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连疗伤加回复内力,天一亮就赶来面见绿帽老者,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这里是纪宗正厅,纪绔岱代黑帽宗主统管纪宗期间,重要命令都从这里发出。
“师父,您已经知道花独秀的身份?”
纪绔岱正脸色难看:“不亮,我正要派人找你。嗯?你俩受伤了?”xǐυmь.℃òm
纪绔岱眉头一皱,难道是跟高宗的弟子比武时,被人打伤?
纪不亮道:“昨夜我们三个返回时半路遭遇高手袭杀,几乎要悉数折损在荒野之中。”
纪绔岱一惊:“高手袭杀?对方什么来路,几个人?”
纪不亮摇头:“对方身份十分隐蔽,弟子无法判断他们来头……”
他简单把昨天之事复述一遍,但故意隐去官府背景的判断。
纪绔岱又是一惊:“花独秀实力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纪不亮点头:“以弟子的眼界,暂看不透花师弟的极限。”
纪绔岱陷入沉思。
如此实力的花独秀,竟然隐姓埋名,甚至宁可做人人唾弃的赘婿也要拜入纪宗。
不是好事啊。
对纪宗功法是势在必得啊。
但,现在不是展开多说的时候。
因为,他手里还捏着一个大号信封。
里面是一份请帖。
就在刚才,豹王门一个家老亲自来送信,称首席家老鲍青纲的独子,鲍一豹不日将举办订婚礼,邀请绿帽家老等人前往观礼。
并推动双方紧密合作议案的落地执行。
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哪怕不跟纪宗联姻,我豹王门也能立刻找到其他豪门联姻!
第二,上次紫帽家老答应的武学交流事宜,要马上兑现。
纪宗单方面解除婚约,一定程度上讲是一个重大的失信行为,是背叛。
太理亏。
现在是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纪绔岱一阵头疼。
这件事,一半的原因在紫师弟和念泽那孩子对鲍家反感,另一半,则是因为花独秀的出现。
这个挨千刀的臭小子,要不是你,两家的婚约怎会如此轻易就解除掉!
头疼,头疼啊。
纪绔岱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
“罢了,这小子明明是魔流府弟子,他却隐而不说,看来混进咱们纪宗动机不纯啊……”
纪不亮暗道,花师弟,就算我不说,师父也从探子那里得到消息了。
后面的事,就看你的造化。
真的不怪我如实禀报啊!
……
花独秀睡梦中被猛烈的砸门声惊醒。
“谁啊,门锁着呢,别砸了,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花独秀没好气的嘟囔道。
外面人果然不再砸门。
谁不知道花独秀来纪宗没几天就立刻花费重金,把紫师伯的这个小院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新。
他这个屋门是雕花实木的,做工精良,用料考究,肯定价值不菲。
领头的二代弟子朗声道:“花独秀,绿师伯有话要问你,快跟我们走一趟!”
花独秀一愣:绿师伯?
他这么快就知道我魔流府弟子的身份了?
坏了,昨晚太累,回来倒头就睡,我还没顾上想一个说辞呢。
麻烦了。
花独秀一边慢慢起身,一边嘟囔:
“哦,我知道了,等我下我穿衣服。”
花独秀一边洗漱更衣,一边琢磨。
这事,不好办啊。
莫说是门规森严的漠北这些门派,就算是在风气较为开化的困魔谷,一派弟子改投别派,忌讳也颇多。
门外弟子正犹豫着要不要破门而入,紫帽家老纪撷岱推门而出。
众弟子赶忙躬身问好。
纪撷岱问:“纪宁,你回来了?”
纪宁正是被派到困魔谷调查花独秀身份的二代弟子首领。
纪宁说:“紫师叔,弟子今天一早刚回来。”
纪撷岱点点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花独秀卧室,眼中神情复杂。
“查出了什么?”
纪宁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在这里明说。
纪撷岱叹口气:“罢了,不用说了,我跟你们一起去绿师兄那里。”
纪宁道:“多谢师叔。”
有纪撷岱在,纪宁倒是不便在砸门了。
他已经知道,绿师伯一个多月前就已官宣过,花独秀马上就要成为紫师叔的入赘孙女婿。
纪宁暗道,这个不知廉耻的小贼,今天就是你在纪宗的最后一天!
别说赘婿你做不成,能不能手脚齐全的离开纪宗,怕是都难讲。
众人等了一刻钟,房门仍旧没有打开,门里面嘘嘘索索的声音不停。
纪宁皱眉问:“花独秀,你穿好衣服没有?”
“快了,快了!”
纪宁无语。
又等了一刻钟,纪宁实在忍不住,抬手拍了屋门两下:
“已经两刻钟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大家的时间?”
房门内:“快了,快了!对不住哈,我马上好了!”
