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却不知,她院子里发生的事,蒋老太太自以为有青枝这个耳报神,倒意外的省了许多事。
且说八卦分子龙凤册带来的最新情报,李圭差点被暴怒的怀恩侯打了个半死,倒是怀恩侯夫人请了大夫来,肯定了李圭乃是中毒才行事不矩,这才算让怀恩侯消了火。
只是去亲戚家游玩却被下毒,心里不膈应才怪了,虽然蒋老太太第二日就亲自去怀恩侯府致了歉,将事情推在了府里的下人身上,但自此之后怀恩侯府还是刻意与蒋府疏远了。
当然这里头未必没有如今蒋府没落,怀恩侯府借机发作的缘故,这却是后话了。
至于章聘,在被怀恩侯夫人带回府后便挨了二十大板,人还昏迷这呢便被卖出府去,据说买家似乎与勾拦院有些关系。
虽然对一个女子来说,章聘这样的下场委实难堪痛苦,但在看到那炉勾起情欲的香时便早有谋划的师攸宁却并不后悔,有因才有果,宿主前世被折腾的就剩一把骨头,这是章聘该还的债。
倒是蒋府鸡飞狗跳了一日,夜了待师攸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长孙怀德时,对这位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一而再的潜入她闺房的广陵王殿下很有些见怪不怪,往里头挪了挪让出地儿来,兀自睡自己的了。
原本喝了一大缸陈年老醋的广陵王殿下,看到床上的少女对他这般不设防的样子,心绪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白日蒋府园子里发生的事,其实不出两个时辰长孙怀德便知道了。
他一向是冷静又淡漠的,可那一刻长孙怀德想将李圭发配三千里的心都有,还有心思歹毒的蒋月桥,这蒋府简直就是个狼窝!
长孙怀德甚至有想堂而皇之的来蒋府为师攸宁撑腰的念头,然而身边还有和太子瓜葛甚多的事要忙,如今明明白白的往蒋府来对他惦记着的小姑娘来说并不是好事。
这一等便等到了这个时候,可是这等待是值得的,长孙怀德在外筹谋时眼中的锋芒与冷意收敛,在眼前的人身边,他的心是暖的,是静的。
师攸宁原本困意有九分,但即使闭着眼,床边站着的这位目光实在是忒不能忽视,没一会儿她的困意便嗖嗖嗖的跑了个干净。
师攸宁索性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这会儿三更天左右,正是月上柳梢的时候,屋子里说暗不太暗,说亮却也不亮,她能感受到长孙怀德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长孙怀德是想师攸宁睡着的,她身子单薄体质又不好,是需要补眠的,可这会儿这丫头坐起来,昏暗中他能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亮晶晶的双眸,这让他很欢喜。
广陵王殿下表达欢喜的结果,便是伸手在窝在被子里鹌鹑一般的师攸宁的脑袋顶上揉了揉,又揉了揉,似乎挺喜欢这样的接触。
摸头杀啊摸头杀,师攸宁被抚的挺舒服,但同时也认识到了,广陵王殿下应当挺洁身自好,瞧瞧这单一的撩妹方式,大有一招鲜吃遍天的架势。
要不反撩过去?
师攸宁跃跃欲试,她虽然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个光棍,但被各种媒体塞的狗粮却不少。
长孙怀德的手被窝在被窝中的师攸宁牵住。
少女微微低头,温热的唇瓣在长孙怀德的手背上印下浅浅的一吻,轻若羽翼,但却让他全身骤然僵硬,然而身体的僵硬只在表面,他知道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从头到脚,从心口到丹田,无一处不激动。
咦,这么稳得住?
师攸宁两只爪子握住长孙怀德的手,轻灵柔软的嗓音带着毫不遮掩的欢喜:“王爷,我心悦你,你悦不悦我?”
“唔!”
黑影笼罩而下,师攸宁背靠墙壁,双手被分开压在两边,长孙怀德吻的又急又凶,就像是想将师攸宁吞了一样。
迷迷糊糊中,师攸宁想,这哪里是稳得住,这明明是火山爆发嘛,撩过头了……
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的爱恋,没有人教过长孙怀德这些,但男子在有些地方是无师自通的,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无咎,叫本王无咎!”一吻罢,长孙怀德拇指轻柔的擦抚过师攸宁的唇瓣,低低的道:“阿宁,无咎也心悦你”。
“无咎?”师攸宁轻声道,这应该是长孙怀德的字,龙凤册上却是没有提到过的。
躲在屋顶上的龙凤册金色光点闪烁,在属于长孙怀德的记录中,新添了“无咎”二字。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多是长孙怀德问师攸宁的,虽然她在蒋府的生活,每日都有乔装入蒋府为奴的暗卫记录下来汇总到自己这里,但亲口听见师攸宁说还是不一样的。
至于李圭,师攸宁没有放在心上,长孙怀德也没有问。
只是不问并不代表那一缸的陈醋白喝了。
没过几日,怀恩侯府世子李圭,因在青楼与人相争而大打出手,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祸事,但怀恩侯府丢人却是丢到家了。
被怀恩侯拎回府后,据小道消息,李圭在床上整整修养了半个多月,到底是没有躲过一顿打。
因着昨夜谈心,师攸宁晨起便没有起来,松鹤堂的请安自然也是没有去的。
实际上,在外祖母劝说师攸宁将救命之恩套在蒋月桥身上后,祖孙两个的情分便淡了许多。
出乎师攸宁意料的事,师攸宁没有去请安,松鹤堂不单赏了许多衣裳首饰来,与此同时还禁了蒋月桥的足,对此师攸宁不过一晒便罢。
若真让蒋月桥得逞,她最好的结果就是一顶小轿抬进怀恩侯府去,却是连妾室都不如的,外祖母看似罚了蒋月桥,却是再轻拿轻放不过。
蒋月桥在海棠院被困了几日后便已坐卧不安,在听到春晓打探来的,关于府里往芷兰院送衣裳首饰的事儿后,便彻底的坐不住了。m.xiumb.com
其实蒋老太太只是想借此机会好好磨一磨蒋月桥的性子,可看在蒋月桥眼里却并非如此。
“等到箭在弦上,就算祖母想阻止也只会有心无力!”蒋月桥看着自己打发出去办事的春晓,艳丽的面容上露出得色来,等做了皇后,这天下再没有谁能随随便便的指使自己,教训自己!
很快,京城里就有了流言出来,无不是关于蒋府的大姑娘才貌无双引的广陵王倾心的事儿,便是两人在哪座茶楼上喝过茶,哪一日在江上泛舟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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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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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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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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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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