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还是感到十分的震惊。
如果是这样,那么,道门青黄不接的情况,也就能够说得通了。
“怎么死的?”
秦白道:“道门落魄了这么多年,想立道统,重新振作,这些人的牺牲就成为了必然。”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件的背后,一定都是经济原因。”
“这个原因,拿来照搬,放在你们道门、佛门身上,也适用。”
“立道统,可以看做是一个战后国家试图重建,试图让人民安定,让国家富强。但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不断的试验,而在试验的过程中,不可能一帆风顺。除了不断试错的路上遇见的一些错误外,外力因素也是必然会发生的。”
“你想想,道门一旦重立道统,回归曾经的辉煌,直接受到影响的,是谁?”
陈阳脱口而出:“佛门!”
秦白道:“还有仙门,散修,以及那些江湖门派。”
“除了道门之外,其他势力那时候都是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没人愿意一个已经落魄的势力又重新崛起。他们更希望看见的是,你跌倒了,就老老实实的趴着,别想着站起来。”
“道门的决心也大,你别觉得现在的道门式微,你要知道几十年前道门有多惨,你就明白现在的道门有多辉煌。”
“江南道场有十,道门占三成,佛门占一半,差距不大了。”
“天下名山大川,道门与佛门几乎对半开。”
“而且你再看看,现在除了佛门与道门,儒门还有人吗?江湖门派有几个你听过的?仙门更不消说,要不是我自己了解,我都不知道仙门是个什么玩意。散修比较特别,这个群体只是一个泛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过这也是一个优点,他们形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且那些年,道门出了不少大宗师。真人你也看见了,现在的真人,成千上万,真的不少。虽然水分比较大,但谁在乎呢?”
陈阳点点头,问道:“海外道门呢?”
秦白道:“那不是道门。”
“何解?”
“毕竟隔了一片海,他们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共同荣誉感。指望他们也不靠谱,而且道门已经很厉害了,不缺那一点帮助。”
他们说着聊着,已经来到了一处园林前。
陈阳望着眼前的拙政园,问道:“你家住在这边上?”
“住这里。”
“这里?”陈阳指着面前的园林,又重复一遍:“这里?”
“对啊,进去吧。”
他领着陈阳走进拙政园,这座四大园林之一的拙政园,占地极广,建筑极其完美。
是一件极为杰出的作品。
更是有着园林之母的赞誉。
其价值,已经不能简单的用金钱来衡量。
这是地位的象征,也是贵族的标志。
他们来到一处小池塘,秦白从一旁修剪花枝的女子手里,接过一根鱼竿递给陈阳:“来。”
“嗯?”
“钓鱼,玩过吗?”
“玩过。”陈阳掂着手里的鱼竿,小时候在半山腰小水潭经常钓鱼。
不过那会可没有这么高档的鱼竿,都是拿树枝或者竹竿。
“怎么不钓?”
“我也不吃它,钓来干什么?”陈阳笑道。
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只觉得这鱼是真的丑。
里面养的不是锦鲤,是一种青黑色的鱼,有一尺多长,长相很怪异,脑袋特别大,跟个癞蛤蟆似的,气鼓鼓的,陈阳还是第一次见。
秦白拿过一根鱼竿,丢进池子里,笑着道:“钓上来可不就是为了吃么。”
刚说完,就有一条鱼上钩了。
他将钩子取下来,女子拿过盘子,将鱼盛起来。
这时高敏华走来,盘子里的鱼蹦来蹦去,几滴水溅到了高敏华的衣服上。
“我去换件衣服,你带玄阳真人四处转转。”高敏华对陈阳笑笑,走了。
秦白道:“园林其实没什么好转的,转来转去就是这样。外人觉得新鲜,觉得返璞归真多好,能住在这里做梦都能笑醒。但你让他们住个几十年试试看,没意思,真不如精装修的公寓住着舒服。”
“房子太大,空。”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由内到外都空。”
他带着陈阳转了一圈,回来时高敏华也出来了。
陈阳看着女人身上没有变化的衣服,悄悄问道:“令堂很喜欢这件旗袍吗?”
要不然怎么会做好几件一模一样的?
