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做了一下眼保健操。
接着,把视线移到了大屏显示器边上的台历上。
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一声:嗯,还有一年,就要奥运年了。
是不是应该去花城了?
因为奥运年过后的两年,马上就是亚运年。
奥运对他来说,平台太大,时间太短,完全不可能赶得上了,有时间有机会,去了解,参观和观察一下就好了。
但后面的亚运年,那是在国内举办的大盛会,而且离现在还有三年时间,将会有很多的品牌挤入花城,会有很多的广告需要策划设计和运营,够他这个广告系高材生重度参与进去的了。
现在的问题是:
一是目前这个项目的最后验收和完工时间问题,毕竟是自己从头到尾跟下来的第一个大项目,也想看一看最后的效果。
这个时间点,不是很好把握,是因为这家客户的效率,实在是老牛拉破车。
二是自己怎么和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董老师交待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第三件!
正思考中,刘旦进来了。
“老江,他,他,他们,也特么的太过分了,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还能坐得这么稳?还跑来干活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倒是给我交个底啊,张扬那王八蛋,说只给我们一天的考虑时间。”
刘旦气喘到像跑了一千米似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在拉着风箱。
他确实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临时宿舍跑到他们俩的临时办公室里来,来到江策电脑桌前的。
连小办公室的门都来不及关上,几乎就把那几句话给吼出来的。
嗯,这回,这个死党同学兄弟,看样子是真急了!
头发散乱,额头有汗水,衬衣的扣子都扣错了,腰间的皮带也松松垮垮的。
平日里最要脸的刘旦,都给逼到这一步上了,看来上午他发现的的事儿,以及整个上午和他讨论半天,却没有一个结果的事儿,确实让他相当崩溃。Χiυmъ.cοΜ
他说得口干舌燥,老江除了脸色上有些阴沉,嘴里只会应几个嗯嗯外,没有发表任何其它的意见。
说到累了,刘旦歪靠在床上微闭了一下眼,等他睁开眼,就发现江策不在宿舍了。
老江,不会是一个人又找他们理论去了吧?
不行,我得赶去帮忙!
万一打起来呢,我可不能让老江落单!
这才一个激灵,以百米的速度冲来办公室,看到江策仍然端坐在电脑桌前,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离他脑子里的设想也太远了。
在他的设想中,这个时候,老江应该是指着那张扬,还有苏强军他们几个怒发冲冠,大发雷霆,然后掀桌子的。
老江不对劲!刘旦心里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这时,老江微皱一下眉头,右手按着鼠标仍然在不停点击着,左手指指敞开的小办公室门。
刘旦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了,你还操心这个?
你还担心给他们听到,看到,影响不好?
妈的,咱又不是他们月亮集团的员工,咱又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老江,你要不要这个时候,还这么有大局观?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江策抬头他一眼。
“麻烦关门,外面太吵了!会影响我的创作!”
靠!!!
原来是嫌他们外面吵?影响他工作了!
可不是,那帮集团所谓公关部的混日子的货,不是在喝茶,就是在看报,或是在聊天吹牛,就差摆扑克牌和麻将桌了!
明明是一个有前途的大型工业企业,为什么要弄得跟吃大锅饭改革前的企业似的?
刘旦有些哭笑不得!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碰到这么大的事,老江还能这么平静和淡定?
像个见习惯了起起落落的中老年人?
难道说,他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没想好怎么选择?
或是碍于老师的面子?
……
是的,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月亮集团的全新形象改造工程,是他们的集团曹副总亲自出马请到了他们的老师,系里特聘的教授级,广告业的权威董老师来替他们全面操刀的。
这家位于赣东北位置的省内大型工业企业,集团本部居然座落在一个小县城。
难以想像一家年销售额超过三十亿的企业,会是落在这么一个小地方。
更难以想像的是,他们连个最基本的企业标识系统都没有建立。
只有几个简单的产品logo。
同为省内人,月亮集团的大名,他们也都是早早听说过的。
唯一想不到的就是,这家外在名头这么大的企业,
却没有一个和它相匹配的内外形象。
怪不得董老师第一次来考察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暴敛天物!
江策和刘旦亲眼见到后,从心底里,百分之一百二十地赞同了老师的这个评语。
这哪里是一个年销售额破30亿的省内知名企业?
完全就是一个小学没毕业的爆发户拉扯起来的乡镇工厂!
连个像样的企业标识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
还冲击国内企业五百强?
不说产品,不说包装,不说标识,单说工人身上穿的都是啥?五花八门的自家置办的衣服,像是万国大会似的。
看着帅气一点,让人觉得精神一点的统一服装都没有!
不说老师忍不了,就是江策和刘旦两个打下手的家伙,都觉得不把他们集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整改一新,自己就算白学了这几年的美术和广告学。
要不是曹总用两箱二十年的老酒连喝带送地把董老师给砸倒了,估计老师到现在都不想接这个活。
大方向和大规划,当然是老师搞定。
具体的构思,设计,创意,制作等一系列工作,当然是丢给了江策和刘旦这两个从学校带出来的廉价学生了。
作为江策唯一的死党,同学,上下铺的兄弟,一起扛过枪,一起翻过墙的人,在专业方面,刘旦永远只能抬头望天,那颗最亮的星星叫江策。
从大二开始上专业课以来,江策就年年优秀。
同系的其它所有同学,只能去抢第二名及以后。
用特聘过来的广告行业权威专业董教授的话来说:江策,除了你,这个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刘旦相当庆幸,大学新生刚来报道选床铺的时候,他把靠窗的那张床的下铺让给了那个时候看起来拥有弱鸡身板,一幅青铜形象的江策。
任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让字,让出了一个刘旦能抱上年青王者粗腿的机会。
他估计也没有想到,江策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位脸皮厚,来学校第一天就到处搭讪的家伙,心里已经封了他为第一工具人了。
从大四实习期开始,董教授就当仁不让地带着江策在省内各个项目里打下手。
刘旦也当仁不让地跟着江策打下手。
这个下手,就一直打到了月亮集团这个形象改造项目。
上个月,基本的设计已经定稿得七七八八的了。
剩下的,还有一小部分的最后收尾工作而已。
当然,如果不是发生了昨天的那件事。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甚至能提前一周多的时间完成这项工作的。
让刘旦觉得要和老江一起狂燥到原地爆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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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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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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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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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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