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全部加在一起,只有三千人不到,偌大的广场,完全可以容纳的下。
先来者,进入道观上香。
上完香后,站在道观前,静静等待,彼此聊天解闷,也不会觉得无聊,更没有焦躁的情绪。
“这座山的环境真好啊,而且一点都不冷。”
“是啊,空气太好了,我听儿子说,网上现在都开始卖外国的空气了,还真有人会买。真不知道那些年轻人怎么想的,咱们国家的空气哪里差了?我看陵山空气就很好。”
林语等人知道,今天是没办法继续修行了。
他们也不觉得遗憾。
陈阳能免费让他们在道场修行一个月,已经是莫大的人情。
今日道观有事,他们若是还装作看不见,那可就太混蛋了。
“住持。”舒雅一行人最先上山。
“感谢几位前来。”陈阳心里对他们抱有感激。
陵山有任何事情,他们总是第一个赶来。
这份人情,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张军他们今天没来,是因为人不在陵山,要不然肯定也要过来的。
“哼!”
耳边响起这个熟悉的哼声,一看,哟,果然是老熟人郭旭。
见面就哼哼唧唧的习惯,也是一点没改变。
陈阳笑着道:“元行,过来招待。”
大灰走过来,郭旭脸色顺时就变了。
“嗷呜~”
友人见面,分外亲切。
于是大灰冲他龇牙咧嘴,郭旭吓得脸都白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舒子宁一旁笑的欢快。
同时也是发觉,这大灰狼,越来越像个人了。
那一双眼睛里,他都能读懂不少意思出来。
很快的,其他人也陆续上山来。
一点钟。
大部分都到了山顶。
陈阳完全没想到,除了楼观台之外,还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以至于,他除了蒲团之外,什么都没有准备。
“阳阳,带我去见见你师父。”
“哦哦。”
看见沈淑青也来了,陈阳有点头疼。
这位“师母”,对自家师父感情可真是深啊。
他们来到竹林。
沈淑青望着墓碑上今虚的名字,双眼顿时止不住的红了。
声音有些颤抖,却还在控制着:“我待一会儿,你们先回吧,不用管我。”
陈阳没有打扰她,走远了。
他们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沈淑青。
毕竟这么一把年纪了,万一情绪激动点,闹出什么情况,他也能及时发现。
沈世贤望着奶奶的背影,说道:“奶奶原来认识你师父啊。”
“嗯,我也是才知道。”
“你师父,和我奶奶,以前是不是恋爱过?”
“啊?”陈阳问:“你怎么知道?”
沈世贤笑道:“因为我也是女人啊,奶奶为了今天,做了好多的准备。”
“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那件旗袍是奶奶很久以前就找人定制的,旗袍的款式是奶奶自己画的。”
“这件旗袍,我只见奶奶穿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出席很重要的场合。”
“而且,奶奶今天特地做了头发,还化了妆。”
“哦。”这些小细节,陈阳还真没有在意。
奈何师父真的从来没有提起过她啊。
所以,师父是渣男?
沈淑青待了有十多分钟,才走过来。
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但状态却很好。
大概是情绪得到发泄了吧。
他们回到道观。
陈阳看见了许多熟悉的身影。
“玄阳叔叔。”戴小景小跑着走过来,老黑和大灰跟在一旁。
“你怎么来了?”
“爷爷让我过来的,咯,这是爷爷让我送你的。”
戴小景递上盒子,问道:“玄阳叔叔,你不想看见我吗?”
“啊?没有啊,怎么会这么想?”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来,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没有没有,小丫头别想这么多。”
这小姑娘心思还真是敏感。
陈阳将礼物收下,没有急着打开,这样有些不礼貌。
戴小景道:“玄阳叔叔,你不看看爷爷送你的是什么礼物吗?”
“呃…那我打开看看。”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手串。
戴小景道:“这是泰山石敢当,我雕的。”
“你?”
“对呀。”戴小景得意道:“我跟山上的爷爷学的,爷爷都夸我雕的很好呢。”
陈阳拿起手串,每一颗手串,上面都雕刻着一个字。
一共九颗,连起来是“陵山道观陈玄阳真人”。
他不禁笑了,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正常人谁会雕刻这些字。
他直接将手串套在手腕上:“谢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玄阳叔叔喜欢就好。”戴小景笑时露出两颗小虎牙,格外好看。
“喂,玄阳。”秦白走来:“一会儿在哪里讲经?”