秦白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知道老一辈的大户人家是怎么穿衣服的吗?”
“怎么穿?这也有讲究?”
“讲究大了。”秦白道:“江南这边大户人家的衣服,每天要按照天气情况更换,一天至少要更换三件,早中晚,各不同。即便刚才衣服上没溅到水,到中午吃饭时,她也会换新衣服。”
“江南讲究含蓄美,这衣服换了,还要让人看不出来,不过你仔细看,还是有细微处的区别,早晨穿的旗袍,那蝴蝶是趴在花上的,中午的则在花丛飞舞,晚上则是告别花丛,慢慢飞远了。”
陈阳听的啧啧称赞。
就为一个衣着,费这么大的功夫。
也真是只有不缺物质的,才会在这方面有如此的闲情雅致。
但也能看出,他们对自身的要求。
陈阳忍不住问:“那吃呢?吃也有讲究?”
秦白道:“一会儿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素菜就好。”
“你不吃荤腥?”
“吃。”陈阳道:“但素菜吃习惯了。”
他现在正在无垢,得想办法把杂质排出去。
荤腥会加重杂质,不利于修行。
至于肉的口感,他没有追求。
再好吃,他也不觉得能比得上自家菜园种的那些菜好吃。
秦白道:“那正好换换胃口,而且,我家的菜,修士吃了有好处。”
说到这里,他神秘一笑。
他们入了席。
八仙桌放在凉亭中,前后脚下都是汩汩涌动的活水,鸟语花香,很难想象,这是在一个现代化的城市中。
桌上就三人。
席间高敏华也不说话,陈阳不知道这些大望族吃饭到底是什么规矩。
大约是古人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吧。
于是他也不说话,默默的吃着饭菜。
他开始以为晚宴至少也得是精雕细琢,金碧辉煌,没想到竟然就是几道普通小菜。
还别说,大望族家的厨师,手艺是真的不错。
不过一盘芙蓉鸡片,一盘炒豆瓣,一道素炒凤尾,一碗馄饨,半锅汤,确实是有点儿素雅了。
高敏华随便吃了一点,便是放下筷子:“玄阳真人慢用,秦白,好好招待真人。”
“嗯。”
高敏华离席后,陈阳下意识吐了一口气。
秦白道:“是不是有点压力?”
陈阳愣了下,旋即点头。
还真是。
他自己都没发现。
这种压力,与童伯乾、玉成子给他的压力不同。
这是一种长辈独有的压力。
就像面对逼着他相亲的老妈。
陈阳看着一桌子素雅的菜,问道:“不都说你们江南世家骄奢淫逸,怎么就吃这些?”
秦白反问:“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吃什么?”
陈阳道:“山珍海味啊,什么猩唇、豹胎、驼峰、狮奶之类的!对了,那黑猩猩的嘴唇你们也吃啊?”
秦白哈哈大笑,眼泪鼻涕都快笑出来了。
“江南大族吃东西很保守的,你说的这些这些都是暴发户,譬如古代河督、盐商才吃的。还有,这猩唇啊,并不是黑猩猩的嘴唇,是麋鹿脸做成的腊肉,这个要整张脸蜡制,晒干后就像猩猩嘴唇一样,所以叫这个名字。”
“而且呢。”他指着桌上的菜:“我们今天吃的这些,也不比你说的这些便宜。”
陈阳本想直接开喷,又觉得不太合适。
就这几盘家常小炒,能贵到哪里去?
似是看出了陈阳的想法,秦白道:“这盘炒豆瓣,并不是真的豆子,其实是塘鲤鱼脸颊上的两块肉。塘鲤鱼是小鱼,这一盘,要一百多条。以前松鹤楼有这道菜,老主顾需要提前半个月预定,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就爱吃这道菜。”
“这锅鱼汤嘛,是莼菜烧的鲈鱼汤。莼菜没什么,这条鲈鱼不是普通的鲈鱼,是张翰那个“莼鲈之思”里的“松江四腮鲈”。东坡先生《赤壁赋》里“今者薄暮,举网得鱼,巨口细鳞,状如松江之鲈。”,这个“松江之鲈”,说的就是这个鱼。”
“松江鲈呢,虽然贵,但也算不上太稀罕,这种鱼现在也有人工养殖,一两大概五百多块吧。”
“不过,那是后世养殖的小鲈,很小。真正的松江鲈是野生的,很大,有一两尺长,在隋朝时期就被定为了国鱼。72年尼克松访华,国宴就吃的这个鱼,赞不绝口。86年,******访华时,想尝尝这道菜,后来大索全国,都没找到一条鱼,那时候就差不多灭绝了。”
陈阳道:“灭绝了?那我们吃的这条是什么?”
