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秀认真说:“现在不是提我大名的时候,哪怕我的名字对你来说非常的如雷贯耳,现在,我跟你说点别的。”
“我未婚妻是纪念泽,我的老丈人,丈母娘全都死在你们铁王庙手里,我恩师紫帽家老的内伤也拜你们所赐。”
“所以,这一招是我复仇之招,咱们决胜负,又决生死。”
“如何?”
北郭铁男深吸一口气:“好!希望你言而有信,跟我最后决生死!”
花独秀说:“我绝对不跑,来吧!”
说罢,二人不再言语,各自凝聚出最强实力。
一招,分输赢,定生死!
有人会问,北郭铁男傻吗?
明明他的许多绝招花独秀都接不下来,干嘛要答应花独秀不用那几招?
吃饱了闲的吗?
当然不是闲的。
从开打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里,无论花独秀还是北郭铁男都在全力施为,疯狂压榨自己的内力。
尤其是北郭铁男。
他使出的招数,“西兑黑虎”完全靠浑厚内力来达到恐怖破坏力,而“九霄魔雷”,更是要用巨量的内力来催生出神秘的黑色电流。
饶是北郭铁男内力充沛,如此消耗之下,他也到了勉为支撑的阶段。
别看刚才他追着花独秀跑了一圈好像没怎么样,实际一直保持双手黑雷长鞭的形态,对他内力是一个极大的耗费。
更是极大的浪费。
因为花独秀一直跑,他白白维持着那种高输出状态,连碰都没碰到花独秀一下。
不吹不黑,如果他再使出“魔雷·黑岚斑”,再追着花独秀围着比武场跑一圈,北郭铁男真要内力枯竭吐血倒地了。
花独秀呢?
花独秀看似也在疯狂消耗内力,尤其是他手中小红剑始终处于“铜皮铁骨”大圆满境界加持之下,内力消耗非常可怕。
但是,人家会“一气化双流”神技啊。
一边对决,一边运转周天,持续不断的催生出新的内力。
就像一边给马喂草,一边让马儿跑,理论上这马是可以一直跑的。
当然,不考虑胃下垂的情形。
花独秀还占了一方面优势。
他的剑招,他无与伦比的剑意,完全是有内而发,让人心生幻想而来。
跟内力并没有太大关系。
哪怕是个三岁小孩,如果他对剑理解足够深刻,举手投足也能绽放出剑意来。xǐυmь.℃òm
除开他“魔流叱风痕”的巨大消耗,他的其他剑招基本都没有大量耗费内力。
这么讲的话,花独秀看似毫无廉耻的要求北郭铁男不许用这招不许用那招,实际完全是底气十足,坦而荡之的说出来。
绝不是无理取闹。
绝对不是要占北郭铁男的什么便宜。
如果继续耗下去,花独秀就是不正面跟你打,最后谁胜算大?
不言而喻。
花少爷是放弃了当年纪不亮取胜的做法,以完全的尊重和诚意来说出这句话的。
对,就是我不跑,你也不许用这用那。
咱们各退一步,靠“真本事”来打。
反正围观群众离得远,也听不到他俩说什么,花少爷向来有一说一,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北郭铁男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二人彼此对峙,都在全力准备最后一击。
看台两万观众全都安静的看着,谁也没有讨论,没有说话。
大家都意识到,最后的对决,来了。
纪宗所在区域,紫帽老者纪撷岱一脸凝重。
他心里一声叹息。
按照这个节奏打下去,花独秀完全可以以时间换空间,把北郭铁男拖垮。
显然,这孩子挺倔,他选择了更令人敬佩的方式来面对北郭铁男。
他要趁北郭铁男还有余力之时,正面跟他对决。
纪撷岱一方面是深深的欣赏,花独秀的做法完全符合漠北武者的习性——侠义,光明。
但同时,纪撷岱又非常焦急。
北郭铁男掌握的绝招太多了,而且招招都是威力绝伦,人力和凡兵几乎难以抗拒。
花独秀,能行吗?
我纪家的仇,能报吗?
北郭铁男,会死在秀儿剑下吗?
只有天知道。
北看台,华丽吊棚内。
帝国皇子殿下,就是那个穿着锦服的小胖子,脸带欣赏的观看场上比赛。
看到二人对峙,即将最后对决,他转头笑问:
“漠北的年轻人,实力都到了如此程度了?很厉害啊。”
马总督赶紧说:“回殿下,漠北百姓人人尚武,年轻人更是朝气蓬勃,令人感怀。”
皇子敲着梨木扶手道:“可是我看,这个花独秀所使的武套路学,好像不完全属于漠北界吧?”
