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名扬听到他提起占卜立马便来了兴趣。
“哦,你们宗门里也有这样的能人?”
蚩长生有些意外,随即解释道,
“占卜一道可粗分为两类,东胜神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占星师了,占星术占卜的范围很大,除了不能占卜自身以外,天上地下无所不问,前后古今无一不卜,只是占卜的范围与时限是跟占星师个人能力息息相关。”
“除了占星术之外,还有一门极其神秘的预言术,据说那自来极为了得,不但能探究当下的奇妙之事,还能预言未知的事物、物理,甚至小到个人的寿命长短,大到空间世界的起源与毁灭,无所不包!”
“当年有个叫做自来的大预言师名声极大,只是可惜此人门户之见极深,因为老夫魔族的身份而不愿见我,不过想来是盛名之下无虚士,预言术称得上占卜之道的第一术,你那宗门里的师父应该也是修的此道。”
周名扬立马察觉出了弦外之音,
“这么说前辈的占卜之术不属于这两面的两种了?”
“嘿嘿,你小子倒是机灵。”
蚩长生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上面这两门占卜之术神奇归神奇,却都存在着一个缺陷,便是不能问自身的吉凶祸福,且父母妻儿直系三代都受此限制,而我创出的这门占卜之术,其实是一门掐算之法,而且这掐算只对自己有效。”
周名扬瞪大了眼睛,
“这,这听着怎么那么像算命呢?”
“算命?”
蚩长生愣了一下,随即道,
“你这娃娃说的倒很贴切,一语道破本质,确实是算命。”
周名扬恍然大悟,
“难道前辈一直潜匿在此不出去,是因为自己算到了什么吗?”
“不错。”
随着交谈的深入,蚩长生脸上时有赞赏之色,
“之所以藏身此地三十余载,除了一些不堪相见的人事以外,还因为老夫掐算到只要一出这水月镜花便是必死之局。”
“必死之局?”
周名扬有些诧异,他将从三藏法师那里得知的消息与蚩长生说了一遍。
“哦?你说这水月镜花便是那吞星兽胸腹,如今你我都在它的肚中?额,难怪......”
蚩长生感叹了两声,从他的反应来看,并没有显得有多意外。
“这些年我至多与老常,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人痴去那水月镜花的大世界看看,随便擒杀两三头野兽什么的,老常身中寒毒,每隔一个月得饮用鲜血才能生存,也只有那时候神志才会恢复一些。”
原来如此,周名扬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响起了先前高山下躺倒一地的山顶巨人,搞不好这些都是他们的手笔哩。
“不过近些天来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随着水月镜花再次开启,我掐算得知,那一股死气居然长驱直入向着蜃空境而来,长则半个月,短则三五日恐怕就要应验。”
“这些年在水月镜花走动的时候也遇见过不少天纵之才,只消亮出身份,想拜我为师的定然不少,老夫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这都是缘分造化使然,娃娃,你能明白么?”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打击,说的倒也是事实。
周名扬轻轻点头。
“只是前辈,您说的这一股死气到底是什么玩意?不行先躲藏起来好了,找个偏僻的地方,再设置上百八十道阵法,这样应该差不多安全了吧?”
“嘿嘿,掐算的只是意象而不是表象,这一股死气的可能是什么凶兽,也可能是人,更有可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水月镜花大的很哩,其中不乏恐怖的存在,这死气既然来了,躲是躲避不了的,只有直面相对。”
“令人心里稍安的是,老夫预感到如果能挺过这股死气的侵蚀,度过这一难的话,那时候就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去得,你身上这点小毒,老夫随手便解了去。”
周名扬多么聪明伶俐啊,他稍一思索,轻声猜测道,
“莫非前辈也占卜出这一仅有的一丝生机对应在了我的身上?”
蚩长生一颔首,
“说的不错,你虽然实力不济,倒是聪颖非常,唔,这老天总算没赶尽杀绝,小娃娃,事不宜迟,老夫便传你这四招器法与那月迷津渡的功法吧。”
“前辈,我还有个疑问,那套器法您是花了三十年创出来的,还有什么月迷津渡的功法,到现在您不过练到了第一层,您想啊,依照您这种大宗师级别尚且如此艰难,我就算超常发挥的话,也就顶多能先记下而已。”
周名扬见他对自己一直毫不忌讳,坦言相告,便也设身处地为他考虑了起来,
“就样即便有什么不速之客来了,我也帮不到什么忙啊,我的意思是说,不如您老先教我一些容易上手的,到时候我也能发挥点作用不是。”
蚩长生哈哈大笑,
“嘿嘿,你怕是忘了,我可是魔族中人,体质与你们人族是有区别的,我们魔族讲究的血统天赋,大部分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没法教,这器法与功法那是因为老夫生来对你们人族的文化感兴趣,懂了么?”