秦白道:“就算没灭绝,也没人找抓到。我家外婆喜欢吃这个,以前就托人抓了不少,就养在池子里。”
陈阳恍然:“刚刚你钓上来的那条?”
“是的,就是那条丑八怪。”秦白又给他介绍其它几道菜。
馄饨是刀鱼馅,芙蓉鸡片没用鸡肉,用的大新安领产的飞龙肉。
飞龙是大新安领最名贵的菜之一,这飞龙是一种类似松鸡的鸟,肉极其鲜美,极其珍贵,没有用来做菜的,都是将胸脯上的肉片下来,剩下的骨架用来吊汤。
飞龙的鲜美,没法描述,只要一副骨架,无需任何作料,就是一锅奶白汤,这东西是蒙古皇帝涮肉吃的。
至于清炒凤尾,就是最普通的凤尾。
不过陈阳发现,秦白和高敏华都只吃这道菜,因为其它几道菜早就吃腻了。
陈阳心里暗想,这大望族,与寻常老百姓看着是没什么区别,但里面的区别可真的是大了去了。
难怪世人都说三代难出一个贵族。
贵族这种东西,太虚幻了。
你要说高敏华和秦白的生活,其实是奢华的。
有人觉得这种人就是浪费钱,钱多的没事干,闲的。
有人觉得,这就是贵族,对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异常严苛的讲究,甚至划出了标准来。
但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却不令人讨厌。
很多人觉得国外的贵族才是真正的贵族。
但要说贵族,真不一定比的了华国。
人家这份贵族的身份,是历经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传承下来的。
有历史的沉淀,有足够的蕴养,并非一个空架子。
能与你畅谈五千年历史,也能在商业场合中驰骋风云。
这类精英,放在寒门难出。
放在这类大望族,则是一个及格线。
他们才是真正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炫富这类没有营养价值,还容易遭来不必要麻烦的事情,极少有人去做。
真正被人所熟知的所谓富二代,你细细去观察,会发现这些富二代家庭的财富积累,绝对不会超过一百年,甚至五十年都鲜少有之。
吃完饭,陈阳问道:“高夫人请我过来,有事情吗?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回了。”
秦白道:“妈让我招待你,你就这么走了,我可怎么交差?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今晚就住下来。”
此时已晚,他想想,便是同意了。
“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不了,给我安排一下住处吧。”
“那行。”秦白也没勉强。
不过心里对陈阳又多了几分高看。
很自律。
……
灵威观与忠义庙交流会的事情,在忠义庙的刻意宣传下,逐渐被众人所知晓。
他们同时知晓,两天之后,忠义庙与玄妙观,还要举办一场交流会。
大家都觉得,忠义庙似乎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前因后果。
第二天一早。
在秦家用完早饭,高敏华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然后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厅堂,接待了陈阳。
高敏华道:“玄阳真人,此次邀请你来,是想与真人商谈一些事情。”
陈阳道:“高夫人请说。”
高敏华道:“玄阳真人如今已过七窍,每日修行所需要的物资,想必不是一个小数目吧。”
陈阳微笑:“每个人的修行方式不同,苦行者身无分文,也能修行。”
高敏华一笑:“说的极是。”
“但苦行者终究是少数,有许多也是为了修行,才不得已去做苦行者的。”
“如果,有人可以为他们提供丰厚的物资,他们还会去吗?我想不会。”
“玄阳真人,如果你在修行上有所需求,高家可以为你提供。”
陈阳心里毫不意外。
昨天来时,他还好奇,这位与自己从未有过交集的女人,怎么好端端就找上自己了。
从她刚刚说出那句话,陈阳便是猜到,她恐怕是想招揽自己。
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开了七窍,才有资格接触到这个圈子。
才有资格被这些世家望族注意到,从而主动的去接触。
高敏华能亲自来见他,与他商谈条件,这份优待,是很多人都没有的。
“多谢高夫人好意。”陈阳道:“但我闲云散鹤惯了,所以,抱歉了。”
高敏华不意外。