“就在这。”
“行,那我坐那边,你让那人离我远点。”
“谁?”陈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秦夫隐。
“哦,好。”
陈阳有点蛋疼。
不是来听我讲经么,怎么还把自己的私人恩怨给附带了过来。
“陈真人,恭喜。”
“谢谢。”
秦夫隐,闻东来几人,一一前来道贺。
每个人都带来了礼物。
他们此次是借着陈阳开坛讲经的机会,顺便过来庆贺陵山道场建成。
“陈真人,恭喜。”
“多谢。”看着面前的徐元杰,陈阳很意外。
他以为这些忠义庙的弟子,上次交流会之后,就直接离去了。
没想到竟然没走。
徐元杰道:“陈真人,后天道场分配,如果你有需要,随时开口。忠义庙虽在海外,但也属道门,道门有需要,元杰必不推辞。”
“一定。”
陈阳对他谈不上什么恶感。
此人不是罗有麟,他身上有着非常纯粹的道士的品性。
输了,也没有找借口,十分坦然。
“孟爷爷,您也来了。”陈阳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迎上去。
这位老爷子今天竟是都来了,这可真的让他受宠若惊。
“我听说你似乎遇见了点麻烦,特地过来给你壮壮声势,你们道门佛门的事情,老头子知道的不是特别多,但也了解一些,没给你丢人就好。”
“孟爷爷哪里话,您能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下次您过来之前,一定提前告诉我,我下山去接您。”
他对孟万里是由衷的敬佩。
他们道门佛门四家,对外抵御。
而孟万里,则是用一双巧手,帮助了无数的病患家庭解决麻烦。
不少人看见孟万里,也都是走了过来。
“孟医生。”
“这边坐。”
“我去给您泡杯茶。”
就是金圆这些在道门身份不凡的人,此刻面对孟万里,也是持弟子礼。
“玄阳。”真空一行人过来。
陈阳与他们点点头:“净严大师。”
净严道:“得知真人要开坛讲经,我们特地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哪里话,净严大师过来,可是涨我道门声威啊。”
“来,先来这边坐。”
刚安排好这边,陈阳又去与另外几人打着招呼。
他眼神一瞥,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他定了定眼神,是宗慕华。
“宗药师。”他走过来,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
实话说,他不太想和这位宗药师扯上什么关系。
很简单,这位宗药师,太危险了。
他就是个亦正亦邪,极度不稳定的炸弹。
为了让死去的女儿继续活着,竟然能够想到这种方式。
甚至,用“长生不老”的幌子,来诱惑其他修士,参与这项疯狂的试验之中。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最最最让陈阳不想与他接触的,是他竟然看上自己了!
这特么的。
简直想想就毛骨悚然好么。
“不欢迎我?”
宗慕华笑眯眯的看着他,轻易便是察觉他的情绪。
陈阳摇头,换上笑容:“当然欢迎,就是没想到,宗药师人在山中,消息还如此灵通。”
“是啊,人在山中。”宗慕华忽然叹了口气,看着此时道观外热闹的景象:“记不清多少年了,很久很久没有与这么多人在一起了,热闹啊,热闹真好。落落一直想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她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陈阳没有接话茬。
“好了,你忙吧。”宗慕华背着手,随意的穿梭在人群里。
陈阳总觉得他像一头独行狼,寻找着下一个猎物,这种感觉,真的太不好了。
“闻统领。”
“这边的事情结束,来军部一趟,有点事情请你帮忙。”
闻开平直接说道,一点不拐弯抹角。
“好。”
“嗯,你忙,不用管我。”
陈阳看着这些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闻紫元呢?”
他没在这里看见闻紫元。
不应该。
他若是知道,应该会来。
道场建成这么多天,以他的消息渠道,不可能不知道。
不仅知道,而且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
“又忙着骗钱去了?”
“玄阳。”明一走过来:“你来一下。”
“怎么了?”
