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绣完成了改造,成为沪市第一批成功改造妓女的典型。
于小曼带着她和玉兰乘坐电车来到制衣厂。
制衣厂就在江边,附近不荒凉但也不是太繁荣。
林红绣一手牵着林阮阮,另一只手提着行李箱,玉兰也提着一个箱子。
来到制衣厂,大门上面支着几个大字“沪市第一制衣厂”,大字上面还有一颗红色五角星。
林阮阮一进来就看到许多穿着工作服的男女忙碌,板车上推着一匹匹的布料,木箱子里装着线卷。
于小曼直接将她们带到了厂长办公室。
“李厂长,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两位妇女同志。”于小曼说着介绍道,“林红绣同志,这位是玉兰同志。”
李厂长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带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灰色的中山装,他站起来分别与她们握手。
“欢迎两位妇女同志来到我们制衣厂,我与老曹是老同志老战友了,你们的事情他特别给我打过电话,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有人在工厂里搞歧视。”
林红绣和玉兰都连忙说些感激的话,不管以后别人怎么看她们,现在厂长说的话就应该是在表明态度了,起码在领导这里,对于她们是一视同仁的。
又寒暄了两句,于小曼提出让她们先预支一个月的工钱维持生活。
李厂长没有拒绝,给她们写了一张字条教他们去财务室领钱。
林红绣和玉兰兴高采烈的走到财务室,财务室的经理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看到厂长的字条没有为难她们,痛快的预支了工钱。
她们算是临时工,第一个月只有二十万元。
于小曼陪她们领了工钱,就先回了教养所。
衣食住行,现在她们的当务之急是租住房屋。
在沪市租住房屋并不难,有专门的中介机构做转卖租赁房屋的生意。
林红绣和玉兰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好,毕竟两个单身女人如果独居,总是不太安全。
做房屋租赁生意的人不难找,林红绣找了一个当地的老头问了一下,就知道在哪里了。
做租赁生意是一个富态的女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
“你们想租什么样的房子啦,我这里有石库门,有高档点的公寓,还有院落。”
林红绣和玉兰相互看了一眼,林红绣说道:“石库门吧。”
中介点点头,把手里的瓜子放下,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她先扭着屁股往前走,林红绣和玉兰跟在后面。
走了不远,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她说的地方,这个位置距离制衣厂也不远。
她走到一户黑色大门前停下来,对她们说道:“就是这里啦。”
林阮阮抬头看了看,木门看起来很结实,上面是半圆形的门楣。
中介开始敲门,“阿玲啊,我给你介绍来两个租客。”
不多会儿,门就被打开,出来一个也差不多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有些瘦弱。
看了一眼中介后面跟着的人,发现是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心里就满意了不少。
“进来吧。”
一进来就是一个小天井,后面是客厅,一边有楼梯,通向二楼。
“我先带你们看看房子吧。”房东太太对她们说道,“你们租一间还是两间。”
“两间。”林红绣说着对玉兰解释道,“阿阮晚上睡觉不老实的,我怕打扰到你休息。”
玉兰点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跟我上来吧。”房东太太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上了楼,“我先生姓谢,你们叫我谢太太就好了。”
“好,谢太太。”林红绣提着箱子跟在她后面。
木质的楼梯才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二楼一上来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有好多间房屋。
谢太太带着她们走到尽头,指了指相邻的两间说道,“就是这两间了”
她先把靠近走廊尽头的这间打开,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立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林红绣将门边的开关拨上去,电灯一下子就亮了,发出暖黄色的灯光。
“这里还有一个小炉子。”谢太太说着指了指墙角,“可以煮饭的。”
说着她又打开了另一间屋子,布局和这一件一样,也有一个小炉子。
“老虎灶就在东边不远的,厕所在一楼,家里就有水井,用水很方便,老虎灶那边还有一个菜场。”
“一间房一个月五万元,押一付三。”
林红绣和玉兰虽然身上都还有一些积蓄和刚才预支的工资,但是她们还要维持生活,便跟谢太太讲情。
谢太太确认她们是制衣厂的女工,听口音又是本地人,宽容她们先交两个月的房租。
林红绣和林阮阮住在靠近里面的那一间,玉兰住在外面的一间。
两人相约先收拾东西,再出去置办商品。
林红绣叫林阮阮在床上做好,她准备打扫卫生。
屋子里并不很脏,看起来谢太太应该是经常来打扫的。
林阮阮在一帮帮着林红绣洗抹布,母女两个人通力合作,不一会儿就将屋子打扫好了。
林红绣给阿阮换了一件衣服,说道,“阿阮啊,姆妈今晚就和谢太太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小学,送你去念书。”
林阮阮乖巧的点头,送她读书已经快成了林红绣的执念了,她当然不会违逆,而且她也想去读书,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
而且如果她不去念书,林红绣去上班也不会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
那边玉兰也打扫好了卫生,她们跟房东太太讲了一声,结伴出去购买。
她们按照谢太太的指导,往东边去,果然没多远就看到了老虎灶还有菜场。
林红绣到了菜场并没有直接购买东西,而是四下大量了一番,然后找了个借口跟玉兰分开了一会儿。
林红绣牵着林阮阮走到菜场后面的一条弄堂里,这里面有许多人,有蹲着的有站着的。
看到林红绣母女进来,许多人讲目光放在她们身上。
林红绣也不着声色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牵着林阮阮走到一位不起眼的大叔面前。
林红绣没有说话,从袖子底下掏出几枚银元和一对金耳环。
大叔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袖子底下的手摆了个手势。
林阮阮大概明白林红绣是想将这些银元和首饰兑换,但是两人打哑谜一般的交流方式她就看不懂了。
林红绣看了看,没有说话,继续做出几个手势。
那人一看林红绣竟然也是懂行的,收起心里想要占便宜的心思,报了新价,林红绣看了后微微点头。
然后两人便避着人完成了交易。
走出弄堂口林红绣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别看她在里面镇定自若,这其实是她第一次来到黑市交易。
要不是之前阿阮的父亲经常跟她讲过黑市的规矩她恐怕要被当肥羊宰了。
至于为什么不去银行兑换,因为现在银行给的钱少,而且现在纸币还在不断的贬值,相对应的银元就不断升值,在外面换比在银行换拿到的钱多。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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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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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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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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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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