陈阳太年轻。
而且,这个年纪,就有这样成就,自然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
所以,她邀请陈阳过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要不然,她也不会托金圆给陈阳做工作。
奈何金圆不答应。
高敏华笑着道:“如果真人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过来,或者与秦白联系。只要高家可以提供的,一定提供。”
“多谢。”
陈阳没有问高敏华会给自己哪些好处。
没有必要问。
世家大族能够提供的东西很多。
最直观的是金钱。
但金钱对修士的诱惑并不大。
当然,若他们愿意,药材、法器,一样可以提供。
但陈阳既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
聊了一会儿后,陈阳借口离开。
高敏华亲自将他送到园林门口。
“秦白,送送真人。”
“高夫人,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他们离开园林,秦白道:“你有两座道观,我算过,陵山道观每年能够给你带来的直接利润,大约能有十个亿。”
一座道观,十个亿。
其中包括善款。
这笔钱,全部由陈阳自由支配。
这是一笔非常庞大的金钱。
但是,陈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完全存不下来钱。
赚的钱,全部投入到道观的建设之中。
陵山道观现在说起来,也就三间大殿,与真正的大型道观完全比不了。
“上真观,每年能有一千万的利润,就算不错了。”
“而两座道观加在一起,弟子不超过十人,所以你平常想要外出,会有一些限制。”
秦白分析一通后,说道:“你知道我妈打算给你的酬劳是多少吗?”
陈阳道:“别说,我不感兴趣。”
秦白笑道:“不,你肯定想知道。我和你说吧,我妈原本打算给你的额度是三千万,金钱加上药材。”
陈阳问:“一年?”
“一个月。”
陈阳一惊。
好大的手笔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的确值这个钱。
而且一年接近四个亿,他都觉得还是少了。
秦白笑道:“是不是动心了?”
陈阳道:“这钱可不好拿。”
“是不太好拿,三千万,相当于一名接近筑基的修士了。”
“你刚刚破七窍,说实话,一般你这个修为,也就拿到你一半的钱。”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非常好了。而且很多修士,他们不止挂靠一家,要不然这点钱根本不够他们用的。”
陈阳道:“道协似乎禁止这么做吧?”
秦白道:“没有明令禁止,但肯定是不同意的。不过不同意也没办法,要么道协给钱,要么靠自己赚钱。”
陈阳点点头。
道协是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养得起这么多人的。
“陈玄阳?”
忽然,有几人出现,来到他的面前。
“是我,几位有事?”
这几人年纪不大,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但与秦白还是有很大区别。
秦白走在面前,你不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很有钱,但一定会让你觉得这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
而这几个人,则是让你觉得,他们很有钱。
尤其是开口说话的人,法令纹微微有些深,鹰钩鼻,三角眼。
这类面相的人,喜欢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说白了就是习惯操控,掌握权力。
“我叫苏浩然,你好,玄阳真人。”
苏浩然微笑,伸手。
陈阳与他握手,苏浩然道:“玄阳真人,可否移步,喝一杯茶?”
说话时看了一眼秦白。
陈阳道:“不好意思,我得回山了。”
苏浩然道:“耽误不了太多时间,真人不愿意给我一个面子?”
陈阳有些不喜,说道:“如果不是很耽误时间,在这里说也是一样。”
“玄阳真人,坐下喝杯茶,很难吗?这个面子都不愿意给?”
苏浩然身旁的人说道,语气略有些不悦。
陈阳笑呵呵的,不说话。
苏浩然道:“既然玄阳真人事情忙,那就在这里说,也是一样。”
他看向秦白:“这位先生,可否回避一下?”
