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来了,只能在一旁当观众,听两个人高谈论阔,他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为了不冷落二牛,午膳时,颜夕瑶带着二牛和何正,跑到映山泉玩闹了一阵。
好动活泼的颜夕瑶走在哪里都是闲不住的人,硬是能把山寨里枯燥乏味的生活变的生动有趣起来。
两个小伙子听从颜夕瑶的安排,在潭水边生起一个小火堆,烤起了从厨房要来的红薯。
不过简单的烤红薯,何正和二牛竟吃的啧啧称赞,显然是觉得新鲜和有趣。
对于吃遍大江南北美食的颜夕瑶来说,这一点技能,不过是雕虫小技。
吃了一口红薯后,神秘一笑,得意的说道:“这不算什么,要是有鱼有肉就好了,沾上姑娘我独家秘制的佐料,呵呵……保证撑破你们的肚皮。”
听颜夕瑶如此说,二牛也来了兴趣,拍着胸脯说道:“这有何难,那日我不当值了,去江里捞鱼,再去山上猎只野兔,回来让姑娘烤着吃。”
“没想到二牛下水能捉鱼,上山能狩猎,厉害!”颜夕瑶朝二牛竖起大拇指。
年轻好胜的何正,也不甘示弱的进一步展示他的才能:“七姑娘不知,降龙寨乃是三百里祁连山末端,整个降龙寨三面环山一面临江,便是凌云江。”
“梁有三千里凌云江,燕有八十里阳春湖。”颜夕瑶残留的记忆里,燕国国主五十寿宴,就是在燕国境内的阳春湖举办的,所以随口说出这句顺口溜。
听到颜夕瑶说出这样一句话,何正兴奋道:“原来七姑娘也知道这句话呀!”
“我怎么没听过呢?”二牛摸着脑袋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
颜夕瑶和何正同时被二牛逗乐了。
颜夕瑶劝慰道:“二牛,以后多跟我们接触,知道的就会多了。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嗯嗯!”二牛认同的直点头。
“何正,把你知道的趣闻讲给我们听听。”颜夕瑶好奇心又泛滥了。
看到自己被重视,何正来了兴致,说道:“凌云江里的鱼在梁国小有名气,因肉质鲜美肥嫩而出名,其中以鲈鱼为最,四五月份的鲈鱼正是肥美的时候。
“听闻,梁国的晋安王最喜凌云江里的鲈鱼,为了能每日吃到新鲜的鲈鱼,特请旨要了康宁府做藩地,晋安王府就建在康宁府南郊。”
好似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更有说服力,何正又补充道:“怀阳县城望江楼上,便有文人墨客对鲈鱼的赞美。有诗道“谁言鲈鱼美,唯有凌云江。”另外还有一句“群鱼江中跃,龙门在凌云。”就是因为这句诗中提到“龙门”二字,前朝大陈王朝的开国皇帝,便把皇陵选在凌云江附近的祁连山上了。前朝皇帝曾亲自勘察过,留下“依山傍水实为宝地”之言,此事有史为证。”
颜夕瑶知道何正识文断字,却没想到懂得如此多,刚想夸赞两句,二牛先开口了:“何正小小年纪懂得真多,难怪少寨主重用你们兄弟俩,厨房的胖婶便常常夸奖你们会写字,懂算术。不像我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只有一身的蛮力气。”
何正没在意二牛的夸赞,而是警惕性的问了一句颜夕瑶想要问的问题:“二牛哥才来锦园几天,就跟胖婶混的如此熟悉了?”
二牛咧嘴一笑:“其实我跟胖婶不熟,是小三子跟我说的,小三子跟胖婶是远房亲戚。以往他们也都不怎么联系,至从小三子的爹当了山寨猪舍管事后,胖婶才跟人家攀上关系,胖婶还是通过小三子的爹介绍,才来的寨里做事。”
“哦!原来是这样呀!”何正释然。
野餐还在继续,三个人调侃一阵后,乐呵呵的回到马厩。
何正忙着记马厩里的一些琐事,无聊的颜夕瑶便同烈焰套起了近乎,一会摸摸马头,一会挠挠马背。烈焰也是很给力,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任凭颜夕瑶宠爱着,时不时打两声响鼻。
“看七姑娘这样,是很喜欢烈焰吧?”一旁的二牛问道。
颜夕瑶又在马头上顺了两下,指着摇晃着马头的烈焰说道:“烈焰一看就是良驹,外型强健,皮毛顺滑,性子又温顺乖巧,人见人爱之物谁不喜欢呀!”
