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青纲是什么阶段的武者,他的境界多少年前就已经迈进“以无胜有”,而花独秀最近才刚刚踏进“剑气外放”,勉强算是个入门级别,他二人差了一整个大境界,就算花独秀剑意再怎么强,破防能力再突出,在鲍青纲凝聚全力的轰击下,他也得不了好。
一个孩童,动作再怎么华丽,也很难敌得过一个成年人。
就像鲍青纲说的,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花样都是纸老虎,没用的。
花独秀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没有选择,跟水平差不多的人打架,就算打赢了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再说了,水平差不多的人也不敢跟他打啊,鲍一豹境界在“内力外放”大成之境,算起来比花独秀还高了两小级,现在他敢跟花独秀单挑吗?
他不敢。
所以,不论花少爷愿不愿意,他只能跟这种实力远比他强的人打,也就是说,他只能越大级别打架。
没办法,同级别里真的没有对手啊(小黑蛋除外)?
花独秀的气势感染了很多人,包括豹王门众人对他都有点肃然起敬,甚至沈利嘉忍不住大喊道:
“姐夫,加油!你是最棒的!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败……!”
花独秀前冲,立刻眼神一厉,无限看慢鲍青纲的动作。
鲍青纲虽然没有绽放护体气膜,但他周身那股无形的力量却比护体气膜还要强悍,还要刚强,花独秀想要看出他的破绽,没用!就算看到,如此正面对轰他的小红剑也很难再破鲍青纲的防,鲍青纲不会给他机会。
花独秀的身影忽然虚化,他前冲的下一瞬,整个身影竟然成了一个慢动作一样的虚影,众人无不惊讶,难道这也是剑意的一种?
这不是。
这是魔流府顶尖身法“魔流叱风痕”之大圆满境界——“魔流残痕独屏风”!
在使出来的一瞬间,残影或许还留在那里,但人已经快到了肉眼难辨的地步。
花独秀左手往前一递,大喝道:“豹子头·丧骨……!”
音波和他的身影几乎同时到了鲍青纲面前,鲍青纲本是双拳齐发,忽然察觉到一股既熟悉又可怕的气息,他的面前生出一种恐怖感来,就好像自己双拳这么轰出去,花独秀立刻便能把他的手骨震的离体而飞一样。
这是豹王门不传之秘招,向来只有门主才能修炼,鲍青纲知道这招,但却没有得到传承,如今从花独秀身上看见,怎能不震惊?
花少爷心里窃喜不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熟不熟悉?
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花少爷没别的招了,而且左手持剑,就算有杀手锏也使不出来,只能取巧用了他对付付云通的那一招。
没错,就是鲍山老妖怪打伤他双腿的那一招。
果然,如此快的速度,如此震惊又熟悉的一幕袭来,鲍青纲根本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的回拳变招,更为狂霸的拳劲猛烈喷发出来。
而花少爷在刺出这一剑的同时脚尖点地,整个人已经横着飞了出去,几乎是贴着鲍青纲的铁臂和头顶一闪而逝,飞到鲍青纲身后一丈之外。
这可不是付云通啊,付云通非但境界比鲍青纲低,反应速度也远没有鲍青纲快,花少爷可不敢冒险反剑去搭鲍青纲的脖子。
果然,花独秀从鲍青纲头顶飞过的同时,鲍青纲立刻翻然醒悟,这狗东西又诈我!
又耍花招诈我!
鲍青纲气的额头青筋暴起,铁拳轰出的拳劲收不住猛的把面前地面炸出一个深坑,他立刻回身,花独秀却已经落地闪开,一闪到了虹尊者身后。
“停,停!不打了不打了,赶紧停……!”
花独秀藏在虹尊者身后大声嚷嚷,追来的鲍青纲怒道:“你干什么!出来!”
花独秀有种诡计得逞的快感,贼兮兮问:“我不出去!”
鲍青纲气的要跳脚:“小贼,你出来!”
花独秀道:“说好的一招分输赢,一招过去了,我不打了!我累了!”
鲍青纲怒道:“哪里分输赢了?快来再跟我打过!”
花独秀道:“我花独秀向来诚信为本,讲话算数,说打一招就打一招,你不服气也没用,我就不打了!”