“当然。”秦白一笑,走到一旁去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点上一颗。
陈阳瞥一眼,这小子还抽烟?
“玄阳真人。”苏浩然道:“我来自昆山,苏家实业集团,或许你有所耳闻。”
陈阳配合的点头,事实上他听过个屁啊。
“此番前来,是想邀请你来一趟昆山,来我们苏家做客。”
“我的爷爷,想与玄阳真人交个朋友,希望玄阳真人不要拒绝。”
陈阳恍然,这苏浩然,也是抱着与秦白同样目的来的。
想不到,自己破了七窍之后,竟然如此的吃香。
都有人主动来找自己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没有时间。”陈阳歉意说道。
苏浩然笑笑,拿出一封请帖:“这是爷爷要我转交你的请帖,这周六,请玄阳真人不要忘记了时间。”
说完后,带着人转身离去。
陈阳看着被强塞在手里的请帖,有点懵逼。
这人,是听不懂自己的话吗?
摇摇头,他随手将请帖握成一团,随手一丢,便是精准的投入了远处的垃圾桶里。
苏浩然身旁一个年轻人,恰好看见,顿时站住了。
他黑着脸道:“浩然哥,他把请帖扔了。”
苏浩然回头,果然,陈阳手里空空如也。
他眉头皱了皱,朝着陈阳走了回去。
秦白蹲在路牙上,抽着烟直乐呵。
他觉得陈阳这脾气,简直就是自己心之向往的。
可惜,他做不来陈阳这样。
但不妨碍他喜欢看陈阳这么做。
“玄阳真人,请问,请帖呢?”苏浩然保持微笑。
陈阳道:“扔了。”
“扔了?嗯?”
苏浩然寻问一句,又问:“为何扔掉?”
陈阳道:“我说了,我去不了。”
苏浩然无视他的话:“是我苏家的面子,不够大?请不动你这位刚刚突破七窍的真人?还是你陈玄阳眼界过高,瞧不上我们苏家实业?”
“呃……”陈阳寻思着,到底要不要说真话呢。
说真话的话,有点伤人啊。
就这几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可能会在自己实话下,直接崩溃啊。
“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怎样的一次机会?”
苏浩然严肃道:“陈玄阳,你的行为,很过分,我会如实转告爷爷。等你明白你今天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你会为此而后悔!”
陈阳有点尴尬,替苏浩然尴尬。
这话说的可真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虽然他不了解苏家实业是什么样的公司,但就从他们几人的涵养,陈阳觉得,苏家比不上秦家。
这时,从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一出现,陈阳就注意到了。
他们是两拨人
穿着很普通的衣服,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且有修为傍身。
而且,他们是向着自己走来的。
他们看见了苏浩然几人,有些诧异,旋即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阁下可是玄阳真人?”
两人同时来到,同时开口。
陈阳道:“是。”
“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阳还没开口,苏浩然已经极为不悦道:“我正在和他说话,麻烦你们先让开,可以吗?”
若不是不想在这几个堂兄弟面前,表现出与平日稳重不符的一面。
就这两个人普通的衣着,以及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长相,他此刻已经直接辱骂呵斥。
但,两人却是没有搭理他。
目光直视陈阳,继续询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阳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两人微微蹙眉,他们要谈的事情,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我说。”苏浩然有些搵怒道:“我正在和他说话,你们,立刻离开!”
两人这才看向他:“阁下怎么称呼?”
“昆山,苏家实业,苏浩然。”
苏浩然轻哼一声说道。
两人微微颔首,旋即说道:“原来是苏家的人。”
“你们知道?”苏浩然也不笨。
这两人知道苏家,还能如此淡定,看来不是一般人。
苏浩然道:“既然知道我来自苏家,请先离开,我正在与他说话。”
陈阳道:“没什么好说的,我的确没有时间。”
苏浩然道:“陈玄阳,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嗯?”陈阳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烦:“我说,没时间。这次听懂了吗?”