一个外族人因为兴趣居然创出了我们人族里很牛叉的功法,这特么要到哪里说理去?
那倒也好,其实周名扬对那套器法还不是一般的感兴趣,三十年悟出了四招啊!怎么听着都有股当年独孤求败创独孤九剑的味道。
“大佬,不是,前辈,您这苦心孤诣出来的四式器招,有没有个名称呐?”
“哈哈,你小娃娃这句问得好啊!”
蚩长生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毫无疑问,周名扬这句话正搔到了他的痒处。
“老夫这器招虽然只有四招,却是俱为天下之最:第一招,乃天下第一快招,唤作明月别枝惊鹊,此招有雷霆万钧之速,曾有人云自古武功是唯快不破,此话虽有些偏颇,却也不失道理,习得此招后便能先发制人,料敌先机,敌人尚未能反应,便给予他致命一击,弹指间即定胜负,扼杀变数于萌芽之中,岂不快哉?”m.χIùmЬ.CǒM
“这第二招嘛,是天下第一慢招,叫做夜萤飞渡秋月满,顾名思义,此剑招极慢,虽慢却能后发而先至,先发先露破绽,后发则无破绽,这一招极难,须修习者于世间物理窥得一二方可有小成。”
“这第三招为天下第一攻招,取名月中霜里斗婵娟,这一器招,无坚不摧,摧枯拉朽般破掉所有防御,一经施展必是惊天地泣鬼神,玉石俱焚,生灵涂炭。”
“这最后一招嘛,称之为一月同照古今人,乃是天下第一守招,顾名思义是极尽防守之能事,拒世间所有攻击于身外,纵然面前是狂风暴雨,利剑倒悬,此招一出亦能滴水不漏,波澜不惊。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这招如果习至大成以后,倘若不是双方实力过于悬殊的话,基本上就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了。”
“......”
许飞听得是目瞪口呆,先不说那招式威力究竟如何,有没有夸张的成分,光那些器招的名字,什么明月别枝惊鹊,夜萤飞渡秋月满.....
这是作诗还是练剑呢,这名字取的也特么太有诗意了吧?
他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眼,心中笃定,就这老头的文学造诣,在以前的九天界那地方至少也得是个名牌大学的中文系毕业。
蚩长生很满意周名扬没见过世面的那种震惊,他继续补充说道,
“在教你学习这器招之前,我先得授你一套轻功身法,它也有个名堂,唤作断鸿声里碎月光,这套轻功身法是专门为那四式器招所创。”
“什,什么,您还要教授我轻功身法?”
蚩长生点点头,
“你在那冰河宗里可曾学过什么轻功身法?有的话就努力的忘掉它,这断鸿声里碎月光与绝大部分轻功身法不同,呼吸吐纳的法门是截然相反的,你修习的时候要切记注意。”
“我们人族的轻功身法倒是没学过啥,只是先前有个飞禽界的大佬曾经教过小的一套鲲羽步,先前展示剑招的时候我已经施展过了,不知道要不要紧。”
“我说刚才那步伐透着点诡异呢,你且施展出来瞧瞧。”
周名扬立即催动体内的元气,全力施展了开来。
盏茶功夫之后,他郑重的跪在了蚩长生的面前,
“前辈,既然您要授我武技,于情于理,我得拜你为师才行。”
蚩长生也不拦他,只哼了一声,
“你我非但人魔殊途,我又是曾经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王,这么拜我为师,你可考虑清楚了?”
周名扬很豪气的一挥手,
“没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咯咯,这话倒是有趣,不过拜师没什么必要,老夫不是一个拘泥的人,况且。”
他语气缓了缓,
“当年老夫狷狂桀骜,该杀的不该杀的都杀了不少,虽然说在东胜神州消失很久,却也难免有心人惦记,日后你要是在外面露了风声的话,麻烦肯定会接踵而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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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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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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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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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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