马总督脸色微红,身子压的更低:“是,殿下目光如炬明察秋毫,这位花独秀花少侠来漠北习武前,曾是困魔谷魔流府弟子,后被除名才拜入漠北纪宗门下。”
皇子轻哼道:“漠北界武道大会的决赛,一个是祖妙界邪/教少主,一个是来自困魔谷的两姓家奴,真是好精彩的比赛。”
他说这话时,明明语气满是嘲讽之意,偏偏脸上仍旧带着一丝笑意,跟他欢喜小胖子的形象南辕北辙。
就像一个人笑着发火,哭着开玩笑,怎么看怎么别扭。
偏偏这位皇子殿下就是这么一个人。
马总督满头汗水滑落,身子躬的更低了。
皇子摆摆手道:“行了,坐好吧。”
“马总督,你的用意我都懂。老成谋国,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忠臣,只是对漠北这些所谓的‘豪门’太过客气了些。”
马总督赶忙说:“是,是。”
皇子道:“帝国的策略近些年变来变去,也难为你们这些封疆大臣了。不过我是什么态度,你可知道?”
马总督道:“属下知道。”
皇子道:“我跟‘宰尉’叔叔看法一致。乱世当用重典,沧海月尚未收回,铁王邪教又到处掀动风波,越是豪门大派,越要打压!”
马总督赶紧连连称是。
他脸色涨得通红,心里苦不堪言。
殿下,这里是漠北界啊。
你要灭豪门,你先从其他界域开始灭,上来就拿最硬的骨头啃,不怕硌着牙吗?
越是名门大派,明面上跟官府越是老死不相往来,实际暗中跟官府的关系却越是紧密。
无论是武道大会常委会的几个巨头,还是困魔谷破魔城的魔流府,都是如此。
反而是那些合气门之类的二三流门派,要么逍遥世外,当他们的土大王,要么干脆就当官府的鹰犬走狗。
观众席上发生的事暂且按下不提,继续说比武场场上。
北郭铁男盯着花独秀,越看越觉得这个长相俊美,打扮华丽的青年非常不一般。
他沉声道:“你只说不许用那三招,可我‘九霄魔雷’的绝招多着呢,你不怕我用别招杀你?”
花独秀说:“能的你,你怎么不上天?我不信你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
北郭铁男:“……”
花独秀说:“我准备好了,你呢?”
北郭铁男说:“我……我还没有。”
花独秀:“……”
北郭铁男问:“真要分生死吗?”
花独秀说:“你看我身后,看台上。”
北郭铁男视线后移,朝花独秀身后看去。
瞬间,纪宗几十号门徒几乎能杀人的眼神映入他的眼帘。
北郭铁男轻笑:“我明白了,你是背负着某些承诺,对不对?”
花独秀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虽然我本人跟你无仇,但我必须要杀你。”
北郭铁男道:“那行,咱们就分生死。打死你,你的兽皮残片就归我了。”
花独秀:“……那你能不能在我临死前告诉我,你们铁王庙究竟收藏了几块残片?”
北郭铁男:“抱歉。”
花独秀问:“那你这些黑色雷电招数,都是从残片的灵异世界里开发出来的么?”
北郭铁男:“抱歉。”
花独秀又问:“铁王庙收藏的残片,在你身上吗?还是在祖妙界你们总坛放着?”
北郭铁男:“……你这么问,你觉得我会说么?”
花独秀气愤道:“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可生气了。”
北郭铁男说:“我准备好了,来吧。”
花独秀说:“你来!”
北郭铁男:“好!”
北郭铁男双拳一握,脚下无边无尽的黑色气焰猛烈勃发。
跟上一场的高王人类似,只是完全释放内力之下,北郭铁男的气势比之高王人又要强了许多。
无尽黑色气息冲天而起,却并没消散,而是转变形态化作一团巨大的黑色雷暴。
北郭铁男瞬间释放的内力太浓烈了。
他相信了花独秀的话。
这就是最后的对决,他要用最强一击,彻底轰杀花独秀。
不留余地。
天空中的雷暴已经瞬间扩大到数丈之大,简直跟一栋三层楼房一样高大了。
北郭铁男双掌一分,大喝:
“魔雷·麒麟……!”
天空黑雷巨兽猛然朝花独秀扑去,那形态,分明真的就是一头麒麟兽。
高王人曾正面挨了这招,非但没死,反而把他被困的部分灵识解放出来。
并非说这招不强,实在是世事难料。
花独秀绝对不会小觑此招。
他准备用什么招式来对决?
他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没使出来吗?
好像没大有了。
花独秀,毕竟只是一个纨绔少爷,也就在魔流府待了三年,在纪宗待了一年,算是真的学点武功。
其他时间都在干嘛?
逛青楼,听曲子,写写画画,泡澡养花,反正就是不学武功。
是真没多少压箱底货色。
面对从半空扑来的麒麟巨兽,他绝对不会躲,不会退。
因为男子汉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他决定,正面上!
花独秀的脚,微微抬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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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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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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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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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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