“好,很好。”苏浩然脸色铁青,但是并未就此离去。
爷爷交代他,请陈阳过来。
他请帖交出去,对方丢掉。
就这么回去,他无法交差。
可现在,两人之间气氛,已经降到冰点。
让他现在服软,他不是这种性格的人,而且也做不到。
“几位有事情,就在这里与我说吧,我赶时间,请快点说。”陈阳对他们说道。
两人见他不愿换个地方,思忖几秒,左边两人说道:“童伯乾的罗盘,在你手中?”
陈阳眉头一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似笑非笑的问:“与你何干?”
男人凝沉道:“请玄阳真人,将罗盘交给我。”
“交给你?我很好奇,为什么呢?”
男人突然看向另外一人,双方眼神交换。
下一刻,两人,脚步微微调整。
一前一后,将陈阳堵住。
男人道:“玄阳真人,我需要罗盘,所以,请不要让我为难。”
陈阳指了指脚下:“你们,是打算在这里动手?”
“让我猜猜。”
“你们应该是仙门的弟子,或者,散修?”
知道三元八卦盘在他身上的人,此刻都在道场。
唯一有可能将消息传出来的,就是杨真。
仙门,散修。
都有可能。
不过胆敢在城市动手,他觉得散修的可能性要更大。
“陈玄阳,你似乎遇见麻烦了。”苏浩然反应过来,突然笑了一声,而后道:“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陈阳看都没看他。
这两人是为法器而来。
他一个普通人,哪怕背后有财阀坐镇,此刻也帮不上忙。
而且他丝毫不怀疑,这货要是继续废话,很可能会被他们拿来开刀。
“陈玄阳,你说一声,我就帮你。刚刚的不愉快,我也不计较。”
“闭嘴!”
男人突然呵斥一声。
苏浩然皱眉:“你跟我说话?”
“唰!”
男人动作极快的伸出手,一点寒光从他指间闪烁。
那是一截匕首的锋芒。
此刻,正抵在苏浩然的脖子上。
后者身体僵硬,冷汗直流,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要干什么?我是苏家……”
“从现在开始,闭嘴,站在这里,别乱跑!”
“否则你就是苏家的人,我今天也废了你!”
男人语气淡淡的说道。
其中透露的冷意,让苏浩然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镇住了苏浩然一行人,男人看向陈阳:“玄阳真人,别让我为难,把罗盘交给我。”
陈阳摇头:“实在是抱歉,不能给你们。”
男人眼神渐寒:“玄阳真人,你是认定,我不敢在这里动手?”
“你误会了。”陈阳道:“罗盘不是我的,我不能擅作主张。要不然这样,等我把罗盘还给灵宝观,你们去灵宝观要,如何?”
男人微微点头,握着匕首的手掌,攥紧了,不打算继续和他废话了。
蹲在路边抽烟的秦白,见这一幕,立刻站起来,背过身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
“观前街,对方有武器,多带点人,立刻过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蹲下,重新摸出一根香烟点上。
“呵,挺热闹的。”
这时,又有一人走来。
他走过来,看着将陈阳包围的两人,笑着道:“看来,我来的有点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分一杯羹。”
男人蹙眉。
罗盘只有一个。
此刻却已经有三个人。
男人道:“先拿到罗盘,再分配,如何?”
来人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然后,也加入了包围陈阳的圈子。
陈阳右手缩回袖子里,默默的取出罗盘,呈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你们想要这个?”
罗盘一出现,几人眼睛都在发光。
陈阳道:“三元八卦盘的威力,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识过。反正我见识过,很厉害。”
接着,他又伸出了右手。
手里捏着一叠符篆。
他微笑道:“要不要,试一试这罗盘的厉害?”
几人脸上闪过一丝忌惮,旋即,一人冷笑:“你可以试试。”
“在市区动手,陈玄阳,你考虑过后果吗?”
只要他敢动手,一旦事情稍微闹得大一点,传进道协耳朵里,他这真人也就做到头了。
而他们,则没有这个忌惮。
而且,他们也不会傻到把动静闹得太大。
他们敢来找陈阳要罗盘,自然是有底气的。
至少实力上不输陈阳。
而且,他们人多。
加起来三个人,还解决不了一个陈玄阳?