“给你介绍一个人。”xǐυmь.℃òm
明一领着他,来到茅屋下面。
一个面容俊美的简直过分的年轻男子,坐在茅屋前。
两根手指捏着一只茶杯,那姿态,那兰花指……
如果不是胸前太平,他很难相信,这是一个男人。
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男性的阳刚。
“这位是武夷山白族的族人。”明一道:“武夷山,青蛇妖族。”
陈阳恍然,旋即诧异。
青蛇妖族?
他与这一族,似乎,没有任何的牵扯瓜葛才是。
明一请来的?
“白雁回。”
白雁回一笑,好似百花都盛开,这一张脸蛋,怕是女人都要羡慕死。
“陈真人真年轻啊。”白雁回微笑。
陈阳道:“白先生,今天感谢你能过来。”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和青蛇妖族,有什么交集。
但不管如何,对方今天能来,都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白雁回道:“陈真人太客气了,你帮了我们白族,白族不是知恩不报之人。”
陈阳一脸疑惑,白雁回笑道:“我的姐姐与卓公眉成婚后,与其他妖勾结,被卓公眉清理门户,多亏了陈真人,我的姐姐才能洗刷这份不属于她的冤屈。”
陈阳恍然。
原来是这件事情。
“前段时间,族里一直在处理这件事情,本想抽个时间过来,好好感谢陈真人,恰好赶上了这个时候。”
当年安平与妖勾结,他们白族因此蒙羞,十多年来,都因这件事情而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他们白族,从最开始的不插手人类与妖的纷争,再到后来倒戈人类,与四家结作好友。
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当事情真相大白,道门去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安抚白族,表示歉意。
若是因为这种事情,而导致白族对道门心存怨恨,也将是一大损失。
“这么多人?”
“好像是楼观台的人。”
“我去,楼观台这是全部都来了吗?这至少得上千人吧?”
不远处,一群人看见山下不断上来的人群,惊讶不已。
陈阳又与他说了几句,便是告辞离去。
站在上山的入口,便是看见山下一群道士,正在上山。
领头的正是梁法融住持,万法兴真人。
他急忙迎上去:“梁住持,欢迎。”
“陈真人,叨扰了。”梁法融迎上,取出一样东西来:“恭喜陵山道场建成,这是楼观台的一点心意。”
“谢谢。”
陈阳道:“这边请。”
楼观台一出现,场上的众人,皆是带着讶然的目光看过来。
这可是楼观台啊。
在场之中,两千多人。
真正是奔着听经来的,只有楼观台。
其他人,全是因为陈阳这个名字而来。
说白了,就是给陈阳面子,给他造势。
至于陈阳讲经,哪怕他今天就是讲的一坨屎,他们也照样听。
陈阳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钟。
众人或坐或站,在道观外的广场上,聊天的声音汇杂在一起,有些喧闹。
陈阳正准备开始讲经,眼角余光一瞥,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清风明月?
他擦擦眼睛。
确定,没有看错。
“陈真人。”
清风明月走过来,两个小道童面带笑容,脚下似是踩着风一般。
话音刚刚响起,人就已经站在了陈阳的面前。
陈无我二人在后面紧赶慢赶才跟得上。
“这是家师送你的贺礼。”清风取出一个木头盒子递过去。
“谢过镇元大仙。”
陈阳双手接过,镇元大仙送的东西,肯定非凡。
清风笑道:“想看就拆开看看。”
陈阳尴尬一笑,咳嗽两声,将盒子拆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颗珠子。
清风道:“这是一颗果核,被师尊炼制成了一件法器。算不得什么珍贵,但果核上有师尊封的符印,保你一条性命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阳将这颗其貌不扬的果核收好:“谢谢。”
而后道:“里面请。”
“不用管我们,你去忙你的。”
明月摆摆手,两人随意的走到茅屋下。
看见坐在屋子前的白雁回,明月抬眼看了看:“小蛇啊。”
白雁回身子一震,面对这二人时,他竟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好似在这二人面前,完全无秘密可言。
他一动不动,直到两人从身旁绕开,去了树下面坐着,这种让人身体紧绷的感觉才消失。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里暗惊,这两个小道士,是哪家的弟子?
同时对陈阳也更多了几分好奇。
这位道门新贵,人脉,真的很广啊。
“诸位。”
陈阳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广场上渐渐安静。
陈阳手持木鱼,面对众人席地而坐,说道:“今日陵山道场开坛讲经,为期两日。”
“现在,贫道开始讲经。”
“咚!”
