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绣她们早就已经将东西收拾好。
唐德恺穿着一身挺拔的公安装叩开了门。
谢太太听到他找林红绣,还以为是上次的事情没有解决。
一脸厌恶的说道:“公安同志,我跟你说,我跟她不熟的,她犯了法你尽管抓。”
说着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唐德恺没有说话,谢太太继续说道:“公安同志,我跟你说哦,她以前是做那个的。”
说着一脸的紧张,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唐德恺嘴角一笑:“你误会了,我是她丈夫,今天来接她。”
说完就不管愣在原地的谢太太,大步上了楼。
“丈夫?”
谢太太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跟着上了楼,果然看到唐德恺在林红绣的房间里归置东西。
林红绣看到谢太太也上来了,说道:“谢太太,这些时间多谢你照顾了,我准备搬家了,上个月我交了两个月房租,只住了一个月。”
听到林红绣说起房租的事情,谢太太脸色不好了起来:“是你自己要搬走的,房租我可不退。”
“你……”
玉兰气愤的想要说什么,被林红绣阻止了。
“那就不退。”林红绣不在意说道。
谢太太看了一眼正在搬行李的唐德恺,心中不忿。
“哎呀,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香草与阿泉也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是唐德恺雇来赶车的人。
“这就是姐夫吧。”香草打量了一番唐德恺说道,“跟红绣姐真是郎才女貌嘞。”说着看了一眼阿泉说道,“这是我男人,吴泉生。”
“你好。”唐德恺主动伸出手说道。
吴泉生有点受宠若惊的伸出两只手抓住唐德恺,“姐夫你好,叫我阿泉就好。”
“阿泉,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红绣母女的照顾。”
唐德恺正色说道。
吴泉生连连摇头,涨红了脸说道:“应该的,应该的,红绣姐是香草的干姐姐嘞。”
林阮阮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今天她很早就被林红绣叫醒了。
唐德恺看到自己女儿可爱的模样,心都软了,一伸手将林阮阮抱起来,轻声说道:“阿阮是不是没睡够啊,等一会儿我们回家了再睡好不好。”
林阮阮乖巧的点点头,头上的小揪揪一翘一翘的。
“欧呦,刚才没看出来嘞,姐夫跟阿阮长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呦。”香草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惊喜的说道。
“是呢,刚才我也发现了。”玉兰也点点头。
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很快就将不多的东西搬完了。
林阮阮最终还是决定将小箱子藏在林红绣收拾好的行李中,等到到了新家,她就趁着唐德恺和林红绣还没有收拾东西再拿出来。
一辆马车就足够将东西都放下了。
吴泉生拉着香草和玉兰,唐德恺骑车载着林红绣与林阮阮,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一行人往新家去。
他们的家在徐汇区,说是新家也不尽然,这是很早之前唐德恺就置办的宅子。
自行车停在弄堂口,唐德恺拿出一串钥匙,指着一扇门说道:“就是这里。”
林阮阮抬头看了看,虽然都是石库门,但是明显可以看出他们家比谢太太的房子气派很多。
厚重的木门,四周的石条上雕刻着西洋风格的图案。
抬头还能看到二楼的建筑,红色尖尖的屋顶,灰青色的建筑墙体,还开着一扇窗子,窗户不是长方形的,而是由一个半圆和一个长方形组成。
唐德恺打开锁,推开厚重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林阮阮抱着一个小包袱走进院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但是很整齐的天井,放着一张不大的木桌,还有四把椅子,青墙下放着很多的花花草草。
天井后面的前客房装着一扇扇窄窄的木门,上面镶嵌着玻璃。
唐德恺推开了最中间的两扇门,摆放着木质布艺的沙发,一张不大的茶几。
玉兰羡慕的看着这个院落,这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生活。
转头看向弯着腰慌忙收拾东西的林红绣,她今天没有穿宽大的工作服,而是穿了一件素色细棉布的旗袍。
看着这样的林红绣,完全想象不出她曾经是名动福州路的金嗓子。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居家的女人,贤妻良母。
再看向唐德恺,他一手拎着一个大箱子,另一只手提着网兜,里面放着两个搪瓷脸盆,热水壶,就像是一个归家的丈夫,父亲。
玉兰的眼睛有些发热,她不敢再看下去了,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对自己尊敬的红绣姐产生嫉妒的感情。
“玉兰,侬在发什么楞啦,快来帮忙。”
香草喊道。
“来了。”
玉兰在心里感谢香草打断了她的非分之想。
雇来拉货的赶车人帮忙将行礼放到院子里,唐德恺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叠钱,数出一部分递给他,赶车人兴高采烈的借过钱,小心翼翼的又数了一遍,才带着钱离开。
林阮阮趁着大人们都在忙,一溜烟儿跑到放行李的地方,从一堆行李中拿出自己的小箱子,抱着箱子蹬蹬蹬的跑上楼。
唐德恺看了一眼,只以为是女儿对新家好奇,说了一声:“阿阮,走路小心一点。”
二楼的格局与谢太太家大致相似,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会客厅,一间书房,还有两间卧室,楼梯的拐角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杂物房,被称之为,亭子间。
林阮阮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放着一张不大的床,铺着粉红色真丝的床单和被子,床上还放着两个小人偶,林阮阮觉得这应该就是周晓琳口中的洋娃娃。
据说在百货公司才有的卖,一个就要林红绣大半个月的工资。
床上还支着一个蚊帐,窗户开着一扇,正是他们在木门外面看见的那一扇。
林阮阮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遍,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靠着一面墙的大衣柜上。
林阮阮跪在地上,将小箱子塞进柜子底部,柜子底部的高度正好放下这个小箱子,林阮阮用手往里面推了推,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
“阿阮,原来你在这里。”唐德恺推门进来。
“爸爸。”
“喜欢这里吗?”唐德恺将林阮阮抱到床上问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阿阮的房间了。”
“喜欢。”林阮阮重重的点头,“这个也是给我的吗?”
林阮阮故作期待的抱起一个洋娃娃问道。
唐德恺看到女儿小心翼翼而又期待的眼神,觉得心隐隐作痛,轻轻的摸了摸阿阮的头发,“当然是我们阿阮的了,这是阿阮的房间,里面所以得东西都是阿阮的。”琇書網
“那,爸爸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和姆妈,你以前为什么不要我们?”
林阮阮小心翼翼的问道。
唐德恺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将林阮阮抱在怀里,林阮阮感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他哭了吗?
“爸爸怎么可能不要你和妈妈,你是爸爸唯一的希望啊,唯一的希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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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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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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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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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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