陈阳也就是随口说说,能唬的住最好,唬不住,他也不怵。
陈阳眼角余光,快速的扫过。
正准备先偷袭靠的最近的一个人,这时,远处突然警笛声大响。
一直到几辆警车开到这边,这群人才反应过来。
“噔噔噔。”
一群警察从车上下来,环顾左右,最后落在陈阳这群人的身上。
他们快步的跑过来,大声的问道:“谁报的警?”
有人报警?
几人心里疑惑。
旋即暗想,可能这里发生了什么案件吧。
应该与他们无关。
“我报的。”秦白从地上站起来,伸着手道:“警察同志,这些人要抢我朋友的钱,他们身上都带着管制刀具。”
几人瞪大眼睛,旋即愤怒的瞪着秦白。
秦白对他们微笑道:“我叫秦白,高敏华是我妈,秦夫隐是我爸。想找我麻烦,随时欢迎。”
听见这两个名字,几人顿时偃旗息鼓。
必要的时候,秦白从来不介意暴露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们可以不在乎苏家,苏家虽然有钱有势,但还没有大到让他们不敢得罪的地步。
但,秦家不一样。
这个家族,他们是真的不敢招惹。
警察们围了上来,大声道:“把手举起来,不要乱动!”
几人心里简直要喷火。
堂堂无垢镜修士,竟然沦落到被警察搜身的地步。
而且,搜出来后,他们很可能要被带回局子。
虽然以他们的能量,可以平安无事的出来,但却浪费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陈玄阳,你留不住三元八卦盘的。”
这几人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对陈阳留下这样一句话。
他们走了,苏浩然道:“陈玄阳,周末,我等你过来。我相信,你现在一定迫切的需要苏家的友谊。”
说完便是笑着离开了。
陈阳的身上,有一件法器。
并且能够吸引这些人,不顾一切的当众抢夺。
法器一定不简单。
他得回去告诉爷爷。
“要不要我帮你?”秦白走过来问道。
“不用。”陈阳道:“就是挺遗憾的,你要是不报警,这会儿他们应该躺在地上了。”
秦白道:“你这么有信心的吗?他们敢来当街找你麻烦,至少和你差不多的实力。”
“人数多没用。”
陈阳有信心,真的动手,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至于他们的威胁,陈阳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现在被抓走,似乎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事情。
“现在去哪里?回去吗?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与秦白告别,陈阳沿着刚刚警车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了一个分所。
他就站在分所外面等。
半小时后,三人出来了。
他们面布阴云。
然而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笑眯眯的望着他们。
“陈玄阳!”
他们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没有出问题。
真的是陈玄阳!
他竟然在这里等他们出来。
陈阳冲他们一笑,转身就走。
脚下迈着步子,如风一般的离开。
“追!”
他们不疑有诈。
哪怕有诈,也无所谓。
短短半个小时,他能叫来什么人?
十分钟后。
陈阳站在一片农田旁。
这里人烟稀少,正是一个动手的好地方。
他们四下张望,确定,只有陈阳一人。
“陈玄阳,你胆子真的很大,也很自信。”
一人刚说话,另外两人已经直接冲了上去,拔出刀剑便是动手。
这种时候还废话。
将陈阳解决了,拿走罗盘才是正事。
而且,他们可是清楚,陈阳的身上,还有不少其它好东西。
主动送上门,不抢都说不过去。
五分钟后。
陈阳一个人,一把剑,就像是打地鼠一般,完全把他们压制住了。
这边劈一剑,力量大到让那人倒退好几步。
那边劈一剑,让一人直接承受不住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十分钟后。
三个人气喘吁吁,与陈阳保持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大概十米。
然后不可思议的望着陈阳。
十分钟。
从一开始出手,陈阳就是全力以赴。
没有用道法,没有用符篆。xǐυmь.℃òm
完完全全,就是把剑当成斧头来劈他们。
把他们劈的三观崩裂。
陈阳就像是不知疲倦,真气如大海一般源源不断,好像完全不会消耗似的。
他们真气都快耗尽了,陈阳竟然还和十分钟之前一样,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消耗。
“陈玄阳,今日暂且饶过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陈阳突然伸手向袖子里。
三人脸色狂变,以为他要放大招。
结果,陈阳拿出一张张纸,随手一弹,便是落在他们各自面前。
他们看着纸上一串莫名其妙的数字,眉头紧皱。
陈阳淡淡的说道:“把你们银行卡里的钱,转到这个账户。”
“你……”
“不肯转?”陈阳扬起剑:“那你们今天得留下点什么。”
五分钟后。
陈阳看着不断响起的到账短信,嘴角有点抽搐。
三个人,加起来不到三千万。
这是有多穷?