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刻钟,别说是纪宁等人,连紫帽老者眉头都皱了起来。
正当纪宁抬手又要砸门时,屋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
纪宁右手停在半空,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花独秀。
花少爷打扮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傥而不群,群芳独秀。
就是一个字:帅!
帅破天际,帅的让人跟他说话都舍不得大声。
纪宁敢发誓,他一辈子都没见过一个男人能这么精致。
吞吞口水,纪宁道:“你,你穿好衣服了?”
花独秀点头:“穿好了,哎呀昨天跟人打架,累坏了,早上没爬起来。”
花独秀轻盈的步伐迈出门槛,迎着朝阳轻轻伸了个懒腰。
“咦,师父也在?”
花独秀向纪撷岱打了个招呼。
纪撷岱无语,象征性的点点头,然后立刻看向别方。
纪撷岱暗道:这个小妖精,今天要有难关要过,你不装的可怜一点便罢,怎么反打扮如此光彩耀眼,心理没点数?
愁人,太愁人。
花独秀问:“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纪宁冷道:“纪宁。”
花独秀道:“宁师兄,绿师伯呼唤我,所为何事啊?”
纪宁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
说罢,纪宁向纪撷岱躬躬身,众人一齐离开小院,朝议事正厅而去。
甚至纪宁带来的几个弟子,前前后后还刻意把花独秀围在中间,唯恐他突然跑路。
众人心里都想:臭不要脸的小赘婿,马上就有你好果子吃了!
你这花枝招展的小白脸马上就得变成残花败柳!
来到正厅,纪绔岱摆摆手:
“紫师弟,你不要问,先坐吧。”
纪撷岱只好闭口不言,在纪绔岱下手安坐。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能够猜到。
纪宁回来,肯定是查出花独秀身上有什么重大问题。
这个问题,纪撷岱能猜出个大概,八成是跟魔流府有关。
毕竟,花氏从祖上几代起就是魔流府嫡传弟子,若查出花独秀曾在魔流府习武,这么说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意外之事。
纪绔岱看花独秀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就有火气。
“啪!”
纪绔岱猛的一拍茶几,怒道:“花独秀!你一个魔流府嫡传弟子,千方百计加入纪宗,是何图谋!”
“说!”
花独秀一愣:好你个纪不亮,昨晚我还救了你小命,没想到你转头就把我给卖了啊?
花独秀不满的看了纪不亮一眼。
纪不亮翻翻白眼,脖子不着痕迹的轻轻摇了一下,表示这事跟我没关系。
花独秀说:“绿师伯,我不是魔流府弟子啊,我早就被开除了。”
纪绔岱冷笑:“开除?魔流府开府数百年以来最年轻的长老,岂会一言不合就被开除?花长老,你不用演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连纪撷岱也不敢置信的看着花独秀。
魔流府数百年历史上最年轻的长老?
谁?
花独秀吗?
真的假的,就他?
有没有搞错?
花独秀先是一愣:原来不是纪不亮乱说话啊?
他能看出我魔流府的出身,但绝对不可能知道所谓“最年轻长老”的糗事。
这件事只在困魔谷顶层圈子里有所流传。
花独秀歉意的对纪不亮笑笑,意思是,刚才冤枉你了。
纪不亮假装在认真听绿帽老者说话,没搭理花少爷。
纪绔岱阴沉着脸问:“花独秀,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魔流府派到纪宗偷学武学典籍的间谍?”
这话一出,众人又大惊失色。
间谍!
偷学武学典籍的间谍!
这个罪名太重了。
每个名门大派都对自家看门武学极为重视,恨不得藏到地下一百尺的地方,唯恐被别人偷学去了。
正因为如此,很多门派才有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门规。
甚至哪怕是嫡传弟子,也只有天赋优异的个别人才有资格传承镇派绝学。
若不是因为花独秀祖上几代人都是魔流府嫡传弟子,纵然花钱砸再多的钱,府主吴昊天也不可能答应教花独秀魔流叱风痕绝技。
顶多就是给个记名弟子头衔,学点外围剑法,拳法,轻功了事。
就跟纪宗四大才子一样。
花独秀挠挠头:“绿师伯,你喜欢戴帽子,我可不喜欢,这么大的罪名你可别戴我头上啊。”
“怪吓人的!”
偌大的正厅,纪绔岱背靠一丈多长的条几,严肃端坐。
他右手旁,是一脸愁闷的纪撷岱。
左右两侧,以及正厅门口,站着十几个二代弟子。
而花独秀,孤零零站在正厅中央。
但花独秀一点害怕,怯弱的意思没有,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跟平时一无二样。
纪绔岱又猛的一拍茶几:
“一派胡言!花独秀,既然你不能给出一个解释,本座只好把你拿下,挑断你的筋脉,废去你的武功,然后找魔流府要一个说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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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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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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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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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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