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独秀前脚迈进卧室,后脚一阵香风扑来。花独秀嘴角忽然轻轻上扬,淡淡笑意浮上脸庞。
“少爷……!少爷……!”
一个清脆的女孩子呼喊声由远及近。
花独秀转身,一个一身青衣、玲珑俊俏的少女梨花带雨的飞扑而来,猛的撞进自己怀里。
“嘤嘤嘤……”
青衣少女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味道,哭的小脸都花了,粉拳不停的扑打花独秀充满美男气息的胸膛。
花独秀笑道:“好啦好啦,别嘤嘤嘤了。二喜,多日不见少爷,一见面就动手,合适吗?”
青衣少女正是花独秀的贴身丫鬟——二喜。
虽是丫鬟,但二喜一点做丫鬟的觉悟没有,但凡有机会就要占花少爷的便宜。
谁让花少爷如此风度翩翩,是整个神泉城最靓的仔呢?
简直就是一笑倾城啊!
让人控制不住心里的小鹿啊!
而且花少爷为人大度,不拘小节,被一个俊俏的小丫鬟占点便宜也不生气。
“少爷,你讨厌……”
二喜赶忙起身擦擦眼泪,玉手交叉放腰,栖身一拜。
毕竟是少爷跟丫鬟的关系,身份地位的差别还是有的。
花独秀问:“都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啦。”二喜道,“我从一早就开始擦洗汤池,水温、水质全都调成您最喜欢的状态,就等您来呢。”
花独秀捏捏二喜的小脸,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不错,还是二喜最懂我。”
花独秀缓步朝内室行去,穿过内室竟是一个精致的小园子,园子正中是一个晶莹墨绿色玉石垒砌的汤泉。
一丈见方的池子热气升腾,花独秀立刻一件件脱去外衣。
这是他最喜欢的汤泉,而且整个花氏镖局只有他一人能在这里泡澡。
连花独秀的老爹都不敢来。
二喜服侍花独秀脱去衣服,小脸红扑扑的。
许久不见,少爷的身材更棒了!
那健康的肌肤,那如凝脂般光洁的后背,那亭亭玉立的大长腿!
尤其是后腰那两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圣涡!
嘤!
好羞耻呀!
好想扑上去呀!
但二喜控制住了自己。
自家少爷太过玉树临风,不说貌若潘安,单单看少爷后背就让人把持不住。
二喜,你已经非常幸运了,简直是老天眷顾!
因为你是全天下唯一有资格服侍少爷沐浴的人呀!
不能再多想了!
花独秀轻轻滑进池子,整个身子埋进温热的池水,感慨道:
“一缕清风,拂不走愁思忧烦。一池暖泉,涤不尽满身尘埃。”
二喜跪坐在花独秀身后轻轻给他捏着双肩,柔声道:
“少爷,这些年您一个人起居,辛苦了。”
说着,二喜竟红了眼眶。
花独秀道:“还行吧,人总要学着坚强不是?”
二喜关切的问:“在魔流府过得如何?有没有觉得无聊?”
花独秀从水中伸出藕段般的胳膊捏了二喜一把,哼哼道:
“有你给我送去的几十盆花花草草陪着,我岂会无聊?我每天伺候它们都差点累死!”
“嘻嘻……那有没有人欺负我家少爷?”
“搞笑,不说我武功高强,就凭少爷这张人见人痴的帅脸,谁舍得欺负我?不过……”
二喜心头一紧:“不过什么?”
花独秀闭上眼睛:
“不过我常常因为气质高雅而跟他们格格不入,所以有时会不太合群。”
二喜嗤笑:“那是他们配不上您!”
闲聊几句,花独秀又问:“二喜,我看阿爹气色不是很好,家中可有什么事发生?”
二喜愤愤道:“有啊!本来神泉城就咱们一家镖行,而且整个烟雨郡的走镖生意都是咱家垄断,可是今年从外地又来一家镖行,据说实力很强,到处跟咱家竞争,老爷气的直拍桌子!”
“哦?什么镖行这么狂?”
“好像……叫什么‘神威镖局’。这家镖局您不知道有多可恶,烟雨郡大大小小十几个城市,他们来了第一站就在咱们神泉城设下镖行,您说他们是不是故意来砸场子!”
二喜嘴上愤愤,灵巧的小手却仍旧保持着轻柔缓慢的按摩节奏。
毕竟是花独秀的贴身丫鬟,手艺绝对一流。
“我听刘镖头他们讲,咱们花氏镖局在烟雨郡之外的分局基本都被挤掉了,生意下滑的厉害。就是在神泉城,那些人也没少找茬!”
“咦?城主大人不管吗?”
“城主换了!”二喜哼哼道,“老城主任期已满五年,调到外地去了,新来的黎城主软硬不吃。老爷送大礼送了好几回,姓黎的全都退了回来。”
花独秀觉得很有趣,道:“厉害了!现在还有像我一样品行高尚、刚正不阿、不爱钱财的人?真是令人钦佩。”
“嘻嘻,黎城主可比不上我家少爷!”
二喜边揉边问:“少爷,您对新来的镖局有何打算?”
花独秀眼含笑意:“我有个对联送你。”
“啊?对联?那上联是?”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下联呢?”
“以后事情以后再说。”
“……横批?”
“顺其自然。”
二喜暗道:少爷没变,果然还是那么淡然。
话虽如此,花独秀心里还是有一丝异样。
细细回想,待在镖局无所事事的镖师确实多了些,生意受影响很大啊!