他那股赖皮样子实在是让人无语的很,刚才还被花独秀气势感染的众人立刻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
喂喂喂,刚才那个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啊?
怎么说变就变,你怎么转眼就躲到别人身后去了?
鲍青纲又气又无语,真的是想爆粗口,但漠北武者的荣誉感又让他无法破口大骂。
花独秀喊道:“一豹师侄!你看你爹肚子还在流血,再流下去怕是要血尽人亡了,你当儿子的难道就不知道劝劝你爹,让他消消气赶紧疗伤吗?这么不孝顺,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棍,我当师叔的第一个就看不过眼啊!”
鲍一豹脸色立刻胀/红。
他顺着花独秀的手指看去,鲍青纲剧烈催动内力之下,加上现在又气又急,先前小腹的伤口又汨汨的渗出鲜红的血水来,把鲍青纲的裤子三角部位染红了一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尿血了呢。
鲍青纲气的大喘气,整个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的瞪着花独秀。
花独秀说:“怎么样,刚才我那招厉不厉害?要不要我当着天下英雄们的面,好好把那招剖析一下,大家都长长见识?”
哪里有什么天下英雄啊,这里鲍青纲唯一忌惮的,就是那位神秘莫测的虹尊者而已。
鲍青纲缓缓点头,咬牙道:“你够狠,你够贼,花独秀,今天我认了,以后你给我小心着点!咱们走!”
鲍青纲一摆手,居然干干脆脆的转身就走。
花独秀心里窃喜。
我就知道你害怕我捅出这招来。
你们豹王门号称漠北名门大派,却暗中修炼如此毒辣阴狠的招数,传出去怕是要大大损害豹王门的威名吧?
豹王门其余众人虽个个脸上愤恨不已,但先前说好的十招已过,鲍青纲已经厚颜多讨教了一招,这一招虽没分胜负,但花独秀确实实打实的打了。
现在花独秀干脆耍起赖皮,他们也没法要求再打下去。
只好先离开再说。
这次真是栽了跟头。
花独秀忽然高声喊道:“且慢!”
鲍青纲等人停住脚步,恶狠狠的转过头来,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独秀依旧是藏在虹尊者身后,大声道:“贤师兄,可不是我没给你机会啊,说好一对一,说好我不跑,说好十招,我可都履行了啊,你们以后没事别缠着我没完了,我今天可是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没把握住。”
“现在,你们赶紧回漠北去吧!别再打我主意了!”
鲍青纲重重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花独秀叹口气,说:“你们大老远的从漠北赶来,也不吃个饭就走,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家乡,我该做个东请请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的。这样吧,你肚子都漏了,饭就不吃了,吃了也白吃,我给你们讲个寓言故事吧,如果能听懂,你们这趟困魔谷也不算白来。”
鲍一豹想起那次他们和粘杆司的人马被花独秀一瓶辣椒油耍的忙活一夜的往事,怒道:“你又要胡说八道些什么!”
花独秀认真说:“贤师侄,有道是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我这个故事你当真不想听?或许听了之后你会有很深的人生感悟,对你将来的发展助益非常之大。”
鲍青纲看花独秀不像胡说八道的样子,拦下鲍一豹,咬牙说:“且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花独秀点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那你们听好了。”
“说有一天,森林里面召开动物运动会,到了赛跑的环节,参赛选手是小乌龟和小白兔。小白兔看了一眼爬在地上的小乌龟,心想,你爬的这么慢,我简直就是闭着眼都能赢啊?裁判小花狗一声叫,比赛开始……”
花独秀兴致盎然的把龟兔赛跑的故事讲了一遍,讲的众人尴尬癌都要犯了。xǐυmь.℃òm
丁柒柒不解的拉了拉虹尊者的衣袖,小声问:“师尊,小花讲的这个寓言好有趣啊,这里面是不是蕴含了什么高深的哲理?”
虹尊者一脸无奈,轻咳道:“怪为师从小只教你道法和仙术,没给你讲过故事……”
花独秀讲到后面,说:“小兔子睡醒之后,往后看看,没有小乌龟影子,往前看看,也没有,它心想,嚯,小乌龟,你爬的也太慢了吧?我都睡了一下午的午觉了,你还没追上我。罢了,该赢的终归是要赢,我还是去终点等它吧。”
“于是小白兔就优哉游哉的向终点跑去,结果在距离终点还有一百丈的时候,它眼睛一亮,竟然看到了小乌龟!”