没待众人有所回应,他便是已经敲下了木鱼。
他闭上双眼,全身心的沉浸在道德经碑文之中。
手中的木槌,极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击着。
偌大的广场,两千多人,此刻鸦雀无声。
他们听着木鱼的声音,心神逐渐沉下,仿佛有人轻轻抚摸他们的额头,令他们感到十分的舒适。
虽然没有一句经文,但这般一点点汇聚的氛围,却让人不忍打断。
陈阳不急着说经。
他正在酝酿。
此刻,微风轻轻吹拂着银杏树。
众人闭上眼睛,没有看见,陵山道观上空正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将陵山与外界切割了开。
山脚下。
无人离去。
他们心头懊悔,有人想要入山,却是遇见了道场初开时所发生的事情。
山与外界之间,像是有一层无形屏障。
不论是谁,都无法跨过。
“他是故意不让我们进去的!”
“都说来者是客,我们早早就来了,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有人恼羞成怒,不满喝道。
但他们心知肚明。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热闹。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想不想上去,而是陈阳不让他们上去。
从主动到被动,这之间身份上的转变,让他们措手不及,更让他们感到气愤。
“咚!”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山上响起的。”
郑磊挨着山脚,竖起耳朵。
那木鱼声,在山中很清晰,但出了山,只能听闻一些。
可就是这一点点,郑磊此刻也是感到身心舒适。
随着木鱼的声音不断的从山里面传出来。
那些气愤的人,忽然感到,内心的戾气和负面情绪,正快速的消退。
但内心的憋屈,却是不曾消除。
“……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念经声,伴随木鱼声,从山上飘来。
不知不觉,众人都是靠近了陵山。
他们听着这经声,皆是若有所思,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在山顶。
两千多人,此刻与陈阳一般,皆是双眼紧闭。
他们看见,一位老者,倒骑青牛,从天而来。
落在凡间,以指为笔,在一块普普通通的石碑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字。
这便是道场建成之后,陈阳开坛讲经所拥有的能力。
他可以让听经之人,感受自己所感受。
可以让这只存在于脑海之中的道德经碑文,以这种方式具现。
从而,让听经者,感悟到自己所要传递的信息。
但山下的这群人,却是没有这般好运。
他们几乎是侧着站立,一只耳朵贴在陵山,尽可能的去捕捉这断断续续的声音。
然而就是这断断续续的经声,让他们急的抓耳挠腮。
这经声属实诱人,若是能够进山聆听,对他们的修行必然有所帮助。
“得之我辛,失之我命。”严长冠摇了摇头。
虽然内心感到遗憾,却也没有强求。
但他们也没有离去。
就算只是低配版的经声,听了依旧有益。
山中白鹭飞过,木鱼经声,如仙音道乐。
山中人沉浸陶醉,山外人后悔焦躁。
“讲经而已,我曾经在龙虎山听天师讲道,也不见他这样,还限制时间与人数!”
“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今天这么多人,真有几人来听他讲经?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别人开坛讲经,那是有真材实料,若是临近突破,前去听一位大前辈讲经,那是能够助其突破的!他有什么?华而不实!”
郑磊,苏浩然等人,以这种方式表达心头不满。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佛门儒教三家,没有参与其中。
背后腹俳,郑磊等人可以做,他们却不行。
何况,从这经声来看,陈阳,的确不俗。
而就在此时。
念经声忽然一顿。
继而,听得陈阳声音传来:“恭喜林语真人,鱼跃龙门。”
郑磊等人,微微张大了嘴巴。
“假…假的吧?”
“山顶……有异象。”不知谁说了一句。
陵山上空。
有祥云汇聚,一束阳光照在其上,渲染的一尘不染,圣洁不已。
虽不能与陈阳鱼跃龙门时相比,但能显异象,已经不凡。
“恭喜白徐子真人,鱼跃龙门!”
山中再度传来陈阳的声音。
而山顶上空,那些白云,此刻竟是化作了一只展翅飞过的白鹤形态,栩栩如生,宛若真正的仙鹤。
严长冠、寂然等人,皆是惊诧不已。
韩木林已无表情。
严长冠望着山中异象,长叹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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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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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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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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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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