憨厚的二牛天真一笑:“呵呵!七姑娘可别被它的外表欺骗了,烈焰看似乖顺,脾气大着呢。你若骑它试一试,呵呵……它那暴躁脾气一上来了,六亲不认。它只认少寨主一人,至于其他人,连马镫都沾不得。即便何正那么照料它,都不曾骑过。”
二牛的话,成功点燃了颜夕瑶心中的征服欲,很想知道烈焰是否真如二牛所说的不让人骑。
整个下午,颜夕瑶就没离开过烈焰,从何正口中得到了相同的答案。何正照顾了火龙驹近三年了,都未曾骑过。
越是有难度,颜夕瑶的征服欲就越是强烈,正如前世做替身时,想要有高超的车技,她整整一个月不分昼夜的苦练,很多时候就睡在车里。
为了征服烈焰,颜夕瑶先制定了初步计划,首先要同烈焰处好关系,就如当初她要先了解车子性能一样,对征服的对象要做到心中有数。
于是,一下午她便做着各种安抚烈焰的工作,希望烈焰看在她如此巴结它的份上能遂了她的心愿,让她骑上一骑。
颜夕瑶自认与烈焰搞好了关系,便在日落西山时回到锦园厨房用晚膳。
晚膳途中,走了一天的何堂也回来了。
用过晚膳,颜夕瑶随二牛、何堂,三人往上房走。
上房门口,颜夕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笑嘻嘻的看向何堂,商量的语气,温和的口吻说道:“何堂,明日马厩全体人员要离开总寨去放马,还要去江边给马匹洗澡,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出去,我保证不打扰他们,还能帮忙照看马匹。”
出去放马这种大好机会,颜夕瑶怎么能错过,出去看一看、走一走,欣赏一下没被污染的纯天然绿植,想想就兴奋。
其实,她最想的事情是要骑一下烈焰。
颜夕瑶说到这份上了,何堂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忙朝颜夕瑶拱手,恭敬道:“七姑娘如此说,真是折煞我了,姑娘想跟去,跟去便是。”
其实何堂心里有数,昨晚寝房里具体发生了何事,说实在话何堂并不是很清楚,只猜测出大概。
可看到凤娇娇阴沉着脸出来,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很显然,青楼头牌凤娘子精心策划的诱人计划付之东流了。wWW.ΧìǔΜЬ.CǒΜ
在凤娇娇刚出正房不久,寝房里传出茶碗被摔的破碎声。刹那间,何堂想了很多可能。看到颜夕瑶笑嘻嘻,且安然无恙的走出寝房时,何堂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何堂更明白,少寨主今早的离开并非心血来潮说走就走,而是早有计划准备,任何人都左右不了少寨主的决定。
临走时,少寨主曾交代过何堂“让凤娇娇老实待在锦园,不得离开锦园半步,更不可让她再惹出无关事端。至于七姑娘那里……一切随她吧!只要回来看到一个毫发无损的人即可。”
少寨主对两位女子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谁轻谁重一目了然。
而七姑娘此时的提议并不过分,所以何堂便婉转答应下来。况且,明日他也无事可做,也会在七姑娘身边照顾一二,定不会让七姑娘出现意外,确保万无一失。
颜夕瑶心情舒畅的回到上房次间,刚掌上灯,便听到房外传来凤娇娇贴身丫鬟橙儿的声音:“何堂兄弟请留步!”
“呵呵呵……好戏又要上演啦!梁小爷挺过来了,何堂兄弟坚持住呀!姐姐挺你!可别让姐姐失望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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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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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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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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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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