的身份,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
但凡有点认知的人,都知道,他代表的是孙秀成。
陈阳要是没有灵修这一重身份也就算了。
毕竟以他自己的能力,做了这么多事情,谁都不敢打他的主意。
然而灵修的身份加持,非但不是什么好事,反而让人看见了一些希望。
以前敢想不能做的事情,好像也在一夜之间,绽放出了希望之光。
身份曝光的灵修,最后的归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山海关。
……
“他是灵修?”
梁东恒得知此事,差点笑出了声音。
一个灵修,胆子大到去羞辱大宗师,大前辈?
这特么是脑子丢在家里忘记带出来了?
他靠在椅子上,脚尖在地板上轻轻点着,身子跟着转椅转动。
“让陈玄阳过来一趟。”
“等等。”
梁东恒刚说完,又立刻道:“我去见他吧。”
“他可是灵修,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让他下山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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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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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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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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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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