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铺天盖地,无情的低温几乎在一瞬间就终止了所有的热运动。男人不敢大意,直接放出一堵火墙,死死抵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
可这样的抵抗,甚至连一秒都没有坚持下来。火墙所蕴含的能量就完全被吞噬,风雪肆无顾忌地吞没了男人,同时低温开始蔓延,如流水一般将男人的生命力与能量吸走。m.χIùmЬ.CǒM
但胜负,似乎还不会如此简单地被决出。就在风雪完全吞没了男人的几乎同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风雪中射出,剧烈的爆炸完全吹散了风雪,男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爆炸的强光中,周围,是巨大的气压差与爆炸的冲击波形成的无数道空气乱流。此时应该是四处乱窜的乱流却都聚集在男人身边,仿佛忠诚的士兵,等待着男人杀戮的命令。
此刻男人就仿佛是太阳神一般,爆炸产生的强光还没有散去,巨大的能量已经重新汇聚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热浪逼人,那不断流动的气流,此时好像日珥一般,在火球周围不断起伏。
雪怯还在嗡嗡作响,一轮轮风雪不断从剑刃处产生。但是似乎这些风雪失去了开始的势头,已经无法阻挡住那如一颗恒星一般的火球了。
男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的放松,可是这一丝的放松都还没有来得及拉起丝毫的自信,男人的脸色就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因为他感到,自己周围的温度,还在上升,自己一手造出的这颗恒星的温度,还在不断上升。
然后,火球,或是这小小的恒星坍塌了,没有爆炸,甚至连火光都没有,无声无息,这火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周围的温度,开始飞快地上升。
几亿度,几百亿度,几千亿度?
不,不止,远不止这些。一瞬间,男人感到,自己,还有自己周围的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被分解了。
仿佛一瞬间,每一个粒子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压垮了周围的时空,然后再在绝对的高温下结束了自己的存在。
“我存在,所以我必然存在!”应该是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让哪怕一个字的声音被吐出,被听见,更不要说是这一句话。
但是天怯感到时空突然都静止了,仿佛就是为了让这一句话在自己脑海中映出。
然后,时空又恢复了正常,但眼前的画面却变了样子。
天怯看到,无腿人偶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甚至连衣摆,长发,或是周围的气流都静止了。
在这静止之中,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无腿人偶小姐的身后。只是这个身影,在天怯看来似乎苍老,憔悴了许许多多,仿佛是一瞬间走完了亿万年的时光一般。
男人在无腿人偶小姐身后出现,然后伸出右手,化为利爪,对着无腿人偶小姐的后心抓去。
无腿人偶小姐依旧一动不动,天怯眼睁睁地看着那利爪离开无腿人偶小姐后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那个男人的一切,在天怯眼中,也静止了。
“事件视界吗?”这个念头,从天怯的脑中闪现出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无腿人偶小姐与男人的静止,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过,这一瞬间,只是天怯看来的。
“我存在,所以我存在。”这是不考虑任何因,强调唯一结果的一句话。但这与无劫果的必然存在又不同。无劫果是无所谓任何因果,最终必然会存在,是凌驾于任何时间线上的任何因果,必然的存在。
无劫果的唯一前提就是创世者。而修士一旦成为创世者,就意味着,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无论任何时间线,任何因果下,这个修士始终都是创世者。
或者说,创世者是无劫果唯一的因,而无劫果也就是创世者唯一逃避不掉的果。这也就是为何,只有创世者亲手摘取了自己的无劫果之后,这棵果树,就会彻底消失,无论是现在,过去还是未来。
而“我存在,所以我存在。”却不同,这不是不考虑任何因,必然存在的果。而是在无数的因果中只筛选出唯一的一条,也就是在无数时间线,无数因果中寻找唯一生路的手段。
那个男人虽然在很多的方面来看,似乎都是失败者,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依旧是一个圣人境的强者。
在被无腿人偶小姐的绝对高温摧毁的时候,抓住了自己的因果线,重新为自己找到了一条暂时的生路。只是为了这一暂时的生路,男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无数次地穿越时间线,选择因果,极大地消耗了男人的寿命与能量,虽然对于圣人来说,这二者表面上看,似乎都是无限的。
最终,在仿佛穿越来无穷的时空后,男人活了下来,但却也重新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无腿人偶小姐的面前——这仿佛就是他逃避不掉的命运。
然后,男人改写了时空,跳跃到了无腿人偶小姐的身后,在自己的时间线还领先的情况下,准备给予无腿人偶小姐致命的一击。
只是……
只是到现在,男人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自己这一击,究竟用了多少时间,这一击,又究竟打出了多远的距离。
自己的手指,离开无腿人偶小姐的后背,在外人开来,仿佛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而这段距离,那个男人已经记不起自己用了多少时间了。
究竟是几亿年?还是几十亿年?还是几百亿年?仿佛从这个世界诞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在攻击眼前这个人。
是的,一旦成为了圣人,那么在单一的这个世界中,那过去的时间中,圣人就一定是圣人。但是圣人无法跨越到未来中,也就是,他们从过去到现在,始终都是圣人,但并不包括未来。
所以此刻,那个男人就感觉,似乎自己从这个世界诞生的时候,就发动了这一击,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直到现在,这一击都没有到达。
这一击,究竟穿越了多远的距离呢?数百亿光年?数千亿光年?还是更远的距离?一个连存在都没有任何意义的,连概念都没有任何意义的距离吗?
在这一击中,男人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系住未来的丝线,在一根根断裂。
他想要收住这一击,但是却感到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自己,好似,这就是,那连圣人都无法抗拒的命运。
只是,这时间终将会流尽,平行线也终将会在某处相交。男人感到,自己这一击的目标,就在眼前了。
天怯感到自己眼前的一切静止,一切不可思议都恢复了正常。
那个男人最后的一击,击中了一片,从雪怯剑刃上飘落下的雪花上,然后,整片冰晶包裹住了那个男人,并带着男人一起裂成了碎片,最后融化蒸发成了无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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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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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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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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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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