花独秀忽然激动起来,大声说:“小乌龟居然爬到了距离终点不到一丈的位置,它马上就要到达终点,就要取胜了!”
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的豹王门众人终于有点烦了,鲍一豹皱眉问:“然后小白兔就赢了?你这个故事我三岁就听过,你想说什么?”
花独秀生气道:“你别急啊!别打断我啊,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你看你爹都没说话呢,你怎么老是插嘴?”
鲍一豹:“……我特么!”
花独秀说:“别说话,听我讲!”
“小兔子看到小乌龟距离终点只有一丈远了,这才意识到原来它睡了那么久,小乌龟竟然都爬这么远了。于是,小兔子立刻发力,一百丈的距离嗖嗖嗖嗖就跑了过去,当它跑到终点时,小乌龟哪怕近在咫尺,拼了命的爬,依旧比小兔子晚了三尺的距离,小兔子获得了比赛的胜利。”
众人:“……”
丁柒柒忽闪着大眼睛,小声说:“师尊,小兔子好厉害啊。”
虹尊者:“……是,是的。”
花独秀清清嗓子,笑眯眯朗声道:“这个故事教给我们一个道理,兔子永远是兔子,哪怕他睡着了,当他撒腿开跑,想要夺取胜利时,就算他的对手小乌龟距离胜利已经非常近了,他也不可能胜过小白兔!”
“就像我和你们一样,哪怕你们年龄比我大,内力比我强,境界比我高,阅历比我足,只要我想赢,我就是能打得赢你们!没办法,天资如此,云泥之别啊,你们这些小乌龟就不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了,想赢我,不如回家睡大觉,去梦里赢我吧。”
丁柒柒差点鼓掌,高兴道:“师尊,小花这个寓言好有趣,讲到最后竟然还能点到今天的主题,厉害,厉害啊!”
虹尊者:“……咳,回头我给你讲点别的吧。”
丁柒柒不解道:“为什么,我觉得小花讲故事讲的很好啊?”
虹尊者抬头看天,闭口不言。
花少爷的故事讲完了,鲍青纲等人感觉再次受到玩弄,气的脸色难看,但打也打完了,难道还要动手?
鲍青纲强压怒气,转身道:“别理他,咱们走!”
花独秀赶紧又喊道:“嘉嘉!”
沈利嘉一个激灵,他还没从花独秀鬼畜的寓言故事里出来呢。嘉嘉赶紧说:“姐夫,啥,啥情况?!”
花独秀说:“给我青纲师兄奉送十两纹银,算是我补过一场赔礼酒席了!”
沈利嘉赶紧从怀里摸出一颗银锭,他可没那个胆子跑过去给钱,吞吞口水远远的丢了过去:
“鲍先生,给你银子,你喝个闷酒消消气哈!”
鲍青纲老脸都要变成猪肝色了:“我喝你%&*#!!”
他一掌拍出,飞到面前的银锭猛然又被他打飞回去,元宝形状的银锭凌空被拍成一个银饼,迅速朝花独秀脑门射去!
花独秀吓得赶紧一缩脖子,虹尊者却出手了。
她单指一戳,一道红光闪过,爆裂的火焰刀透指而出,猛的吞噬了飞来的银饼。
银饼撞在似无形似有形的火焰刀上,竟瞬间被高温烧成了一滩银水洒在地上。
虹尊者指头一燃而熄,皱眉道:“鲍先生,你们还不走?”
鲍青纲真的想骂人。
我本来就说要走,是花独秀小贼非要再次嘲讽,说什么喝狗屁的闷酒消气,我能消气吗?是我不走吗?!
鲍青纲毕竟不能拿对付花独秀的脾气跟虹尊者说话,虹尊者前后两次出手,她的实力还没展露,但绝对值得鲍青纲尊敬。
鲍青纲点点头道:“行,请虹尊者严加管束此子,我等告辞!”
说罢,豹王门众人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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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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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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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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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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