好歹也是开了七窍的修士啊。
竟然混的这么惨?
倒不是惨。
而是纯粹的留不住钱。
钱对他们而言就是数字,有钱了,就购买各种药材。
再晚两天,这点钱都要用光。
“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们面色阴鸷,屈辱的问道。
陈阳盯着他们手中的刀剑:“把刀剑留下来,然后滚。”
“陈玄阳,你太过分了!”
三人大怒。
刀剑就是他们的命。
有刀剑在手,陈阳动手,他们多少还有点底气。
若是连刀剑都交出去,他们就真成了粘板上的鱼,只能任凭陈阳宰割了。
“我用我的人品向你们保证,刀剑给我,我不杀你们。”
“不然的话,你们真觉得,自己是我的对手?”
“同为七窍,你们与我的差距,大的让我怀疑你们究竟是不是七窍修士。”
三人脸色阴沉,眼神犹豫。
“你发誓!”一人说道:“你发誓,不会伤我们性命。”
“可以。”陈阳笑着道:“发誓而已,没关系的。不过呢,我发誓,你们还得再写个欠条。”
“欠条?”三人愣住,他们欠陈阳什么了?
不等他们询问,陈阳已经抬手指着天:“我陈玄阳发誓,你们将刀剑交给我,另外写下一个亿的欠条,我绝对放你们活着离开,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认识庞松泉这么久,陈阳现在发誓溜溜的。
三人一脸懵逼。
什么欠条?
我们根本没答应啊!
而且,一个亿!
“陈玄阳,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我今天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妥协!”
三人简直要发疯。
陈阳笑容转瞬即逝,冷着脸道:“三位,你们耍我是吗?”
“你们要我发誓,我发了。现在,告诉我,要反悔?”
“真当我陈玄阳的誓言,是随便乱发?”
“不写欠条?求死?硬骨头?”
“好,我成全你们!”
他再次抬手指天:“我陈玄阳发誓,今天不杀了你们……”
三人眼睛瞪大。
没等他说完,其中一人赶紧道:“我写!”
誓言不能乱发。
陈阳真要发誓干掉他们,今天,可能真的要死人。
钱而已,身外之物,给就给了!
陈阳看向另外两人,嘴巴没停:“我陈玄阳发誓,今天不杀了你们俩……”
又一人道:“我写!”
陈阳看向最后一人,这次还没开口,那人道:“我也写!”
又五分钟后。
陈阳手里多了三张印着三人手印的欠条。
三人是咬着牙写下的。
不写不行,陈阳的剑就架在他们脖子上,不写,脑袋就得落地。
他们愤怒,甚至感到无力。
还有一丝疑惑。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随身带着纸笔?
带着纸笔也就算了。
为什么,还随身带着印泥?
不管如何,今天这一遭,他们算是彻底被坑了。
银行卡空空荡荡。
努力半生才弄来的一件法器,也被抢了。
现在还被威胁着写下一张一个亿的欠条。
“很好,我们的合作非常愉快,你们可以走了。”
陈阳微笑着,将欠条收好,说道:“我的银行卡号,你们有的。一年之内,记得把钱还回来,不然的话,我会去找你们的。”
这三人,不是散修。
而是仙门的人。
有师门,不怕不还钱。
陈阳转身,哼着小曲儿走了。
三人望着他的背影,牙齿都快咬出血了。
“今日之耻,他日必百倍……”
陈阳刚走几步,忽然停下,转身,盯着说话那人:“百倍什么?”
男人脸色一变:“没什么,我没有说话。”
“哦,那我是听错了。”陈阳掏掏耳朵,走了。
这次确定他走远了,那人才道:“百倍奉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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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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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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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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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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