不是说花少掌柜喜欢剥削雇工,见不得员工闲着不干活。
而是大家斗志全无,眼中看不到积极向上的神采。
这就很有问题了。
花独秀轻轻闭上眼睛,他不愿操心生意,只盼老爹能力挽狂澜吧!
整整泡了一个时辰,直到水有些凉了,花独秀才依依不舍的从池子里出来,二喜又小脸红扑扑的服侍花独秀换了睡衣。
花独秀笑问:“今天要不要给我暖床啊?”
二喜羞涩道:“少爷又逗人家。少爷风度翩翩,风流潇洒,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争着抢着要亲近少爷,暖床……哪里轮得到二喜。”
花独秀敲敲二喜脑袋道:“你呀,话虽然没毛病,就是心眼太小。还记得我为何给你起名二喜吗?”
二喜边给花独秀梳理秀发边道:
“当然记得!少爷说,人生有四大喜事。以少爷的才华,金榜题名简直毫无意义。以少爷的风采,洞房花烛也不是多么令人神往。所以……所以四喜只剩下二喜了。”m.χIùmЬ.CǒM
花独秀点点头:“记性不错嘛。”
二喜轻笑道:“还不是少爷您教的好。”
花独秀起身,背对二喜说:“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二喜躬身离开。
花独秀拢了拢长发,用一条淡蓝色丝带缠住。
他抽出那把随身的二尺桃木剑,轻叹一声,又缓步来到小园子里,把小巧的熏香铜炉放在一个木箱下。
烟雾升起,檀香萦绕。
不多时,木箱里一阵躁动,一片蜜蜂飞了出来!
“嗡嗡嗡……!”
明亮的月光下,小小的院子里很快就飞满了蜜蜂。
花独秀轻轻踏步走进蜂群,他双眼精光微亮,手中木剑缓缓提起。
“嗖……!”
花独秀在蜂群中快速飞舞急刺,身如鬼魅,动如雷霆,漫天蜜蜂竟无一能触碰到他的身体!
而他手中的桃木剑每次急刺,总有一只蜜蜂被打落在地。
一次只刺一只。
一息之间连刺十几剑。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以为园子里有一只鬼影在飘动。
因为实在是看不清花独秀的身影,只能感到一股模糊的影子在蜂群中微微晃动,漫天的蜜蜂在渐渐减少。
“收。”
一炷香功夫后,铜炉里檀香燃尽,花独秀也收势离开。
剩余蜂群飞舞一阵又回到蜂箱里去。
此乃花独秀自创“招蜂引蝶剑法”。
……
花独秀回家后,无忧无虑的日子转眼过去一个多月,花独秀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来了!
他在等一个能陪他出门的人。
二喜虽贴心,但不能带出去。
能放心带出去的,这些年来只有一个人。
“姐夫……!姐夫……!”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花府上上下下全都吃惊的看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跌跌撞撞冲进府内!
“姐夫!姐夫!你在哪!”
小胖子急切的呼喊,满脸的迫不及待,似乎非常想念他的姐夫。
花独秀刚泡完澡出来,周身雾气腾腾,面色红润,小胖子像是野猪发现美味的大白菜一样,立刻全速冲了上去!
“嘭……!”
小胖子一把抱住花独秀皎好的大腿嚎啕大哭:“姐夫!我好想你啊!姐夫……呜呜!”
花独秀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腿上的胖子,既高兴,又无奈,皱眉道:
“一边儿去!当心弄脏我刚换的袍子!”
小胖子不但不松手,反而趁机把鼻涕眼泪全都蹭在花独秀精美的丝绸长襟上。
花独秀叹口气道:“这位少年,你控制一下情绪,我裤子都快被你拽掉了。”
这个小胖,正是花独秀最亲近的万年跟班:沈利嘉。
沈利嘉个头比花独秀稍矮,但足足胖了一圈,尤其是一脸的滑稽,怎么看怎么像个一肚子坏水的死胖子。
一旁的佣人们全都捂嘴而笑,这个沈少爷对自家花少爷可真是“真情流露”。
眼泪哗哗的流啊。
沈利嘉擦擦鼻涕,站起身嘿嘿笑道:“姐夫,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年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花独秀不屑:“想我怎么不抓紧回来,拖了一个多月才到家。”
沈利嘉委屈道:“我冤枉啊!任叔派的人到了香宗,我行李都不要立刻就出门,日夜兼程,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紧赶慢赶今天才到神泉城!”
花独秀拍拍沈利嘉肩膀道:“好了好了,姐夫知道你辛苦,走,姐夫带你吃好吃的去。”
沈利嘉忽然一脸坏笑道:“咱先不着急吃!”
“怎么?”
“去我家玩啊!我家好玩!”
花独秀嫌弃道:“你家生意太低俗,低俗不堪!不符合我清新典雅的气质,我才不去。”
沈利嘉家里做什么生意的?
呵呵,开青楼的。
而且是神泉城首屈一指的奢华青楼,姑娘又多又美还水灵,荤素搭配,吹拉弹唱,简直就是一座销金窟。
沈利嘉挤眉弄眼道:“瞧你说的!我能骗你干‘那事儿’嘛?”
花独秀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我爹新买了一个头牌,卖艺不卖身那种!名字叫师师,不但人长得美,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论才情论技艺,简直是世间罕见!”
花独秀蓦的停下脚步,眉头一挑:“哦?”
沈利嘉道:“我知道姐夫喜欢写写画画,而且造诣极高。宝剑配英雄,红粉配佳人。师师姑娘这种头牌,只有姐夫才配翻牌子!”
花独秀忽然笑的山花烂漫,满意道:“你小子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懂我,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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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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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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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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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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